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集
2251、原野，白天，外景。
（画面一：一队人马拉着钟虡、九龙、翁仲、铜驼、飞廉等大摆设正在行进。解说画外音：“石虎命人将洛阳钟虡、九龙、翁仲、铜驼、飞廉挪到邺城。路上，一个大钟掉进河中，募浮没三百人入河，系以竹絙，用牛百头，辘轳引之乃出。以四轮缠辋车，辙广四尺，深二尺，运至邺。时后赵众役烦兴，军旅不息，加以久旱谷贵，金一斤值米二斗，百姓嗷然活不下去。石虎不管百姓死活，又纳邪说，于邺城正南投石于河，以起飞桥，功费数千亿万，役夫饿死，桥最终建不成。”）
（画面二：百姓逃荒中，随时有人倒地。解说画外音：“百姓饥荒，石虎命令地方官派壮丁采橡捕鱼以接济老弱，而复为权豪所夺，饥民依然得不到。后来又施粥，但地方官巧取豪夺，赈济有名无实。”）
2252、邺城台省，白天，内景。
（石虎台省内，众臣正在处理公务，石邃左顾右盼坐不住，一副没心思工作的样子。无穷在旁伺候）
石邃常从无穷：才刚巳时，没到下班时间。
石邃：今天天气晴好，放假，都回去。（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臣僚忙不迭地了结手头事务，告退往外走。石邃常从长生正往里面偷看，忙入内）
石邃常从长生：启奏天王皇太子殿下，游猎用马匹弓箭等物已备齐，奴才们侍奉殿下出宫田猎去好不好？
石邃：小的们真有眼色。（往外走）
无穷：殿下，屋门还没锁。
石邃：你锁上就行了。
无穷：殿下慢着。
石邃：又怎么了？
无穷：钥匙您得亲自掌管着。军事要地，走漏消息、丢失文案，殿下担不起。
石邃：（笑）无穷，人家担不起，我还担不起吗。
无穷：奴才是一片忠心，怕主父有闪失。
石邃：（开心，往无穷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好奴才，还真有孝心。（走回去笑模哧哄地哼着小调儿，把密件厨锁好。无穷眩晕片刻状，眼里噙泪，不敢作声。跟着石邃往外走，然后锁门，把钥匙递给石邃。石邃把钥匙往脖子里一挂）这些破烂物儿，耽搁本太子的正经事。无穷，走！（带着侍从们撒马飞奔出去）
2253、猎区树林，白天，外景。
石邃：（士兵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岗哨，在树下站着。石邃带着人吆吆喝喝进来。石邃一直吆喝不住口）那头鹿，看孤的手段！（拔箭射，鹿跑开，箭射空。石邃生气，四顾，见站岗士兵）本天王皇太子现在总百揆，你们侍奉孤都得下跪。（众人全跪下）把麋鹿往这儿赶！你听见没有？喊你呢，快站起来追！看着它跑了你不动手，回头本天王皇太子砍了你的脑袋。（士兵狼狈站起来追）那边，说你呢！（几个士兵张皇失措）你个笨蛋，往这边，不对，往那边！（士兵乱撞）谁让你放箭的？是你打猎还是孤打猎！哎哎……那边，你们几个怎么不跪了？谁让你们站起来的？都给我跪下！（奴才们团团乱转，小心看石邃，缩着脑袋听着指挥。）
2254、猎区树林，白天，外景。
石邃：（石邃勒马站住，喝皮囊里的水，空了，扭头问一个侍从乞都句）零食呢？才吃了几口，快拿来。
侍从乞都句：刚才当诱饵了。
石邃：一点都没了？（乞都句为难地点头，长生看着他冷笑）无穷，你干什么的，准备这一点零食，够谁吃的！（无穷低头尴尬状）孤肚子饿得咕咕叫。今天跑得太远，这儿野兽多，回去吃了饭再回来，圈住的猎物都跑光了。就近吃饭！
无穷：就近在哪儿吃？咱们这几百人，附近没有谁家招待得起。
长生：（坏笑）乞都句！你的家就在附近，让殿下到你家吃一顿，正好。
石邃：乞都句，你家就在附近？
乞都句：（瞪了长生一言，恭敬对石邃）回殿下，奴才的家离这儿还有二里多地。刚才奴才正要请殿下到家去，让家里的妇人做饭给殿下吃，只是不知殿下能否吃得惯。还没来得及禀报殿下，可巧他先说出来。
石邃：你们家能做什么好吃的？你要知道，本天王皇太子用膳很讲究。伺候得不好，孤要降罪。
乞都句：唯、唯。殿下打的野味，可以做烤肉；奴才的妇人会做家常饭，将就吃。殿下要是相不中，奴才们伺候殿下回宫吃去。
石邃：也？孤说就近吃饭，你没听见？我堂堂天王皇太子发话，像放屁一样？
乞都句：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是怕伺候不好殿下，所以……
石邃：少跟我绕弯子。到你家吃饭，是看得起你。要不是长生提醒，你这个狗奴才一定不会透露你家的地址。你当我看不出来？你小脑袋瓜儿还能算计过孤！（回头看着长生得意地问）是不是，长生？
长生：是，殿下眼力错不了。（石邃得意貌）
乞都句叩头：乞都句有罪，殿下饶恕。
石邃：嗳，这才像奴才样儿。记住了，以后少跟孤斗心眼儿，你也斗不过孤。
乞都句：“诺。”
无穷：士兵怎么吃？
石邃：什么都问孤。要你干什么！这还用问，哪儿有牛羊，就征用来。
无穷：这行吗？
石邃：怎么不行！我这几百个人能饿着？别说牛羊，就是人，谁不是陛下的？敢不听陛下的话！我天王皇太子什么人，他们不知道？好了！少来打扰我。
无穷：（迟疑地）唯。
石邃：今天就在乞都句家吃。乞都句！让你的妇人好好伺候。
乞都句：（赔笑）唯、唯。
石邃：你跟无穷一样，就会说“唯、唯。”唔？
乞都句：“唯，唯，啊不，诺、诺。
石邃：快带路！
乞都句：唯，唯。（石邃哈哈大笑，其余人等也跟着笑。尤其是长生，笑得格外响亮。乞都句恨恨地领着石邃一行找路前行）
2255、乞都句家帐篷，白天，外景。
（石邃一行人到了乞都句家门前。乞都句先飞跑进去，石邃等人下马。乞都句与妻子一同出来，给石邃行礼。石邃被乞都句妻迷住，看呆了。外面有烤肉架及操作简易灶台，乞都句妻过去忙活。石邃跟过去，在她旁边目不转睛看着她。她又窘又怕，忙低头架柴禾。其他侍卫把今天打到的猎物扒了皮，掏出五脏。乞都句妻把猎物用佐料抹了，架在火上烤。石邃什么都不做，就坐在旁边，反复端详乞都句妻。）
乞都句：（烦恼神色，小心过来打岔）殿下，今天下午还要打多长时间的猎？殿下，殿下！
石邃：（一巴掌把乞都句拨拉到一边）少问！没工夫跟你瞎白话。（石邃去乞都句妻身边，从她手中抢佐料）我帮你弄。
乞都句妻：妾手脏，别弄脏了殿下的衣服。
石邃：不怕，脏了就换，我天王皇太子的衣服多着呢。
乞都句：殿下歇着，让奴才来干。
石邃：滚、滚、滚、滚，这累什么，今天上午才打了一个时辰的猎物，累什么累！（乞都句烦躁，忽然看到长生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恐惧一下，转身走开。长生得意貌。火在烤猎物，太阳移动。）
无穷：殿下，肉烤好了。
长生：乞都句！你家有酒吗？
石邃：乞都句！把你家的好酒拿出来，给本太子尝尝。
乞都句：（迟疑一下）有一点儿。
石邃：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想喝酒的时候没酒，多扫兴。你怎么不动地方，你怕我喝了你的酒不还你？回头我领你到府库里去搬，要多少有多少。（乞都句进帐篷，长生思考状。）
长生：（对士兵）去，给乞都句帮忙搬去。（士兵跟过去，长生暗笑）
乞都句：（搬来两坛酒，慢慢走过来）这酒烈性，劲儿太大，殿下小心点儿
石邃：大英雄谁不喝烈酒？劲儿小的不过瘾。
无穷：乞都句，你家怎么还有这么多烈酒？这几年水草不丰，整天搬家，还有工夫弄这些？
乞都句：（低着头说）这是先父当年存下的。平时我没舍得喝过，哪天受了风寒，或者有个跌打损伤什么的，才拿出来用点儿。虽说逐水草而行移动不便，我也没舍得喝掉，就这么带来带去，挺沉的。（无穷怜悯表情）
石邃：这还不好办，咱们今天都给喝光就轻巧了。喝，喝，帮乞都句解决掉。
长生：对，喝。
无穷：殿下，人家舍不得喝，才放到这时候。
石邃：没出息劲儿！跟着我天王皇太子，还能少了酒喝？
无穷：殿下，这是人家家藏的……
乞都句：无穷，别别，殿下要喝，就让殿下喝个痛快。
石邃：说得对，乞都句都说让喝，你真多管闲事。来，喝！（无穷尴尬貌。一侍从喝完又倒，无穷看他，他忙收手。）
（士兵们吃着干粮，低头偷偷看着这边，石邃、乞都句和长生都喝醉了，躺在草地上，醉眼迷离看天。无穷取手巾给石邃擦手。）
石邃：我没醉，接着喝。（几人坐起，又吃烤肉，喝酒。太阳落山了）
无穷：殿下，天黑了，回宫吧。
石邃：孤还没喝尽兴，再等一会儿。（举起坛子，却空空的，扔到一边；又看其他坛子，泄气状）
无穷：万一陛下担心，奴才们不好交待。
石邃：小小心心，跟个事一样。我上一回在刘常侍家喝得大醉，三天才回去，陛下都不知道。你猜怎么着，陛下也出去打猎去了，三天半才回来，根本不知道我出去喝酒！我刚进宫，陛下就回来了，他也喝得醉醺醺，满身酒气，早把我的味道压下去，闻不出来。还问我，“朕这两天在外打猎，阿铁操劳国事，累得不轻。”你听听，他还感激我。哈！哈！哈！哈！
长生：（赔笑邀宠）陛下委托给殿下万机事务，哪会一一询问！今天打的这只麋鹿，奴才明天送进宫里，让御厨给做好了，送给陛下尝尝，能当殿下一份孝心。今天打猎让殿下痛快，明天奴才还要让陛下夸奖殿下。
石邃：（开心）长生这个小子就是心眼儿多，该奖赏。
长生：怎么个奖赏法？
石邃：（万分得意地看着长生笑）等有机会，孤赏给你一副整家当。
长生：（叩头谢恩）谢殿下。殿下，您可别忘了。
石邃：你小子到时候提醒孤一句就行了，少不了你的。
乞都句妻：（小心地问乞都句）什么叫“一副整家当”？
