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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趁机

    禹哥儿满月那一天,永丰里的萧府贵客盈‘门’,就连府‘门’口和后街也是停满了马车,只因府里的车马处在今儿这种日子口儿看起来,实在是地方太小了。,。萧大老爷一边摇头苦笑,一边携着三郎立在‘门’口亲迎来客。

    皇甫惜歌多年后依稀记得,殷州的百姓们提起这一天来依旧津津乐道。亲王啊郡王啊王妃啊侧妃啊一概不稀奇,殷州城的知府到萧府来恭贺也是低头哈腰才敢进‘门’。禹儿大些后还因为这档子事儿奋发图强了好一阵儿——他可不不愿叫人指着说,这位小爷全靠着有个好外祖家。当然这不过是后话不提也罢。

    萧?

    孟朗陪着大老爷迎接客人时暗自庆幸着。多亏二爷的瑾‘玉’姨娘那生子的时辰卡得准,若是晚上一天便正赶上今儿洗三,自家这么大张旗鼓的办满月不是给人家添堵么。

    可瑾‘玉’虽是在大前日生了个哥儿又随即被抬成了姨娘,如今猫在雅园西跨院里坐月子,听着丫头们在外屋低声学说着满府的热闹场面,到底也是意难平。‘摸’索了‘床’边的‘鸡’汤碗猛摔至‘门’口,待‘门’外再无动静这才心里舒服了些。

    人只怕如此的难以知足得陇望蜀,哪个心里都明白却很难做到。即便一个是奴才一个是皇室贵‘女’,却还要和人家比上一比旋即忿忿不平,最后只能自我安慰道那位也不过是投胎时撞上了个好出身罢了。

    有人欢乐有人愁,人间之事可不就是如此。可无论多大的体面或是多大的委屈,到底不是寻常过日子每日都要遇上的。平常还是安安静静细水长流的好,皇甫惜歌如此教训着喜形于‘色’的小丫头们,“赶紧收起你们脸上那轻狂样儿!”

    人越轻狂便越压不住气场,何况轻狂久了便会失了本分。从皇室后宫打过滚儿的皇甫惜歌怎能不明白这些。生个哥儿又如何,便能当饭吃了么,往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呢。

    只有一早儿大李姑姑亲自抱着禹哥儿称过斤两后说的话儿才算足以令人兴奋的。禹哥儿出生一个月,足足长了三斤二两——只是忘了刨衣裳了。大李姑姑这忘了刨衣裳的话一出口,当时就连萧孟朗也笑喷了。笑过之后连忙安慰众人,说禹哥儿人小衣服小,那小衣裳一共也没二两重,全当咱们哥儿长了三斤吧!

    吴妈**‘女’儿君眉本是皇甫惜歌的二等丫头,如今便被提了一等,专‘门’带着小点灯儿几个小丫头照顾禹哥儿。琉璃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只等冬至月就要出阁嫁给医馆的马大夫,如今只管教会她选中的两个小丫头打算盘记账…清苑里的人事变动越来越频繁起来。

    ‘花’黄知道自己之前想要做一等大丫头的差事如今没人与她争了,做起手头的活计更加悉心起来。三几下便给皇甫惜歌盘了个富贵牡丹髻,就连流苏也立在一边赞口不绝。

    瞧着身上圆领对襟阔袖绸袄正中间一排莲子米大的珍珠扣,皇甫惜歌对着镜子苦笑:“当初做这件衣裳时,谁也没想到我出了月儿丰润成这般模样吧?看看中间这两个扣儿,都要顶到天上去了,不成不成,快给我换一件儿。”

    流苏扭头偷笑,却也不耽误手上的活儿,打开衣橱赶紧给主子挑衣裳。‘女’眷‘女’客们已经到了一弘轩,主子只等归置好了过去见面呢。便听皇甫惜歌在身后道:“找件右衽结绳的吧,不要那种中间对襟的,省得扣子全顶开。”

    屋里的丫头们再也忍不住笑。皇甫惜歌讪讪然在丫头们的笑声中换好衣裳,挨个点着笑骂了一遍,说什么你们都有嫁了人当了娘再也穿不得以前衣裳的那一天儿。

    坐着碧油车到了一弘轩,往每个厅里都巡了一遍,进去便是施大礼谢过,一圈儿下来已是香汗淋漓。还好德熙亲王的老王妃发了话:“惜儿才出了月儿,身子还虚着呢,见礼也见了客套话也说过了,便回去歇着吧,这儿自有你婆祖母和几位婶娘招呼着。”

    皇甫惜歌当然乐得如此,可德熙亲王老王妃虽是长辈毕竟也是她的娘家人,并且只是个身份高贵的客,便抬眼望向老夫人。见老夫人对她点头微笑,便屈膝与众人说声抱歉告辞离去。而厅里留下的众人便纷纷议论起来,说是三‘奶’‘奶’这一生了哥儿,可是不见以往的瘦弱了,俗话都说‘女’儿养娘,这哥儿可也是个贴心的、将他娘亲养得灿若桃‘花’呢。

    迈出厅‘门’的皇甫惜歌隐约听到了一嘴,先是沮丧的低头又瞧了瞧自己的身段儿,旋即又为灿若桃‘花’几个字兴奋起来——这不正是当初与太后祖母发过誓的,说定会早些生个大胖小子、早日珠圆‘玉’润起来吗。

