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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集

    962、刘聪寝室,早晨,内景。

    刘聪:(刘聪正睡着,梦境中:小刘贵人在刘聪身边转,刘聪伸手一搂。梦醒,搂抱住的是张徽光)小刘!

    张徽光:(生气地)什么小刘,现在我是皇后。小刘在司马炽怀里撒娇卖痴的吧。(撇嘴。刘聪大怒状,甩开被子下床,拿衣服往外走。宦官给他披衣服,刘聪一掀,落地。宦官恐惧状看着刘聪走出去,张徽光坐在床上哭起来)

    963、刘渊光极殿,白天,内景。

    (刘聪往大殿方向走过来,銮驾在后面跟着。刘聪一脸愤怒状。刘聪回忆一:张太后生气地:“6个刘有什么好,徽光姊妹才该是你的人。”刘聪回忆二:梦境中小刘贵人的可爱样;刘聪回忆三:刘聪对小刘贵人许愿:“等朕的温明殿造好,与卿到那里就寝,比这里强多了”。刘聪回忆四:对怀帝可惜地赠送小刘贵人:“她是名公之孙,把她赠给卿为妻,卿要好好待她。”刘聪回忆五:张徽光生气地:“什么小刘,现在我是皇后。小刘在司马炽怀里撒娇卖痴的吧。”回忆结束,刘聪愤怒没理智状)

    靳准:(过来请安)陛下来得早,宴会时间还没到。

    刘聪:(入殿,靳准小心跟着)今天宴席有螃蟹鲈鱼吗?

    靳准:(殷勤地)有有,从南方买来的螃蟹和鲈鱼,冰好的,今天该有的都有。

    刘聪:(喘粗气)嗯。(刘聪入偏殿坐下,靳准跟过来)

    靳准:陛下要不要传早点?

    刘聪:不必了,一会儿开宴席一块儿吃。(问靳准)会稽公这些日子都干了些什么?

    靳准:轻易没见过他,基本上闭门不出。(刘聪厌恶愤怒状,靳准紧张低头)

    (太阳升得很高,殿内侍臣、宫女布置宴会,摆宴会器具。外面群臣上殿,陆陆续续进来,坐下。耿珉、王儁等晋降臣照应着气色不好的怀帝入殿,也坐下)

    靳准:(在柱子后往殿内看,看见怀帝)来了,在那儿坐着呢。(刘聪过来看见怀帝,厌恶状,回身走。大殿内,刘聪身边宦官过来把怀帝叫进去,耿珉、王儁等晋降臣吃惊地看过去,担心状。殿里武将大声说话,场面很乱,只有耿珉、王儁等晋降臣默默无语地坐着)

    司仪:(出来)陛下驾到。(众人都站起来)

    刘聪:(脸色难看地与靳准等侍臣出来,敷衍地)今天正旦,朕置酒大会。众卿尽情喝酒,放开量喝个痛快。(众臣欢叫起来,猜拳行令。刘聪朝幕后努嘴对侍臣)行酒。(侍臣会意,入幕后,掀开帘子,众人都看过来。怀帝着青衣拿着酒壶慢慢出来,后面有人推一把。众人都安静下来看怀帝,耿珉、王儁等晋降臣忧心地看怀帝。刘聪厌恶地看着怀帝)行酒!(怀帝面无表情走到第一桌前,倒酒。刘聪大声呵斥)卿不愿听令吗!现在我是皇帝。行酒!(怀帝吓一跳,晋降臣落泪,低头。耿珉、王儁站起来大哭,晋降臣呜咽起来。刘聪表情尴尬、愤怒、羞愧状,在桌上一扫,盘盏掉在地上,转身走出去,群臣都散去,怀帝愤怒神色)

    964、刘聪偏殿,白天,内景。

    侍臣:耿珉等谋以平阳应刘琨,所以对司马炽心怀不忍。

    刘聪:(生气地)有司马炽在这儿,晋降臣不会诚心归附。他们竟敢在宴会上大哭!朕要杀一儆百!

    965、刘聪台省,白天,内景。

    士兵:(一群士兵冲进去,捉住耿珉、王儁等晋降臣十余人)陛下有旨,耿珉、王儁等晋降臣谋早饭,立斩。(扭出去,其他官员畏惧状)

    966、怀帝住所,白天,内景。

    士兵:(士兵冲进正厅,怀帝坐在桌前,梁氏惊恐地回头看,怀帝悲愤状没动。梁氏站起来拦挡,被士兵拉开拽出去,梁氏呼叫,怀帝无助地看她。士兵拿出一壶酒,倒在杯子里递过来放桌上)陛下有旨,会稽公谋反,赐死。(怀帝看士兵,士兵低头。怀帝端起酒杯,喝下,小刘贵人跑进屋来看见,吃惊状。怀帝倒在座位上,小刘恐怖状流泪)

    967、刘聪寝室,晚上,内景。

    宦官:(陪着小刘贵人进来)陛下,小刘贵人回来了。(退出去。小刘行礼)

    刘聪:(铁着脸)你还有脸来见朕!

    小刘:妾不知身犯何罪。

    刘聪:你和司马炽干的好事!

    小刘:(疑惑地)我没跟会稽公干什么。

    刘聪:(恶狠狠地)还说没干!司马炽自纳了你以后,闭门谢客,你还不承认!

    小刘:我承认什么!

    刘聪:司马炽整日不出门,你说说,他在家都干什么?

    小刘:没干什么,他在生病。

    刘聪:生什么病?

    小刘:不知道。

    刘聪:让你干什么去了?(小刘低头)你跟司马炽真的什么都没干?

    小刘:真是什么也没干。

    刘聪:(逼近前)他不是男人么?

    小刘:有梁氏在他身边,我哪能近前。

    刘聪:他当真没碰你?

    小刘:没有,他一眼都没看我。

    刘聪:梁氏嫉妒吗?

    小刘:我不知道。我看她跟会稽公秉性差不多,二人眼神都一样,我不敢进屋。

    刘聪:(打了小刘一巴掌)你是主子,他们是阶下囚。拿不起威风,给我丢人现眼。

    小刘:(哭)陛下,妾没犯错。

    刘聪:想不想司马炽?

