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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集

    第13集

    400、显阳殿,白天,内景。

    贾后:陛下当政以来,天下人怎么说?

    司马伦:(回身看一眼孙秀,孙秀堆起笑脸)当然好。

    孙秀:皇后当政,四海归心。谁不说皇后乃天下之母,黎民百姓都敬仰得五体投地。如果皇后说句话,谁能不从!赵王成天夸奖皇后,要么小人的心里能装满了对皇后的忠心嘛。(贾后很受用状)

    司马伦:还是你会说话。

    孙秀:赵王殿下仁爱,但是不善于言辞。小人知道赵王忠心,替殿下说出来而已。

    贾后:梁王也夸奖你,给你添了不少好话。难得你一片忠心,也罢,此次入朝,想做些什么?(司马伦忸怩,示意孙秀)

    孙秀:赵王殿下想帮皇后理事,能否求录尚书事。

    皇后:卿先回去,待我与陛下商量一下再定。

    司马伦:(躬身谄笑)皇后做主就是。(看一眼孙秀)我与孙秀给皇后留着神呐,再有好的宝物,一定先敬奉皇后和陛下。

    贾后:好说。(司马伦和孙秀退出)来人,请张华、裴頠。(二人入内)赵王求录尚书,卿等以为如何?

    裴頠:臣以为不可。司马伦下流泼才,将败坏国体。

    张华:赵王贪鄙,无辅佐之才,将他征入参录尚书,朝廷威望何在!

    贾后:尚书事,终究归二公说了算,赵王能怎么样!

    裴頠:皇后,用人当以德。司马伦乃卑劣下才,怎能当朝廷重任!当年他纵容下级偷御府所用珍裘,素有前科。这样的人品,怎能在朝廷任职。

    贾后:当年怎么回事?

    张华:当年,司马伦与散骑将刘缉盗御裘,被廷尉杜友拿获,斩了刘缉。追究共事者,司马伦当与刘缉同罪。有司上奏武帝,说司马伦爵重属亲,不可连坐,应当赦免。谏议大夫刘毅驳斥说,王法赏罚,不阿谀亲贵。司马伦知道御裘非同一般,藏起来不交给廷尉吏,当与刘缉同罪。武帝肯定刘毅之驳,然以司马伦为亲亲之故,下诏赦免了他。刑余之人,不可再用。

    贾后:那不得罪他了?

    裴頠:司马伦是个小人,为了社稷大业,宁愿得罪他,也不敢让他乱朝。

    张华:小人勿用,拒绝了吧。(贾后点头)

    401、司空府厅堂,白天,内景。

    张华:(烦恼状随便拿起一本书,又放下,拿起一件宝物仔细看,张韪进来)小郎,干宝大人去请了吗?

    张韪:去请了,一会儿就到。

    张华:小郎,来坐父亲这里,跟父亲说说话。

    张韪:(近前坐下)中星台坼,大人应该避官逊位以压灾气。现在数有妖异,得想办法镇镇。(张华看张韪,没吭声)昨天壮武郡来人说有桑化为柏,都说不吉利。壮武郡乃是大人您的封地,封地不祥,对您有妨碍。这几年,咱家府第旧舍几次闹妖怪,现在桑树化为柏,府内上下恐惧。如今又有星变,都是不祥之兆。

    张华:天道玄远,唯道德与之相应。不如以静待动,静观其变,以俟天命。

    张韪:难道大人一点儿举措都没有?(张华又无语)

    干宝:(入内)张司空安好。

    张华:卿免礼,快请坐。(二人坐下)吕县有流血,东西百余步。赤祥出现,我心惊胆战。卿以为如何?

    干宝:赤祥出现,当有大灾。元康以来,穷凶极乱,此乃僵尸流血之应。司空怎么没有丝毫举措与之相应?

    张华:(百无聊赖地)处于乱世,整日心惊,不敢多言而已。有心退避,然受贾后托付尊重,为人臣者,得此位遇实属不易。我当政也没有回天之力。能办就办,不能办就不办。情知办不了,想它作甚。(干宝失望神色画外音:“张司空当政,对社稷将来没有帮助。”张华尴尬地)我夜观天象,见斗牛之间有紫气。该查这个了。当年,吴国未灭之时,斗牛之间常有紫气,有道术者对武帝说:“吴国方当强盛,不能伐。”武帝问我,我以为不然。吴平以后,紫气更加明亮——这紫气果然与吴国无关。这一阵子朝野无事,可察明此事。(对张韪)小郎,听说豫章郡有一个名叫雷焕的,能妙达纬象,你去把他请来。

    张韪:唯。

    402、司空府厅堂,夜晚,外景。

    张华:(与雷焕从屋里出来)我想与先生共寻天文答案,以知道将来吉凶。请随我来。(携了雷焕的手,一同登楼往天上看)

    雷焕:不才早就观察过,斗牛之间有紫气。

    张华:先生以为主何征祥?