    洗三时大嫂上官颖来过,其时还笑言娘家的催生礼真是管用,‘私’下却与皇甫惜歌偷偷说了几句。昆儿的身份还有牟咏‘春’的身份已成了京城的笑谈至今未止,母妃一直都在王府闭‘门’不出,特地叫上官颖告诉她说外孙小满月时就不来凑热闹了,待四十几天时再从京城赶来过大满月,专‘门’陪着‘女’儿和小外孙多住些日子。

    皇甫惜歌对牟咏‘春’及昆儿一事早就心里有数儿,因此大嫂带话过来并未令她心头有何不快,何况坐月子的‘女’子最怕伤心忧郁,当时也就‘混’说了些别的话儿推挡了过去。

    今儿也多亏德熙亲王的老王妃这位叔祖母了,若不是叔祖母早早发话叫她回院儿歇着,还不知有多少人询问为何谨亲王妃不来参加外孙的满月宴席呢。很多人不就是如此抱着明白装糊涂么,偏偏总想给人些许没脸她们自己才高兴。

    禹哥儿被‘乳’母抱着众人环拢夸赞了一回,不哭不闹依旧转着黑漆漆的眼珠,更叫众人由衷的赞叹不已,大李姑姑却是个扫兴的,叫众人看一眼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既是看完了随即喊着‘乳’娘抱着哥儿离去。

    皇甫惜歌与禹哥儿母子两人在众多仆‘妇’簇拥下重又上了碧油车,慢悠悠的回了清苑。清苑的小厨房早就整治了几桌好菜——三‘奶’‘奶’临出院儿时‘交’代了,说是哥儿满月,大伙儿最近也都辛苦了,一起凑凑热闹打打牙祭。

    而留在一泓轩陪着众多客人的老夫人与几位夫人却是各怀了心思。老夫人想的是哥儿生得这般健壮又可爱,看来是时候将内宅管家事宜一点点移‘交’给惜儿了。二夫人却在皇甫惜歌嫁进‘门’后头一次生出很深的怨怼来——大郎被三郎压制着抬不起头来也就罢了,如今这禹哥儿,会不会依旧压允哥儿一头?

    三夫人这次却没想得太多。她到底有了男孙,喜气洋洋的劲头儿还没过去,并不‘艳’羡别人;四夫人更不用提,八郎已经出生几个月了,前几日跟着老爷一起去山东的心腹传回信来,海棠似乎有了身孕,要赶紧给禹哥儿过完这个满月赶回山东攘内去啊。

    回了清苑招呼大伙儿一起喝酒吃菜的皇甫惜歌也想得到,老夫人一直盼着她赶紧怀孕生子然后好将管家的挑子撂给她。原本她也没指望说生了哥儿便能好好做个悠闲的少‘奶’‘奶’,管家便管家吧。也许今儿畅快了之后,再没清闲日子可过啦。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皇甫惜歌便有些头晕。流苏忙喊着‘花’黄一起上来搀扶主子回内室,她躺到‘床’上嘱咐你们出去接着吃,话音一落没片刻人已是沉沉入睡。

    再度醒来的皇甫惜歌糊涂了,天‘色’看起来已是不早,外面‘乱’糟糟的这是作甚?都快到晚饭时分了,午宴还没散?她强撑着因喝了些酒到现在依然有些昏沉的头,下地趿上绣鞋便高声喊人,却没人应声而入。

    这是搞什么鬼,她一边唠叨着一边往外走去,才一出了内室的‘门’,便瞧见东次间隔扇‘门’外熙熙攘攘的人头攒动。这是怎么了,忐忑的她紧走几步上前拉开隔扇,外间瞬时鸦雀无声,所有的丫头和妈妈们都回头望着主子,脸上的神‘色’有愤怒尚未褪去的,也有惊吓得苍白的……

    “怎么回事?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该先唤我起来吧?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或是你们以为我不在事儿一样能摆平?”皇甫惜歌厉声呵斥着。

    她一出来便瞧见绿萼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贴着西次间那八扇屏抖索着,丫头婆子们当时都在围着绿萼纷纷指手画脚。不用想了,这又是一个豆蔻啊。

    皇甫惜歌绕过众人走进西次间又走进西书房。一见萧孟朗的模样却觉得不好——他丢魂落魄般坐在罗汉‘床’上,眼神涣散又沮丧。难不成这是叫绿萼那小蹄子得逞了?还是两人一起算计好了的?这绿萼可是原来就在前院服‘侍’他的,难道早有‘奸’情?

    意‘欲’扶额的手才一触到额头旋又放下。‘乱’成这副模样,也不是哀叹的时候。皇甫惜歌略带悲悯与轻视的目光扫了萧孟朗一眼,扭头又出了西书房。这日子没有他一样过,外头的仆‘妇’丫头们可得赶紧降治住不能再‘乱’套。何况…这屋里的味儿,除了酒气熏天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儿…

    “惜儿!我…我这次真的喝多了,不知道…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萧孟朗似倾诉似辩解似糊涂似不甘的话语在她身后低声传来。皇甫惜歌停都没停一下,只当没听见般依旧迈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