乞都句：（低声）就是把某一家的男人及儿子杀了，把他的妻女连同家产赏给自己亲近的左右。
乞都句妻：（惊恐）啊？
乞都句：（制止她）别吭声。
乞都句：（石邃没找到酒，摇摇晃晃站起来。乞都句赶紧把马牵过来，扶住石邃）殿下小心点儿。
石邃：（白他一眼）谁说孤要走！今天，本天王皇太子就睡在你家。吩咐你的家人，给我收拾床铺。
无穷：殿下，这儿睡不开这么多人。
石邃：这些小事别跟我说。我就睡在帐里，你们到别处睡去，自己找地方，什么都来麻烦孤。
2256、乞都句家帐篷，白天，内景。
（乞都句夫妇收拾好床毡，石邃走进来，“扑腾”坐在床毡上不动，两眼怔怔地望着乞都句妻出神。）
乞都句：殿下休息吧，有事喊小人。（夫妇都行礼而后退出）
石邃：（招手）回来，这是你的家，到哪儿睡去？
乞都句：（感激地连忙走过来）唯、唯，奴才在这儿伺候着。（拿条毡子铺在石邃旁边，然后坐下，朝妻子）你到邻居家找个地方过夜去。
石邃：别走，回来！
乞都句：奴才在这儿就行了，用不了这么多人。
石邃：用不了（打着嗝）……这么多人，让她留下，你……出去。
乞都句：这，这……
石邃：（瞪眼）孤说的话，你又没听清楚？嗯！（乞都句忙往外走，瞪了一眼妇人，出去了。石邃强奸乞都句妻，酒劲儿犯上来，吐了一地）
2257、乞都句家帐篷，早晨，内景。
无穷：（黎明，睡在小帐篷里的无穷出来伸懒腰，忙跑进乞都句家帐篷。捂住鼻子厌恶貌。乞都句妻呆呆坐在边上，石邃四仰八叉睡在床上，床边一滩狼藉。无穷皱眉摇晃石邃）殿下，该回去了。（石邃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无穷扶着他，被他推开。）
2258、乞都句家帐篷，早晨，外景。
（侍从牵着马，无穷扶石邃出来上马。乞都句愤恨状从帐篷后面转出来，做笑脸对石邃）
石邃：（迷瞪着眼看乞都句）回头赏你，明天我还来。（无穷拉马走，乞都句窝火貌看着石邃背影）
2259、邺城显阳殿，白天，外景。
石邃：（石邃与无穷从外面过来，遇到宫人）陛下在干什么？
宫人：回殿下，陛下正在宴请几位大臣。
石邃：下去吧。（对无穷）可能没注意咱们这两天在干什么。
2260、邺城显阳殿，白天，内景。
臣僚：（石虎正在与几个重臣饮宴，石宣坐在旁边，石韬倚在石虎身上。石宣愤恨状白了石韬一眼。臣僚恭敬地）陛下有福，人伦尽享。（石虎开心，石邃入内）
石虎：阿铁，快入座。
石邃：（看石宣石韬，眼中带着嫉妒。石邃画外音：“这两个贼子爱邀宠，主上都快把我忘了。”）
石虎：阿铁，上午你让人给朕送的麋鹿肉朕尝过了。我儿有如此孝心，实在难得。
众臣僚：太子圣哲明睿，有陛下之风；仁孝之心，足令海内景仰。臣等恭贺陛下，后继有人。（石邃咧嘴笑了）
石虎：阿铁能得众卿夸赞，福气不小。
石邃：孩儿不孝敬陛下，孝敬谁！
石虎：（对群臣）阿铁不善于表白，不过朕知道，他很孝敬父亲。朕有这几个好儿子，还愁什么。
臣僚：陛下父子英雄，世间谁人能比！
石虎：江南司马家呢？
臣僚：也不能比。
石虎：朕也时常这么想。司马家群儿无知，舍骨肉亲情，自相残杀；争权夺势，不惜损毁社稷。他们这种人，哪有资格作中华之主。
臣僚：（纷纷附和）那是，那是。
石虎：亲情就是亲情，哪能割舍。众卿说说，像我们父子这么深的亲情，谁能离间得了？
臣僚：陛下说的是。
石虎：阿铁这么好的孩子，朕能舍得杀他？
臣僚：自然不能。
石虎：司马氏父子兄弟自相残灭，才使朕得登如此之位；朕家才有资格为天下主。众卿再说说，朕有杀阿铁的理由不？
臣僚：陛下英明，断无害亲子之理。
石虎：所以朕常说，司马家该覆败。出了这么多蠢货，不亡何待。（得意得忘乎所以。石邃也得意，继而看到石宣石韬，就时不时地用眼瞪，石宣、石韬二人遂闷声不响。臣僚敬酒说好听话貌，石虎得意貌，连连喝酒，大醉貌。对石邃说话，石邃收回目光，忙对石虎恭敬，拘束）
2261、邺城显阳殿，白天，外景。
（石邃从殿里出来，臣僚在门口送他，石邃朝着石虎方向恭恭敬敬行礼，往外走。无穷在外面候着，赶紧过来扶住，扶石邃上了滑竿，众士兵抬着往外走）
石邃：（往后看，后面没有人）终于出来了。
无穷：出来了殿下，这就到东宫。（见石邃要撒欢，忙劝）殿下，到东宫再动。这里离显阳殿太近，别让里面听见。（石邃气馁状，闭上眼小憩）
2262、邺城东宫，白天，外景。
石邃：（滑竿放下，石邃睁开眼看见门匾，跳起来）到家了！咱宫里多畅快，不用在主上那里赔小心，多、多、多好，是不是？
无穷：就是。（长生迎过来）
石邃：（对长生）我也得大宴宾客，今儿我高兴，咱也摆个满堂宴，也不枉孤在朝廷上说一不二。
长生：殿下说的是。在咱宫里，殿下就是龙飞上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石邃：你说得太对了。（蹦跳着进去）
2262、邺城东宫，白天，内景。
宾客：（东宫厅堂里，宾客们正在饮宴，并向石邃客气。石邃诡异笑着对长生眨眼，长生点头，拍掌。一队舞伎入内舞蹈，群臣伸长脖子欣赏。舞伎翩翩起舞，领头一人姿色绝丽，宾客纷纷议论）“皮肤白皙细嫩，亭亭玉立。”、“脸上一对甜甜的酒窝，一笑勾人心魄。”
石邃：（石邃一一看众宾客，脸上带着得意对众人）这女子好不好？
众人：好，绝代佳人。
石邃：孤给诸位一个惊喜，让诸位开开眼。
众人：怎么个开眼法？
石邃：等会儿瞧。（石邃点手招过来长生，一指那女子，低声吩咐了一阵。众人带着好奇议论。长生止了群舞，带那女子下去。众人都翘首以盼，片刻，一个仆人捧着一个托盘儿进来，上面盖着罩布）诸位请开眼。（众人一时伸长了脖子，盯着那盘中之物。仆人将遮布拿掉，托盘上盛着刚才那女子的首级。众人俱倒吸一股冷气，一时场面极其安静。石邃对仆人）给大家传看。（仆人挨个给宾客看，胆小的往后躲，胆大的接过来，猥亵这女子的首级。首级传遍客座，大家都不响。）还有好事。诸位，待会孤请诸位吃一道好菜，保管你们都没吃过。
太子中庶子李颜：（惊恐神色画外音：“太子如此实德，我等以后如何自处？”石邃看过来，李颜忙低头喝口酒掩饰表情。继而偷看石邃，石邃正看别处，李颜才放心貌）
石邃：（几个仆人端进来菜，在每桌客人面前都上了一道）都尝尝。（众人纷纷下筷子）好吃不好吃？
宾客：好吃，最鲜美的羊肉。东宫厨下的手段，不亚于中宫。
另一宾客：这不是羊肉，是牛肉。（几个宾客争执起来，有的说是羊肉，有的说是牛肉。）
石邃：菜里有三样肉。有羊肉，有牛肉，还有一种肉，你们猜猜是什么肉。
宾客：又像羊肉，又像牛肉，不知道是什么肉。（石邃看着众人辩论，心里美滋滋，故意不讲。）殿下，这里面除了牛羊肉还有什么肉？
石邃：还有人肉。孤让人把人肉与牛羊肉一块儿煮，想让诸位知道人肉什么味儿。
一宾客：是刚才那个美姬的肉？
另一人：还用说！
石邃：不是，是比丘尼肉。是佛图澄院里的，最漂亮的那个比丘尼的肉。诸位都尝了，比丘尼肉滋味怎么样？比牛、羊肉如何？
李颜：（惊恐神色。回忆一：佛图澄佛屋里，李颜站在门外，石邃从里面出来，拽着一个比丘尼。比丘尼挣扎，石邃瞪眼，比丘尼低头。石邃：“乖乖上车去，到东宫跟孤享福。”两个侍卫将比丘尼拉上车。回忆二：李颜与几个官员要入东宫，比丘尼拿着包裹往外走，两个侍卫追上来，将她拖进去。回忆结束，李颜画外音：“太子竟然将佛图澄信徒中最美貌的一个比丘尼弄到东宫侍寝，日日与之交亵。想不到没过多少日子，竟将她杀了吃肉。”）
石邃：诸位想吃谁，跟孤说一声，即刻把他煮了吃。（众人摆手客气）
李颜：人肉也没什么好吃，尝尝味道就行了。咱们吃惯了牛羊肉，还是吃牛羊肉舒服。
石邃：你们怎么说？
众人：中庶子言之有理，还是牛羊肉吃着长远。（石邃气馁状。）
2263、邺城太武殿，白天，外景。
后赵·尚书王骞：（群臣下朝，都往外走。其中有王骞和石邃。王骞追上石邃小声）陛下荒耽内游，威刑失度，设了刑法律令，而不按律令执行，时间长了，怕激起民变。太子当国，应当匡扶社稷，谏阻陛下随意杀人，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石邃：这事该孤管不？
王骞：殿下是天王皇太子，殿下不管谁管？
石邃：（石邃思考状，点头）是，我是天王皇太子，当然要管。你上疏给陛下，以孤的名义。
王骞：遵命。（走下）
石邃：（自言自语）当皇太子，是得有奏疏。不然，人家都得说我不善于理政。不能让石宣、石韬看笑话。（得意状走下）
2264、邺城显阳殿，白天，内景。
石虎：（显阳殿内，石虎看石邃的奏疏，大怒）小子竟然责备朕！还说怕朕出错。朕的天下，朕能不爱惜？朕就那么昏庸，要他来教训！杀个把人儿，芝麻大的小事，小子也来烦朕，嫌朕过得舒坦！（把奏疏往常从身上一扔）你去告诉阿铁，别没事找事。
2265、邺城东宫，白天，内景。
仆人：（仆人引常从入厅堂）殿下，陛下有旨。（石邃赶紧恭敬）
常从：（将石邃奏疏退给他）陛下让臣来告诉殿下，“芝麻大的小事，别来打扰朕”。
石邃：陛下都说什么？
常从：陛下嫌殿下上疏指责他，心里不高兴，说殿下没事找事。
石邃：岂！我愿意上疏吗？他让我录尚书，是他让我这么着。你当我愿意，我懒得管！岂！我知道他爱听什么话？知道他想干什么就怪了，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我给他出力，他不爱看就别看，抱怨我干什么！岂！你回去吧。（常从应声而退出。石邃对左右人）我当天王皇太子还得挨训，邪门儿！岂！今天这事，都是王骞惹的，王骞的话不能听。他惹着陛下，让我受窝囊气。你，依样画葫芦，把王骞给孤训斥一顿去!