    雷焕:乃宝剑之精气,上彻于天。

    张华:(惊异地)先生说的太对了。我小的时候,有善相人者,说我年过六十,会位登三司,得以一柄宝剑佩身。先生所言,大概应此言。不知这柄宝剑现在何处?

    雷焕:在豫章丰城。

    张华:我想委屈先生做丰城县令,与我一起密查此事,如何?

    雷焕:行。

    403、丰城县监狱,夜晚,内景。

    (雷焕一个人在阴森森监狱中掘地,深坑中挖出一个石函。拿出坑,发光。打开,一道亮光露出来,里面是双剑。司空府楼顶,张华正在看天,紫气还在。雷焕拿出来剑看,两柄剑身分别刻着“龙泉”、“太阿”。司空府楼顶,张华正在看天,紫气消失)

    张华:(司空府楼顶,张华点头)找到了。

    404、丰城郊外小溪,白天,外景。

    雷焕:(正在用土擦剑,用水洗濯。双剑光芒四射,身后雷华不敢看。雷焕把一柄剑挂在腰间,另一把递给雷华)把这柄剑封好,连同拭剑之土一起送给张华。

    雷华:得两送一,张公可欺吗?父亲不怕朝廷降罪?

    雷焕:不会。朝廷怎会过问。我这么做,有我的道理。张公虽然博物,然不明生死之道。祸已在眉睫,反倒问将来吉凶。本朝就要大乱,张公在劫难逃。这剑本应系在徐君墓前树上,谁也佩带不了多久。灵异之物,终当化去,不会永远为人效命。

    405、司空府厅堂,白天,内景。

    张华:(仔细看剑,百般爱惜的神色)详观剑文,这剑乃是干将,莫邪哪儿去了?想是尊父留下了。(雷华尴尬状)虽然,天生神物,终当合而为一。告诉你父亲,无妨。

    从人:(入内)大人,一个富商来向大人进献奇物,就在门外等候,见与不见,请大人示下。

    张华:让他进来吧。

    雷华:小人告退。(退出)

    富商:(提着箱子左顾右盼惊喜又不安地进来,客气地)司空大人,小人久仰司空大人美名,特来拜见。

    张华:请坐。

    富商:(拘谨地坐下,打量屋里,都是书籍。恭维地)司空大人博物,雅爱书籍,瞧这,落落大满,都是学问。

    张华:这些平常。我当年迁居,光书就装了三十大车。秘书监挚虞撰定官书,都是借我的书以取正。

    富商:天下奇秘,世所稀有者,都在司空大人这里,博物恰闻,举世无双。久闻大人好人物,诱进不倦,或侯门达官,或贫民布衣,只要有一介之善,都会为之延誉。小人仰慕已久,终于得以拜望大人,三生有幸。小人在域外购得一件奇货,中原无人能识。小人知道张公博学多识,故来请张公鉴赏。张公如果喜欢,小人愿奉送。(开箱子取出一根灰绿不华足有三丈长的翎毛)见笑,请张公过目。(张华大惊失色,后退两步跌在座位上。富商恐惧地)张公,难道此物不吉利?

    张华:(惨然地)你、你、你可知这是什么物事?

    富商:(不安地)小人不知。

    张华:这是海凫毛。此物一出,天下大乱。你为客商,怎么收购这种东西!

    富商:(后悔地)小人不知,犯了糊涂,还望大人海涵。小人赶紧收拾起来,拿到外面烧掉。

    张华:(失神地)事已至此,什么都晚了。(流泪)

    406、司空府寝室,夜晚,内景。

    张华:(躺在床上,烦躁不安自言自语)灾异屡现,前次司马伦求官不准,这个小人定会报复。天下大乱,不知在何处开始?(外面人跑动,说话声,张华坐起)

    仆从:(敲门)大人,司空大人,武库起火了!

    张华:(披衣跳下地)怎么回事?

    仆从:(进来,帮着张华拿衣服)武库突然大火,原因不明。(张华快速穿衣服,神情紧张)

    407、武库,夜晚,外景。

    (武库火光冲天,街上百姓乱跑,人喊马嘶。众人救火,奔跑。张华带人跑过来,武库令迎过来)

    武库令:大人,怎么到现在才来?

    张华:京师屡有妖异征祥,怕小人趁机造乱,先布置守将先严兵固守,稳住阵势才来的。快救火!(众士兵冲上去救火。)

    武库令:(疑惑地)大人,难道有兵变?

    张华:(焦虑地)朝廷几年里,数次诛杀大臣,祸皆从中而起,惧怕政变。(救火场景,人小火大的不利景象)

    武库令:(点头,畏惧地)大人,冬季气候干燥,火借风力,越烧越大,不可救治了。(与张华均恐惧地看火,火冲天燃烧,房屋倒塌,众人跑出,惨叫。远景,武库被火笼罩)

    军官:(跑过来)司空大人,武库陷入一片火海,根本进不去人扑火。

    张华:(痛心地)武库烧了,今后怎么办!赶快扑火!全力扑火!(军官为难状跑回去,大片房屋倒塌下来)

    武库令:(拉张华袖子)大人,武库已经没救,连邻近的房屋都烧了,大火正在向四边蔓延。司空大人,快离开这里吧!火势太猛,救不得了!

