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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钧城阳千,两城一县

    汋水漫漫,薄草茫茫,有女婉绰,神仪万方。

    汋水潺潺,荠草荡荡,抿笑秋落,风盈绝上。

    尹水汤汤,蒲苓芊绵,君子武俣,女之良佩。

    尹水长长,月过新台,亦婚亦冠,王兮彼卫。

    此歌谣传于卫畿一代,说的是很久以前此地有个古卫国,国君看上了自己的儿媳,在尹水河畔筑了一个新台劫夺儿媳自己娶了,人们因此憎恨国君的乱伦之行,很久以后,又有新的卫国封于此地,新的国君重新修造了新台,以后,每逢新君登基或公子娶妻之时,便在新台举行祭祀且邀百姓同乐,以不忘前国之事。新台之礼在国中盛行,新台渐渐成为卫地的象征,人们又重新做诗传颂,有人说这首诗写的是老国君娶妻封王,但也有人说这首诗写的是四十年前现在的太上皇张临迎娶充国公之女的故事,因为诗中描绘美女的样子像极了当时美丽端庄的皇后,而张临也正是在四十年前登新台迎娶自己的皇后接过了他叔叔留下的训国皇位。

    为什么说现在的太上皇张临而不是皇帝,而就在今年他将皇位传给了自己16岁的儿子张融,留下几名重臣辅佐新皇临朝外,从此不问国事,同自己的夫人当朝太后一起隐居山林,将偌大的一个训国交给独子指掌天下,从此新帝登基改元应谨,由于新皇年龄还未行加冠礼,并未在新台同时娶妻。

    天下分五洲四海:东部熙同洲,东临大溟洋,北靠哲更海;北部商离洲,被商离洋所包围;商离洋之南是西部的仙幽洲,仙幽东面是羽茫洋,西面接着大溟洋;熙同洲之南是岂元洲,冬季漫长且异常寒冷,每到长季年,更是冰雪漫漫,比来年更加漫长,至于那里是否有人居住尚无人知晓。熙同洲西北面有狭长的陆地向西南方斜插过去,便是位于四洲之间的俱阳洲,俱阳洲方圆不大,和熙同洲在一起的形状像是长辈拉着孩童的手,所以人们又称俱阳洲为小外首洲,两洲之间隔着羽茫洋的一部分:西幽海,所以两洲的人只能通过那道狭长的陆地进行交流。

    这时熙同四分为训、铅、芍、雁叙四国,训国作为最强之国位于熙同洲东面大片肥沃土地之中,太周水,阳旭江横穿境内,在东北面与雁叙以比雪河天林山为界,南面穿过小螺海,龙婆沟可达岂元洲,东面是浩瀚的大溟洋,乘船航行最远也只能达到惑洲盘蛇岛,往西沿着天阶山便是训国铅国芍国三国之界-西荒山,西荒山再往西就是西幽海,铅国和雁叙以天干山为界,天林、天干、天楼、天阶四大山脉支撑着这篇陆地,西荒山向东面伸出另一条山脉-天楼,完全在训国境内。

    训、铅一直以来便是死敌,话说古时铅国之源还在训国西繁郡,经过漫长的争斗,铅国不敌,只能远徙熙同之西北重立国本,雁叙国由雁州和南叙岛组成,一直以来便是训国同盟以抗铅国,芍国原来是铅国的一部分,铅国被训国击败后西迁,强占了大部分原来属于芍国的土地,而西荒山以南之地,铅国无力管辖,近些年也不得不接受被芍国分离出去的现实。

    训国共40郡组成,京城裕安,又称裕京,位于太周河以南裕水之阳,属京兆郡,京兆郡原先是河历郡的一部分,河历以北乃是卫畿郡,太周河在经过卫畿郡唤禹沙的这个地方一分为二,继续向东入海的称为东水,向东北分流的一支成为尹水,尹水依次吸纳瀼水,汋水,涕水等支流渐渐入海,涕水以北有另一京城是为陪都名曰大业,设郡单独管辖,两京连同京辅这四郡是为训国中心要地,而卫畿更是位于两京之间,也是当朝皇帝祖先被封之故地,更是重中之重,不亚于两京的重要性。