2266、邺城台省，白天，内景。
石邃：（外面，石邃带着骑射行头回来，带着人吆吆喝喝地进来，将外袍一脱，一屁股坐在案几上。一个尚书正坐在案几旁理事，赶紧站起来，退到一边。石邃对无穷）今天路上见的那个女子，模样还可以，就是身上长癣。要不然就把她弄回来了。
无穷：她有丈夫。
尚书：（拿着一份奏疏走过来对石邃）请殿下过目。
石邃：过什么目，没看见我这儿不得闲！
尚书：臣等殿下大半天，这份奏疏里说的几条事，不知道该不该呈送陛下，所以请殿下过目。
石邃：你这人真没眼色！我这一会儿不想看。（接着对无穷）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她有丈夫就怎么样？我天王皇太子相中哪个女子，还要跟她丈夫商量？他有这个胆？你有这个胆！
无穷：奴才不敢，奴才多嘴。
石邃：少跟我白话。
无穷：唯。
石邃：（看尚书还在身边站着，不耐烦）：真啰嗦。我别过目了，你报上去吧！
尚书：唯。（走下）
2267、邺城显阳殿，白天，内景。
石虎：（显阳殿内，石虎看石邃的奏疏，大怒）这种小事，也值得呈奏！他嫌朕事太少，给朕找点儿活干。把传疏尚书打一顿去，再抽阿铁五十鞭子。
2268、邺城台省，白天，内景。
尚书：（尚书在内办公，几个衙役过来拽住他按在地上）你们干什么？
衙役：奉陛下旨意，打你。陛下说：“这种小事，也值得呈奏！嫌朕事太少，给朕找点儿活干。”打。（乒乓开打，尚书委屈貌。）
石邃：（带人入内）这是怎么了？
衙役：（对手下人使眼色）行刑。（手下扑过来把石邃按在地上，抽鞭子打，一直数着，到五十下停止）行刑毕，殿下，小人告辞。（走下）
石邃：（哭叫毕，问传疏尚书）陛下为什么打你？为什么打我？
尚书：（哀哭）陛下说：“这种小事，也值得呈奏。”
石邃：（既窘且怒，吩咐左右）你们听着：以后少给我上报！
众人：遵命。
2269、邺城显阳殿，白天，内景。
官员：（显阳殿内，石虎正在听几个官员汇报。一个官员刚说完）就是这样。
石虎：（大怒）这么大的事，阿铁为什么不呈奏？当朕是聋子瞎子！（吩咐人）把阿铁给朕打四十板子去！
后赵·太保夔安：陛下！皇太子纵然有错，陛下在一月之内不能惩处三回。请陛下暂收雷霆之怒，放皇太子一马。
石虎：一月之内怎么不能惩处三回？不惩处他，怎么知道错儿！
夔安：陛下，数奖者窘，数罚者困。有错惩处是对的，但是一月之内罚三回，受刑者就不往好处想，恐怕会曲解陛下之心，失了惩罚的本意。所以，臣斗胆请求陛下宽恕皇太子，给他一个悔过的时间，慢慢领会。
石虎：卿的道道真多！哪有那么多规矩？
夔安：恐怕会激起事变，陛下三思。
石虎：他能怎么着？事变？还反了他了！父亲管教儿子，哪儿来这么多顾虑！朕再不小心，也是他老子！他敢怎么着？（对常从）去！（常从走下）
2270、邺城东宫卧室，白天，内景。
仆人：（石邃趴在床上，姬妾给他喂饭。仆人引常从入厅堂，小心翼翼）殿下，常从又来了。（姬妾赶紧放下碗退出。石邃面露惊恐）
常从：行刑。（衙役把石邃从床上架下来按在地上，打板子）
无穷：（小心问常从）这回是什么过错？
常从：（小声）陛下说：“这么大的事，阿铁为什么不呈奏？当朕是聋子瞎子！”让打四十板子。（打板子数到四十下，收手）殿下，小人告辞。（与众衙役走出，李颜入内）
李颜：（对无穷）这回是什么理由？（无穷附在耳边小声告诉状）
石邃：（嚎叫）我冤呐！旧伤还没好，又被毒打，活不下去了！
李颜：殿下小点声，他们还没走远。
石邃：我不小声！我气死了，今天非找陛下说理不可。你们，抬着我，我得进宫辩理去！
李颜：殿下息怒，待伤养好才可以出去。
石邃：（吼叫）还怎么养伤！（李颜惭愧状）走，进宫去！
2271、邺城东宫大门，白天，外景。
石邃：（宫臣抬着石邃出东宫门往外走，刚要过路口，宫臣惊慌往后退，躲到墙边）你们往哪走！
无穷：殿下，陛下领着一队人马过来了，看来是打猎去。（石邃抬眼看，石虎带着石宣弓马装束，领打猎队伍从中宫出来，有说有笑地从他们眼前走过。石宣得意忘形的神色。石邃愤恨神色，目眦欲裂貌。石邃画外音：“老小子宠爱石宣兄弟，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李颜：（画外音：“糟糕，石邃野性上来，今天就得出大祸”。忙对石邃）殿下，且忍一忍，陛下打猎的时候，最烦谁启奏，殿下别碰这个硬茬。
石邃：（瞪着这支队伍走远，两眼红红的）回宫！（队伍回转，入东宫）
2272、邺城东宫卧室，白天，内景。
石邃：（无穷、长生、李颜服侍石邃趴回到床上，石邃对李颜）你看石宣多得宠。官家跟他亲热得噢，想把我顶下去换他！
李颜：河间公要回冀州，陛下送送他也不为过。是送行去了，明日殿下就不用见他了。
石邃：什么送行？他们是游猎去了。陛下现在只喜欢石宣兄弟，恨不得让我赶快死！
李颜：（低声）太子，您现在有伤在身，千万不可冲动。
石邃：我让人家害死了，还不冲动！
李颜：陛下的脾气殿下是知道的，万不可冒失。殿下且安心养伤，有什么事伤好了再说。
石邃：（咬牙切齿地对无穷、长生、李颜）陛下伺候不下来，我想行冒顿之事，卿等从我不？（几人大惊失色，伏地不敢答。）
2273、邺城太武殿，黎明，内景。
石虎：（刚散朝，群臣往外走，石虎坐在那里没动。对常从）阿铁到现在都不上朝。
常从：皇太子有伤在身，歇着也是常理。
石虎：什么常理，这都多少天了，还没好吗？都七月了，这是生我的气呢。也罢，由他去。
2274、猎区树林，白天，外景。
石邃：（石邃率东宫大队人马出外游猎，骑射自如的健康样子。勒马）今天游猎真尽兴，到李颜别舍吃饭去！
2275、李颜别舍，白天，内景。
（石邃与左右十来人入内，其余士兵在外面就地吃饭。仆人们端上酒菜，石邃招呼吃喝。太阳落山，天黑下来。石邃烂醉，扶不起来，还连连要喝。）
2276、李颜别舍，白天，外景。
士兵：（士兵在外面看见，悄悄议论）殿下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另一士兵：这些天他心里不痛快，所以才会醉得不成样子。
2277、李颜别舍，白天，内景。
无穷：殿下，回宫休息吧。
石邃：（猛推开无穷）我皇太子有令！诸位听着！（众官员都站了起来，拱手听令。）我想到冀州杀石宣，有不从者斩！（众人大惊貌不语）
李颜：（叩头）殿下万不可造次。河间公有宠于陛下，殿下千万别闯祸。
众人：（纷纷下拜叩头）殿下收回成命。
石邃：我意已决，敢劝者斩！出发！（出门上马，众人仓皇跟从）
2278、原野，白天，外景。
石邃：（石邃领人马往前走。路上士兵们不断有跑路的。走到一处山谷，跟从者人数明显少了。石邃继续走，左右骑兵都掉头跑了。石邃对李颜）把他们都追回来！惹恼了我天王皇太子，把他们都杀了吃肉。
李颜：（下马，叩头固谏）殿下！他们不敢去杀河间公，殿下也别捅这个马蜂窝！河间公是陛下爱子，难道殿下不怕陛下手段？奏事不满意，陛下犹且动怒，若杀了他的爱子，岂能罢休！殿下，不能闯祸！
无穷：（石邃指着李颜的手指晃悠晃悠，片刻说不出话，接着出酒，吐了一大阵）今天喝得太多了。（石邃发困神色，眼皮抬不起来貌。无穷招呼侍卫）送殿下回宫休息。（仅剩的几个人拥石邃往回走）
2279、邺城灵凤殿，白天，内景。
后赵·皇后郑樱桃：（郑樱桃正在听李颜附在耳边说话，一惊）阿铁怎么这么不懂事！父亲斥责几下，过后就忘了，怎能奈不住性子，惹是生非。阿铁真是的，忍得了就忍；忍不了，有话来跟我说，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好容易到了今天，怎能这么任性，给人家腾位子。（在屋里来回踱步思考状，对亲侍使者）你去斥责阿铁去，就说……
2280、邺城东宫厅堂，白天，内景。
使者：（厅堂里，石邃气闷地听使者训话。）天王皇后说：“皇太子天下储副之位，当以孝道为先。怎可以怀不平之心，荒游不理政，行事欠考虑？敕闭门思过七日，以图改悔。”
石邃：（“啊”一声叫，使者吓一跳。石邃抽剑就刺，接连几下，使者倒地不动）
无穷：（惊恐地）殿下，你怎么把他杀了，如何向皇后交代？
石邃：（对着尸体嚎叫）人家欺负我，皇后也欺负我！我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狠狠踢尸体）
2281、邺城灵凤殿，白天，内景。