    张华:(着急忧虑状)怎能不救!这里有朝廷累代奇珍异宝,珍贵文物、各朝文献。要有闪失,乃是有史以来不可多见的人文灾难!

    仆人:大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走!

    张华:(坚决地)不能走!快救火!(张华衣襟一动,眼前一道闪光)

    仆人:大人,您的剑!(张华抬头看,干将宝剑一声铮鸣凌空而起。张华摸腰间,没摸到剑。张华失神地)干将也离我而去,那是避难去了!看来,这火救不下了!撤吧。

    武库令:(大声喊)撤!(众兵士往外跑)

    张华:(坐在车上,望着大火,悲哀地)累代异宝——王莽头,孔子屐,汉高祖断白蛇之剑以及二百万人的器械,一时荡尽。少见的人文灾难,出现在我朝。

    408、原野,黎明,外景。

    张华:(独自一人在旷野中漫步,失魂落魄地)夫设险击柝,所以固卫其国;储积戎器,为了戒备不虞。兵器丧尽,禁兵倚何用武?无所复施,皇旅又将谁卫。帝后不悟,母子不和;终将丧四海,谁能救治?累代异宝、一国的器械,一时荡尽;上天之戒,是其应也。我为司空总理朝政,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太子,老臣怎么办!(伏在地上大哭)

    (干将宝剑铮鸣着在云中疾驶,地上,雷华带着十来个人在江边路上走。雷华腰间一动,雷华低头看,莫邪剑从腰间跳跃而出,堕入水中)

    雷华:(可惜地)快,捞出来!(从人下水)怎么样?找到没有?

    从人:什么都没有。刚才是落到这儿了,怎么没有呢?(两声龙吟,几丈外水中出现两条长数丈的龙,光彩异常,在水中徘徊,波浪惊沸。打捞者恐惧地看,岸上雷华等人也惊惧地看。两条龙潜入水中,光彩照水,然后风平浪静)

    雷华:当时,先君有化去之言,张公有终合之论,如今都应验了!

    409、太极殿正殿,白天,内景。

    贾模:(殿内只有惠帝、贾后、贾模、裴頠。张华入内)张司空,氐帅齐万年率冯翊、北地马兰羌、安定卢水胡反,攻北地,杀北地太守张损。冯翊太守欧阳建与齐万年战,欧阳建败绩。

    张华:我知道了。齐万年造反的原因,我已经打探清楚,都是镇西将军、赵王司马伦惹的祸。司马伦信用嬖人孙秀,扰乱关右,刑赏失中,使得氐、羌反叛。

    贾模:司马伦、孙秀与雍州刺史济南解系争军事,都送来了奏章,更相表奏是非,欧阳建也上表控诉司马伦罪恶。

    裴頠:贾后已经知道司马伦扰乱关右,打算让梁王司马肜代替他。

    张华:如此甚好。可下诏书让梁王赶快接替司马伦。

    贾后:陛下应准奏。

    惠帝:准奏。

    裴頠:(对张华)赵王贪昧,信用孙秀,方致所在为乱。孙秀是个阴私变诈之徒、奸人之雄;赵王乱关中,十有八九因为孙秀。今可派梁王斩了孙秀,并截断赵王半边职权以谢关右,自然无事。

    张华:雍州刺史解系与其弟御史中丞解结,都上表请诛杀孙秀以谢氐、羌,我也是这个意思。

    贾后:情况核实清楚了?

    张华:解系与其弟解结二人清身洁己,声誉绝佳。当年荀勖以权势想压服他,解系都不肯屈服,未肯有半句假话。我很服气他,也情愿相信他。

    贾后:这个我知道,解家世代忠良能干,有考核成绩天下第一的美誉。他们的话一定不假。现在,朝廷上下都这么说,毛病定然在赵王、孙秀身上。

    张华:前些日子派有司主事者调查,结果正是如此。臣以为更换方伯、征回赵王,并杀孙秀以谢羌、氐,或许能挽回局面。(贾后点头)可密下书信,命梁王司马肜行此计。

    贾后:(对惠帝)此计可行。

    惠帝:准奏。

    410、赵王府,白天,内景。

    孙秀:(着急地)有司和解家兄弟把明公告了,祸在眉睫,明公赶快四处走动。

    司马伦:怎么走动?

    孙秀:这次梁王主事。梁王贪财,多下财宝重重贿赂他,可让他在朝廷上为咱们开脱。我再让好友辛冉出个证明信,就成了。

    司马伦:对。反正这些日子在氐、羌人手里挖的钱不少,拿出一点又何妨!救咱们自己,不能舍不得!