    卫缺,一个不显眼的名字,在这卫畿郡里找十个人,有一半的概率都能找出来姓卫的,有可能他们的祖先不姓卫,也有可能姓张,当今国姓,也有可能姓秦,充国公开国国公秦获的封地就在这个郡内,也有可能姓皇甫,邻郡大业城的大姓,大业皇甫家开枝散叶,更有邯国公皇甫永延等几代人为国屡立大功,但是为何姓卫如此之多?也是与几百年来这里一直是卫国故地有关。古卫国民风淳朴且浪漫,人们或怀念或向往,很多人无论是求学还是从军因此中途改姓便极容易行事,也有人连祖上都不知道姓什么来源于何处,无迹可察,干脆称自己姓卫,众人皆这么做,很长时间都很盛行。

    卫缺不知道自己原本是不是真的姓卫,祖辈是否改过姓,不过这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也没想过这么多。几十年前,甚至有百年之久这里已经不是什么卫王封地了,不是因为卫王当了皇帝,卫王虽然登基称帝建立了大训朝,但是有一代皇帝重新敕封卫王封于此地,后来不知何故,封国被除,一直到今日就再也没有出现新的封国,充国公这个爵位虽然是个二品,但是他没有食邑,不享有封地,可以世袭,仅在汋水边开府无需时时进朝,现任国公秦政还是当今国舅爷,风头一时无两。

    如今整个大训朝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亲王,两大异姓王中,高宁王楚沾封于西江郡高宁城,享一县食邑世袭罔替,现任稷庭王萧遂守护国门,统领整个稷庭郡据铅国千里之外,两大异姓王也都是百年之前立国或训铅战争中夺得不世之功才获分封,除了王,也有充国公,河衍的薛家,大业的皇甫家这些有名无实权的国公,说到底整个训国江山,都掌握在皇帝一人之手,为了防止这些功臣门阀子子孙孙,养家奴、募私兵、互相争斗,危害百姓、插手政务,最后殃及国本,第五代皇帝训景帝张敛新立抒浪台,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招募天下武林名士为皇帝监察门阀世家甚至地方官员,以巩固江山稳定。

    抒浪台在中央不设府邸,设台首,大带守,段守三人,台首一般情况下是为皇帝,其余二人只听命于皇帝一人,所以大带守、段守二人只可是皇帝最亲近最信任之臣兼任,设武官督台一人,督台帮助皇帝在各地招募各种能臣力士,统领这些人遍布全国,后来为了便于管理这些人,秘密的在各地设立分台,分台各命一戍首,一督台,有实际的府邸办公,其余的一些干将身份复杂,有的是市井之徒,有的是武学高手,有的是刺客,有的是死士,还有一些潜伏在县府衙门、军队、大户人家等各处,没有人能够发现他们的身份。江湖中武林人士包括各种官吏只知朝廷有个抒浪台,而不知抒浪台有四分台,便是大业郡小圩台、岭北潇歌郡稻沙县温落亭、唐南郡上岐县高唐镇晚山寺,耀年郡南靖川间庄,抒浪台实际出力的是这四个分部,不同于明面上朝廷的御史台。

    明面上,卫畿郡钧城县的县尉是他的正式身份,在这背后,他也是小圩台督台郑忠手下的干将,卫缺兴高采烈的走在尹河畔,不断的唱着那首尹水汤汤,望着夕阳余晖下的阳千城,城墙倒映在河面上,金光琳琳,心中甚是惬意,尹水河畔阳千城,与钧城一南一北,隔水相望,两城一县,一个是郡城一个是县府,虽然钧城更大更宏伟,但是一直以来古卫国封国的府邸一直在阳千,更是把城修在了水边,河水衬托,异常绝伦,更有“尹水河畔阳千城,不入将相王候家”之称。

    还未进城便见一青衫壮年男子站在官道旁牵马伫立,慢慢走进一看,年龄约四十上下,神态气宇轩昂,面容踌躇满志,正是自己父亲的金兰之交贺泉。还未走的更近些,卫缺已迫不及待的小跑上前喊了声“师傅。”贺泉转过头连忙拉起准备下拜的卫缺,说到:“哎,侄儿无需多礼,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路上说。”

