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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集

    1565、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庾亮:(厅堂外室,官员们正常办公。厅堂内,庾亮、温峤、卞壶三人正在会议庾亮问卞壶)昨天找司徒谈话了?

    卞壶:谈过了。

    温峤:怎么说的?

    卞壶:我说:“贞世子下世,明公只知道自家哀伤,可曾想到皇家也罹哀楚?元帝逼于强臣,含恨下世,陛下心里是何等滋味!明公为朝廷宰相,陛下的仲父,难道忘了元帝临崩时的托付!社稷有赖明公,明公一定要振作起来。”

    温峤:说得好。

    庾亮:王公怎么说?

    卞壶:王公爽快地答应,明天正常理事。

    温峤:太好了。

    1566、司徒府(王导家),黎明,内景。

    (王导家大门口。大门开着,奴才们扫地如旧。王导的车子停在门口。王导从门里出来,要上朝的样子。一个奴才照旧跟着走,王导失魂落魄地往前走,车子慢慢地在后面跟着。王导抬头看天,黎明早霞。王导寻思状回忆:王导与王悦说着话走着,王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人放宽心。”王导:“好孩子,我知道了。这会儿感觉怎么样?”王悦:“孩儿很好。”王导:“把你的病养好了,我就什么都不愁了。”王悦:“会的。大人,咱们家以后的日子,就像今天的天气,会越来越晴朗,越来越亮。”回忆结束。王导看着天。天气晴朗,渐渐亮起来。王导眼泪涌出来,边走边哭。王悦画外音:“咱们家以后的日子,就像今天的天气,会越来越晴朗,越来越亮。”“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人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人放宽心。”王导老泪纵横,用袖子捂住脸,不住地抽泣。奴才招来车子,把王导扶上车。车子前行,来到王悦向来送别的地方,那儿有一棵大树。王导看着大树。大树越来越近。王导回忆二:王悦站在大树下,向他挥手。回忆结束。大树慢慢向后移,王导坐在车上哭得很痛。王悦画外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人放宽心。”)

    1567、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卞壶:(王导车子来到台省门前停下,王导泪流满面地从车上下来,用袖子擦干眼泪,端正衣冠,走进去,车子离开。卞壶、庾亮、温峤三人安慰神色从厅堂里出来,给王导施礼。王导回礼)明公终于来了。

    温峤:陛下的基业还要仰仗明公,明公一定要为国珍重。

    王导:臣不敢忘记先帝的托付,唯当尽忠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卞壶:(朝王导长揖)早盼明公如此!(温峤、庾亮欣慰状)

    1568、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明帝:(明帝坐东堂,对当值尚书)宣光禄勋应詹。(应詹入内)朕有一事咨询卿。

    应詹:陛下请讲。

    明帝:大将军无视社稷,朝臣多有非议。对于大将军,卿的看法如何?

    应詹:(严肃地)王敦无理叛逆,杀戮众多。身为臣子,不行忠君之事,践踏神庙,逼辱皇室。欺凌主上,致使先帝忧愤而崩。(明帝忍悲状)陛下以仁义之心,屡屡宽容他,他竟不思悔过,变本加厉。如今公然作对朝廷,焉能容得!臣以为,王敦不除,国无宁日。

    明帝:(坚定眼神,继而恢复无表情神色)好的。宣庾亮、温峤进来。(应詹退出庾亮、温峤入内,将要施礼)二卿免礼,近前来坐。(三人坐在一起)朕决心讨伐王敦,卿等先拿个计策来。(二人低声对明帝耳语)

    1569、太极殿,清晨,内景。

    明帝:(满朝文武上朝,有王导、郗鉴、庾亮、温峤、卞壶、应詹等人,各持手板站立,庄严肃穆。)众位贤卿,朕部署朝廷众臣,军事上作了调整。(众人神情关注地听状)即日起,一切听朕部署,不得并朝立政,诛戮无辜,违者按国法处置。(群臣欣喜的神色)朝廷上下,当以国家为重,有侵害社稷、残虐百姓、妄行杀戮、骄暴狂悖者,杀无赦。(群臣交头接耳,情绪高涨起来。明帝对宣诏官)宣布任命。

    宣诏官:(展开诏书,大声念)诏加司徒王导大都督、假节,领扬州刺史;以丹杨尹温峤为中垒将军、持节、都督东安北部诸军事,与右将军卞敦守石头;以光禄勋应詹为护军将军、都督前锋及朱雀桁南诸军事;尚书令郗鉴行卫将军、都督从驾诸军事;以中书监庾亮领左卫将军;以吏部尚书卞壶行中军将军。钦此。

    王导等人:(臣等遵旨。)

    1570、芜湖行营,白天,外景。

    王敦:(王敦看文件,钱凤在旁边参谋状。王敦大惊,拿着文件对钱凤)朝廷忽然背着我有举动,谁在里面搅?

    钱凤:少不得温太真。

    王敦:(诧异地)太真在我这儿好好的,别来几日,怎么变成这样?

    钱凤:下官早向明公反映,温峤这个人巧舌如簧不可信,明公不听,被他欺瞒日深。

    王敦:(寻思状,大怒地)原来他是骗我的!我诺大年纪,戎马生涯一辈子,竟让这么个小东西骗了,可恼!待我杀进京师,活捉温峤,非把他的舌头拔出来不可!

    王敦:替我上表诛奸臣,以温峤为首,我要再次清君侧。

    钱凤:唯。

    王敦:还有,按照这上面的名单分别下书,劝这些受朝命的诸将不从朝廷之令。

    钱凤:唯。

    1571、太极殿东堂、白天,外景。

    明帝:(明帝问郗鉴)郗令君,朕以卿行卫将军,朝会上已经宣布,卿怎么又不同意了?

    郗鉴:臣以为军号无益事实,故而不受。前次当着众臣,不便争执。

    明帝:(寻思状)军号无益事实……

    郗鉴:臣以为,要想打胜仗,只能靠强大的军事实力,因为情通理顺不足仗恃。

    明帝:哦?

    郗鉴:打仗不是讲理。一旦势弱,有理也不行。陛下没见王敦石头之变吗?(明帝认真地听着)当时朝廷诚然有理,仗顺讨逆,然而王敦与钱凤同恶相济,率大众以犯天阙,众寡不敌,最终有周顗、戴渊之事。诸位公爵、侯伯虽然赤胆忠心效死节于朝廷,若只以台省中兵将拒大贼,那是重蹈周顗、戴渊石头之事。

    明帝:(点头)依卿之见,当如何?