    小刘:(哭)不敢……不想。

    刘聪:(高兴地)以后你还作朕的贵人,不许想司马炽。

    小刘:诺。(刘聪高兴地搂小刘入寝)

    968、长安行宫,白天,外景。

    (内外丧礼布置,群臣穿孝服。行宫内,司马业率领群臣丧服举哀,供奉晋怀帝神主,众人悲哭)

    969、建业台省,白天,外景。

    (内外丧礼布置,群臣穿孝服。琅邪王率领群臣丧服举哀,供奉晋怀帝神主和画像,众人悲哭)

    970、长安行宫,白天,外景。

    (司马业加元服,坐皇帝宝座,群臣山呼万岁。解说画外音:“公元313年四月,皇太子司马业即位,是为晋愍帝。”原野上,刘曜、赵染等正在行军。解说画外音:“刘聪得知愍帝即位于长安,派中山王刘曜、平西将军赵染攻长安。愍帝以大都督麴允领兵抗拒,以镇东大将军、琅邪王司马睿为侍中、左丞相、大都督陕东诸军事;大司马、南阳王司马保为右丞相、大都督陕西诸军事,依‘分陕为伯’故事,诏二王出兵杀敌。”)

    971、琅邪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宣诏官:(琅邪王拿着诏书与王导等人将宣诏官迎接进来,坐下)诏书已经宣读过,陛下派大王出兵北伐。

    琅邪王:我早就想北伐,清通中原,只是现在忙得很,还没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宣诏官:琅邪王如今忙什么,请告知一二;臣回去,得给陛下汇报。

    琅邪王:这一阵子正在调整大府任职机构。自从担任四方盟主以来,地位升格,相关事宜繁多,正在处理。

    宣诏官:北方贼虏无日不在蚕食晋地,中原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陛下委任大王为左丞相,命大王火速出兵,会同南阳王清通中原,拯救社稷。(琅邪王不语)大王,晋室丧乱,怀帝梓宫不返,为人臣子者,耻莫大焉。臣离西京时,陛下特意嘱咐臣,务必劝大王会同诸方镇讨伐汉贼。到时候,陛下乘舆亲出,御驾亲征。克定祸乱,使晋室中兴,为期不远。

    琅邪王:(惭愧地站起来)臣司马睿谨遵陛下旨意,待抽出手来,定当北伐,以拯救中原黎民苍生。

    宣诏官:时不我待,大王赶快行动。

    琅邪王:那是自然。

    宣诏官:台省下诏,依旧典,新主登极,地方名称、官爵署号等有与圣讳相同字样的,一概改易。故将建业改为建康,以避圣讳。

    琅邪王:我当遵台省诏令,即刻改易相关名称。

    972、秦淮河边市场,白天,外景。

    百姓甲:(市面上百姓高兴地纷纷议论)天子使者来了,琅邪王不久就会出兵北伐,拯救江北苍生。

    百姓乙:(高兴地)我们都盼着晋室方伯扫除巨凶,中兴皇室。(大家都喜形于色,议论着。祖逖带着人在街上走,听到,心里沉重状。好友希望地看他)

    973、祖逖厅堂,白天,内景。

    好友:(祖逖与好友在屋里谈话,祖逖忧郁神色,好友愤愤不平地)自皇帝派使者到建康传诏书,江南百姓无不欣喜。然而,到了九月,仍没见琅邪大府有任何起兵征象。群臣窃窃私议,百姓摇头叹息。(祖逖忧愁状好友愤然地)中华大乱,怀帝梓宫不返,琅邪王不以为意,大好的河山不恢复,只凭恃长江之险,能好几时!如此为相,令人失望。府君才华盖世,为何不率义士与强寇抗衡,光复晋室?晋室江山,怎容胡人铁蹄践踏!眼看大半个中国相继沦陷,难道中华没人了?

    祖逖:(羞愧难当状)卿说的在理。我若率人马北伐石勒,局面当如何?

    好友:府君亲征,社稷有赖。晋室中兴,众望都归于府君一人身上。

    祖逖:卿言重了。不过,祖逖为晋室忠臣,不能清天下顽凶,着实有愧。我与司空刘琨刘越石志同道合,都想匡扶朝廷,拯救黎民百姓。

    好友:府君从小有赞世才具,轻财好侠,慷慨有节尚,为远近所赖。难道府君没有济世安民之意?

    祖逖:我岂能没有!我当年与刘琨俱为司州主簿,情好绸缪,共被同寝。中夜闻鸡鸣叫,便起床练武。每说起世事,寝食难安。刘琨当时就表达了他的志向,说“如果四海鼎沸,豪杰并起,我当与足下避难于中原。”话虽这么说,可是看着刘聪、石勒横行于世,早有横戈逆击之心。有时中宵起坐,互相商量着不能苟且偷生,要建一番功业。刘琨当仁不让,已经付诸实施了。他如今身经百战,亲冒矢石,我却在这儿宴乐偷安,不算英雄。

    好友:府君有安邦定国的才能,却包羞忍耻没有进取之意,远近无不疑惑,都说府君到底怎么了。当年京师大乱,府君率亲党数百家避地淮、泗,让出自己乘坐的马车载同行老弱病残的乡里,自己躬自徒步,药物衣粮与众人共有,是以少长都推举府君为行主。大家都说,府君是有难处,要不怎会沉默到现在。

    祖逖:(发奋地站起来)也罢!大丈夫立身处世,不能克定祸乱有益苍生,枉为人也!明日我就向琅邪王上疏,请求渡江北伐,恢复中原。

    974、琅邪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琅邪王:(拿着祖逖的奏表看,放下,思考状画外音:“祖逖纠合骁健勇士,发奋拼搏,难能可贵。皇帝诏令在上,祖逖请兵在下,无法拒绝。”对左右)准祖逖北伐。任命祖逖为豫州刺史,给千人粮草及布三千匹,铠杖自己招募。

    975、长江上,白天,外景。

    (祖逖乘船带领船队渡江,船上都是百姓装扮的人,正在兴致勃勃地试穿军服。解说画外音:“祖逖不计得失,率跟从自己渡江避难的旧部曲百余家,渡江回江北,立志扫灭群凶。”)

