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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奔个丧呗

    刘老太监说到武功就开始眉飞色舞,最后说起他融汇各家武学招式之后,就越来越佩服幼时遇到的老神仙,让他背的《斗部总纲》才是武学的纲领,说到兴起,也不管火堆边还趴着躺着坐着的一堆听的目瞪口呆的汉子,就拉着简平安在一旁边聊边切磋:

    “你看,平安,当初我再看柳家的翻云棍法的时候,就总觉得这一招挑斗摘星劈拦式的起手有些古怪,”

    这刘保儿刘公公知道简平安是老神仙的侄徒孙后,就一下亲热起来,一直平安平安地叫着,边说边横握竹杖做了一个起手的动作,边解说:

    “若是对阵之时,这起手式的架子就有些低了,我就一直想不通,柳家的棍法也是家传几百年说是千锤百炼也不为过,怎么会有这个瑕疵,后来回想《斗部总纲》,才有了假设,总纲中说武功起源于人类和天地万物的争斗,那如果这起手式不是对人,而是对四肢着地的野兽,那这架子就刚刚好了,是不是?你看你看……”

    说着就顺着起手式慢动作地演练起这招式,

    “如果这么想,就解释地通了,柳家一直靠深山而居,那这招式中有对野兽的架势就很正常了。”

    说着和简平安演练各种招式,简平安也来了兴趣,其实简平安并没有学什么招式,老道士告诉他的是,招式就是很多人总结出来应敌时最通用的架子,平常人做不到在迅疾的争斗中即时地分析对手变化,于是就把通用的可能性最大的变化的应对方法总结为招式,然后让初学者死记硬背,脑子记不记得住没关系,身体记住就行,这样在应敌之际,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么身体自然就会做出应对,这就是招式,而简平安不能学招式,因为他必须随时都要去创造招式,每一个应对都必须是对敌手的分析之后的应对,这就是为什么简平安一出山就急着找各种功法秘籍的原因之一,老道士和他对练也从不讲究招式,两人打起来往往没有任何美感可言,都是怎么实用怎么来,挖眼锁喉撩阴腿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打法了,今天看到刘保儿和他一招一式演练招式难能可贵的是刘保儿也学了《斗部总纲》,再用总纲的实用思路去分解分析这些招式,就非常新奇了,思路和视角都很新颖且古怪……

    二人对练切磋上瘾了,边说边打边练,打一会还停下来分析一下这招针对的是什么,怎么改进,是不是还能这样这样做,边上一些军汉武功底子太浅,完全听不懂了,就觉得这老太监太厉害了,各家各派的绝招看家招数都是信手拈来,而那个年轻小哥更厉害,不管什么绝招都是信手拆解还各种怪招反击地异想天开的。

    而边上武功底子最好的三人马千里、铁烈、杜立德可看呆了,这完全就是各家绝学免费大展览啊,不光是展览,还陪讲解,不光是讲解,还特么有破解……三个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马千里就难受喽,他眼睛肿地就眯着一个小缝,还要努力再睁大点,拼命记住每一个招式。其实对于简平安的破解分析招数变异他们都听不懂,所以他们拼命记的都是刘保儿演练的各家绝学。

    中间铁烈又添了两次柴火,一老一少的演武直到半夜才意犹未尽的打住了,最后二人坐会火堆边上还在讨论,刘保儿姿态很低地请教:

    “为何总纲从不论及拳脚,都是器械?这是不是有失偏颇?”

    简平安俨然就是个先生对学塾小童的姿态讲解:

    “总纲也非不论拳脚,而是总纲的思路是人相对于野兽就是善用工具,所以对敌之际就要善用工具器械,就如我旁边捡块石头就能砸破你的头,就没必要冲过来用拳头砸破你的头,伤敌灭敌的目的达到就可以了,那如果在毫无外物可用的情况下,指掌拳脚肘膝头背都一律可视为器械在用,自然这也视具体情况而定,如你用刀和对手的刀对砍不用考虑刀被磕了一个口子会影响了战斗,但是用拳头和对手的刀硬碰,就得考虑你这拳头的器械被砍一道口子,就影响战斗了,此际就需要避免和对手的器械硬碰,采取缠斗或者设法夺取对手器械,由此引申出来的套路就是空手入白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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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大家都一一醒来,看到一老一少又已经去到一旁导引练功去了,鹰马二人乖乖去找食材做饭,一群躺着的军汉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聊什么。

