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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大胜和惨败

    金陵的内城防备森严,如果想单凭这些盗匪就能攻破,那绝对是痴人说梦了,但是刘阿爹他们这帮积年老贼,也并不像去攻破金陵府内城,现在金陵府城里面挤满了人,四乡八里的人都挤在里面,哪哪都是人,干嘛去抢内城,光是洗劫一个外郭,足够了啊。

    这就是刘阿爹他们的作战思路,不贪心,劫掠劫掠嘛,又不是攻城,有的抢就好。

    于是这一夜,金陵城外郭大火肆虐,哭嚎声整整叫了一夜,夜空都被映成了暗红的一片。

    地上到处都是血,一脚踩下去都觉得泥泞,感觉攻城都不会死这么多人。

    四下的城卫守军不得命令不得擅离职守,在城墙上眼睁睁看着一帮盗匪烧杀抢掠,眼睛都红了,但是却是不能出兵镇压,好多兵士眼睛都哭肿了,很多人的家人亲眷就在外郭居住,私自吊了绳索下了城,结果要么被劫匪杀了,要么就是被城卫以违抗军令射杀了。

    这一场血腥的盛宴,直到快黎明。

    天色已经开始渐渐变白,刘阿爹的队伍已经早早离了城,现在已经都快要跑到渡口了,城里剩下的都是杀红了眼,抢迷了心的。

    这时候本来应该跳出天际的太阳,似乎今天生了气,始终都不愿意露脸,天色越来越白,太阳就是不出来,刘阿爹看看天,不停催促手下的细伢子,赶紧赶紧,赶快赶快,马上到了渡口什么话都别说,立刻抢了船就走,别管后面人死活,渡过了江才算有了一丝活命的机会。

    就在刘阿爹再次看天的瞬间,天光大亮了,却不是太阳跳了出来,而是金陵府城那边忽然间就冒出了一通红光,血红血红,身边几个细伢子还停下了脚步,仔细回头去观察究竟是什么动静,怎么这红光这么邪性啊,不对劲啊,刘阿爹却是登时一脚就踹上来了,赶紧走,逃命啊,还看什么看,快快快!

    天光大亮,城南外郭血腥一片,究竟死了多少人不知道,但到处都是血,墙上溅地是血,地上流的是血,路边躺倒的人身上全是血,连边上还在燃烧的房子,都血红血红。

    一声叹息从天空飘荡而下:

    “这就是你要的吴国?这就是你守得吴国?百姓都护不住啊,还谈什么守国?”

    这仿佛是叹息一样的声音仿佛说的人声音很低,但是金陵城里面每一个人都能清晰地听得到,人人都茫然地抬头看天上,那里似乎有一个人影,虚虚地就这么临空飘荡在皇宫上方。

    还在所有人都惊惶迷茫,不知所措之际,天空那人影似乎是降低了高度,这时候有眼力好的能看得清楚了,那是一个穿着明黄色龙袍,头戴朝天冠的人形,这是?皇帝?

    可是咱们大吴已经多年都不曾听说皇帝怎么样了,都只是在说长公主如何如何了啊,真是皇帝?皇帝成仙了?

    天上飞着的仙人皇帝已经带着一股浓重的血影,砸在了承乾门楼上,开口就厉声喝道:

    “禁卫今日何人掌军?”

    宫门出立刻站出来一位老将,行礼道:

    “臣薛金平今日掌禁卫统领。”

    “嗯,薛金平,好,留一营固守宫门,领禁卫三营肃清内城,一个时辰之内,若内城街道还有闲杂人等奔走,杀无赦。”

    “臣领旨!”

    这个带着血影身披龙袍的皇帝人影,一晃就又消失在了承乾门上,薛金平身边的副将低声问着主将,

    “将军,这是?”

    “别说话,做事!你领一营人马守着宫禁,禁止出入,宫内不管,任何人想要进出一律斩杀,我去镇压内城。”

    临走之际还是低声和这多年的老部下轻轻说了一句:

    “这是皇上。只是多年未见了。”

    这的确是江熏,破阵而出的江熏,一身朝服龙袍在身的江熏,宛如当年还是少年时的他才身着龙袍时的意气风发。

    江近月此时跪在华盖殿中,耳畔还似乎回想着刚才大兄的嘲笑,

    “不愿放弃也就罢了,还把这一摊子都快要搞砸了,你觉得很好玩么?都说我练功屠戮苍生,有违天和,好,我随你意,我让你禁锢了我,你不愿意放弃这权势,那你来玩,现在呢?我才杀了几人?你这一夜可知道城里被杀了多少人?哈哈哈哈哈,总说我修炼魔功,心性大变,我看是你们没能坚守心性吧。”

    “你在此处跪着,我去杀些人,若是天黑之前我不回来,那就随你去。”

    江近月现在脑子里面转得却都是那句话:

    “好,我随你意,我让你禁锢了我……”

    原来大兄并不是被我禁锢了,而是自己愿意守在那里看看而已……

    **************

    简平安看到了一片血红光芒,就是江熏得到了屠城血祭的力量,破了镇魔表,瞬间破境,飞上天空那一刻。

    紧赶慢赶,路上飞地都要吐血了,连白云团都没用,嫌慢,直接是用的半吊子的御剑飞来的,赶来金陵城附近,也已经快中午了。

    江熏已经整合了金陵城的大军,只留了很少的一部分守城,其余的都带了出来,他一人骑了一匹血红色的马匹,也不换冠冕,就穿朝服,都不管穿着朝服骑马有多别扭。

    在江熏的头顶上凝结了一杆血色大旗,纯粹就是血气凝聚而成,而在他的大旗之下,所有的兵士都双眼血红,精神极不正常。

    江熏一挥手,

    “徐凤朝,你率左部骑军,去给我追杀昨夜的贼寇,不要活口,一个不留,不必渡江,杀完之后来和我大部汇合。”

    有将军领命,引着一批骑军奔腾而去,向着还稀稀拉拉撤退的镇野营掩杀过去。

    其余大军都随着江熏一路南行,直冲这镇南军锋线而去。

    简平安赶到的时候正看见一路骑军正在追杀撤退中的镇野营,这真是一路黄金一路血啊,路上尽是尸首,尸首身上都是散落的金银珠宝,没有一个骑军下马捡拾,就是一路砍杀。

    刘阿爹这种看惯风色的,昨夜破城就稍微劫掠了几个看起来稍微大点的宅子,稍微有点收获,就赶紧撤退了,到了这会,已经过了白江了,正在白江对岸稍高点的山头上观望江南烽烟。

    “阿爹,好像不对啊,跟着咱们回来的没几路人马,倒是现在对岸有骑军在冲杀啊,看样子死的挺惨,啊啊啊,我看见人屠薛好像被砍了!!”

    “这么远,你能看得清楚么?别乱喊。”

    “真的真的,别人认不得,人屠薛那个体型能是旁人装的?好像是被马队冲翻了一刀枭首了,哎呀妈呀,真的是啊。”

    “什么?真的?刘大眼,你也赶紧看看,对面是不是被官军围杀了,我眼睛看不清楚。”

    “是的是的,阿爹,对岸真是在被吴军围杀啊,幸亏咱们渡江过来的早啊……”

    刘阿爹得了消息,二话没说,立刻召集了正在休息的人马,片刻不停就往山里奔去,顷刻之间就消失在莽莽山野之中了。

    简平安换了白云团,正在天上喘气,看着这一路骑军不到千人,硬生生沿途杀将过来,少说也杀了将近二千多镇野营的贼匪,还有没渡江的眼看着情形不对,就纷纷奔入路边芦苇荡,或者跳入江中强行泅渡,但是贼匪身上抢夺的财货颇多哦,那分量就不说了,反正跳江泅渡的,每一个人能再冒头,四散入芦苇荡的,也是死多活少,最终能跑脱的要不就是刘阿爹这种见机得早,早早就渡江的,这还不到五百人,要不就是眼看骑军凶悍,丢了身上的财货,赤身跑路的倒是跑掉不少。

    那骑军的将领在野渡这边扫荡了三四个来回,眼见没什么活人了,就号令整军,调转马头,一路朝着南边追赶江熏去了,这从金陵城到野渡口的四十里路上,尸横遍野,一条路都是肉酱血泥,还有就是在红色的泥巴中绽出金光的财货了。

    镇南军向着金陵城也是一路急行,在得知镇野营有本事诈开金陵城门,准备劫掠城池之际,镇南军大帅安孟集就知道机不可失,若是事有可为,说不定能一鼓而下金陵城。

    于是一路向北,一路向南的两路大军,在乌江相遇。

    安孟集治军尚稳,军略尤以稳健为主,林禛之所以让安孟集为主帅,俞竞秋为辅,图的就是安孟集的一个稳字。

    此刻狭路相逢,安孟集虽然意外,却也不慌乱,立刻另前军袭扰,中军立阵,后军立寨。

    大军铺开,吴国并不占优,兵力较之镇南军要弱了不少,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下来,都是大周按这吴国打,打儿子一样,想怎么打怎么打,如果没有白江天险,估计早都灭了多少年了。

    这次没有据守的白江天险,又是陆上军阵对垒,其实镇南军就已经赢了一半了,剩下的只是看运气了。

    江熏并不会打仗,他从小接了王位,就没打过仗,但是这并不妨碍他领军打今天这一仗,因为会不会打仗不重要,会杀人就行了,他并不是来打胜这一仗的,他只是来杀人的。

    所以,出乎安孟集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两支大军超过了五万人的大会战,江熏居然直接就全军冲锋了。

    全军冲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