    祖逖:(船队走到江心,众人四望,天水一色,举目不见陆地,众人神情都低落下来。祖逖看众人状态,击楫。众人都看着他。祖逖打起精神对众人发表演讲)祖逖若不能清中原、弘济朝廷之艰难,有如大江之水,一去不还!(众人喊号子,唱军歌,气氛热烈起来)

    (船到对岸,众人下船,行进。1、铁匠室里,众人与打铁师傅一同打兵器,淬火等,忙得大头小汗;2、祖逖坐在路边,与老人攀谈,老人正卖力地给他解释;3、客店里大通铺内,妇女正在喜悦地缝军装,士兵在喂马;4、外面,士兵引来几十个精壮百姓过来向祖逖行礼,祖逖喜悦站起来拉着手状慰问,发给军装,大家都喜悦地穿上,路边老人欢喜地看着他们;5、祖逖率领穿着新军装拿着新兵器的士兵在街上走,百姓欢送)

    976、琅邪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王导:(琅邪王和几个官员开会,听王导发言)祖逖过江,在广陵淮阴锻造兵器,招募勇士,得二千余人,就向石勒侵占地进发了。

    琅邪王:(惭愧地)祖逖真不容易。

    王导:祖逖进至豫州,被流民阻住。北中郎将刘演拒石勒之时,流民坞主张平、樊雅等在谯,刘演想联结他们,就任命张平为豫州刺史,樊雅为谯郡太守,得到他们俩这几千人的支持。(琅邪王点头)张平闻听又来了一个豫州刺史,很忌讳,发兵攻打祖逖。张平、樊雅不附石勒,不能算做敌人,又曾经受过刘演任命,祖逖很为难,不知道该联结还是该收编,故派人来请示对垒政策。

    琅邪王:(向官员们)张平、樊雅二人什么底细,谁知道?

    桓宣:张平、樊雅与臣同州里,都是谯国銍县人。二人是当地豪强,在乡里有些威势。臣来江东以前,与他们打过几次交道。

    琅邪王: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桓宣:二人均善于聚集人物,搜集钱粮。为人一般,没什么特点。

    琅邪王:是那种拉一把就过来,推一把就过去的人物?

    桓宣:大王所言极是,就是这样。

    琅邪王:那,宁拉不推。

    桓宣:臣也有此意。

    琅邪王:卿为人信厚、开济笃素,想来能争取到他二人。孤想让卿过去帮祖逖说服二人,归命江东,卿以为如何?

    桓宣:臣愿往。

    琅邪王:卿觉得能成不能成?

    桓宣:臣有几分把握,力求不辱使命。

    977、祖逖营帐,白天,内景。

    祖逖:(桓宣入祖逖军营,祖逖带人迎接)桓将军,祖逖劳动将军解围,心里十分有愧。将军请入帐一叙。(与桓宣手拉手边走边说入帐,坐下)

    桓宣:我劝说了张平、樊雅,一时二人都顺从。这是琅邪王给张平、樊雅的慰问信副本,(递给祖逖)卿可派人去联结二人,进展如何,就看将军的了。

    祖逖:(喜悦地)好说,我派参军殷乂拜诣张平、樊雅。

    978、张平堡垒,白天,内景。

    士兵:(入内)将军,祖逖派他的参军殷乂来拜访将军。

    张平:(受宠若惊地)呀,快快列队迎接。(张平与士兵们出来,在门口列好队。殷乂摆谱神色带着四个士兵走过来。张平低声下气地)殷参军,张平有礼。(殷乂点点头往里走,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张平不快状跟进,换成笑脸)请入厅事。

    殷乂:(傲慢地看厅事,撇嘴)厅事,破破烂烂,不是人住的地方。改成马厩得了!(张平不受用神色。殷乂没进去,转身四处查看。张平不快,先进厅事。殷乂接着往前走,见大镬,对带来的士兵)咱们当时起兵铸兵器的时候,铁不够用,连锅都回炉了。营里现在还缺一些铁器,把它拉走,回炉另铸些器物。

    士兵甲:(士兵们上前搬运,大镬沉重,不便装车。)太重,不好搬。

    殷乂:这有什么,砸两半就能装了。(士兵找大锤)

    张平:(在厅事里烦恼状坐着,问士兵)殷乂在干什么?

    士兵乙:殷乂找大锤,要把大镬砸烂,拉走回炉铸铁器。(张平生气地站起来,士兵乙先跑出去看)

    殷乂:(士兵甲找到大锤,想打大镬又胆怯,看殷乂)砸呀。(士兵乒乓两下,大镬露了一个大洞)

    士兵乙:(跑到跟前)这是个正经礼器,怎么打坏了。

    殷乂:(吊儿郎当地)天下大乱,毁的东西多了,这时候爱惜东西,真是不知道哪头急。

    张平:(走过来看见,爱惜地)这是帝王大镬,著名的礼器。天下平定以后正该用它,怎么打破!

    殷乂:(不耐烦地)爱惜一个大镬!卿能保住自己的头不?(张平大怒状转身走开,殷乂依然吊儿郎当状)

    张平:(入厅事,恼怒状对士兵)祖逖使者轻慢我没功名,先是要毁屋养马,又把我的器物打坏,我问一句,他就以杀人相威胁。祖逖容不下我等!你们冲进去,把祖逖使者斩了!(士兵亮兵刃,冲过去砍倒殷乂,殷乂的士兵甲与另两个士兵格拒开砍来的刀剑,狂奔而出)

    979、祖逖营帐,白天,内景。

    士兵甲:(气喘吁吁跑进来,另两个在门外)使君,殷参军被张平杀了。

    祖逖:(吃惊地看士兵甲身上的血点)怎么回事?