    “好。”卫缺直起身,正准备帮助师傅牵马,这时贺泉的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吸引住了卫缺的目光,定睛一看说:“唉,你也来了。”

    “嘻嘻。”小脑袋在身后抓住贺泉的衣衫不放,被认出来之后开心的慢慢松开双手,跳到卫缺眼前,伸手就要拉住卫缺。“卫哥哥,你饿不饿。”闪灵灵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就这样看着,对眼前的这个男子丝毫不胆怯。“走了这么久的路,还真是有点饿了呢!”卫缺突然被这样拉着倒是有些不习惯。

    “你们好久没见了,好好聊聊,我来牵马。”贺泉说着牵马向城门走去。

    “来吃香梨。”小脑袋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黄澄澄的香梨,话音刚落便已经喂到了卫缺的嘴边。

    “我自己来吧,小星星。”卫缺咬了一口说

    “不能再叫我小星星了,我已经长大了,要称呼本小姐大名,要叫我贺菁!”

    “好好好,大星星。”

    “哥哥你真坏,你才是大猩猩,不能再给你香梨吃了,哈哈哈哈...”忍不住笑意的小脑袋紧紧抱住卫缺的左臂,跟随着笑声身体微微颤抖。

    爽朗的笑声甚至感染了周围的路人,连师徒二人都哈哈笑起来。

    一行三人你说我笑进了城,准备找一处客栈填饱肚子继续赶路。

    “自上次裕京一别,已有六年了吧,那时候这丫头才四五岁,居然还记得你。”又说道。

    “我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啊,比这丫头还小,到处乱跑,不肯读书,如今也长大成人,身强力壮了。”贺泉说着叹了口气,继续道:“哎,你如今差不多该娶妻了吧,可有心上人,二十有几了?”

    “回师傅,徒儿今年二十有四,已和本城一徐家姑娘定下婚约,准备明年正月完婚。”

    “哎呀,提前恭喜徒儿了,你那师姐,如今应该二十六了,至今还未嫁人,哎!”说着突然又叹起气来。

    卫缺也是黯然神伤,不禁想起一些在裕京求学之事,也是无奈的摇头。

    “新娘子漂亮吗?”小脑袋贺菁突然插进来一句话。

    “小孩子不懂事,怎么能这么问!”贺泉呵斥道,须臾便问道:“那新娘子一家可是什么样的一家?”

    “他们徐家在钧城是普通百姓,经营一家油坊以贩卖为生,老人家只有一独女,除了帮助家业,也时常在县府做些差事,因此得以结识,徐姑娘论样貌其实在这钧城县已属于上等,看不出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最后说完这句话低头看向贺菁,贺菁笑眯眯的眨了眨眼睛。

    “不管怎么样,既然是两情相悦,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对待人家姑娘。”

    “那是当然,我们家也不是名门望族,只怕委屈了她。”

    “你父亲现在在干什么?”

    “每日在家读书写字,偶尔出去钓钓鱼,有时候帮助城里准备盖的新府新楼做些砖瓦的生计。”

    “还是老样子,哈哈,你们两个没娘的可怜孩子,以后可都要看你们喽。”贺泉有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师傅,贺菁以后就是我亲妹子,将来我一定要让她嫁个好人家。”

    “唉,能嫁什么好人家,练武不感兴趣,读书也不成样子,绣花编织这些女工全不会,将来能嫁出去就不错了。”

    “我将来要嫁一个大英雄,哼!”贺菁撇了撇嘴。

    “大英雄能看上你?你就等着我给你养老吧。”

    “那就等卫哥哥他娘子给我生一个。”

    “这丫头。”众人大笑。

    “这次师傅往圩台,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行至一处客栈三人做下以后点了些菜肴,见四处无人,卫缺这才问道。

    贺泉本是抒浪台段守,他负责搜集各地民风、官员、各路王公世家、汇集成文案交予皇帝,同大带守的职责并不相同,虽然都只听命于圣上,大带守只是将上命下达执行,两者互不牵扯,一般情况下两者都是皇帝信任的朝廷命官兼职,大带守李俗,就是尚书令兼刑部尚书,身兼多职,深得皇帝信任,也是老皇帝留下来辅佐新皇的心腹。贺泉本也身兼各种职位,比如大理寺卿,工部尚书等,后来抒浪台政务繁忙,便辞去这些职务专心为皇帝打理抒浪台,卫缺就是因为当过贺泉的学生被师傅推荐进入抒浪台。