    郗鉴:请召临淮太守苏峻、兖州刺史刘遐同讨王敦。

    明帝:这个苏峻,朕对他没有一点儿好印象。王敦刚开始作逆,先帝就下诏招他讨王敦。可是他迟回不进,不纳王命。朕听说,他每次进兵以前都得先占卜,占卜不吉,就不出兵。王师败绩后,他退保盱眙。先帝本来不想再用他,淮陵故吏徐深、艾毅屡次上疏请他为内史,先帝这才给他加了奋威将军军号。这次朕征他讨王敦,他恐怕还要先得了吉占,然后才肯出兵。

    郗鉴:陛下,用人得用其长,不可求全责备。苏峻骁勇,眼前正需要这样的人才。臣当派人敦促他,以大义规劝,让他为朝廷效力。

    明帝:好吧。同时诏平北将军、徐州刺史王邃,平西将军、豫州刺史祖约,奋威将军、广陵太守陶瞻等,连同北中郎将、兖州刺史刘遐,奋武将军、临淮太守苏峻,还卫京师。

    郗鉴:好啊。

    明帝:朕在宫里,与诸将议事多有不便,这就搬到宣武观去。

    1572、宣武观,白天,外景。

    (明帝乘车,打着仪仗进入建筑群中,在宣武观前停下。明帝下车,望着厅堂。厅堂匾额上写:“宣武观”。)明帝画外音:“今日入住此堂,不灭王敦,誓不罢休。”

    1573、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台省内,郗鉴正在写信,使者在旁边候着。郗鉴封好信递给他)卿到临淮去一趟,无论如何争取苏峻来赴国难。

    使者:(困惑地)苏峻是个少见的小人,用他来救朝廷?

    郗鉴:能为朝廷效力的,就是忠臣良将。卿难道愿意看着他投奔王敦?

    使者:不,不,下官这就去临淮。(接信)

    1574、临淮街道,白天,外景。

    使者:(使者在街上走,问路旁的买卖人)临淮府衙在哪里?奋威将军苏峻苏子高的官衙。

    买卖人:(往后一指)喏!太守将军打猎回来了,跟着他走就行了。(使者回头看,身后冲过来一队人马,吆吆喝喝扬起一路尘土。使者关切看,为苏峻骑马在前头。后面跟着军将及士兵,马匹上带着猎物。使者往后退,苏峻队伍撞翻了一个老人的买卖摊子,扬起尘土从眼前呼啸而去。老人爬不起来状,一个邻人把他扶起来,帮他收拾摊子。买卖人赶紧用布将货物罩住,摇晃着手避尘土状)太守苏将军每次都这样。(使者道谢,招呼一辆车,上车追过去)

    1575、临淮太守府,白天,外景。

    苏峻:(苏峻一行人飞马奔到临淮府门前,下马往里走,其他的人拉马走开。苏峻大踏步往堂里走,解盔甲。两个士兵迎过来,苏峻将盔甲扔给他两个,嘴里还说着)接着!(脚步不停地入内,其余人则未脱铠甲。苏峻领人进屋,“腾”地往座位上一坐,嘴里一直不闲着)我今天说什么来着?让你们把那只野猪堵到我这儿来再一齐下手,哎,你们就是不听。怎么样?要不是那野猪眼花撞了树,你们俩就完了,起码也是缺胳膊少腿儿。咱的眼力,嗳。(士兵提着水壶过来,倒水,众人端水喝。门外,使者下了车,也打量府衙。屋内,苏峻正在与众人热闹地说着话)你就是不听。

    军官甲:我不是不听,那野猪不听话。我怕它跑了,还怕它伤了将军。

    苏峻:还这么说,还这么说!我最有经验了。(将领甲屈从状不吭声了)。听我的没错儿!嗳。

    军官甲:(假装佩服)对对,将军是对的。

    苏峻:嗳,明白过来了吧,我的指挥向来没错。嗳。

    士兵:(入内)禀将军,尚书令郗鉴大人派使者来见将军。

    苏峻:(高兴地)郗使君,老相识了。哦,现在叫郗令君。他派来的人,什么样?

    士兵:说不上来……

    苏峻:笨!让他进来。(士兵跑出,苏峻对众人)这小子,太笨!(众人投其所好地应和)

    使者:(入内)苏将军。

    苏峻:(对众人笑)你们瞧,斯斯文文的,台省来的人就是……啊……就是斯文。(其他将领陪笑应承)这都不会说。(朝外面大喝)小子过来。(使者吓一跳,士兵慌忙进来,畏惧神色。苏峻揪住他拉到使者跟前)看着,我教给你。

    士兵:(为难地)唯唯。

    苏峻:应该这么说。台省来了一个使者,是个文官,斯斯文文的。是不是?

    士兵:是。

    苏峻:嗳。细皮嫩肉的,是不是?

    士兵:是。

    苏峻:嗳。你看这胡须,多体面,(指着一武将)不跟他的一样,邋里邋遢的。知道了不?

    士兵:知道了。

    苏峻:嗳。下去吧。(士兵窘迫奔出,使者目瞪口呆状。苏峻回到座位上,问使者)郗使君派你来见我,有什么话要说?

    使者:郗令君要我征将军入朝廷,保家卫国。这儿有令君的亲笔书信,将军请看。(掏出书信,递过来)

    苏峻:(眼中发亮地)郗使君亲笔书写的?(接过来,打开,看了看,递给使者)我不认识字,你说说吧。

    使者:(哭笑不得接过书信展开)我捡紧要的念。

    苏峻:念。

    使者:(念信)为人臣,当竭尽忠诚,仗顺讨逆以见大功。必力赴国难,抛生死于度外。(苏峻不专心地听着)卿于乱世中纠合乡里,屯聚自立,先帝施恩,拜卿为将军。(苏峻作鬼脸儿)卿欲立身扬名,就得尽忠朝廷,如此方能功成名就,荣宗耀祖。陛下以卿之才,破例举升,望卿莫负国家重托,弃卜筮之具,唯王命是听。

    苏峻:(哈哈一笑站起来)郗使君真知我心。好!我就答应郗使君,作一回忠臣义士!(大大咧咧地来回走,使者往后退)待功成名就,荣宗耀祖。(对其他将领)你们也跟着光彩一回。

    众将:将军说的是。

    苏峻:(得意地对使者)你回去告诉郗使君,我马上发兵,这就登程。

    使者:(高兴地)好好,下官一定禀报。下官告辞。

    苏峻:(自得地)送客。

    1576、苏峻军营,白天,外景。

    苏峻:(军营里,士兵们正在穿梭状走,有的搬东西,有的穿铠甲,有的装车。苏峻走过来,大声命令着)都动作快一点儿,入朝廷保皇帝,灭贼立功!都听见了没有?

    众人:听见了。(苏峻喜笑着到处指指点点。侍从跑过来)

    侍从:大将军派使者来见将军。

    苏峻:不见。

    侍从:已经过来了,就在那边帐篷门口。(指过去)

    苏峻:(不快地)谁让你把他带到这儿来了?

    侍从:不是,不是,这个使者是将军的兄长。

    苏峻:(思考状)苏回?我看看去。

    1577、某帐篷,白天,外景。

    苏峻:(苏回在帐篷门口徘徊,苏峻走了过来)苏回,你到这儿来干什么?王敦叫你来的?

    苏回:我弟,可见着你了。大将军听说你要进京,气坏了。

    苏峻:他爱生气,关我什么事儿!

    苏回:(耐心地)我弟不要任性,大将军的命令,不敢违背。

    苏峻:(不屑地)哼。

    苏回:(拿出书信)这是大将军给你的书信,大将军说,“富贵可以坐取,何为自来送死?”我弟万不可冒险,朝廷任命,不从也罢。

    苏峻:兄长糊涂得很,主意又打错了。王敦也不长眼,派你来劝我,我什么时候听过你的话!

    苏回:(仍旧耐心地)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听我的。可是,总该惧怕大将军的威风吧!得罪了大将军,就是个死。

    苏峻:大将军让我脚踩两只船,坐保富贵,是不是?