郑樱桃：（一宦官小跑进来，在郑樱桃耳边说几句，郑樱桃大惊，愣了一会，才小心对宦官）赶紧找地方把他埋了，不能让陛下知道。你也在陛下左右多打点，万万不能把消息泄露给陛下。（宦官应声而出。解说画外音：郑樱桃把持后宫，石虎左右都听说了，暗暗戒备，只瞒着石虎一人。）
2282、邺城佛图澄佛屋，白天，内景。
石虎：（石虎正与佛图澄谈话，对侍卫）你去看了吗？阿铁怎么又没来上朝？
侍卫：看了。太子病了，现在闭门谢客。
石虎：病了？摆驾，朕要到东宫看望阿铁。
佛图澄：陛下不宜常到东宫去。
石虎：什么道理？
佛图澄：塔铃早晨说，陛下到东宫，将有祸。
石虎：朕看阿铁，有什么祸？（站起，大言说）我为天下主，父子岂能不相信！（往外走，佛图澄微微摇头）
2283、宫内引路上，白天，外景。
石虎：（石虎乘车往前走。石虎思考状回忆：佛图澄说：“塔铃早晨说，陛下到东宫，将有祸。”石虎画外音：“佛图澄之言贯有验，难道阿铁真的……”）停车！回去。
2284、邺城显阳殿，白天，内景。
石虎：（石虎一行回来，守门卫士正议论事，见石虎，马上行礼不再说。）说什么呢？
卫士：“回陛下，刚才说门口洒扫的事。”
石虎：（石虎笑笑入内，坐下。思考状。石虎画外音：“说洒扫？看着怎么不像。”回忆一：佛图澄说：“塔铃早晨说，陛下到东宫，将有祸。”回忆二：守门卫士议论的情景：“回陛下，刚才说门口洒扫的事。”）
女尚书：（入内，把一摞奏折递过来。）陛下，奏折送过来了。
石虎：好，放下吧。（女尚书放下，要退下）别走，卿替朕办件事。阿铁病了，卿替朕去看看他，可好？
女尚书：（吃一惊，强自镇静）遵旨。
石虎：没别的什么，卿去看一看阿铁在干什么，然后给朕说一说就行了。
女尚书：（欲言又止的样子）遵旨。（退出）
石虎：（回忆女尚书的神色）难道……
2285、邺城东宫卧室，白天，内景。
仆人：（石邃躺在床上玩宝剑，仆人入内低声）殿下，女尚书来了。
石邃：（警觉地）她来干什么？
仆人：陛下听说太子病了，让女尚书来探病。
石邃：（咬牙切齿）该死的探子，要奈何老子。让她进来。（仆人出，石邃把宝剑用被子盖上。女尚书惴惴不安貌，打量着四周，慢慢地进来，石邃坐在床边上）
女尚书：太子安好。
石邃：女尚书，你来干什么？
女尚书：陛下听说太子殿下病了，让下官来看望。
石邃：（瞪着眼）你近前说话。（女尚书心里堤防，暗暗观察石邃举动，慢慢靠近石邃。离石邃越来越近。石邃猛回身抽剑，往女尚书心窝里刺来。女尚书早有防备，一闪身，石邃一剑刺空。女尚书“啊呀”一声往外跑，撞翻一个守门人，逃了回去。石邃恨恨色）事先没埋伏人，竟让她逃了出去。也罢，让陛下知道知道，我现在烦得很，让他明白识相点儿。（收剑，往床上一倒，睡了。）
2286、邺城显阳殿，白天，内景。
女尚书：（石虎正在听女尚书汇报，女尚书跪在地上哭得正伤心）要不是臣有提防、跑得快，就，就……
石虎：你先回去吧。（女尚书叩头，退出。佛图澄画外音：“陛下到东宫，将有祸。”石虎咬牙切齿）阿铁原来有杀我之心。来人！把李颜几个东宫官属押下监牢，给朕细细审问。
2287、监牢暴室，白天，内景。
廷尉：（李颜等人被推进来，恐惧）说吧，别让我动大刑。
李颜：（众人都跪倒在地，哭起来）大人，我都说，我都说。
2288、邺城显阳殿，白天，内景。
廷尉：（李颜等人跪在旁边，廷尉正在向石虎汇报）东宫官属全招认了。
石虎：（大怒）你们干得好事！阿铁的三十多个心腹人，统统杀了。把阿铁幽禁在东宫，不得随意走动。（廷尉指挥士兵把这些跪着的人拖出去，一时喊叫“饶命”者乱糟糟。）
2289、邺城东宫大门，白天，外景。
（一队士兵跑过来，东宫守门人忙往里跑。士兵把宫门关上，守在门口。）
2290、邺城显阳殿，白天，内景。
郑樱桃：（石虎在内看奏章，郑樱桃凄惨神色入内，叩头哭）陛下，阿铁最近受了委屈，心里不平。陛下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妾回头好好教训他。
石虎：阿铁越来越不像样子，如今眼里没有朕，欲犯上作乱，杀父害弟。昨天要杀天子使者，已属罪不可恕。朕养孩子成了狼崽子，不囚禁他，等着他杀父弑君吗！
郑樱桃：（哭）陛下息怒。阿铁这些天荒唐，我当为陛下管教管教他。
石虎：（冷笑）你管得了他？
郑樱桃：（大包大揽）妾管得了。不信，陛下今天就召见他，让他到中宫来，妾劝诫他一番。
石虎：都是你逞的！他从小不听管束，你说树大自然直，现在倒好，敢杀天子使者！今天给你一次机会，再不改过，朕决不轻饶！
郑樱桃：（叩头）谢陛下隆恩。（石虎走出）
2291、邺城东宫厅堂，白天，内景。
郑樱桃：（入内，石邃迎出来郑樱桃抓住他的手）阿铁，你千万忍耐，不可惹你父亲生气。（石邃扑腾往座位上一坐，扭头不理）这孩子，你不能给石宣他们腾位子啊。（石邃思考状，又不理）这……（郑樱桃想说又不敢）
2292、邺城太武殿东堂，白天，内景。
常从：（常从引石邃过来，石邃站在门口。常从入内）陛下，太子来了。
石虎：让他进来。
常从：宣太子觐见。
石邃：（入内行礼，一脸怒色，敷衍了事生硬地）陛下安好。
石虎：（和气地）阿铁来了，来坐。这些天，朕很想你，想看看你怎么样。（石邃起身便走出去。石虎对常从）去跟他说，太子应入朝中宫，怎么现在就走？
常从：（追出去喊）太子殿下，太子应入朝中宫，怎么现在就走？（石邃“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石虎：（正看着，恼羞成怒）来人！废太子石邃为庶民！
（天黑下来，石虎一个人恼羞成怒在屋里来回走，恶狠狠停住，回身吩咐）来人！把石邃一家大小都杀掉，找个大棺材都埋了！去吧！
2293、邺城东宫，白天，外景。
一队士兵冲进东宫，见人就杀，石邃及众妻妾及儿子都被杀死。
2294、邺城灵凤殿，白天，内景。
郑樱桃：（一队士兵冲进来，把殿门关上。郑樱桃出来，拍门）怎么回事？（坐地上哭）祸到临头了。
2295、邺城太武殿，黎明，内景。
石虎：（群臣上朝，窃窃私语。石虎入内，众臣朝拜）宣旨。
常从：陛下有旨，原东宫太子石邃谋反，已经伏诛。废石邃之母郑氏为东海太妃。东宫支党二百余人尽数伏诛。立河间公石宣为天王皇太子，石宣生母杜昭仪为天王皇后。
群臣：（群臣议论纷纷，然后下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石虎：退朝。
（画面一：一队人马拉着钟虡、九龙、翁仲、铜驼、飞廉等大摆设正在行进。解说画外音：“石虎命人将洛阳钟虡、九龙、翁仲、铜驼、飞廉挪到邺城。路上，一个大钟掉进河中，募浮没三百人入河，系以竹絙，用牛百头，辘轳引之乃出。以四轮缠辋车，辙广四尺，深二尺，运至邺。时后赵众役烦兴，军旅不息，加以久旱谷贵，金一斤值米二斗，百姓嗷然活不下去。石虎不管百姓死活，又纳邪说，于邺城正南投石于河，以起飞桥，功费数千亿万，役夫饿死，桥最终建不成。”）
（画面二：百姓逃荒中，随时有人倒地。解说画外音：“百姓饥荒，石虎命令地方官派壮丁采橡捕鱼以接济老弱，而复为权豪所夺，饥民依然得不到。后来又施粥，但地方官巧取豪夺，赈济有名无实。”）
2252、邺城台省，白天，内景。
（石虎台省内，众臣正在处理公务，石邃左顾右盼坐不住，一副没心思工作的样子。无穷在旁伺候）
石邃常从无穷：才刚巳时，没到下班时间。
石邃：今天天气晴好，放假，都回去。（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臣僚忙不迭地了结手头事务，告退往外走。石邃常从长生正往里面偷看，忙入内）
石邃常从长生：启奏天王皇太子殿下，游猎用马匹弓箭等物已备齐，奴才们侍奉殿下出宫田猎去好不好？
石邃：小的们真有眼色。（往外走）
无穷：殿下，屋门还没锁。
石邃：你锁上就行了。
无穷：殿下慢着。
石邃：又怎么了？
无穷：钥匙您得亲自掌管着。军事要地，走漏消息、丢失文案，殿下担不起。
石邃：（笑）无穷，人家担不起，我还担不起吗。
无穷：奴才是一片忠心，怕主父有闪失。
石邃：（开心，往无穷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好奴才，还真有孝心。（走回去笑模哧哄地哼着小调儿，把密件厨锁好。无穷眩晕片刻状，眼里噙泪，不敢作声。跟着石邃往外走，然后锁门，把钥匙递给石邃。石邃把钥匙往脖子里一挂）这些破烂物儿，耽搁本太子的正经事。无穷，走！（带着侍从们撒马飞奔出去）