    士兵甲:殷参军与张平抬了一句杠,张平就恼了,指挥士兵挥刀斩了殷参军。我们仨拼死逃回来,向使君报信。

    祖逖:(出帐来看另两个士兵,一个恐惧流泪,一个伤痛状。围拢过来一些士兵和武将,打听事祖逖看两个士兵,安慰)你们先回去休息,让军医给看看。

    武将:殷乂刚到张平营中便被杀害,我等请求使君出兵讨伐张平。

    祖逖:你们先回去,我自有主意。(有人散去,有人仍然站在原地。祖逖回帐,思考地)该不是殷乂出言不逊,惹恼了张平吧。让他拜诣张平,抬什么杠!办事不力。张平也太可恶,言语差错就下此毒手。既然出了错,想饶他也不能。(出帐,对众人)发兵,攻打张平。(众人响亮应声)

    (傍晚,众人回来,带着张平人头。)

    980、祖逖营帐,傍晚,内景。

    祖逖:(祖逖正在会议)前次桓将军说服张平、樊雅,使之归顺,张平背信,杀戮参军殷乂。然樊雅不曾有过失,宜先派使者劝说樊雅,我与他尽释前嫌。

    武将:恐怕樊雅不会听从。使君杀了张平,樊雅定然惧怕。不如先给他个下马威,使樊雅畏惧使君威风,才好劝降。

    祖逖:霸王之道,先礼而后兵。明日派人劝降樊雅,最好兵不血刃。

    众人:使得。

    祖逖:几天跋涉到此地,都很劳累,天也晚了,大家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就派人去。(众人散去,祖逖上床躺下,灭灯。)

    981、樊雅堡垒,晚上,内景。

    樊雅:(樊雅也在开会)祖逖灭了张平,又来到我这里。趁他们长途跋涉刚到,马上偷袭他,一定能成功。(众人同意状)走。(众人开堡垒门出来,朝祖逖营帐摸过来)

    982、祖逖军营,夜里,外景。

    瞭望台上,士兵看见远处有动静,拉绳子,绳子另一头拴在瞭望台下一个暗哨士兵胳膊上,马上醒来,往上看。瞭望台上明哨士兵做手势,暗哨几人撒腿跑进去,营里有几处亮了灯。

    983、祖逖营帐,夜里,内景。

    士兵:(入内)使君,有情况。(祖逖坐起来,穿衣服。外面喊起来,一士兵跑进来)使君,樊雅领人来偷营。

    祖逖:(带上头盔往外走)赶快集合,迎战。(灯笼火把亮起来,樊雅带人冲进营门,往祖逖帐前跑来,祖逖士兵大乱)别慌,搏击!(抽刀过去砍,左右奋战,樊雅等不敌,抽身而逃。祖逖指挥士兵)追击!(跑下)

    984、祖逖营帐,白天,内景。

    祖逖:(迎接桓宣和几十名士兵入帐)樊雅跑回堡垒,攻不进去。没奈何又求助桓将军,再次劝说樊雅,让他归顺。殷乂那件事,原本是个误会。最好别让樊雅走张平那条路。樊雅若来降,我还要重用他,不单单免死而已。

    桓宣:好的,我去试试。

    985、樊雅堡垒,白天,内景。

    士兵:(对樊雅)桓宣将军又来了。

    樊雅:(忌讳地)带多少人马来?

    士兵:就两个随从。

    樊雅:(感动地)快请。(士兵退出,桓宣与两个随从进来)将军,让将军跋涉,实在有愧。

    桓宣:祖逖正要平荡刘、石二寇,时常想要倚卿为援,可是现在却两军对阵。前次殷乂轻薄,乃是殷乂的过失,非祖豫州之意。祖豫州爱惜卿是个人才,不想让卿与张平一个结果,所以委托我再次来劝。今若和解,则忠勋可立,富贵可保,没有比这个计策再好的!若再固执,琅邪东府赫然更派猛将前来,以卿乌合之众,凭阻一座穷城,强贼窥伺于北,国家攻城于南,万无一全。卿仔细想想,可不能糊涂。(拿出书信)这是祖豫州给卿的信。

    樊雅:(看信毕,心悦诚服地)殷乂那件事,本来是张平办的不对。杀完殷乂,张平就知道错了。可是祸已经闯下,后悔来不及。祖豫州攻灭张平,无可厚非。可是,我与张平交厚,从张平那里逃过来的人,一致要求我给张平报仇,攻灭祖豫州。我没办法,奈何不了他们,反被他们挟制。我一向敬重将军,又得祖豫州诚意,怎能执迷不悟!将军放心,我这就随将军去拜望祖豫州,向他说明情况。(二人站起来往外走)

    986、樊雅堡垒,傍晚,内景。

    武将甲:(堡垒门口,几个壮汉往外张望。远远看见樊雅,高兴地)收了兵器,樊将军回来了。(迎接樊雅进来)我们都急死了,怕祖逖害了将军。

    樊雅:祖逖没有害人之意,让我回来安慰大家。

    武将甲:我们若归顺祖逖,万一他报复怎么办?以前数次辱骂祖逖,又攻到祖逖帐前,险险要了祖逖的命,祖逖定然记仇,不能降。(樊雅望着武将甲木讷状)

    众人:(七嘴八舌应和武将甲)就是不能降……

    武将甲:关门,闭城自守。(樊雅烦恼无奈状)

    987、樊雅堡垒,白天,内景。

    士兵:(对樊雅)桓宣将军又来了,还是两个随从。

    樊雅:(惭愧地)快请。(站起来与士兵一到迎出去)

    988、祖逖军营,白天,外景。

    士兵:(祖逖在帐里焦急等待状,外面热闹声。士兵高兴地入内)使君,桓宣将军带着樊雅众人来了。

    祖逖:(高兴地)迎接!(祖逖众人迎出来,桓宣引着樊雅过来,介绍,樊雅跪下)

    樊雅:感戴祖使君和桓将军对我如此耐心,樊雅今日斩了异己者,归顺使君。

    祖逖:(扶起他)樊将军快请起,以后咱们是一家人,还请不要见外。

    桓宣:我的任务完成了,需回去向琅邪王复命。告辞。(带着几十个士兵走远了。)

    989、琅邪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琅邪王:(对刁协)得桓宣帮助,祖逖还真平定豫州建立了功勋。我原本没对他抱任何希望,其出征时,没给军资铠杖,令其自己招募。真过意不去,卿批给他一些粮食,派人给他送去。