    苏回:这样不好吗?

    苏峻:(皮笑肉不笑)好是好,就怕办不成。

    苏回:怎么办不成?

    苏峻:王敦的心眼儿坏着呢,听不听他的话都没好下场。甘卓听了王敦的话,想脚踩两只船,坐保富贵,可是后来怎样?(苏回愣住。苏峻步步紧逼)你说啊!甘卓听了王敦的话,后来怎样?(苏回不语)你想让我也当甘卓,然后被王敦害死,是不是?(苏回窘迫状)没门儿!我不象甘卓一样老鼠胆子,王敦的几句话,吓不倒我!我不想附逆,想当忠臣义士效忠朝廷,你听见没?(一个将领走过来,见二人吵架,站住。)

    苏回:哎,哎,卿再想想……

    苏峻:(咧着嘴扭头,看见将领)干什么?

    将领:军队已经集合完毕,还……走不走?

    苏峻:走,当然走了,别理他,咱们走!(拔脚就走,将领跟着)

    苏回:哎,哎……

    苏峻:(上马)开拔!(领着军队走过去,苏回为难状)

    1578、宣武观,白天,内景。

    (宣武观内,明帝正与王导、庾亮、温峤、郗鉴几人会议)郗鉴:如今士气低落,虽有灭敌之心,而无必胜之策。王敦心狠手辣,朝廷上下没有不怕他的。所以,下诏书讨伐王敦以前,先要把胆气鼓起来,否则不奏效。

    庾亮:不错,上一次王敦劫掠京师,百姓至今心有余悸。只要王敦活着,谁也不敢动他。(王导沉思状)

    王导:(对明帝)臣有一个主意。(众人都看他)今众情所惧,唯王敦一人。若假称王敦已死,众情必然踊跃。(众人交换神色)王敦如今疾病缠身,想必不会亲临阵前督战,这个办法臣请一试。

    明帝:(思考状)假称王敦已死……(其余三人都点头)

    温峤:使得,使得。陛下,此计绝佳。王师不是不能胜王敦,而是临战先怕王敦,所以不胜。若假称王敦已死,群情振奋,王师仗顺讨逆,何愁不胜!

    明帝:(高兴地)好,就依仲父这个计策。

    温峤:我等百计,不如司徒一计。司徒贯能忍事,今日也忍无可忍了?

    王导:王敦舍亲抛友,置我族人于水火之中,宁可全族诛灭,也要叛乱在外,已是无父无君、不悌不亲、不仁不义、十恶不赦。他丧心病狂,欲破我家,我非杀他不可。先帝托我以顾命之重,我一定要为先帝报仇,替陛下出气。

    明帝:(泪下,抑制情绪)仲父所言极是,从速办理去吧。

    王导:臣这就去办,陛下候臣佳音。(众人面带喜色)

    1579、建康大街,白天,外景。

    百姓庚:(一家大院门口,挤满了百姓,纷纷向里面张望。里面传来哭声)出来了!(哭声大作,里面涌出来身穿孝服的人约二百人,以王导为首,拥着王敦的棺材、灵位,浩浩荡荡走出来。街上,纸钱满天,哭丧号呼之声震天动地)

    百姓辛:(百姓纷纷议论)王敦的棺材!王敦死了?

    百姓壬:王敦真死了,要不司徒能为他出丧吗。

    百姓癸:你们知道吗,王敦死了!(好事者挤过来)

    好事者:真的?王敦真死了?这下可好了。

    1580、石头城,白天,外景。

    众士兵:(士兵们围在一起正在传递消息)“兄弟们,王敦死了!”“王敦死了!”“朝廷必胜!陛下万岁!”“欧!”……

    1581、朱雀桁,白天,外景。

    士兵们:(秦淮河边,朱雀桁两侧,士兵们欢呼跳跃,一片欢腾):王敦死了!

    1582、野外墓地,白天,外景。

    (送葬队伍跟着大群百姓,到达墓地。将棺材放下去。周围百姓喜形于色)

    1583、宣武观,白天,内景。

    明帝:(宣武观,明帝与温峤、郗鉴在内。桌上铺着建康地图,明帝正在部署)王敦军队入建康城,必由朱雀桁进入。在那里布下重兵,拦截他们。(郗鉴点头,温峤思考状)

    庾亮:(从外面进来)好消息。

    明帝:什么好消息?

    庾亮:司徒率全族二百余人为王敦出丧,由西府抬了王敦棺材沿建康城转了大半圈,然后送到墓地。那个动静震天动地的,全城百姓都知道王敦死了。(明帝微笑)石头城、朱雀桁两边驻军地一片欢腾,士气大振。陛下民心所向,一定大获全胜。

    明帝:(对天祈祷)愿苍天助我讨平反叛,重振大晋社稷。(三人欣喜。明帝对温峤)诏书草稿拟好了没有?

    温峤:拟好了。

    明帝:念念。

    温峤:(拿出草稿念)先帝以圣德应运,创业江东,司徒王导首居心率,以道翼赞。故大将军王敦参处股肱,或内或外,夹辅之勋,与有力焉。(明帝等人静听)刁协、刘隗立朝不允,王敦抗义致讨,兵虽犯顺,犹嘉乃诚。事解之后,劫掠城邑,放恣兵人,侵及宫省;(明帝愤恨神色,叠加回忆一:王敦士兵劫掠建康城,回忆结束,温峤画外音继续)背违赦信,诛戮大臣;纵凶极逆,不朝而退。(回忆二:周顗、戴渊受祸镜头,回忆结束,温峤画外音继续)六合阻心,人情同愤。王敦既无臣子追远之诚,又无辅孤同奖之操,盛夏来至,辄以天官假授私属,将以威胁朝廷,倾危宗社。(明帝愤恨的神情,回忆三:公乘雄被押走的镜头。温峤画外音继续)朕愍其狂戾,冀其觉悟,故且含忍以观其终。而王敦矜其不义之强,背贤任恶。钱凤贼子,专为谋主,逞其凶慝,诬罔忠良。(回忆四:周嵩、周莚被杀的镜头)周嵩良直,谠言至祸;周札、周莚累世忠义,听受谗构,残夷其宗。秦人之酷,刑不过五,王敦之诛戮,傍滥无辜,灭人之族,莫知其罪。天下骇心,道路以目。社稷之危,非夕则旦。天不长奸,王敦以陨毙。钱凤承凶宄,弥复煽逆。是可忍也,而孰不可忍!(三人认真地听)今派司徒王导,镇南将军、丹杨尹温峤,建威将军赵印虎旅三万,十道并进;平北将军王邃率兖州刺史刘遐、奋武将军苏峻、奋威将军陶瞻精锐三万,水陆齐势……(明帝坚定的表情)朕亲御六军,左卫将军庾亮、右卫将军赵印、护军将军应詹、中军将军卞壶、骠骑将军·南顿王司马宗、镇军将军·汝南王司马祐,太宰·西阳王司马羕被练三千,组甲三万,总统诸军,讨钱凤之罪,罪止一人,朕不滥刑。(三人认真地听着)有能杀钱凤送首者,封五千户侯,赏布五千匹。王敦之将士,从王敦弥年,怨旷日久,或父母陨没,或妻子丧亡,不得奔赴,衔哀从役,朕甚愍之(明帝的表情特写)其单丁在军者,皆放还归家,终身不服兵役;其余皆给假三年,休讫还台,当与宿卫同例三番休二之制。明承诏书,朕不负信。

    明帝:好,很全面,很贴切。既鼓舞人心,又符合朝廷的宽大政策。嗯,再加上一句:“敢有舍王敦姓名而称大将军者,军法从事。”

    1584、芜湖行营(王敦卧室),白天,外景。

    崇望:(王敦躺在床上,崇望拿着一个文件进来)大将军,我听说,建康城里,司徒王导率领宗族子弟给大将军发丧,消息在全城百姓中传得沸沸扬扬。

    王敦:什么?给我发丧?