2253、猎区树林，白天，外景。
石邃：（士兵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岗哨，在树下站着。石邃带着人吆吆喝喝进来。石邃一直吆喝不住口）那头鹿，看孤的手段！（拔箭射，鹿跑开，箭射空。石邃生气，四顾，见站岗士兵）本天王皇太子现在总百揆，你们侍奉孤都得下跪。（众人全跪下）把麋鹿往这儿赶！你听见没有？喊你呢，快站起来追！看着它跑了你不动手，回头本天王皇太子砍了你的脑袋。（士兵狼狈站起来追）那边，说你呢！（几个士兵张皇失措）你个笨蛋，往这边，不对，往那边！（士兵乱撞）谁让你放箭的？是你打猎还是孤打猎！哎哎……那边，你们几个怎么不跪了？谁让你们站起来的？都给我跪下！（奴才们团团乱转，小心看石邃，缩着脑袋听着指挥。）
2254、猎区树林，白天，外景。
石邃：（石邃勒马站住，喝皮囊里的水，空了，扭头问一个侍从乞都句）零食呢？才吃了几口，快拿来。
侍从乞都句：刚才当诱饵了。
石邃：一点都没了？（乞都句为难地点头，长生看着他冷笑）无穷，你干什么的，准备这一点零食，够谁吃的！（无穷低头尴尬状）孤肚子饿得咕咕叫。今天跑得太远，这儿野兽多，回去吃了饭再回来，圈住的猎物都跑光了。就近吃饭！
无穷：就近在哪儿吃？咱们这几百人，附近没有谁家招待得起。
长生：（坏笑）乞都句！你的家就在附近，让殿下到你家吃一顿，正好。
石邃：乞都句，你家就在附近？
乞都句：（瞪了长生一言，恭敬对石邃）回殿下，奴才的家离这儿还有二里多地。刚才奴才正要请殿下到家去，让家里的妇人做饭给殿下吃，只是不知殿下能否吃得惯。还没来得及禀报殿下，可巧他先说出来。
石邃：你们家能做什么好吃的？你要知道，本天王皇太子用膳很讲究。伺候得不好，孤要降罪。
乞都句：唯、唯。殿下打的野味，可以做烤肉；奴才的妇人会做家常饭，将就吃。殿下要是相不中，奴才们伺候殿下回宫吃去。
石邃：也？孤说就近吃饭，你没听见？我堂堂天王皇太子发话，像放屁一样？
乞都句：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是怕伺候不好殿下，所以……
石邃：少跟我绕弯子。到你家吃饭，是看得起你。要不是长生提醒，你这个狗奴才一定不会透露你家的地址。你当我看不出来？你小脑袋瓜儿还能算计过孤！（回头看着长生得意地问）是不是，长生？
长生：是，殿下眼力错不了。（石邃得意貌）
乞都句叩头：乞都句有罪，殿下饶恕。
石邃：嗳，这才像奴才样儿。记住了，以后少跟孤斗心眼儿，你也斗不过孤。
乞都句：“诺。”
无穷：士兵怎么吃？
石邃：什么都问孤。要你干什么！这还用问，哪儿有牛羊，就征用来。
无穷：这行吗？
石邃：怎么不行！我这几百个人能饿着？别说牛羊，就是人，谁不是陛下的？敢不听陛下的话！我天王皇太子什么人，他们不知道？好了！少来打扰我。
无穷：（迟疑地）唯。
石邃：今天就在乞都句家吃。乞都句！让你的妇人好好伺候。
乞都句：（赔笑）唯、唯。
石邃：你跟无穷一样，就会说“唯、唯。”唔？
乞都句：“唯，唯，啊不，诺、诺。
石邃：快带路！
乞都句：唯，唯。（石邃哈哈大笑，其余人等也跟着笑。尤其是长生，笑得格外响亮。乞都句恨恨地领着石邃一行找路前行）
2255、乞都句家帐篷，白天，外景。
（石邃一行人到了乞都句家门前。乞都句先飞跑进去，石邃等人下马。乞都句与妻子一同出来，给石邃行礼。石邃被乞都句妻迷住，看呆了。外面有烤肉架及操作简易灶台，乞都句妻过去忙活。石邃跟过去，在她旁边目不转睛看着她。她又窘又怕，忙低头架柴禾。其他侍卫把今天打到的猎物扒了皮，掏出五脏。乞都句妻把猎物用佐料抹了，架在火上烤。石邃什么都不做，就坐在旁边，反复端详乞都句妻。）
乞都句：（烦恼神色，小心过来打岔）殿下，今天下午还要打多长时间的猎？殿下，殿下！
石邃：（一巴掌把乞都句拨拉到一边）少问！没工夫跟你瞎白话。（石邃去乞都句妻身边，从她手中抢佐料）我帮你弄。
乞都句妻：妾手脏，别弄脏了殿下的衣服。
石邃：不怕，脏了就换，我天王皇太子的衣服多着呢。
乞都句：殿下歇着，让奴才来干。
石邃：滚、滚、滚、滚，这累什么，今天上午才打了一个时辰的猎物，累什么累！（乞都句烦躁，忽然看到长生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恐惧一下，转身走开。长生得意貌。火在烤猎物，太阳移动。）
无穷：殿下，肉烤好了。
长生：乞都句！你家有酒吗？
石邃：乞都句！把你家的好酒拿出来，给本太子尝尝。
乞都句：（迟疑一下）有一点儿。
石邃：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想喝酒的时候没酒，多扫兴。你怎么不动地方，你怕我喝了你的酒不还你？回头我领你到府库里去搬，要多少有多少。（乞都句进帐篷，长生思考状。）
长生：（对士兵）去，给乞都句帮忙搬去。（士兵跟过去，长生暗笑）
乞都句：（搬来两坛酒，慢慢走过来）这酒烈性，劲儿太大，殿下小心点儿
石邃：大英雄谁不喝烈酒？劲儿小的不过瘾。
无穷：乞都句，你家怎么还有这么多烈酒？这几年水草不丰，整天搬家，还有工夫弄这些？
乞都句：（低着头说）这是先父当年存下的。平时我没舍得喝过，哪天受了风寒，或者有个跌打损伤什么的，才拿出来用点儿。虽说逐水草而行移动不便，我也没舍得喝掉，就这么带来带去，挺沉的。（无穷怜悯表情）
石邃：这还不好办，咱们今天都给喝光就轻巧了。喝，喝，帮乞都句解决掉。
长生：对，喝。
无穷：殿下，人家舍不得喝，才放到这时候。
石邃：没出息劲儿！跟着我天王皇太子，还能少了酒喝？
无穷：殿下，这是人家家藏的……
乞都句：无穷，别别，殿下要喝，就让殿下喝个痛快。
石邃：说得对，乞都句都说让喝，你真多管闲事。来，喝！（无穷尴尬貌。一侍从喝完又倒，无穷看他，他忙收手。）
（士兵们吃着干粮，低头偷偷看着这边，石邃、乞都句和长生都喝醉了，躺在草地上，醉眼迷离看天。无穷取手巾给石邃擦手。）
石邃：我没醉，接着喝。（几人坐起，又吃烤肉，喝酒。太阳落山了）
无穷：殿下，天黑了，回宫吧。
石邃：孤还没喝尽兴，再等一会儿。（举起坛子，却空空的，扔到一边；又看其他坛子，泄气状）
无穷：万一陛下担心，奴才们不好交待。
石邃：小小心心，跟个事一样。我上一回在刘常侍家喝得大醉，三天才回去，陛下都不知道。你猜怎么着，陛下也出去打猎去了，三天半才回来，根本不知道我出去喝酒！我刚进宫，陛下就回来了，他也喝得醉醺醺，满身酒气，早把我的味道压下去，闻不出来。还问我，“朕这两天在外打猎，阿铁操劳国事，累得不轻。”你听听，他还感激我。哈！哈！哈！哈！
长生：（赔笑邀宠）陛下委托给殿下万机事务，哪会一一询问！今天打的这只麋鹿，奴才明天送进宫里，让御厨给做好了，送给陛下尝尝，能当殿下一份孝心。今天打猎让殿下痛快，明天奴才还要让陛下夸奖殿下。
石邃：（开心）长生这个小子就是心眼儿多，该奖赏。
长生：怎么个奖赏法？
石邃：（万分得意地看着长生笑）等有机会，孤赏给你一副整家当。
长生：（叩头谢恩）谢殿下。殿下，您可别忘了。
石邃：你小子到时候提醒孤一句就行了，少不了你的。
乞都句妻：（小心地问乞都句）什么叫“一副整家当”？
乞都句：（低声）就是把某一家的男人及儿子杀了，把他的妻女连同家产赏给自己亲近的左右。
乞都句妻：（惊恐）啊？
乞都句：（制止她）别吭声。
乞都句：（石邃没找到酒，摇摇晃晃站起来。乞都句赶紧把马牵过来，扶住石邃）殿下小心点儿。
石邃：（白他一眼）谁说孤要走！今天，本天王皇太子就睡在你家。吩咐你的家人，给我收拾床铺。
无穷：殿下，这儿睡不开这么多人。
石邃：这些小事别跟我说。我就睡在帐里，你们到别处睡去，自己找地方，什么都来麻烦孤。
2256、乞都句家帐篷，白天，内景。
（乞都句夫妇收拾好床毡，石邃走进来，“扑腾”坐在床毡上不动，两眼怔怔地望着乞都句妻出神。）
乞都句：殿下休息吧，有事喊小人。（夫妇都行礼而后退出）
石邃：（招手）回来，这是你的家，到哪儿睡去？
乞都句：（感激地连忙走过来）唯、唯，奴才在这儿伺候着。（拿条毡子铺在石邃旁边，然后坐下，朝妻子）你到邻居家找个地方过夜去。
石邃：别走，回来！
乞都句：奴才在这儿就行了，用不了这么多人。
石邃：用不了（打着嗝）……这么多人，让她留下，你……出去。
乞都句：这，这……