    孙秀:明公英明。

    411、太极殿正殿,白天,内景。

    司马肜:臣据实查办,但是广汉太守辛冉从西边来,证明氐、羌人自反,不怨孙秀。这是他的证词和证据。(递上去。张华、裴頠无奈状,朝臣窃窃私语)

    412、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张华:(与裴頠从外面走过来)梁王司马肜阳奉阴违,把孙秀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咱们这一招失算。

    裴頠:梁王司马肜原本也是个小人,而且与司马伦是兄弟,同样贪财好色。包庇司马伦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一份贿赂就够了。司马伦和孙秀最会搜刮钱财,我怀疑武库大火就是赵王司马伦盗窃公物结果的延伸。(张华点头,二人入东堂)

    贾后:卿等来了,请坐。赵王与孙秀屡次求官,我不好拒绝。求录尚书事,我没准;前儿个又求尚书令,我不好再拒绝,但也没急着答应。这不,奏疏在这儿,不能老不答复。这两天我考虑着,这两个人没多大坏处,用用无妨。卿等斟酌安排,别把门路都堵死了。

    张华:(与裴頠同时)皇后,不可。

    贾后:赵王宗室宗亲,在朝廷地位高,辈分也高。我与陛下都得让他三分,不好专断。

    张华:司马伦无学,不知书;孙秀是个狡黠小才,贪淫昧利。与他们共事的,都是邪佞之徒,惟兢荣利,无深谋远略。这样的人,不可能不败事。况且,爵位世袭,将来事务如何,得看他的子嗣什么材料。司马伦的四个儿子都不是人才:大郎司马荂浅薄鄙陋;二郎司马馥、三郎司马虔暗狠强戾;四郎司马翊愚蠢狂躁。虽为亲兄弟,而各乖异,互相憎毁。他们家人种不好,跟忠贤仁孝挨不上。这样的人在朝廷做官,百姓怎么办?社稷将如何!皇后用人,当用忠臣孝子,如此可以保固江山;而他们家的人连亲骨肉都共不住,岂能容下他人!求着您呢,当然俯首贴耳;然而能听命于皇后多久!将来之祸,深不可测。臣以为:按察司马伦的罪恶,杀了他都不足以平民愤,何况当贵臣录用!断然不可。(贾后思考状)

    裴頠:今儿早上司马伦家出了点儿笑话,很不成体统。臣以为贵戚私事当以闻朝廷,正想禀报皇后。

    贾后:(感兴趣地微笑)赵王妃又跟隋夫人闹起来了?

    裴頠:不是。隋夫人已经败劲,不敢多事。这回,是司马伦新纳的小妾出了毛病。

    贾后:(兴奋地)我听说那个小妾很没规矩,常常和赵王对骂。赵王惯她惯得上天,敢是惯够了?

    裴頠:(笑了)赵王没惯够,王妃够了。这个小妾很不安分,整天缠着司马伦要这要那,末了,想与赵王妃同等地位。

    张华:(笑了)赵王妃妒忌成性,非奈何她不可。

    裴頠:还不是,这回闹得稀奇。小妾这回让司马伦先斩后奏,立她为侧妃;王妃不依,找司马伦吵闹,司马伦恶语相向,后来打了王妃一巴掌。赵王府里的规矩,主人打架下人不插手,因为他们扭脸儿就好了,下人倒落不出来。所以从来都是主子亲自动手,亮真本事。

    贾后:(笑着)热闹景儿。

    裴頠:(笑着)赵王妃什么人,不把司马伦缠败不算完,随即让四个儿子把小妾痛打了一顿,煞煞她的威风。从此热闹就大了:小妾找司马伦哭诉挑唆,司马伦耐不住,抄起短杖撵过去打他几个儿子。谁知道这回不沾光,赵王妃指挥着几个儿子把司马伦打了一顿。打得最凶的就是三郎,拿铲子狠拍司马伦的肚子,司马伦疼得翻过身来,三郎又打他的屁股。(张华、贾后大笑)

    张华:只听说老子打儿子这么着,不知道儿子打老子也如法炮制。

    贾后:(笑着)卿怎么知道的?

    裴頠:(忍俊不禁地)没法儿不知道。司马伦与其妻数次交锋不占便宜,早长了心眼儿;怕对付不过她们母子现吃亏,事先派使者找我去拉架,然后才动的手。今儿一早,司马伦一家人就在他们家小宗祠堂里闹开了。我一进祠堂大门,就听见里面乒乓作响;还没进内院儿,里面就打起来了。我赶过去,他家几个儿子正按着司马伦打。司马伦连吆喝带骂,累得脸红脖子粗,气喘吁吁;大郎、二郎用手按住司马伦,不让他乱动;赵王妃在一边指手画脚,发号施令;三郎一边还嘴,一边用铲子打他老子;四郎一脑门子汗,裂着怀坐在地上,吆喝着助威。司马伦满嘴脏话,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可是家人不听使唤,干嚷嚷没办法。看见我进来,大郎、二郎不好意思再按他老子,撒开手站到一边;司马伦趁机爬起来,吆喝三郎、四郎。四郎正坐在地上,两手拍着地喊:“不过了!”三郎叉着腿站在台阶上,左手掐腰,右手挥舞着铲子抡圈儿,口中不住地叨念,就这个样儿:“泼贼、泼贼、泼贼……”(边说边学着当时的样子。张华、贾后大笑)(对贾后)您猜不出来当时现场有多狼狈,所有的东西都没在原地方。(大笑)