    崇望:这是朝廷刚发的诏书,已经传遍天下。(王敦坐起来,身子倾斜)大将军小心。(王敦看诏书,崇望小心地看着他)

    王敦:(生气地)我亲自领兵,就能挫败他们的阴谋,让世人看看,我王敦还活着!(王敦要下床,站脚不住)

    崇望:大将军还是歇着吧。

    王敦:(又躺下,喘粗气。王敦咬牙切齿):老夫一生为官,王室还没有哪个有胆的敢跟我较量。鲜卑奴好生不凡,敢公开向老夫宣战!乳臭未干的小儿,你哪里是老夫的对手!老夫不用亲征,也能把你整治垮台!(对崇望)王室两宗丑事,不得不大白于天下。其一:宣帝当年兵变,用诈术骗得曹爽的兵权;文帝以下犯上,使人杀了天子高贵乡公,从人家曹氏孤儿寡母手中篡夺了天下。所谓名不正言不顺正是指此。(崇望惊异的眼神看着王敦)老夫当政,合当还天下一个公道。(崇望奉承地点头)其二:现在的天下,早已不是司马家的了。牛家的后人,冒姓司马,盗取司马家的基业,该替天下人向鲜卑奴讨还公道!你可向众人稍稍透漏出这些消息。

    崇望:下官理会得。(走出去)

    王敦:(躺在床上脸上狞笑)老夫的杀手锏不会落空,看鲜卑奴怎么破败!用不着说司马家怎么篡夺曹氏天下,只要打着护卫司马家的名义另立新君,没准儿鲜卑奴就死在我头里。(病痛不舒服状呻吟)

    1585、宣武观,白天,内景。

    庾亮:(从外面入内,报告明帝)臣得了一个传单,内容是关于皇家的传闻。(从袖子里拿出来递给明帝)

    明帝:(接过来)哪来的?

    庾亮:一个僚佐早上散步,在街上捡的。

    明帝:捡的?

    庾亮:满街上都是。听说有人看见,是芜湖军人夜里撒的。

    明帝:王敦的密计,有可能。(看内容,吃惊状)

    庾亮:糟糕的是,谣言可能传遍建康城了。

    明帝:(思考状)这两个理由亏王敦想得出来!司马家的天下是魏元帝禅位得来的,司马氏名正言顺为天下主,哪里就禁不住两句谣言!再者,建安君一向闭门不出,岂能与外姓私通!断无此理。谣言止于智者,不用管他。(明帝出堂来,庾亮随后。明帝在廊下徘徊,看见两个士兵正在交头接耳。一个士兵看见明帝,赶紧捅了一下另一个,两人垂目站好,不吭声了。庾亮跟在明帝身后,没敢吭声。明帝看着两个士兵,思考状画外音:“他们在议论什么?这个谣言在多大范围内传播?若是宫中也知道了,恐怕全天下都知道了。”明帝不舒服状,额上尽是汗,扶住廊柱闭目稍歇)

    庾亮:(吃惊地扶住明帝,低声)陛下,进屋歇着。(扶明帝入内坐在座位上,端水给明帝)

    明帝:(喝水寻思状画外音:“应当驳斥这种谣言,让它赶快平息。若任其发展,不定传成什么样儿,若是传散了军心,社稷就坍塌了。”)

    庾亮:(关切地看着明帝)感觉怎么样?

    明帝:摆驾回宫。

    1586、太极殿东堂,白天,外景。

    (明帝车驾入宫,王玉瑚接出来,搀明帝上台阶)

    1587、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明帝:(王玉瑚伺候明帝躺在床上。明帝看王玉瑚,王玉瑚赶紧垂目)最近听说什么传言没有?

    王玉瑚:(迟疑一下)回陛下,奴才听说了。

    明帝:什么?

    王玉瑚:听说……

    明帝:说吧,没关系。

    王玉瑚:是这么回事。早晨起来,后面的奴才捡到几张传单,是头天夜里有人从宫墙外扔进来的。上面说什么“牛继马后”,奴才没敢多看。陛下,要不要封锁消息,查找作案人?

    明帝:不必。(明帝画外音:“调查此事不难。只需问问太妃,便知端底。”)给朕备车。

    王玉瑚:唯。(王玉瑚将车子备好,明帝出殿,上车走)

    1588、太妃住所,白天,内景。

    (明帝车子驶过来,门人“陛下驾到。”宫女、宦官下拜两侧。内室里坐着衣着华丽的荀氏。解说画外音:“荀氏,元帝妾,地位卑微,因生明帝,母以子贵,得以脱奴籍,封建安郡君,为内外礼敬。明帝即位,尊为太妃。”)

    明帝:(入内行礼)太妃安好。

    荀氏:(站起来)来,屋里坐。(二人坐下,宫人献茶)

    明帝:(对左右人)都出去,没有传唤不得进来。(宫人退出门外)

    荀氏:(斜着眼看明帝,眼中带笑)今儿又没笑脸儿。你不整天喜笑对我,我不高兴了。

    明帝:太妃,司马绍今日先向您赔个礼,有一句话不得不问。(向荀氏下拜)

    荀氏:(笑了)起来吧!我的待遇到现在还是个太妃,怎么都不把太后的名位给我,我哪儿当得起你下拜!不是我说你,你是皇帝,你下旨奉我为太后,金口玉言,不用跟朝臣商量。有权不用,真傻。

    明帝:(起身)朝臣根据典籍议定奏报,这是朝廷制度,司马绍不敢擅自废除。

    荀氏:你光捡我不喜欢的说!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给母亲争利益,真心里发灰,身上没劲儿哪!(明帝无奈神色,荀氏越说越来气)我本来的汤沐邑,我说给我留着,可是一当太妃他们就给我收回去了,让我受委屈!

    明帝:更换汤沐邑,太妃封地增加了,为何不满意?现在的封地比建安郡的封地多。

    荀氏:已经到了我手里,怎么不能给我留下?谁嫌待遇高?死心眼儿。

    明帝:(思考状,良久)我再跟群臣商议一下,提些待遇。只是如今只能放一放,有要紧的事得先办,故来叨扰。

    荀氏:(表情缓和下来)早该提待遇了。先帝在位时,我说了不算;现在我儿子即位,我就该扬眉吐气。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不许给我,他们谁也不上心。这样我心里舒坦,夜里睡得着。行,说你的事。你想说什么?