石邃：（瞪眼）孤说的话，你又没听清楚？嗯！（乞都句忙往外走，瞪了一眼妇人，出去了。石邃强奸乞都句妻，酒劲儿犯上来，吐了一地）
2257、乞都句家帐篷，早晨，内景。
无穷：（黎明，睡在小帐篷里的无穷出来伸懒腰，忙跑进乞都句家帐篷。捂住鼻子厌恶貌。乞都句妻呆呆坐在边上，石邃四仰八叉睡在床上，床边一滩狼藉。无穷皱眉摇晃石邃）殿下，该回去了。（石邃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无穷扶着他，被他推开。）
2258、乞都句家帐篷，早晨，外景。
（侍从牵着马，无穷扶石邃出来上马。乞都句愤恨状从帐篷后面转出来，做笑脸对石邃）
石邃：（迷瞪着眼看乞都句）回头赏你，明天我还来。（无穷拉马走，乞都句窝火貌看着石邃背影）
2259、邺城显阳殿，白天，外景。
石邃：（石邃与无穷从外面过来，遇到宫人）陛下在干什么？
宫人：回殿下，陛下正在宴请几位大臣。
石邃：下去吧。（对无穷）可能没注意咱们这两天在干什么。
2260、邺城显阳殿，白天，内景。
臣僚：（石虎正在与几个重臣饮宴，石宣坐在旁边，石韬倚在石虎身上。石宣愤恨状白了石韬一眼。臣僚恭敬地）陛下有福，人伦尽享。（石虎开心，石邃入内）
石虎：阿铁，快入座。
石邃：（看石宣石韬，眼中带着嫉妒。石邃画外音：“这两个贼子爱邀宠，主上都快把我忘了。”）
石虎：阿铁，上午你让人给朕送的麋鹿肉朕尝过了。我儿有如此孝心，实在难得。
众臣僚：太子圣哲明睿，有陛下之风；仁孝之心，足令海内景仰。臣等恭贺陛下，后继有人。（石邃咧嘴笑了）
石虎：阿铁能得众卿夸赞，福气不小。
石邃：孩儿不孝敬陛下，孝敬谁！
石虎：（对群臣）阿铁不善于表白，不过朕知道，他很孝敬父亲。朕有这几个好儿子，还愁什么。
臣僚：陛下父子英雄，世间谁人能比！
石虎：江南司马家呢？
臣僚：也不能比。
石虎：朕也时常这么想。司马家群儿无知，舍骨肉亲情，自相残杀；争权夺势，不惜损毁社稷。他们这种人，哪有资格作中华之主。
臣僚：（纷纷附和）那是，那是。
石虎：亲情就是亲情，哪能割舍。众卿说说，像我们父子这么深的亲情，谁能离间得了？
臣僚：陛下说的是。
石虎：阿铁这么好的孩子，朕能舍得杀他？
臣僚：自然不能。
石虎：司马氏父子兄弟自相残灭，才使朕得登如此之位；朕家才有资格为天下主。众卿再说说，朕有杀阿铁的理由不？
臣僚：陛下英明，断无害亲子之理。
石虎：所以朕常说，司马家该覆败。出了这么多蠢货，不亡何待。（得意得忘乎所以。石邃也得意，继而看到石宣石韬，就时不时地用眼瞪，石宣、石韬二人遂闷声不响。臣僚敬酒说好听话貌，石虎得意貌，连连喝酒，大醉貌。对石邃说话，石邃收回目光，忙对石虎恭敬，拘束）
2261、邺城显阳殿，白天，外景。
（石邃从殿里出来，臣僚在门口送他，石邃朝着石虎方向恭恭敬敬行礼，往外走。无穷在外面候着，赶紧过来扶住，扶石邃上了滑竿，众士兵抬着往外走）
石邃：（往后看，后面没有人）终于出来了。
无穷：出来了殿下，这就到东宫。（见石邃要撒欢，忙劝）殿下，到东宫再动。这里离显阳殿太近，别让里面听见。（石邃气馁状，闭上眼小憩）
2262、邺城东宫，白天，外景。
石邃：（滑竿放下，石邃睁开眼看见门匾，跳起来）到家了！咱宫里多畅快，不用在主上那里赔小心，多、多、多好，是不是？
无穷：就是。（长生迎过来）
石邃：（对长生）我也得大宴宾客，今儿我高兴，咱也摆个满堂宴，也不枉孤在朝廷上说一不二。
长生：殿下说的是。在咱宫里，殿下就是龙飞上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石邃：你说得太对了。（蹦跳着进去）
2262、邺城东宫，白天，内景。
宾客：（东宫厅堂里，宾客们正在饮宴，并向石邃客气。石邃诡异笑着对长生眨眼，长生点头，拍掌。一队舞伎入内舞蹈，群臣伸长脖子欣赏。舞伎翩翩起舞，领头一人姿色绝丽，宾客纷纷议论）“皮肤白皙细嫩，亭亭玉立。”、“脸上一对甜甜的酒窝，一笑勾人心魄。”
石邃：（石邃一一看众宾客，脸上带着得意对众人）这女子好不好？
众人：好，绝代佳人。
石邃：孤给诸位一个惊喜，让诸位开开眼。
众人：怎么个开眼法？
石邃：等会儿瞧。（石邃点手招过来长生，一指那女子，低声吩咐了一阵。众人带着好奇议论。长生止了群舞，带那女子下去。众人都翘首以盼，片刻，一个仆人捧着一个托盘儿进来，上面盖着罩布）诸位请开眼。（众人一时伸长了脖子，盯着那盘中之物。仆人将遮布拿掉，托盘上盛着刚才那女子的首级。众人俱倒吸一股冷气，一时场面极其安静。石邃对仆人）给大家传看。（仆人挨个给宾客看，胆小的往后躲，胆大的接过来，猥亵这女子的首级。首级传遍客座，大家都不响。）还有好事。诸位，待会孤请诸位吃一道好菜，保管你们都没吃过。
太子中庶子李颜：（惊恐神色画外音：“太子如此实德，我等以后如何自处？”石邃看过来，李颜忙低头喝口酒掩饰表情。继而偷看石邃，石邃正看别处，李颜才放心貌）
石邃：（几个仆人端进来菜，在每桌客人面前都上了一道）都尝尝。（众人纷纷下筷子）好吃不好吃？
宾客：好吃，最鲜美的羊肉。东宫厨下的手段，不亚于中宫。
另一宾客：这不是羊肉，是牛肉。（几个宾客争执起来，有的说是羊肉，有的说是牛肉。）
石邃：菜里有三样肉。有羊肉，有牛肉，还有一种肉，你们猜猜是什么肉。
宾客：又像羊肉，又像牛肉，不知道是什么肉。（石邃看着众人辩论，心里美滋滋，故意不讲。）殿下，这里面除了牛羊肉还有什么肉？
石邃：还有人肉。孤让人把人肉与牛羊肉一块儿煮，想让诸位知道人肉什么味儿。
一宾客：是刚才那个美姬的肉？
另一人：还用说！
石邃：不是，是比丘尼肉。是佛图澄院里的，最漂亮的那个比丘尼的肉。诸位都尝了，比丘尼肉滋味怎么样？比牛、羊肉如何？
李颜：（惊恐神色。回忆一：佛图澄佛屋里，李颜站在门外，石邃从里面出来，拽着一个比丘尼。比丘尼挣扎，石邃瞪眼，比丘尼低头。石邃：“乖乖上车去，到东宫跟孤享福。”两个侍卫将比丘尼拉上车。回忆二：李颜与几个官员要入东宫，比丘尼拿着包裹往外走，两个侍卫追上来，将她拖进去。回忆结束，李颜画外音：“太子竟然将佛图澄信徒中最美貌的一个比丘尼弄到东宫侍寝，日日与之交亵。想不到没过多少日子，竟将她杀了吃肉。”）
石邃：诸位想吃谁，跟孤说一声，即刻把他煮了吃。（众人摆手客气）
李颜：人肉也没什么好吃，尝尝味道就行了。咱们吃惯了牛羊肉，还是吃牛羊肉舒服。
石邃：你们怎么说？
众人：中庶子言之有理，还是牛羊肉吃着长远。（石邃气馁状。）
2263、邺城太武殿，白天，外景。
后赵·尚书王骞：（群臣下朝，都往外走。其中有王骞和石邃。王骞追上石邃小声）陛下荒耽内游，威刑失度，设了刑法律令，而不按律令执行，时间长了，怕激起民变。太子当国，应当匡扶社稷，谏阻陛下随意杀人，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石邃：这事该孤管不？
王骞：殿下是天王皇太子，殿下不管谁管？
石邃：（石邃思考状，点头）是，我是天王皇太子，当然要管。你上疏给陛下，以孤的名义。
王骞：遵命。（走下）
石邃：（自言自语）当皇太子，是得有奏疏。不然，人家都得说我不善于理政。不能让石宣、石韬看笑话。（得意状走下）
2264、邺城显阳殿，白天，内景。
石虎：（显阳殿内，石虎看石邃的奏疏，大怒）小子竟然责备朕！还说怕朕出错。朕的天下，朕能不爱惜？朕就那么昏庸，要他来教训！杀个把人儿，芝麻大的小事，小子也来烦朕，嫌朕过得舒坦！（把奏疏往常从身上一扔）你去告诉阿铁，别没事找事。
2265、邺城东宫，白天，内景。
仆人：（仆人引常从入厅堂）殿下，陛下有旨。（石邃赶紧恭敬）
常从：（将石邃奏疏退给他）陛下让臣来告诉殿下，“芝麻大的小事，别来打扰朕”。
石邃：陛下都说什么？
常从：陛下嫌殿下上疏指责他，心里不高兴，说殿下没事找事。
石邃：岂！我愿意上疏吗？他让我录尚书，是他让我这么着。你当我愿意，我懒得管！岂！我知道他爱听什么话？知道他想干什么就怪了，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我给他出力，他不爱看就别看，抱怨我干什么！岂！你回去吧。（常从应声而退出。石邃对左右人）我当天王皇太子还得挨训，邪门儿！岂！今天这事，都是王骞惹的，王骞的话不能听。他惹着陛下，让我受窝囊气。你，依样画葫芦，把王骞给孤训斥一顿去!