    张华:先别笑,我和皇后还没明白。

    裴頠:所有祭祀的器具物品都翻倒在地上,平素司马伦供奉的太一神像被打得粉碎,神像的头泡在鼎里,还冒着热气儿。(张华、贾后大笑)

    张华:(笑着)摆上三牲,是供奉太一;若将太一也煮了,不知道供奉何人。(贾后大笑)

    裴頠:三牲被踩得稀巴烂,老远就闻见一股浓浓的肉味儿,就像市井里巷熟肉铺的味道。(贾后大笑)司马伦治家,便出这么大笑话;若让他治国,朝廷会让四方邻邦笑掉大牙。

    贾后:(笑得前仰后合)罢了、罢了!找点儿理由,回了他吧。

    张华:(与裴頠)遵旨。

    413、赵王府,白天,内景。

    孙秀:这回得了准信儿,贾后准,张华、裴頠不准;梁王都随风倒,这两人想当中流砥柱!

    司马伦:恨得我牙痒,怎么能杀了张华、裴頠。

    孙秀:此时不是对付二人的时候,要知道脚底下还有解系使的绊子。解系把咱们告了,不整治了他,过不肃静。先整治解系,再办张华、裴頠,还有那个欧阳建。

    司马伦:就依你。

    414、太极殿正殿,上午,内景。

    有司:梁王到任以来,也不能破敌,雍州刺史解系又为齐万年所破,贼势越来越大。

    张华:镇抚不力、招降不听,贼势越来越猛。朝廷如今急需猛将,诸位贤人有合适人选,尽可以推荐。

    司马肜:(思考状画外音:“周处往日好管我的闲事,常常弹劾我不以国事为念,今日正好报复他。”)散骑常侍周处堪当此任。陛下任命他为将,必能破贼。区区齐万年,不在话下。

    官员丁:周处,吴之名将之子,忠烈果毅,堪以任事。若以他为将,定当所向披靡。(司马肜满意状)

    张华:(对贾后)朝廷无破敌之计,不妨应允,使周处西征氐、羌。

    贾后:可以试试。

    惠帝:准奏。

    陈准:梁王是贵戚,非将帅之才,进不求名,退不惧罪;周处是吴人,忠勇果劲,有怨无援,将来必定丧身。宜宣诏孟观,以精兵万人,为周处前锋,必能殄灭贼寇。不然,周处为先驱,必定失败。(无人应答,陈准失望状)

    415、氐王大帐,白天,内景。

    齐万年:(吃惊状)朝廷发兵来征伐我?(小心地)派的谁?

    部下:吴将周处,受梁王司马肜节度。

    齐万年:哎呀,麻烦大了。

    部下:周处什么人?值得大王如此畏惧?

    齐万年:猛将,他太有名了。从小膂力绝人,勇猛难当。不修细行,遂纵情肆欲,州曲所在为患。长大后,知道大家不待见他,就想改过自新。可是乡曲父老不知,大多避开他。他主动找人攀谈,问乡曲父老:“如今年成很好,为何不快乐?”父老说:“三害不除,哪有快乐!”周处问:“三害是什么?”父老答道:“南山白额猛虎,长桥下恶蛟,连同壮士你,一共三害。”周处以为他开玩笑,笑着说:“猛虎、恶蛟,并不可怕。若以此为患,我能把它们除掉。”周处素来诚实,说干就干。父老说:“壮士若能除掉患害,一郡将为之大庆,受益大了。”周处下决心替州郡除害。乃备了兵刃,入山射杀猛虎,又持短剑投水搏蛟,蛟凶悍无比,周处丝毫不惧,与之搏斗,惊天动地。蛟或沉或浮,从上游顺流直下,行数十里,呼叫翻腾,而周处与之一刻不离,河水为之变色。直斗了三日三夜,风平浪静下来。人都传言周处被蛟啮死,或言人与蛟俱死,皆相庆贺。乡里吹吹打打,庆祝三害已除。周处杀蛟后回到乡里,听说乡里相庆除了三害,这才知道别人厌恶自己如此,羞见故乡人,乃入吴寻找二陆。时陆机不在,只见陆云。周处便俱以情告,言道:“现在想自修,可是年已蹉跎,恐怕来不及。”陆云道:“知错近乎改,知耻近乎勇。古人贵朝闻夕改,不在早迟。君的前途还可以,而且患己之志不立,何必担忧名之不彰!”周处顿开茅塞,遂立志求学,修行不倦。过了一年,名声就好起来,州府争相聘用。就是性子太直,谁都敢弹劾。(恐惧地)他要来,我完了。这可怎么是好?