    赵显明显是紧锁眉头地在想什么问题,一时得又不到答案。

    简平安收功之后拿出一口大锅,又取了白米出来,熬了白粥,这凭空取物的神奇可把一群人惊到了,又不敢问,尤其是捧了一堆菌子蘑菇回来的鹰马二人……

    吃过饭食,简平安也不客气,直接就分派了起来:

    “世子和老刘,你们二人的打算我已知晓,不过我那个师叔祖估计你们找不到,也不用去找了,我给你们安排个去处好了。马千里,你也不用急,回头把世子的衣衫饰品都给你们拿回去交差,就说世子已经投河自尽了,刘公公抢走了世子尸身负伤遁走,你们只来得及抢下世子衣衫。你们上司想来也不会过于深究了,毕竟平江王府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个把世子对朝堂来说关系不大。还有铁刘你们二人随着马千里去交差,交完差去阳城寻我,来,记住这个记好,到时在阳城城门仔细寻这记号,记号中这里是表示……”

    一通安排下来,除了世子,大家都不敢说话,简平安大手一挥:

    “就这么定了,世子,老刘,咱们走了。”

    铁烈和杜立德二人赶紧上前:

    “简爷,那我两的解药呢?”

    “到阳城了自然给你们,这几日,你们就忍忍吧。”

    忍忍?二人也没多想,也不敢多问,于是在未来的十几天中,二人每天夜里都惨号个把时辰,心中对这个简爷恨地要死要活,更是怕地要死要活……

    收拾起身,简平安就带着换了装束的世子和刘公公出发了,这次还是顺流向东走,对赵显来说就是回头路,他担心地问:

    “平安兄,咱们就这么走,不会被抓了吧?”

    赵显也跟着刘公公平安平安地叫着,这曾经的显贵如今落魄江湖也逐渐懂得了一些生存之道了。

    “不会不会,你要对我的易容术有信心。”

    这时候的赵显和刘保儿的形象已经大变样了,赵显本是个小胖子,这会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富态的乡下老板,刘保儿则是个灰白头发的老账房先生,简平安自然就是老板的随身小厮。主要是赵显这小胖子的身材太不好掩饰……

    到了鲤鱼口,看看沧水还在断流,就雇了一架车,慢慢往东一路行去。

    一路上简平安和刘保儿继续探讨各种武功招式打法练法,自然是传音入密地交谈,动手也是在手脚上稍微动作比划,赵显一路都不怎么说话,他自己清楚,刘保儿虽然保着他一路千里逃亡,但是刘保儿平时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这次去灵德城也是因为因为德阳先生是郑国的藏书大家,刘保儿才和平江王申请护送他去的,刘保儿唯一的兴趣就是武功,而平江王府对他的恩义,说实话也有限,而刘保儿在平江王府的这几十年里,光是杀的刺客盗匪也够还了老平江王对他的恩德了,想指望老太监保他一辈子平安,是别想了,那他赵显该何去何从呢?天下之大,似乎并没有他赵显的立锥之地啊。

    赵显想到伤心处,想到了父母兄弟姐妹,哪怕平时关系可能都不是那么亲密,甚至还有些勾心斗角的各种算计,可是此时此刻,那些血脉至亲通通都被砍头了之后,顿时觉得一股割舍不下的亲情在心头萦绕不去,但也不是说想去报仇雪恨,帝王家事往往都是国事,报仇雪恨哪有那么简单的,只是现在觉得天底下就剩自己一个人了,父母亲眷都没了,孤孤单单一个人,想到这里就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赶车的见这一家子,家主哭哭啼啼,两个仆从嘀嘀咕咕,以为是去哪里奔丧的,也就不搭话怕惹上什么晦气。

    还好简平安的易容材料质量过关,没有一通眼泪就花了妆,简平安和刘保儿看到赵显低声啜泣,刘保儿就劝慰到:

    “老爷,节哀顺变吧,别再多想了,注意身体啊。”

    这话一说,车夫更是肯定了这一伙就是去奔丧的,更是目不斜视地只管赶车了。

    简平安也凑上来开解了两句:

    “老爷,别想那么多了,人死不能复生,老爷还是多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

    这话一说,赵显的低声啜泣顿时变成了嚎啕大哭,这一路逃亡神经紧绷,每一刻都是生死存亡,很多事来不及想,现在一放松下来,什么滋味都一齐涌上了心头,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要是知道怎么办?我还哭个什么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