    刁协:(高兴地)唯。

    990、祖逖营帐,白天,外景。

    樊雅:(帐里正在开会)陈川因为妒忌杀人,本来就是错,可是,他却投靠了石勒。石虎没沾了便宜,退还襄国,留将桃豹守陈川故城,住西台不走了。

    祖逖:(自嘲一笑)咱们在东台,他在西台,离得这么近,谁一疏忽就得倒霉。大家可得打起精神来。

    樊雅:粮食不多了,贼的粮食不好抢。他们现在饱饱的,咱们忍饥挨饿,最好别正面交锋。

    祖逖:(发愁状)说的是。

    士兵:(入内递给祖逖文件)驿马送来的文件,建康琅邪大府来的。(退出)

    祖逖:(打开看,高兴地)琅邪往马上就派人来给咱们送粮草。(众人立时欢呼,祖逖笑着做按压状)省着点儿劲喊,一会儿又饿。(众人微笑,静下来)运漕到这里,得一段时间,这阶段的粮食成问题。不光要弄到粮食,还不能让西台那儿的贼知道。一旦知道准得来硬攻,咱们就得吃亏。

    991、西台桃豹军营,白天,外景。

    汉兵甲:(两个士兵往祖逖军营看)仔细盯着点儿,发现情况马上向桃豹将军报告。

    汉兵乙:整天这么盯着干什么?累不累。

    汉兵甲:你知道什么,打仗就是进攻弱点。祖逖很强健,石将军都害怕。咱们就在这儿耗着他,等他们粮食尽了,好一战将他们逐出豫州。硬拼,(低声附耳上)咱们桃豹将军不一定有祖逖本事。(汉兵乙点头服气状。汉兵甲也伸懒腰)唉,同一大城,咱们从南门出入放牧,祖逖开东门。离得这么近,多让人不放心。已经对峙四旬,什么时候是个头。

    992、祖逖营帐,白天,内景。

    樊雅:(里面正在开会)粮食不多了,很难继续与贼人对峙。

    祖逖:贼人粮食也不可能支持多久,倘若我军先断粮,必为其所擒。须定一个先声夺人之计,打掉他的胆气,然后鼓舞士众,一战而胜。(众人点头)还有多少米?

    主簿:大约……(思考状,翻账簿)

    993、军营外壕沟里,白天,外景。

    老兵:(车子停在路上长长一排,只有一个车上有粮食。一群士兵挖土装口袋,老兵站在高处,一边四处望,一边嘱咐)这会儿没人,快点儿装。装好赶紧走,可别碰到人。注意点儿,别把口袋弄脏了,一看就不是装的粮食。(士兵笑,拍干净)待会儿路上遇到人,甭管遇到什么人,都是一句话:“琅邪王运漕到了,我们有米吃了。”别的什么都不能说。

    新兵:记住了,你老人家都说好几遍了。(众士兵将装土的袋子装上车走)

    老兵:(看土袋子)扫干净,看这袋子脏的。(对装米车子的两个士兵)一会儿你们挑这几袋米上东台,尽量离西台近,看准了,可别拿错了。(众人远去)

    994、西台桃豹军营,白天,外景。

    汉兵甲:(祖逖车队过来,士兵喊着“运漕到了”停车在东台台阶处,下来一群士兵抗挑粮食袋子往上运。西台汉兵甲、汉兵乙警觉地往这边看过来)快去向将军报告。(汉兵乙跑下。东台下,老兵和一个新兵挑米来到台阶旁边,坐下歇息状,偷偷往西台看。西台上,桃豹带着人往这边看,疑惑状。)

    探马:(过来)刚刚打听过了,他们说琅邪王运漕送来的米。

    桃豹:集合精壮士兵,给我抢过来!

    995、东台下,白天,外景。

    老兵:(低声地)他们正在往这边看。(一士兵过来卸米袋,老兵拦阻)拿那边的,这几个别动。快卸,他们的人来了。(士兵笑着赶紧抬土袋子上台阶。对面西台下来一群士兵)快呀,他们来抢了。(桃豹士兵往这边跑。老兵对最后两个新兵)土袋子都运完了,就剩这几袋,都是米。咱再弄走两袋,别给贼留得太多。(大叫)贼来了,快跑!(故作惊慌状扛着米袋子往上跑,上面士兵断后,剑拔弩张状,地面留下三袋米。)

    汉兵丙:(桃豹士兵跑过来,看米袋子。打开看)抗走!

    996、西台桃豹军营,白天,内景。

    桃豹:(看着三袋米发愁状)实指望再过几日,就能饿跑祖逖,谁知他又运来了粮食,这下咱们被动了。咱们的粮食早就吃尽了,还怎么镇守?石公说一月内来给送粮食,这都快两个月了,怎么还不到?

    军官:(恐惧地)他们吃得饱饱的,咱们饿了这么多天,万一他们来偷袭,咱们肯定大吃其亏。

    桃豹:(烦心地)沿途去接应,看咱们的粮队来了没有。

    997、祖逖营帐,白天,内景。

    探马:(入内)石勒将刘夜堂以驴千头运粮给桃豹,快到汴水了。

    祖逖:(高兴地)传令,精壮士兵都给我抢粮去!

    998、汴水河边,白天,外景。

    汉兵丙:(刘夜堂带着士兵赶着驴车正在走,汉兵丙骑着马过来)刘将军,前面来了祖逖的人马,有两几千人。(刘夜堂吃惊状。樊雅带着士兵冲过来,一部分士兵与汉兵交战,一部分士兵赶着驴车就走,刘夜堂带着几个士兵狼狈逃跑)

    999、西台桃豹军营,白天,内景。

    汉兵:(跑进营帐)不好了,刘夜堂的粮车让祖逖抢走了。

    桃豹:(痛心状)祖逖自己的粮食来到,咱们的粮食又被祖逖夺去。没法守了,赶快收拾东西,退到东燕城去。(士兵都动起来,忙乱状收拾东西)

    1000、琅邪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刁协:(与周玘陪琅邪王司马睿坐。刁协高兴地)桃豹原本中计,又丢了米,胆气丧尽守不下去,退居东燕城。祖逖带兵进逼封丘。桃豹一走,石勒失了地面威势,日益道消。祖逖的巡逻军常常捕获濮阳人,祖逖每每厚待遣送回去,不加伤害。受祖逖恩惠者都感激祖逖恩德,率乡里五百家降附祖逖。石勒又派精骑万人进攻祖逖,为祖逖所破,石勒镇戍归附祖逖的越来越多。

    琅邪王:(高兴地松口气)自孤王坐镇江左以来,安置流民,整顿纲纪,忙忙碌碌,不觉已是第六个年头。卿等说说,这六年,孤政绩如何?