    明帝:(控制情绪)朝廷与王敦的争斗,越来越白热化。王敦如今散出谣言,说我是牛氏后人,冒姓司马。我虽然不相信,但是说不出理由来驳斥这些谣言,故而斗胆请太妃解释一二。太妃不要生气,此事事关社稷成败,司马绍不能不问。

    荀氏:你可冤枉死我了!亲儿子都不相信我,让我跟谁说去!(明帝吃一惊,无奈神情)谣言是有,但谣言不是说我。先帝为琅邪王时就有这样的传言,我一进宫就听说了。

    明帝:(吃惊地)谣言在先朝就有,指的是谁?难道……果真有此事?

    荀氏:是真是假,我哪儿知道。

    明帝:您不妨说出来,现在需要的是澄清事实。

    荀氏:我当初入宫时,听说琅邪恭王的侧室——太妃夏侯铜环与小吏牛氏有染,生下先帝。(明帝大惊愕神色)当初,谶文《玄石图》里有“牛继马后”,故宣帝深忌牛氏。于是请手下将牛金饮酒,给牛金酒里下了鸩毒。宣帝先饮无毒的酒,牛金乃饮下毒鸩。岂知谶言竟应在小吏牛氏身上,与牛金无关。其后先帝果然荣登大位,与谶言相符。(明帝生气状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停住,靠在墙上掉泪。荀氏吃惊地走过去劝慰)你要保重身体,不能生气。

    明帝:(生气地)行为不检,遗祸子孙!(转身要走,荀氏阻拦)

    荀氏:走这么快干吗?再坐会儿!你看,小脸儿都白了。你身体不好,得多保养。你要有个好歹,让我依靠谁!你一病,我就觉得没路可走。你得想开点儿,别让我提醒。你得为我想想,让我有指望。(明帝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去,上车走)

    1589、太极殿东堂,傍晚,内景。

    明帝:(明帝独自一人坐在殿内,寻思寻思状画外音:“王敦散布的谣言,难道都是真的?那,司马家的天下,也是篡夺来的?晋朝江山是怎么来的,确实有必要搞清楚,当宣史官来问。可是,建国已经六十年,当时见证历史的官员下世殆尽,现在的史官不可能比王司徒知道得更多。先看看史书。”)来人。(王玉瑚入内)取陈寿的《三国志》来。(王玉瑚应声出而。天暗了下来。两个宫女提着灯进来,把殿内的蜡烛都点上,殿内亮堂了起来。宫女出来,王玉瑚捧着《三国志》进殿来,放桌上。明帝打开看,口中轻轻念)四年夏六月,司空王昶薨。秋七月,陈留王峻薨。冬十月丙寅,分新城郡,复置上庸郡。十一月癸卯,车骑将军孙壹为婢所杀。(明帝注意眼神,书上文字特写:“五年春正月朔,日食。夏四月,诏有司率遵前命,复进大将军司马文王位为相国,封晋公,加九锡。五月己丑,高贵乡公卒,年二十。”明帝画外音跟着镜头字面念一遍。明帝往下看书寻找状停下,疑惑状画外音:“奇怪,高贵乡公卒因没有记载。魏皇帝曹髦为什么称“公”?因何而卒?怎么没有谥号?最难以理解的是,天子驾崩,史书竟然没写死因。”明帝醒悟状画外音:“陈寿多半是避晋讳,才将司马家列祖列宗不便公布于众的秘密隐去。”继续往下看。显示书页字面,明帝轻轻念道:“皇太后令曰:‘吾以不德,遭家不造,昔援立东海王子髦为嗣,见其好书疏文章,冀可成济,而性情暴戾,日月滋甚。’”明帝看史书。史书字面特写,叠加影象——一个穿太后服装的中年妇人(郭太后)对着镜头在表白:“我多次呵责他,他反倒更加气愤,说出一些丑逆不道的言论玷污诽谤我,从此隔绝两宫。”明帝寻思状画外音:“皇太后说不下这个皇帝。”继续看。镜头显示史书字面,叠加郭太后对着镜头表白:“他平时所说的话,不堪入耳,我秘密告诉大将军,这样的人不可以奉宗庙,恐颠覆社稷,死后无面目以见先帝。这个孩子忿怨暴戾,越来越厉害,举弩遥射我宫,箭落在我面前。我告诉大将军,这样的人不可不废,前后几十回。这个孩子都知道了,自知罪重,便图为弑逆,贿赂我左右下人,想毒死我。事情败露,便找机会举兵入西宫杀我,出去捉拿大将军,喊来侍中王沈、散骑常侍王业、尚书王经,从怀中拿出黄素诏给他三个看,说‘今天就行动’。我一个年老的寡妇,还能怕死吗?不过痛惜社稷颠覆罢了。赖宗庙之灵,王沈、王业先去报告大将军,于是戒严。这孩子便率领左右出云龙门,擂战鼓,亲自拔出兵刃,与左右杂卫冲入兵阵,为前锋所害。昔年汉昌邑王以罪废为庶人,这孩子也应以民礼下葬,当令内外都知道这孩子的暴行。又尚书王经协同凶逆,其收王经及家属皆送廷尉处决。”影像消失。明帝抬头,寻思状画外音:“高贵乡公的忿怨,太后都按不住。忿怨什么?出怀中黄素诏说‘今天就行动’。黄素诏上写的什么?看看高贵乡公即位时的情景。”明帝将书往回翻,停住看。镜头字面显示四纪开头。字面是:“齐王废,公卿议迎立公。十月己丑,公至于玄武馆,群臣奏请舍前殿,公以先帝旧处,避止西厢;群臣又请以法驾迎,公不听。庚寅,公入于洛阳,群臣迎拜西掖门南,公下舆将答拜,傧者请曰:‘仪不拜。’公曰:‘吾人臣也。’遂答拜。至止车门下舆,左右曰:‘旧乘舆入。’公曰:‘吾被皇太后征,未知所为。’遂步至太极东堂,见于太后。”叠加影象一:高贵乡公打着仪仗进入玄武馆,匾额上写着“玄武馆。”玄武馆内一群大臣恭敬地走过来,一个年老的大臣对高贵乡公:“陛下应该住到前殿。”高贵乡公不高兴地:“那是先帝的旧居室,我怎敢住,在西厢就行。”另一个大臣对高贵乡公:“接下来,就是用法驾迎接陛下进宫。”高贵乡公仍然沉着脸:“我不配。”群臣面面相觑,影像消失。叠加影象二:高贵乡公乘着乘舆入洛阳宫。群臣都下拜:“陛下……”高贵乡公对左右说:“下乘舆答拜。”下乘舆。司仪阻止:“按理,君不必答拜臣。”高贵乡公仍旧沉着脸:“我不是君主,我是人臣。”下乘舆下拜,起立。又上乘舆。接着走,从百官前面过。往前走,前面有个大门楼,匾额上写“止车门。”高贵乡公:“停!”乘舆停下,高贵乡公下来,往止车门走。司仪追上来:“按规矩,陛下可以坐着乘舆进去。”高贵乡公沉着脸:“太后征我入宫,不知道让我干什么。”高贵乡公徒步走,乘舆仪仗在后面跟着。前面是太极殿。高贵乡公仍旧步走到跟前。高贵乡公上台阶,郭太后在内坐着。高贵乡公朝郭太后下拜:“臣曹髦拜见皇太后。”郭太后吃惊地站起来。叠加影像消失,仍旧是史书四纪第一页。明帝思考状画外音:“高贵乡公登皇帝位,何以如此?为何说自己是人臣?难道皇帝是寄坐!”认真看书。门外天全黑了,只有皇宫灯火闪烁。天上繁星密布。殿外灯笼一串,王玉瑚等宦官在值班。殿内,明帝仍然认真看史书。明帝明帝站起来在殿内徘徊,思考状画外音:“即位以后的高贵乡公文雅端庄,并非像太后所说的那么悖戾。其与群臣议论圣典,臣子无以驳倒。尤其是少康之论,格外精彩,令群臣悦服。后来究竟为什么出这种不测之祸,答案定然能从帝纪里找到。”明帝快速走回到史书旁边,坐下认真地看。书上文字特写:“夏五月,命大将军司马文王为相国,封晋公,食邑八郡,加之九锡。”明帝点头画外音:“九锡的下一步就是改朝换代,文王为高贵乡公之臣,却当不控难赏之地,想必原因在此。高贵乡公最后信任的三个人当中,竟有两个人去向文王泄密;唯一一个忠于他的,跟他一块儿死了。可知这个皇帝怎么当的,难怪他要暴戾日甚。”明帝合了《三国志》)来人!(王玉瑚入内)宣王司徒上殿。