    部下:大王不用害怕,我听说,周处跟梁王司马肜有过节,司马肜一心要害他。这次来,不是让他打咱们的,是找机会害他的。

    齐万年:(微笑地)真的?那我还怕什么。当年,周府君在新平,我深知其为人。他才兼文武,刚劲果断,若是专断而来,我辈绝不可当。要是受制于人,必定成擒。既然司马肜要借我的手杀他,准有便宜可占。

    416、梁王大营,白天,内景。

    司马肜:周处,贼屯梁山,给你五千兵出击,务必把贼人打垮。

    周处:齐万年有众七万,区区五千人,如何应付?军无后继,必致覆败。我一身之亡不足惜,但恐怕会为国取耻。

    司马肜:(蛮横地)我自会派兵接应。这里的事,卿不必替我操心。你与振威将军卢播、雍州刺史解系共攻齐万年于六陌。战不胜,休来见我。(周处畏惧状)

    417、周处军营,黎明,外景。

    (野外锅灶正在煮饭,锅开了,伙夫搅锅。远处传令兵快马跑过来,到周处营帐外下马)

    传令兵:讨贼先锋周处听令!(周处出来)梁王命你即刻出征。

    周处:请回禀梁王,我军还没吃早饭,吃了早饭马上动身。(传令兵回去。周处看伙夫)

    周处:饭做好了没有?

    伙夫:快了,稍等,就得。(周处入帐内,伙夫加把火。士兵牵出马,穿铠甲)还没吃饭就披甲,急什么。

    士兵:这样踏实,省得吃了饭忙乱,肚里难受。

    伙夫:差不多了,通知吧,开饭。(传令兵又跑回来)

    传令兵:讨贼先锋周处听令!(周处出来)梁王命你马上出战。

    周处:还没吃早饭……

    传令兵:梁王说:“齐万年小丑,所领山野蛮夷不堪一击。将军从速进发,平了齐万年再回来用餐。”

    周处:(为难地)传令,出征!(伙夫惊异神色,传令兵回去)

    418、解系营帐,黎明,外景。

    解系:(士兵从营帐里出来,列队等候,解系和卢播来到军前。)今日一战,有进无退,诸君尽力!

    士兵们:要当与齐万年一决雌雄,回去将军给我们记功。

    解系:一定。(传令兵跑过来,众人都看过去)

    传令兵:振威将军卢播、雍州刺史解系听令!梁王有令,就地等待进攻命令,不得擅动!

    解系:(大惑不解)梁王怎么又改注意了?

    传令兵:小人不知。(拨马回去。士兵窃窃私语)

    解系:都回营帐待命,解散。

    419、六陌战场,白天,外景。

    (周处军靠近,前面齐万年大队人马列阵等待。周处军停下来,对峙)

    周处:(悲壮地画外音:“今日,有死无生,大丈夫舍身杀敌,岂能给家眷挣耻辱,给朝廷丢面子。”吟诗)“去去世事已,策马观西戎。藜霍甘粱黍,期之克令终。”(抽剑大喊)众将士,上前!(第一个冲上去,众士兵跟着杀过去。双方混战)

    420、梁王大帐,白天,内景。

    (司马肜坐在里面喝茶,手下军官迟疑焦急状。探马进来)

    司马肜:周处怎么样了?

    探马:六陌战场上正在厮杀,喊杀声震天。

    司马肜:解系和卢播怎么样了?

    探马:都在军营待命。

    司马肜:再传令,解系和卢播原地待命,擅动者斩。

    421、六陌战场,白天,外景。

    (太阳偏西,战场上到处是死人,喊杀继续。周处挥剑连连砍倒齐万年官兵,齐万年恐惧状远远看着。周处士兵射箭,往箭壶里摸箭,空了。恐惧,扔掉箭壶。有骑兵从马上掉下来,步行杀敌。)

    齐万年:(坐桌前喝酒吃肉,对部下)那些都换回来,该你们的人上了。

    (周处士兵狼狈散乱样,找水,没有。摸粮食袋,空的。敌人精壮军卒杀过来,周处帅人再次迎击。)

    齐万年:(狞笑着看着阵中的周处)他支持不了多久了。咱们吃,喝!

    (天渐渐暗下来,周处人众越来越少)

    士兵:将军,咱们一天没吃没喝,从早晨一直杀到黄昏,总该杀掉一万多人。对方轮番上阵,他们给养充足。咱们的将士饥饿难忍,弦绝矢尽,而不见卢播来救。这里面一定有鬼,肯定有人要害咱们。将军,咱们撤吧!支持不下去了!