2266、邺城台省，白天，内景。
石邃：（外面，石邃带着骑射行头回来，带着人吆吆喝喝地进来，将外袍一脱，一屁股坐在案几上。一个尚书正坐在案几旁理事，赶紧站起来，退到一边。石邃对无穷）今天路上见的那个女子，模样还可以，就是身上长癣。要不然就把她弄回来了。
无穷：她有丈夫。
尚书：（拿着一份奏疏走过来对石邃）请殿下过目。
石邃：过什么目，没看见我这儿不得闲！
尚书：臣等殿下大半天，这份奏疏里说的几条事，不知道该不该呈送陛下，所以请殿下过目。
石邃：你这人真没眼色！我这一会儿不想看。（接着对无穷）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她有丈夫就怎么样？我天王皇太子相中哪个女子，还要跟她丈夫商量？他有这个胆？你有这个胆！
无穷：奴才不敢，奴才多嘴。
石邃：少跟我白话。
无穷：唯。
石邃：（看尚书还在身边站着，不耐烦）：真啰嗦。我别过目了，你报上去吧！
尚书：唯。（走下）
2267、邺城显阳殿，白天，内景。
石虎：（显阳殿内，石虎看石邃的奏疏，大怒）这种小事，也值得呈奏！他嫌朕事太少，给朕找点儿活干。把传疏尚书打一顿去，再抽阿铁五十鞭子。
2268、邺城台省，白天，内景。
尚书：（尚书在内办公，几个衙役过来拽住他按在地上）你们干什么？
衙役：奉陛下旨意，打你。陛下说：“这种小事，也值得呈奏！嫌朕事太少，给朕找点儿活干。”打。（乒乓开打，尚书委屈貌。）
石邃：（带人入内）这是怎么了？
衙役：（对手下人使眼色）行刑。（手下扑过来把石邃按在地上，抽鞭子打，一直数着，到五十下停止）行刑毕，殿下，小人告辞。（走下）
石邃：（哭叫毕，问传疏尚书）陛下为什么打你？为什么打我？
尚书：（哀哭）陛下说：“这种小事，也值得呈奏。”
石邃：（既窘且怒，吩咐左右）你们听着：以后少给我上报！
众人：遵命。
2269、邺城显阳殿，白天，内景。
官员：（显阳殿内，石虎正在听几个官员汇报。一个官员刚说完）就是这样。
石虎：（大怒）这么大的事，阿铁为什么不呈奏？当朕是聋子瞎子！（吩咐人）把阿铁给朕打四十板子去！
后赵·太保夔安：陛下！皇太子纵然有错，陛下在一月之内不能惩处三回。请陛下暂收雷霆之怒，放皇太子一马。
石虎：一月之内怎么不能惩处三回？不惩处他，怎么知道错儿！
夔安：陛下，数奖者窘，数罚者困。有错惩处是对的，但是一月之内罚三回，受刑者就不往好处想，恐怕会曲解陛下之心，失了惩罚的本意。所以，臣斗胆请求陛下宽恕皇太子，给他一个悔过的时间，慢慢领会。
石虎：卿的道道真多！哪有那么多规矩？
夔安：恐怕会激起事变，陛下三思。
石虎：他能怎么着？事变？还反了他了！父亲管教儿子，哪儿来这么多顾虑！朕再不小心，也是他老子！他敢怎么着？（对常从）去！（常从走下）
2270、邺城东宫卧室，白天，内景。
仆人：（石邃趴在床上，姬妾给他喂饭。仆人引常从入厅堂，小心翼翼）殿下，常从又来了。（姬妾赶紧放下碗退出。石邃面露惊恐）
常从：行刑。（衙役把石邃从床上架下来按在地上，打板子）
无穷：（小心问常从）这回是什么过错？
常从：（小声）陛下说：“这么大的事，阿铁为什么不呈奏？当朕是聋子瞎子！”让打四十板子。（打板子数到四十下，收手）殿下，小人告辞。（与众衙役走出，李颜入内）
李颜：（对无穷）这回是什么理由？（无穷附在耳边小声告诉状）
石邃：（嚎叫）我冤呐！旧伤还没好，又被毒打，活不下去了！
李颜：殿下小点声，他们还没走远。
石邃：我不小声！我气死了，今天非找陛下说理不可。你们，抬着我，我得进宫辩理去！
李颜：殿下息怒，待伤养好才可以出去。
石邃：（吼叫）还怎么养伤！（李颜惭愧状）走，进宫去！
2271、邺城东宫大门，白天，外景。
石邃：（宫臣抬着石邃出东宫门往外走，刚要过路口，宫臣惊慌往后退，躲到墙边）你们往哪走！
无穷：殿下，陛下领着一队人马过来了，看来是打猎去。（石邃抬眼看，石虎带着石宣弓马装束，领打猎队伍从中宫出来，有说有笑地从他们眼前走过。石宣得意忘形的神色。石邃愤恨神色，目眦欲裂貌。石邃画外音：“老小子宠爱石宣兄弟，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李颜：（画外音：“糟糕，石邃野性上来，今天就得出大祸”。忙对石邃）殿下，且忍一忍，陛下打猎的时候，最烦谁启奏，殿下别碰这个硬茬。
石邃：（瞪着这支队伍走远，两眼红红的）回宫！（队伍回转，入东宫）
2272、邺城东宫卧室，白天，内景。
石邃：（无穷、长生、李颜服侍石邃趴回到床上，石邃对李颜）你看石宣多得宠。官家跟他亲热得噢，想把我顶下去换他！
李颜：河间公要回冀州，陛下送送他也不为过。是送行去了，明日殿下就不用见他了。
石邃：什么送行？他们是游猎去了。陛下现在只喜欢石宣兄弟，恨不得让我赶快死！
李颜：（低声）太子，您现在有伤在身，千万不可冲动。
石邃：我让人家害死了，还不冲动！
李颜：陛下的脾气殿下是知道的，万不可冒失。殿下且安心养伤，有什么事伤好了再说。
石邃：（咬牙切齿地对无穷、长生、李颜）陛下伺候不下来，我想行冒顿之事，卿等从我不？（几人大惊失色，伏地不敢答。）
2273、邺城太武殿，黎明，内景。
石虎：（刚散朝，群臣往外走，石虎坐在那里没动。对常从）阿铁到现在都不上朝。
常从：皇太子有伤在身，歇着也是常理。
石虎：什么常理，这都多少天了，还没好吗？都七月了，这是生我的气呢。也罢，由他去。
2274、猎区树林，白天，外景。
石邃：（石邃率东宫大队人马出外游猎，骑射自如的健康样子。勒马）今天游猎真尽兴，到李颜别舍吃饭去！
2275、李颜别舍，白天，内景。
（石邃与左右十来人入内，其余士兵在外面就地吃饭。仆人们端上酒菜，石邃招呼吃喝。太阳落山，天黑下来。石邃烂醉，扶不起来，还连连要喝。）
2276、李颜别舍，白天，外景。
士兵：（士兵在外面看见，悄悄议论）殿下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另一士兵：这些天他心里不痛快，所以才会醉得不成样子。
2277、李颜别舍，白天，内景。
无穷：殿下，回宫休息吧。
石邃：（猛推开无穷）我皇太子有令！诸位听着！（众官员都站了起来，拱手听令。）我想到冀州杀石宣，有不从者斩！（众人大惊貌不语）
李颜：（叩头）殿下万不可造次。河间公有宠于陛下，殿下千万别闯祸。
众人：（纷纷下拜叩头）殿下收回成命。
石邃：我意已决，敢劝者斩！出发！（出门上马，众人仓皇跟从）
2278、原野，白天，外景。
石邃：（石邃领人马往前走。路上士兵们不断有跑路的。走到一处山谷，跟从者人数明显少了。石邃继续走，左右骑兵都掉头跑了。石邃对李颜）把他们都追回来！惹恼了我天王皇太子，把他们都杀了吃肉。
李颜：（下马，叩头固谏）殿下！他们不敢去杀河间公，殿下也别捅这个马蜂窝！河间公是陛下爱子，难道殿下不怕陛下手段？奏事不满意，陛下犹且动怒，若杀了他的爱子，岂能罢休！殿下，不能闯祸！
无穷：（石邃指着李颜的手指晃悠晃悠，片刻说不出话，接着出酒，吐了一大阵）今天喝得太多了。（石邃发困神色，眼皮抬不起来貌。无穷招呼侍卫）送殿下回宫休息。（仅剩的几个人拥石邃往回走）
2279、邺城灵凤殿，白天，内景。
后赵·皇后郑樱桃：（郑樱桃正在听李颜附在耳边说话，一惊）阿铁怎么这么不懂事！父亲斥责几下，过后就忘了，怎能奈不住性子，惹是生非。阿铁真是的，忍得了就忍；忍不了，有话来跟我说，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好容易到了今天，怎能这么任性，给人家腾位子。（在屋里来回踱步思考状，对亲侍使者）你去斥责阿铁去，就说……