    王玉瑚:唯。(出去对一个宦官)快去,陛下宣王司徒。(宦官跑下)

    明帝:(苦闷状站起来,入内室躺在御床上。外面,繁星密布。宫内星火点点。明帝躺在床上,回忆一:元帝躺在床上,气息奄奄。明帝跪在床前,握住元帝的手落泪。元帝微弱地说:“我恭俭之德虽充,雄武之量不足,受制于强臣,大耻不雪。”明帝哽咽:“陛下,臣一定替陛下雪耻。”元帝委屈的神情。回忆结束,明帝眼中含泪画外音:“先帝,儿臣崎岖艰难,能以弱胜强吗?”回忆二:元帝眼神寻找明帝:“道畿。”明帝过来:“陛下,臣在此。”元帝对王导:“茂弘,道畿我托给卿了。”明帝复落泪,给王导叩头,回忆结束。明帝泪流满面)

    王玉瑚:(殿外,王导与打着灯笼的王玉瑚来到殿前,二人上台阶。王导站在门口,王玉瑚入内。明帝躺在床上流泪,王玉瑚走过来看见,停步迟疑。明帝觉察到,忙拭泪)陛下,王司徒在外面侯旨。

    明帝:请他到这儿来。

    王玉瑚:(出来对王导)司徒,陛下请您进去。(王导入内见礼)

    明帝:(坐在床上,面有泪痕)仲父请坐。

    王导:(坐下,问明帝)陛下有何吩咐?

    明帝:仲父,您是东晋的元老,位为宰辅,定然知道我朝的历史。判别前朝传言,仲父最有发言权。朕请仲父来,是想知道前朝发生的故事,一些史书中没有记载的真相。

    王导:建国以前的故事,世人少有知晓。陛下为何问起?

    明帝:王敦散布的谣言,仲父可曾听说?(王导迟疑)王敦说宣帝用诈术骗得曹爽兵权,才将国政收拢在司马氏手中。朕顿生疑惑,故而询问。请仲父明白无误地告诉朕,宣帝当年如何总揽国政,他都干了些什么?朕好歹姓司马,怎能不知前朝故事?仲父请讲当面,朕有知情的权利。

    王导:陛下圣明聪哲,臣不敢隐瞒。只将臣所听说的向陛下禀明,至于是否属实,臣也不敢承诺。

    明帝:好。

    王导:当年……(叠加影像一:年轻的司马懿在堂内站着思考状,使者进门:“司马懿先生在家吗?”司马懿迎出来:“请!”入内坐下。使者:“曹丞相招辟先生为文学掾,伴读大公子。”司马懿:“司马懿才疏学浅,不敢应招。先生请回,替我禀明曹丞相。”影像二:曹操在屋里看书,使者入内告诉:“曹丞相,司马先生不就征。”曹操阴森森的目光:“你再去一趟,告诉司马懿,他要是不应,便下廷尉治罪。”影像三:使者入司马懿家,对坐在堂上的司马懿说:“丞相有令,先生不就征,马上下廷尉治罪。”司马懿惊慌站起,过来对使者下拜:“我即刻就征,但凭曹丞相驱使。”影像四:曹操在远处看过来,司马懿与其他几个僚佐陪着曹丕在郊外游玩儿,曹丕一脸骄色。司马懿在旁边不住地对曹丕献殷勤,曹丕不时地点头。曹操放心神色。影像结束,王导接着叙述)宣帝就征,与太子曹丕游处,迁黄门侍郎,转议郎、丞相东曹属,寻转主簿。从曹操征张鲁,屡献策。魏国建,迁太子中庶子。寻迁司马。

    明帝:宣帝仕途一帆风顺。

    王导:(微笑)宣帝才能,岂能不一帆风顺。很快就得到曹操的器重,屡次为曹操献策。(叠加影像五:曹操拿着书本,司马懿进来。司马懿道:“昔箕子陈谋,以粮食为首。今天下不耕田者约有二十余万人,不是经国远筹之善策。士兵戎甲虽然未卷,也可以让他们且耕且守。有事从征,无事务农。”曹操大喜:“妙策!”影像六:司马懿与众僚佐陪着曹操在野外行走,司马懿这回连连向曹操献媚,指点远近,曹操不时地点头。影像结束,王导接着说)宣帝的曹操大多采纳,于是务农积谷,国用丰赡。(影像七:曹丕即位的情景。曹丕穿着天子元服坐在帝座上,群臣下拜。司马懿在最前面,恭敬地随同群臣下拜。起立,司马懿面有喜色。王导接着说)魏武帝曹操死,魏文帝曹丕即位,封宣帝为河津亭侯,转丞相长史。曹丕死,魏明帝曹睿即位,封宣帝为舞阳侯。其后,又征诸葛亮。

    明帝:宣帝平生善用兵,变化如神、所向无前。这些事迹,正史上说得很详细,朕早就知道了。仲父只将宣帝当年与曹爽诸人共事的故事,说些给朕知道。

    王导:宣帝地位越来越高,魏明帝病重时,使宣帝与大将军曹爽并受遗诏辅少主。二人共执朝政,值殿中,乘舆入殿。齐王八年,曹爽用何宴等人之谋,迁太后于永宁宫,专擅朝政,兄弟并典禁兵,多树亲党,屡改制度。宣帝不能禁止他们的乱行,于是与曹爽有隙。