    周处:(按剑,毅然决然地)今天是我效节之日,怎能后退!自古良将受命,有进无退。今诸军若负信,势必不振。我为大臣,以身徇国就应该!(奋力上前杀敌,士兵在后面大哭,也拼命。)

    (天黑了,战场到处是死尸,一片狼藉。齐万年领着将领巡查战场,看到周处尸体,齐万年不忍心地摇头)

    422、太极殿正殿,白天,内景。

    (群臣愤慨,窃窃私语)

    陈准:臣早说梁王非将帅之才,进不求名,退不惧罪,无人能约束;周处是吴人虽忠勇果劲,有怨无援,将来必定丧身。如今果不如此。战场上下来的人都说,梁王不让吃早饭就催促打仗,周处力战而死,从上午到天黑无人来救。梁王司马肜是主帅,难辞其咎。(张华等人都低头不语,惠帝恐惧状看着陈准)

    傅咸:中书令所言有理。

    423、梁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门外,官员陆陆续续往里走,官员丁停下。)

    官员丁:梁王请客所为何事?

    官员丙:周处之死,朝廷上下都恼恨梁王。梁王心里没多有少,总不会有好滋味。他怕散骑常侍弹劾,今天是宴请僚佐征询对策。(看见王铨站在门外生气状。甄馥拉他)长史,请啊。(王铨不言语,甄馥冲他点头,客气。官员丙、丁入内)

    王铨:公报私仇,完了也怕弹劾啊。卿去吧,我不想参加。

    甄馥:周处不过一个外围之将,既然风头已经过去,朝廷不追究,咱们做家臣的,管那么多干什么,仔细自己性命要紧。

    王铨:大王想怎么样,谁也没办法。然做为臣子,总得尽忠辅佐。不是我当家臣的私下议论主父,咱们大王实在不像话!在朝廷上立足,不是光靠亲亲之属就能万事大吉。大王从小无能,以皇亲关系连年进升,不好好任职,反倒为所欲为,早晚吃报应。从前咱们大王没少犯糊涂,论能耐,跟哪位前人能比!再滑,就跟赵王比肩了。主父声名狼藉,咱们做家臣的,有什么脸面。

    甄馥:(恐惧地)卿今日没喝就醉了。腹中的牢骚,不说也罢。卿也知道是做家臣的,刚才见了大王,怎么连个笑脸儿都没有。(拉王铨)到那儿只喝酒,少议论。走吧!

    王铨:不管怎么说,“亲贤臣,远小人”总不至于不懂,看大王都亲近什么人!

    甄馥:少提了。

    王铨:我替忠臣不平。大王当年选张雄那个无赖,跟他一块儿违法乱纪,让朝廷惩罚削掉一县封邑,还不改悔!这些年来,什么时候少出错了!这么大年纪了,一点儿不检点。有司没少弹劾他,尤其是周处。现在好了,正好公报私仇、借刀杀人害了周处。大王精明吗?一点儿不精明!这种劣迹,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朝廷上下都明白,岂独家臣知道。

    甄馥:是啊,都睁一眼闭一眼,卿也随大流好啦。

    王铨:咱们大王命真好!最近,朝廷宗师高密王因病卸职,大王以辈份得以替职,身份更加显贵,好命。

    甄馥:(微笑地)别说,咱们大王命就是好,一贯官运亨通。

    王铨:(冷笑)得罪这个大王,谁不怕最终变成周处第二!

    甄馥:旧事休提,我看卿今天要惹祸。可别连累我。怎么着我好心好意来邀卿,卿倒给我惹麻烦?

    王铨:我不敢。我不比傅咸,再不高兴,在外面也不敢说什么。(二人入内,屋里已经坐满,酒席开始)

    家臣:大王盛情,都领情。大王乃宗室宗亲,谁能奈何半分。

    司马肜:(高兴起来)就是。卿随便用。(给众人劝酒、挟菜,看见王铨闷闷不乐地坐着)朝廷里的关节,没什么大不了。长史得多操些心,上下通融通融。

    王铨:(冷冷地)臣遵命。(甄馥看过来)

    司马肜:我也走动走动,找几个皇后的亲信帮着说情儿。赵王现在最得宠,让他进言再好不过。长史以为如何?

    王铨:(仍然冷冷地)可以。

    司马肜:(赔笑)我只顾得与别人说话,冷落了长史,恕罪恕罪。(指着一盘猪肉)这个味道不错,长史请用。

    王铨:臣不敢当,大王自用。

    司马肜:我好几年不能吃大肉了,卿不知道?

    王铨:臣不知道。

    司马肜:上了点儿年纪,身子骨越来越不让人满意。这些年后房抱怨,竟说我不够威风!这帮贼妇人,有什么良心,吃着我喝着我,倒抱怨起我来了。真把我惹急了,把她们都休了。出了我的门儿,看她们怎么活!

    甄馥:(假意严重地)命妇怎么能说出就出!所谓命妇,贵妇人也,您得指望她们给您生儿子呐。可不敢得罪她们,后头沉。别看您现在是一家之主,威风凛凛的,一旦小公子降生,您就得屈居第二,给小公子当孺子牛。那时候,他说了算。要是一连降生好几位小公子,个个都是当家作主的,听说您把他们母亲给休了,公子们恼了,都跟您闹,那可不是布衣百姓,他们不是侯爵就是伯爵,调兵遣将的,您更受不了。

    司马肜:(格外兴奋地)真好。(摸着肚子,对王铨)卿说,我平时精神挺好的,怎么就不能吃大肉?我的厨下手艺都不错,满桌子的菜让人眼馋肚里饱。肉菜个个鲜美诱人,就是不敢吃,只能吃点儿素的。卿说难为不难为人?我一看见这盘大肉就犯难。

    王铨:(仍然冷冷地)大王在这儿单吞独嚼,就叫犯难。不知道还有比这更犯难的。

    司马肜:(不解地看满桌上的菜)长史说的是哪块大肉?