    刁协:大王劳躬匪懈,江南感化,人怀翼戴。江北不敢侵,江南人民安居乐业,朝臣上下用命,内外咸思报效。江南大治,都是大王英明贤德、勤勉教化的结果。(琅邪王高兴状)

    周玘:臣有一言进谏。

    琅邪王:卿讲来。

    周玘:江北遭祸乱,中州流民纷纷南下。江南土著日子本来过得安适闲在,如今被北方人挤得没有下脚的地方。田产、宅院多有被征用的,损失无数,江南土著大多不平。若能少盘剥土著,约束北方人,民心更加思顺。

    琅邪王:难免。天下一盘棋,中州士女避难渡江,孤不划拨地方安置,他们怎样生存。

    刁协:(周玘刚要说话,刁协插言)然。要是卿无处容身,前来投靠大王,大王愣是不收留,还说考虑南方人的利益,卿肯定不同意。(周玘语塞状)

    琅邪王:(诚恳地对周玘)都是大晋臣妾,岂能厚此薄彼。(刁协得意状)

    周玘:江北流民,过江以后全靠南方人供养;朝廷用人,不偏重南方人,反倒多用北方人,南方人以此不服。

    琅邪王:孤选贤任能,岂能排斥南方人。顾荣、纪瞻、贺循、戴渊,都担当重任,与卿等共为孤所倚重,哪里排斥南方人?

    刁协:大王过了江,马上聘任卿,还升了官爵。若不是大王委重南方人,卿不可能升职。以前江北朝廷怎么不用卿?

    周玘:(辩理地)我从前辞官,江北朝廷如何聘任。

    刁协:卿自己辞官,与大王什么关系!提拔了卿,卿反倒不满意。

    琅邪王:(劝架地)今日论政绩,怎么扯这些。(刁协不语)

    周玘:大王把青、徐、兖几州过江的移民安顿在建康、京口一带,侨置郡县,当地土著整天与他们发生纠纷不说,秦淮河两岸为之爆满,不利交通。

    刁协:此言差矣。自从侨置郡县以来,南北工艺取长补短,经济发展速度惊人,从此这里成了海内无与伦比的繁华大都会。原来的市面短小,如今东到淮青大桥,南到石子岗,居民住户、工商铺面,层层叠叠、一望无际。贩运货物的重级船只终年通航,往来不绝。豪门大户争相在这里置办房舍、田产,地价逐年上涨,由此给大府带来多少利市!卿说,大发利市好不好?卿的俸禄就没从这里开支?繁华反倒不好,饿得轻哦。(周玘嘴笨,眼睁睁看着伶牙俐齿的刁协滔滔不绝,生气着急没办法状,拂袖愤然走下)

    1001、周玘家客厅,白天,内景。

    王恢:(周玘正在与王恢喝茶谈天)琅邪王乃江北人,所以向着江北,轻视江南吴箭南金。左右达官贵人,大多是江北亡官失守之士,其用心显而易见。明摆着:身处吴地,吃穿用度取自江南,而偏向江北侨民,抑制江南望族,君侯怎能忍得下这口气?(周玘生闷气状)君侯刚毅耿直,数有大功于江南,乃江南宿望;又宗族强盛,人情所归,恐怕早让琅邪王身边的小人猜疑了。琅邪王现在最信任刘隗、刁协,皆秉承琅邪王之意,轻疏土著。有中州人士佐佑王业,君侯总也提拔不起来。(周玘更加生气)琅邪王所辟之官,有几个是论功行赏的?当年,妖贼张昌、丘沈等聚众于江夏,百姓从之如归。杀羊伊、新野王等,所在覆没。王师连年征讨,都让妖贼杀得惨败。(周玘气稍平状)若不是君侯连结江东人士同起义兵,临阵斩羌毒,扬州、徐州早已陷入寇仇之手。徐、扬二州平定,君侯有不世之功。陈敏反于扬州,王师只在江北内战,无瑕顾及江南,转眼间,江南陷于陈敏及其恶弟手中。当时陈敏恶弟陈昶多么凶残,为害一方,君侯设计将他除去,陈敏之众才终于败亡。钱璯造反时,焚烧邸阁,寇略四方,郭逸、宋典不敢出战,王师威风何在?就连王敦也敌他不过,被逐出扬州。还得靠君侯率合乡里义众,讨伐钱璯,斩了他的首级传给琅邪王。(周玘得意状)君侯三定江南,开复王略,功劳哪个能比!吴兴这鬼地方,经历多次寇乱,百姓饥馑,盗贼公行。君侯到任期年之间,境内宁谧。论政绩,谁能比君侯更大、更令百姓敬重?(周玘微笑)

    周玘:(轻描淡写地)琅邪王也不是没有论功行赏过,当时也封我为乌程县侯,行建威将军。

    王恢:琅邪王所赏的爵位,同君侯的功劳不能比;一个杂号将军,配不上君侯的身份。且不说王导、周顗他们有什么成绩,就看刘隗、刁协那几个小人,什么本事?仗着在琅邪王面前得宠,说起话来比谁都仗恃。俗话说阎王好斗,小鬼儿难缠。我职微言轻,被刁协等人轻侮倒也罢了,君侯名重海内,父子有重名于当世,还不是在人家槽枥间挣命!当年平西将军一生戎马生涯,扶保晋室,到最后竟连性命都保不住。君侯都忘了?

    周玘:(悲酸流泪)当年父亲被梁王司马肜逼迫战死以后,祖母年高,妹弟年幼,亏我体质不错,勉励支撑这个家,才不至于被人欺负。将近二十年才缓过劲儿来,真不容易。只说是建功立业以后日子好过,可是我今年都五十六了,还是被人家轻侮,不能出人头地。难道我与父亲的命运相同?人活着为什么这么艰难?