    明帝:争斗开始了。

    王导:曹爽专擅以后,宣帝知道不能与曹爽相抗衡,乃称病不出。(叠加影象八:曹爽坐在正堂上,左右僚佐纷纷向曹爽称贺,曹爽得意地大笑。老年司马懿低着头暗暗打量曹爽,躬身退了出去。)一时曹爽任用何宴、邓飏、丁谧,专横跋扈。时人为之语:“何、邓、丁,乱京城。”(叠加影象九:曹爽坐在堂上,看歌舞,如醉如痴,目不转睛。宦官张当在旁胁肩谄笑解说着,曹爽边看边点头。)黄门张当私自把宫廷才人石英等十一人,送给曹爽为伎人,曹爽收下,不臣之迹远近闻名。(叠加影象十:曹爽坐在堂上,与几个僚佐神色诡秘地交头接耳商量事状)曹爽以为宣帝病重,遂有无君之心,想推翻朝政,已经定下日期。宣帝暗中防备曹爽政变,曹爽也因宣帝尚在人世而惴惴不安。(叠加影象十一:一个官员来见曹爽,曹爽众人赶紧端庄神色,端正坐姿。官员:“下官李腾蒙大司马重用,出任荆州刺史,特来谢恩。”下拜。曹爽与左右交换神色,招李腾近前:“卿要上任去了,临行前,少不得去看望太傅司马公。我也好些日子没见他了,不知道他现在身体怎么样。卿看望他以后,给我回个信儿。”李腾:“遵命。”李腾坐着车子来到司马懿家门口。一个奴才在门口,李腾作揖:“请报给太傅司马公,荆州刺史李腾拜见。”奴才入内,李腾在外等。奴才入堂,司马懿正在看书。奴才:“大人,荆州刺史李腾在外求见。”司马懿撂下书站起来,招过来两个婢女,低声嘱咐了几句,三人入内。司马懿赶紧脱了衣服,躺在床上。门外,奴才招李腾,二人入内)宣帝假装病危,欲掩人耳目。(李腾坐在座位上,奴才进来:“李大人稍等,主父这就出来。”退出去。李腾站起身来,在堂里来回打量。司马懿缠绵画外音:“李大人在哪儿呐?”李腾回头看。两个婢女搀扶着司马懿出来,司马懿穿着睡衣,披着外套,面色黄里带黑,两眼发直。李腾:“司马公,您好啊。”司马懿:“啊……”点头。婢女把司马懿扶坐在座位上,司马懿哆嗦着扯掉外衣,递给婢女。婢女刚要接,李腾注视地看着。司马懿哆嗦着手松开特写,衣服落在地上特写。李腾吃惊地看着司马懿特写。司马懿哆嗦着回头看婢女,指着口:“渴。”婢女进粥,司马懿哆嗦着不能接,婢女把碗凑到司马懿嘴边。李腾注意地看。司马懿假作口不能禁,粥流了一胸襟。婢女赶紧给他擦。李腾说:“都说司马公旧风发动,谁知这么厉害!”司马懿说话声气缠属:“年老病重,死在旦夕。君当就任并州,并州离胡人近,要小心防备。恐怕以后不会再见面,今日把小儿司马师、司马昭兄弟托付给君。”李腾说:“不是并州,是荆州。”司马懿听不懂状:“君要到并州上任。”李腾再次纠正道:“司马公,卑职当忝任荆州,不是并州。”司马懿道:“年老意荒,不懂君话是什么意思。今要为本州,圣德壮烈,好建功勋!”李腾看着司马懿,皱眉摇头)宣帝瞒过了李腾,自然也瞒过了曹爽。(叠加影象十二:李腾入曹爽堂,曹爽问道:“司马公现在什么样?”李腾:“司马公行尸走肉,形神已离,不足顾虑。”影像消失)过了几日,李腾又对曹爽说:“太傅司马公中风很严重,已经没救,想起他当年的神采,令人伤心。”故曹爽等人不再防备宣帝。(明帝认真地听着。叠加影象十三:天子邵陵厉公曹芳坐着车子打着依仗浩浩荡荡地出宫往外走,曹爽兄弟三个跟从着)嘉平元年春,魏天子拜谒高平陵,曹爽兄弟皆跟从。(影像继续:桓范骑马追上来对曹爽:“明公,此非常时期,明公兄弟三人不能都离开部属随天子拜陵,否则会给人以可乘之机。”曹爽:“什么可乘之机!谁能造乱!”不听而走。桓范痛心状:“诶!”。司马懿带兵,跟从者是两个儿子司马师、司马昭以及其他军将僚佐五、六人。司马懿对司马师:“领兵屯司马门。”司马师带兵走。司马懿对其余人:“把城围住!”士兵列队奔跑,司马懿带着人往前走。司马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奏疏交给左右:“送到宫里永宁太后手中,请太后废曹爽兄弟。”左右接过,走。司马懿列兵阙下,经过大司马门,门楼匾额上写着:“大司马门。”将领甲在楼上,引弩将射司马懿,将领乙:“不知道事态如何,先不要动手。”将领甲看着,司马懿走到门下。将领甲又拉开弩,将领乙用手按住。将领乙用手按住将领甲肘部特写。将领甲迟疑回头看将领乙,将领乙神色从容状。将领甲放开弩,司马懿走远了。前面,大司农桓范策马从一侧奔过去。蒋济对司马懿说:“智囊进去了。”司马懿说:“曹爽与桓范外松而内疏,不会听他的。再者,驽马恋短豆,曹爽智力低下,再好的计策也不能用。”司马懿取过节杖递给身边的司徒高柔:“君就是周勃。命君行大将军事,立功就在今日。”高柔:“遵太傅命。”司马懿对众人:“随我勒兵出迎天子。”行进。行进中,司马懿从袖子里拿出奏疏对左右官员:“送到天子手里,曹爽挟持天子,臣请废曹爽兄弟三人。”官员打马前奔。司马懿军队来到洛水浮桥,停下。天子陵墓前,曹爽等人站在外面。桓范正在劝曹爽:“现在事情紧急了,明公赶紧下令,奉天子驾幸许昌,广发檄文征天下兵前来救驾要紧。”曹爽焦躁状,对使者:“你到司马懿那儿看看动静。”使者上马而去。使者来到司马懿军前,朝司马懿下拜。司马懿对使者说:“我与曹爽一殿称臣,不会把他怎么样,免官而已。只要他交出兵权,我保曹爽兄弟富贵。”用手指着洛水。洛水特写。司马懿:“看见没有,我以洛水为誓。”使者战战兢兢:“唯。”使者打马回,司马懿在后冷笑。陵园内,桓范正在劝曹爽:“明公,下官援引古今,谏说万端,明公怎么还不明白!太傅一心要害明公,明公反倒信他的花言巧语!”曹爽面有不耐烦之色。使者飞奔过来。曹爽看见,急忙走过来。使者下马,曹爽:“怎么样?”使者:“太傅说‘事止免官。’指着洛水发誓,只要明公交出兵权,可保明公兄弟三人安全。”曹爽有喜色。桓范焦急地:“明公,不要轻信他的花言巧语!”曹爽:“司马公正想夺我的权,我以侯还第,不失为富家翁。禀明天子吧。”桓范大恨色,抚膺长叹道:“曹子丹多好的人,生下你们兄弟,有如蠢牛苯驴,被卿连累,我当灭族了!”哭着走了。走了几步,回头用手指点着曹爽:“我辅佐这种蠢牛苯驴,焉能落得好下场!”伏地大哭。陵园内,天子看司马懿奏表,曹爽等人站在面前。天子问:“只要大司马交出兵权,太傅就罢兵吗?”曹爽等人窝囊状垂下头。天子犹豫了一下:“下诏书吧。”)宣帝计策奏效,曹爽果然屈服。(叠加影象十四:曹爽兄弟三人摘下冠带,把印绶交给另一个官员,出来上车走。司马懿等人在阵前等着,使者飞马过来:“天子准太傅奏疏,免曹爽兄弟职务。”司马懿胜利的笑容:“好。”曹爽家。曹爽等人下车,进门。门外,一对士兵飞马奔来,冲进门里来到曹爽跟前:“奉太傅之命,将反贼曹爽兄弟送交廷尉行刑。”曹爽大哭:“悔不听智囊的话呀!”几人被捆上往外推。曹爽等人被押赴刑场,桓范等人也被押来,桓范与曹爽见面,用眼恨恨瞪着曹爽。曹爽不敢看他。人犯俱被押走。司马懿在远处看着,冷笑。司马师、司马昭站在两侧。太尉蒋济对司马懿说:“曹真之勋,不可不留祭祀之人。”司马懿不理状。)宣帝诈曹爽交出兵权,然后将曹爽斩首。曹爽党羽皆夷及三族,男女无少长,姑姊妹女子之嫁人者皆杀之,最终夺得魏朝天下。事情的经过,大抵如此。