    王铨:就是卢播。(甄馥遗憾表情)

    司马肜:有菜叫这名儿的吗?(寻思状,醒悟过来)卿说卢播。

    王铨:大王不犯难?(甄馥懊恼状画外音:“王铨终于又提其此事。卢播有罪,罪名也该排在大王之后。”用手拉王铨衣襟,王铨不动)

    司马肜:卢播是家臣,护着点儿,瞒下就行了。

    王铨:天下人都是大王的家臣,就怕王法不这么办。

    司马肜:(先惭愧后生气地)王法怎么办?我是宗室宗师,谁能不给我面子?高密王在职的时候,谁不敬仰他?到我这儿,就变了?我的名声,比他也不差哪儿去,谁不说我跟高密王性情相近!

    家臣:大王从来与高密王齐名。臣等认为,大王比高密王更体谅臣下。

    司马肜:(对王铨)众人的意见,卿听见了!嗳,人家都是怎么说的!卿说说,高密王都有哪些长处?

    王铨:高密王谦虚下物,以节制见称。事亲恭谨,任职尽责。而且性情廉静,不近声色。

    司马肜:(沉下脸)还有呢?

    王铨:平素任真简率,服饰肴膳如同布衣寒士,因此才为宗室仪表。

    司马肜:(不屑地)什么稀罕!不就是廉洁嘛,真是的……(发泄状)我见卿一个人闷闷不乐,好心照应一下,卿就言语差错。不过遮护几个臣下,这算多大的罪过?我堂堂梁王,司马氏宗师,还护不了几个臣僚?卿这样待我!还拿高密王挫我!我干什么坏事了?高密王廉洁,我就不廉洁?(越说越来劲儿地捋袖子露出内衣,指着上面的补丁)这补丁还是我亲自打的。我不廉洁?

    王铨:朝野上下都指望大王举荐贤才,使不仁义者远离朝廷。而大王位居公辅,却以此为廉洁,无足称道。(司马肜惭愧)

    424、赵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司马伦:(看着眼前的钱箱子)卿我兄弟,好说。请坐。(司马肜坐下)

    司马肜:(烦恼状)周处之事,搅得我心烦意乱。卿眼下在贾后面前得宠,好歹为我在朝廷上通融。

    司马伦:咱们不比外人,有忙不帮自家兄弟帮谁!上次托卿在朝廷上申理氐、羌反叛之事,卿出力不少;这回,卿托我平事端,岂有不应之理。说老实话,我也最烦周处。(二人心照不宣地笑)

    425、显阳殿,白天,内景。

    司马伦:打仗丧败,理由说不清楚。哪能因此归咎于梁王、卢播。

    贾后:周处危难,谁也不来救他,朝廷上议论翻天了,我也按不住,怎么也得给天下一个交代。事不在梁王、卢播身上,在谁身上?

    司马伦:(转转眼珠)解系知而不救,才使周处遇害。(贾后不言语。司马伦打开箱子,贾后往里看)事有所在就行了。与宗师共事,不好不给面子,他们有威望。(贾后又不言语)臣告退。(出去)

    426、太极殿东堂,上午,内景。

    宣诏官:陛下有旨:周处出征,解系出兵迟缓,造成周处兵败身亡。念解系向来有功于社稷,免其死罪。免解系的官职,令其白衣归第,阖门自守。(群臣窃窃私语)

    官员戊:贾后经不住谗言,梁、赵以王爵身份,最终达到个人目的,凌驾在王法之上。

    官员丁:梁、赵二人私下的交易,朝臣看得很清楚。但谁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各自明哲保身而已。

    427、中书省,白天,内景。

    张华:齐万年屡为寇害,诸将覆败相继。朝廷上下不安,陛下、贾后不得安寝。如何是好?

    陈准:都在赵、梁二王身上。

    张华:什么意思?

    陈准:赵王、梁王在关中上下离心,难以胜敌。应将梁王撤回,另派得力将领,方能破敌。

    张华:派谁去合适?

    陈准:下官上一次就当众讲过,殿中中郎将孟观沉毅有文武才用,是个难得的将才。若派他去,必能破贼。周处出发时,若用孟观为将,绝不致覆败。

    张华:(叹气)早听卿良言善策,何至于如此!就依卿。

    428、太极殿东堂,上午,内景。

    宣诏官:陛下有旨,以孟观为左积弩将军,出击齐万年,平定二州。征梁王司马肜回朝廷,录尚书事。以河间王司马颙代梁王镇关中;以成都王司马颖为镇北大将军,镇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