    王恢:(添油加醋地)都是这帮小人害的。

    周玘:(感慨地)耿直的人常常不容于世。录事参军陈頵出身寒微,骨鲠正论,在大府里受人排挤,前两天终于出他为谯郡太守,府里容不下他。唉,这就是正直人的命。

    王恢:不然。自古忠奸不两立,因为有小人在琅邪王身边,正人君子才不得靠近。君侯若发兵入大府,将诸执政北伧废掉,以南士代之,局面自然不同。(周玘微微点头)废掉诸伧以后,换上戴渊、纪瞻、贺循、扬方、薛兼,这才是南方人的天下。南土之金与君侯同心,定能推举君侯与戴渊共奉琅邪王以经纬世事。

    周玘:(动心地)卿说,怎么行事?

    王恢:流民之帅夏铁等寓居淮、泗,与我交好,又仰慕君侯威名,早想为君侯效死命。我密派人捎去一封书信,夏铁就能起兵。

    周玘:如此甚好。

    1002、琅邪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琅邪王:临淮太守蔡豹上奏,镇东祭酒王恢密谋与流民在淮、泗起事,招兵聚众,要废卿和刁协等人。刚聚合数百人,被蔡豹发觉,当即前往剿灭,斩夏铁。有司已经调查清楚,幕后主使者是周玘。卿说该怎么处置周玘才好?

    王导:(惊恐地)不能处置,此事非同小可!周玘乃江南望族,人心所系,举足轻重。周玘与其父周处都有大名气,万不可与之构隙。能拉且拉,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周玘。

    琅邪王:卿打算怎么办?

    王导:控制住王恢,不让他和周玘接触;要保周玘,控制事态。

    琅邪王:(欣赏地笑)卿可谓大度能容。人家都来废卿了,卿还要保他。

    王导:微臣不敢称大度,惟有不愿见乱子。周玘思路窄,考虑事情不全面,很有可能中别人离间之计。现在将他调出来,或许来得及。

    琅邪王:(思考状)哦?嗯。把周玘调离吴兴,召他为镇东司马。

    1003、周玘家客厅,夜里,内景。

    周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起床披衣服来到客厅坐下,倒茶喝一口放下,还是不安心状)原本日子还能过,让王恢一搅,全搞糟了。(烦恼地)怎么那么冲动,真欠考虑。夏铁刚举兵就被杀,必当连累我。(门响,周玘心惊肉跳状站起来又坐下,门又响,周玘站起来往外走,到院外,开门看,王恢站在门外,周玘厌恶状,王恢可怜状往里就走,周玘只好关门,跟着他进客厅。树丛里,一个捕快偷偷往这里看)

    王恢:(一脸晦气,焦头烂额地下拜)君侯,咱们的事发了。夏铁把我给掀出去,他又死了。官军很快就会来抓捕我,您得给我作主!(周玘厌恶加心乱如麻状)君侯,你说怎么办?快想主意呀,君侯!(周玘被王恢一搅闹,恼羞成怒,回身抽出刀来,一刀将王恢砍倒,看着王恢尸体喘粗气→恼恨状→警醒状,扔下刀,找出铁锹,来到猪圈里,挖坑,猪哼哼,坑挖好,进客厅,把王恢尸体拖出来,放在坑里,填土。捕快悄悄走近,从高处往里看,走下)

    1004、琅邪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琅邪王:(哭笑不得地对王导)周玘真是短见,竟然杀人藏尸。如今一身凶气,我把他招进大府,日子怎么过。卿赶紧行文,改授周玘建武将军、南郡太守。他走得远远的,孤眼不见心不烦。

    王导:(也哭笑不得地)唯。

    1005、周玘家客厅,白天,内景。

    周玘:(在屋里收拾行装,门响,吃一惊。恐惧状愣,随即放下往外走,在门里停下,按住心脏紧张状)谁?

    邮差:周将军在家吗?我送信的。(周玘放松状开门。邮差满面欢喜地)周将军,给您的信,是大府任命书,恭喜周将军荣升。(周玘敷衍赔笑,邮差感兴趣地看着他拆信)荣升哪里呀?

    周玘:(装出高兴样子)差官进来喝茶吧。

    邮差:(看出周玘不感兴趣,知趣地)小人不打扰了,告辞。(上马走)

    周玘:(表情马上转为忧虑,看信,思考状)怎么又往外走了?唉,反正得走,管它呢。

    1006、琅邪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琅邪王:(不安地)周玘远在南郡,不好控制,说不好他再出些什么新花样。还得把他找回来,呆在一个不远不近、有职无权的地方。

    王导:任命书已经发出去,说不定此时已经到了周玘手中,如何自圆其说?

    琅邪王:(思考状)有了。孤干脆给周玘来个提拔,封他为公爵,也好让他安心。

    王导:(提笔写)“不远不近、有职无权”,可以做军谘祭酒,多一个少一个都无妨。(琅邪王点头。王导写完,念)“周玘奕世忠烈,义诚显著,孤所钦喜。今以周玘为军谘祭酒,将军如故,进爵为公,禄秩僚属一同开国之例。”

    琅邪王:行。

    1007、原野,白天,外景。

    邮差:(周玘带着几个士兵骑马在路上走,后面邮差追过来)周将军,等等。(周玘勒马回头看,邮差飞马奔到跟前)周将军,大府任命书。(勒马回去)

    周玘:(颜色变了,失魂落魄地拆开看,羞愤地画外音:“连着三封任命书,哪里是好事。琅邪王如此回易,当我是什么!定是王恢之谋泄露,灾难临头。”捂住肩背部痛苦状大声呻吟一声)

    士兵:(惊愕地看着他)周将军……

    1008、周玘家卧室,白天,内景。

    周勰:(惊慌悲痛地进门,跑进卧室,来到床前看奄奄一息的周玘,流泪跪下)大人,你怎么了?(哭)

    周玘:(伸手拉住周勰的手)孩子,你总算回来了。

    周勰:大人,到底怎么了?咱家出了什么事?

    周玘:(痛心愤恨地摇头,深情地看周勰,捂住肩背痛苦状呻吟)

    周勰:(惊慌地看左右)请医生了吗?