    明帝:(惊愕流泪画外音:“宣帝的基业原来如此,果真如王敦所言,宣帝用诈术骗得曹爽的兵权,遂有司马氏的天下。”)前世所以得天下,原来如此。若如仲父所言,晋祚岂能长久!

    王导:江山是鲜血染成的,陛下明白就行。

    明帝:(愧然低头不语。稍顷,抬头)文帝末,高贵乡公又是怎么死的?

    王导:文帝在位时,高贵乡公曹髦以司马家三世宰辅,位高权重,心不能安,怕文帝把他废了,于是抢先下手,要把文帝废了放黜出去。景元元年五月戊子这一天夜里,高贵乡公使冗从仆射李昭等发兵于凌云台……(叠加影象十五:高贵乡公在殿里哭,王沈、王业、王经急匆匆入殿。三人下拜:“陛下怎么了?招我等何事?”高贵乡公流泪从怀中摸出黄素诏给三人。三人头挤在一起看。高贵乡公:“朕被他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如此。”王经哭:“臣誓死捍卫陛下。”伏地哭。王沈、王业互相交换神色,放下诏书,迟疑状。高贵乡公:“人马朕已经布置好,上下戒严,卿等与朕坐等天明。”王经坚决地:“唯。”王沈、王业迟疑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也勉强道:“唯。”三人闭目坐着。外面,天很黑。王沈起来:“我要更衣。”王业眼一亮:“我也更衣。”二人下殿出来,上马而去。二人骑马飞奔到一个大官邸前,奔进去。镜头上推,匾额上写着“相国府。”司马昭在内堂睡着,惊醒,穿衣服跑出来。王沈、王业正在厅堂里站着,见司马昭,急忙道:“明公,祸发了!”司马昭大惊。影象十六:高贵乡公坐在殿内,只有王经陪同。外面,五六个官员在外面等着。天亮了。高贵乡公:“他两个怎么这么久了还不来?”王经大惊状。一个官员跑进来:“陛下!王沈、王业骑马跑了!”高贵乡公大惊:“事机泄漏,祸将发了!赶快提前行动!”站起来往外跑,所有的人都跟着往外跑。相国府门前,士兵正在内外跑动。贾充领着一大队人马往里面跑,成济、成琗在左右。贾充入内,余者在外面等着。司马昭正在屋里团团转,王沈、王业以及一大群官员看着他。贾充入内:“明公,赶紧抵抗吧!”司马昭:“好,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穿铠甲。贾充往外走,对成济、成琗:“随我拒战!”二将:“唯。”往外疾走。前面,高贵乡公坐在车上,亲自领着宫中老弱残兵鼓噪着奔过来,朝着这边喊:“讨灭国贼!”王经高喊:“有诏讨贼,敢动者斩!”相国府门前的士兵有的往两边闪,有的往里面退。高贵乡公等人来到相国府门前。成济兄弟二人紧张地看着贾充:“大人,怎么办?”贾充转眼珠焦急地:“明公畜养你们,正为今日。你们还等什么?”成琗、成济领众人冲上去,与高贵乡公士兵厮打。成琗将高贵乡公面前的一个将领砍死,成济跳上车,用长槊往高贵乡公胸前戳过去,槊自高贵乡公前胸刺入,刃出于背,高贵乡公当场死在车中。骖乘的王经大惊。影像消失)

    明帝:高贵乡公是这样死的。(王导点头)后来呢?

    王导:后来……(影象十七:相国府门前,高贵乡公死在车上。司马昭站在门口,焦急万分的样子。僚佐纷纷涌过来,站立在周围。司马昭在僚佐里面找。司马昭:“玄伯怎么没来?快传玄伯。”一个官僚上车出去了。司马昭在内徘徊,群臣窃窃私语。官僚车子回来了,车上多了一个文官陈泰,神气严肃。车子来到相国府门前停下,陈泰下车,来到司马昭跟前。司马昭恳切地:“玄伯,天下人说我什么?”陈泰板着脸:“少不得说明公弑君。”司马昭道:“卿给我想个计策补救一下。”陈泰:“只有腰斩贾充,或许能谢天下。”贾充大惊。司马昭道:“这算是一个计策,卿再想其次。”陈泰道:“这是唯一的办法,没有其次。”司马昭寻思,命人:“来人!”贾充一哆嗦,看着司马昭。司马昭:“成济兄弟弑君,罪在不赦。把成济兄弟二人斩首,诛夷三族。”士兵把成济、成琗捆起来,往外推。贾充松一口气状。成济、成琗骂道:“贾充贼子,你帮着司马昭篡位,不得好死!司马昭!你要弑君,却谋害我们兄弟……”司马昭怒喝:“拉下去斩!”一干人犯十余人被押着,跟着成济、成琗从司马昭面前过。犯人中最后一个是王经,走到司马昭跟前停下,怒目而视。司马昭恶狠狠地看着他。王经把愤怒的眼光往后移。镜头从司马昭脸上过,落到王沈、王业身上,二人不敢与王经对视。王经怒骂:“不忠于主的叛臣。”被押下。司马昭凶狠的神情,影像消失)文帝以尚书王经不服从自己,杀王经。事过以后,朝廷封文帝为晋公,食邑八郡,加九锡。

    明帝:(含泪,失魂落魄的神情画外音:“小时候听人说建国前有一句话,叫做‘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当是诋毁之言。现在看来,正好验证篡位事。”明帝以面覆床,哽咽)这么说,“晋室江山固若金汤”这句话,没有任何道理!王敦的谣言,都是真的。

    王导:所谓谣言,事出有因,查无实据。陛下可以不必当真。谣言止于智者,只要陛下心中坦然,谣言能奈何谁!(明帝含泪看王导,无奈地翻身躺下,闭上眼)陛下这些日子情绪不稳,与身子不爽大有关系。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就好了。陛下且放宽心,王敦的谣言诋毁不了社稷。反逆不得人心,王敦灰飞烟灭没日子了。陛下且安心坐镇社稷,天塌不下来!(王导给明帝盖上被子,然后退出。明帝躺在床上,表情轻松闭上眼睛)

    1590、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天亮了,明帝仍然躺在床上呼呼地睡着。王玉瑚端着一盆水进来,明帝睁开眼。王玉瑚扭头看明帝,明帝笑了笑,王玉瑚也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