2280、邺城东宫厅堂，白天，内景。
使者：（厅堂里，石邃气闷地听使者训话。）天王皇后说：“皇太子天下储副之位，当以孝道为先。怎可以怀不平之心，荒游不理政，行事欠考虑？敕闭门思过七日，以图改悔。”
石邃：（“啊”一声叫，使者吓一跳。石邃抽剑就刺，接连几下，使者倒地不动）
无穷：（惊恐地）殿下，你怎么把他杀了，如何向皇后交代？
石邃：（对着尸体嚎叫）人家欺负我，皇后也欺负我！我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狠狠踢尸体）
2281、邺城灵凤殿，白天，内景。
郑樱桃：（一宦官小跑进来，在郑樱桃耳边说几句，郑樱桃大惊，愣了一会，才小心对宦官）赶紧找地方把他埋了，不能让陛下知道。你也在陛下左右多打点，万万不能把消息泄露给陛下。（宦官应声而出。解说画外音：郑樱桃把持后宫，石虎左右都听说了，暗暗戒备，只瞒着石虎一人。）
2282、邺城佛图澄佛屋，白天，内景。
石虎：（石虎正与佛图澄谈话，对侍卫）你去看了吗？阿铁怎么又没来上朝？
侍卫：看了。太子病了，现在闭门谢客。
石虎：病了？摆驾，朕要到东宫看望阿铁。
佛图澄：陛下不宜常到东宫去。
石虎：什么道理？
佛图澄：塔铃早晨说，陛下到东宫，将有祸。
石虎：朕看阿铁，有什么祸？（站起，大言说）我为天下主，父子岂能不相信！（往外走，佛图澄微微摇头）
2283、宫内引路上，白天，外景。
石虎：（石虎乘车往前走。石虎思考状回忆：佛图澄说：“塔铃早晨说，陛下到东宫，将有祸。”石虎画外音：“佛图澄之言贯有验，难道阿铁真的……”）停车！回去。
2284、邺城显阳殿，白天，内景。
石虎：（石虎一行回来，守门卫士正议论事，见石虎，马上行礼不再说。）说什么呢？
卫士：“回陛下，刚才说门口洒扫的事。”
石虎：（石虎笑笑入内，坐下。思考状。石虎画外音：“说洒扫？看着怎么不像。”回忆一：佛图澄说：“塔铃早晨说，陛下到东宫，将有祸。”回忆二：守门卫士议论的情景：“回陛下，刚才说门口洒扫的事。”）
女尚书：（入内，把一摞奏折递过来。）陛下，奏折送过来了。
石虎：好，放下吧。（女尚书放下，要退下）别走，卿替朕办件事。阿铁病了，卿替朕去看看他，可好？
女尚书：（吃一惊，强自镇静）遵旨。
石虎：没别的什么，卿去看一看阿铁在干什么，然后给朕说一说就行了。
女尚书：（欲言又止的样子）遵旨。（退出）
石虎：（回忆女尚书的神色）难道……
2285、邺城东宫卧室，白天，内景。
仆人：（石邃躺在床上玩宝剑，仆人入内低声）殿下，女尚书来了。
石邃：（警觉地）她来干什么？
仆人：陛下听说太子病了，让女尚书来探病。
石邃：（咬牙切齿）该死的探子，要奈何老子。让她进来。（仆人出，石邃把宝剑用被子盖上。女尚书惴惴不安貌，打量着四周，慢慢地进来，石邃坐在床边上）
女尚书：太子安好。
石邃：女尚书，你来干什么？
女尚书：陛下听说太子殿下病了，让下官来看望。
石邃：（瞪着眼）你近前说话。（女尚书心里堤防，暗暗观察石邃举动，慢慢靠近石邃。离石邃越来越近。石邃猛回身抽剑，往女尚书心窝里刺来。女尚书早有防备，一闪身，石邃一剑刺空。女尚书“啊呀”一声往外跑，撞翻一个守门人，逃了回去。石邃恨恨色）事先没埋伏人，竟让她逃了出去。也罢，让陛下知道知道，我现在烦得很，让他明白识相点儿。（收剑，往床上一倒，睡了。）
2286、邺城显阳殿，白天，内景。
女尚书：（石虎正在听女尚书汇报，女尚书跪在地上哭得正伤心）要不是臣有提防、跑得快，就，就……
石虎：你先回去吧。（女尚书叩头，退出。佛图澄画外音：“陛下到东宫，将有祸。”石虎咬牙切齿）阿铁原来有杀我之心。来人！把李颜几个东宫官属押下监牢，给朕细细审问。
2287、监牢暴室，白天，内景。
廷尉：（李颜等人被推进来，恐惧）说吧，别让我动大刑。
李颜：（众人都跪倒在地，哭起来）大人，我都说，我都说。
2288、邺城显阳殿，白天，内景。
廷尉：（李颜等人跪在旁边，廷尉正在向石虎汇报）东宫官属全招认了。
石虎：（大怒）你们干得好事！阿铁的三十多个心腹人，统统杀了。把阿铁幽禁在东宫，不得随意走动。（廷尉指挥士兵把这些跪着的人拖出去，一时喊叫“饶命”者乱糟糟。）
2289、邺城东宫大门，白天，外景。
（一队士兵跑过来，东宫守门人忙往里跑。士兵把宫门关上，守在门口。）
2290、邺城显阳殿，白天，内景。
郑樱桃：（石虎在内看奏章，郑樱桃凄惨神色入内，叩头哭）陛下，阿铁最近受了委屈，心里不平。陛下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妾回头好好教训他。
石虎：阿铁越来越不像样子，如今眼里没有朕，欲犯上作乱，杀父害弟。昨天要杀天子使者，已属罪不可恕。朕养孩子成了狼崽子，不囚禁他，等着他杀父弑君吗！
郑樱桃：（哭）陛下息怒。阿铁这些天荒唐，我当为陛下管教管教他。
石虎：（冷笑）你管得了他？
郑樱桃：（大包大揽）妾管得了。不信，陛下今天就召见他，让他到中宫来，妾劝诫他一番。
石虎：都是你逞的！他从小不听管束，你说树大自然直，现在倒好，敢杀天子使者！今天给你一次机会，再不改过，朕决不轻饶！
郑樱桃：（叩头）谢陛下隆恩。（石虎走出）
2291、邺城东宫厅堂，白天，内景。
郑樱桃：（入内，石邃迎出来郑樱桃抓住他的手）阿铁，你千万忍耐，不可惹你父亲生气。（石邃扑腾往座位上一坐，扭头不理）这孩子，你不能给石宣他们腾位子啊。（石邃思考状，又不理）这……（郑樱桃想说又不敢）
2292、邺城太武殿东堂，白天，内景。
常从：（常从引石邃过来，石邃站在门口。常从入内）陛下，太子来了。
石虎：让他进来。
常从：宣太子觐见。
石邃：（入内行礼，一脸怒色，敷衍了事生硬地）陛下安好。
石虎：（和气地）阿铁来了，来坐。这些天，朕很想你，想看看你怎么样。（石邃起身便走出去。石虎对常从）去跟他说，太子应入朝中宫，怎么现在就走？
常从：（追出去喊）太子殿下，太子应入朝中宫，怎么现在就走？（石邃“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石虎：（正看着，恼羞成怒）来人！废太子石邃为庶民！
（天黑下来，石虎一个人恼羞成怒在屋里来回走，恶狠狠停住，回身吩咐）来人！把石邃一家大小都杀掉，找个大棺材都埋了！去吧！
2293、邺城东宫，白天，外景。
一队士兵冲进东宫，见人就杀，石邃及众妻妾及儿子都被杀死。
2294、邺城灵凤殿，白天，内景。
郑樱桃：（一队士兵冲进来，把殿门关上。郑樱桃出来，拍门）怎么回事？（坐地上哭）祸到临头了。
2295、邺城太武殿，黎明，内景。
石虎：（群臣上朝，窃窃私语。石虎入内，众臣朝拜）宣旨。
常从：陛下有旨，原东宫太子石邃谋反，已经伏诛。废石邃之母郑氏为东海太妃。东宫支党二百余人尽数伏诛。立河间公石宣为天王皇太子，石宣生母杜昭仪为天王皇后。
群臣：（群臣议论纷纷，然后下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石虎：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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