    周玘:(摇摇头,喘息地看着周勰)记住,我是被那帮北伧气死的,你要是我的儿子,就为我报仇。(咽气,周勰大哭一阵,擦泪愤恨状)

    1009、街上小餐馆,白天,内景。

    周勰:(与徐馥在包间里喝酒谈话。周勰愤恨地)我父亲的遗言,我无日不想报复。江北人涌入南方,南方人没有不怨忿的。功曹家有部曲,所以我请功曹帮个忙。

    徐馥:(豪爽地)好说。此事还得请卿去联结卿的叔父丞相从事中郎周札,以他的名义聚拢徒众,以讨王导、刁协为名。名正言顺,可以逼迫琅邪王废掉左右小人。如此可以给建武将军报仇,了了卿的心病。

    周勰:(下决心状)好!

    1010、周札家卧室,白天,内景。

    夫人:(端着药入内)喝药了。(周札坐起来接过药碗)丈夫身体一向很好,这段时间怎么这么难调理?医生不好吧,换一个再看看。

    周札:(摇头)仕途本来不稳,心中烦闷。我兄又发病下世,让我难以接受。周续哪儿去了?

    夫人:上午周勰邀他去喝酒了。(周札摇头叹气)这孩子年近三十就知道玩乐,咱们周家将来的事跟谁说。(喝药,周续乐颠颠转悠着一个珠串走进来)

    周续:(高兴地)大人,有好事。(对母亲)母亲,您回屋去,我跟大人有事商量。(夫人端着药碗笑着走了。周续神秘地)大人,堂兄周勰有徐馥支持,奉大人为主,起兵废王导、刁协。(周札惊恐状)现在阳羡已经起兵,徐馥杀吴兴太守袁琇,有众数千,这就来向大人请安。到时候废了王导、刁协,大人可以做公爵,我们周家光宗耀祖,把北伧都赶出去,还是咱们吴剑南金的天下。

    周札:(吃惊状大声咳嗽起来,周续站在一边。周札愤怒地打了周续一巴掌,周续珠串掉在地上,跑出屋走了。周札惊慌穿衣服,下床走)

    仆人:大人,您要出去?

    周札:(边穿衣服边往外走)出大乱子了。

    1011、琅邪王府厅堂,白天,内景。

    卞壶:(琅邪王与群臣开会,卞壶正在汇报)周札之子周续赞成,也应乱。时周札在家养病,听说了很吃惊,马上告乱于义兴太守孔侃。周勰知道叔父周札不同意,不敢发兵,这下把徐馥撂当地了。徐馥一党惧祸及自身,反戈一击,把徐馥杀了。

    琅邪王:周札不应乱,而周札之子周续却聚党应徐馥,同党很多,至今不肯降附。哪位将领愿意领兵讨伐周续?

    王导:平此贼不用发兵。所派之兵少了不足制寇,多了则根本空虚。既然是周家的事,还由周家人自己解决。周玘、周札二人的侄子黄门侍郎周莚忠烈果敢,为一郡所敬。臣以为,只派周莚一人,足能杀周续。

    琅邪王:(高兴地)行。给周莚力士百人,使轻骑还阳羡。

    1012、义兴太守府,白天,外景。

    周莚:(带着百名骑兵奔马过来,慢下速度。来到门前,定睛看,周续在门口与人谈天。周莚对士兵)那就是周续,你们看我眼色行事。(下马来到周续身边,周续看见他,吃惊眼神,众士兵围过来,周续更加吃惊,脸上堆上笑)我正找你,跟我一起拜诣孔府君去,我有话要说。

    周续:(惊慌状敷衍)贤弟先到家看看,伯母等贤弟回家省亲早望眼欲穿。愚兄尚有事,须小迟回。(转身要走,被周莚一把抓住手腕)

    周莚:现在就走,一句话。(拽着周续往里走,士兵牵马在后边跟着。厅堂门口,士兵看见,跑进去通报,孔侃与吴曾出来迎接。)

    孔侃:(看二人,周莚一脸正色松开周续手腕,周续被动惊慌状,孔侃明白状)周侍郎请。(几个人进客厅,坐下)周侍郎,这位是郡传教吴曾。(吴曾行礼)

    周莚:(微微点头)那就好。(仆人献上茶,退出)

    孔侃:(小心地观察周莚表情)这里没有外人,只咱们四个,下官听从周侍郎吩咐。(周续脸上变色,盯住周莚,伸手摸怀中,气氛紧张起来)

    周莚:(看周续一眼,对孔侃)周某今日到门,有一句话要问府君。

    孔侃:周侍郎请讲。(周续紧张地转眼珠)

    周莚:府君为什么把贼当座上宾?(周续猛地亮出匕首,进逼周莚,四人都站起来。周莚对吴曾大声地)还不动手!(吴曾抽刀,用刀环一筑,周续倒在地上。周莚对孔侃、吴曾微笑行礼)谢两位。(孔侃、吴曾松口气状)

    1013、周札家卧室,白天,内景。

    周勰:(周札坐在桌前伤心状看着周续的珠串,周勰从外面小心地进来,迟疑状跪下)周续为周莚所杀,叔父反倒护住我,我很惭愧,向叔父请罪。

    周札:(愤恨地回头看周勰,周勰惊慌状)我兄长性子耿直,容易冲动。你做长子的应该劝着他点儿。谁知你一点儿不中用,还聚众闹事,祸及我府。

    周勰:(叩头)都是小侄惹的祸,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周札:(愤恨而哭)周续虽然自取其祸,论其根本,还是受你蛊惑。你若不造反,咱们周家何至于落到这一步!我痛失了亲骨肉,还得让人家说三道四。

    周勰:(恸哭)叔父当体察下情,我也不由自主。我父亲临终时,让我给他报仇,我若不听,算什么人?太不孝了!

    周札:你现在算孝子了?起先没人说你不孝,现在都说你不忠不孝,违君害家,还说你父亲心眼儿太小。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

    周勰:(大哭)天哪!我祖父被人陷害而死,我父亲被人家气死。我担上叛逆反贼的名头,人家反落个不跟我一般见识。苦哇!我们家做了什么孽,得被动如此!

    1014、周玘家客厅,白天,内景。

    仆人:(周勰一个人坐在桌前喝闷酒,连连干。仆人担心地)公子,别喝了。

    周勰:(带醉意颓废地)人生能有几时,但求纵情快意就好。(又喝几杯,趴在桌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