    原来贺泉传信于卫缺说要往圩台一行,并未告知原因,只说在阳千城一叙。相见没多久,一路上人多眼杂,抒浪台之事并未提及,趁此无人之机这才小心相问。

    “此次去小圩台,我便不走了,小圩台戍首的职位一直空缺着嘛。”

    “您这是被降职呀。”卫缺一阵唏嘘。

    “也不是被降职,虽然去了小圩台,但是冯祯还让我兼着段守一职。”

    “冯祯!他去了抒浪台?”这不是当朝宰相吗?御史台监察史、中书令、太子太傅、太师、开府仪同三司,声名显赫。卫缺心里念叨着。

    “冯祯如今是抒浪台台首,新皇还年轻,无法打理诸多事务,对抒浪台之事也不熟悉,太上皇退位之前任命三个心腹大臣,让冯祯暂接抒浪台,与尚书令李俗一同管理,另一人是太尉徐冀。之前传信给你未明说原因便是此故,这样也好,新皇对我并不熟悉,离开喧嚣的朝堂,去一个闲散的地方游山玩水养鱼养鸭也是挺好的,路途遥远我这也只能带着这个丫头出来,反正也好散散心。”

    “那我以后可以跟师傅经常见面了。”见贺泉并没有因此心情失落,反而兴高采烈的一般,心里突然很期盼将来的日子。

    “以后我可以和卫哥哥天天见面吗?”贺菁突然说道。

    “天天见面不至于,人家还在钧城当着差。”贺泉说。

    “那卫哥哥你要经常来找我玩呀。”

    “放心,我会经常来看你的。”说完还和贺菁拉起了勾。

    三人又畅谈了一会儿,聊起了朝堂之事,卫缺并不感兴趣也不太懂这些,只是听贺泉一个人在讲他和太上皇之间的君臣秘闻,又聊起了他和卫缺的父亲卫铜,两人曾是同窗,一起读书习字之外,两人还一同在河历郡任职,成为多年好友,义结金兰,后来贺泉赴京,逐渐功成名就,卫铜见卫缺渐渐大了到了读书的年纪,便送去京城拜师学艺,阴差阳错撞见了贺泉,最后拜了父亲的昔日好友为师。

    贺泉也只是读书人并不会武,觉着这小子读书一般,很是贪玩,估计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但是体质还不错,便想寻一个师傅教这小子学点武艺,说不定能练出来将来从个军当个将军什么的。但是京城有名的拳脚师傅很多,有些是军中退下来的老兵,有些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很多年的老油子,但他都瞧不上,要学就学一点真功夫,苦于没有门路一直找人打听着。贺泉和当时的裕宁皇帝私交还不错,君臣聊起家常,无意中透漏出自己有个十分淘气的徒儿,想给他找个会功夫的人学点真本事。

    “整个熙同洲,十六大武学名门,肯定有真功夫。”裕宁帝说到。

    “其中在朕的训国境内的有十家,你可知道。”

    “臣知道。”

    “勿州郡眠谷灵均派,旭江之南支湖十庄向来不服朝廷,朕帮不了你。”裕宁帝边想边说,如数家珍,仿佛这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直定郡覆风山庄,听说那里极为厉害的刀法从不传外人,想学真功夫,朕恐怕也不能逼他们帮你。”

    “龙镜尘册和著州星序派,天高路远环境恶略,那里更是人迹罕至,路程一来一回三五月这么大的小孩儿肯定受不了吧。”

    北境龙镜郡位于天林山比雪河之间,木峨城附近有一派称尘册,以拳法著称,那里的人行事乖张在江湖上是出了名,而且气候严寒,尤其到冬季不是经常在温暖地带生活的人能熬的过来的。著州已经靠近边界西荒山了,路途更是遥远,而且山高水远,路途艰辛,昼夜温差大到一天过四季。这两个选择都不符合实际,贺泉心里也是清楚的。

    裕宁帝看着他继续说到:“西江青霄派,道家正宗,如何?”

    “方寸山青霄派确实道家正宗,也出过几个得道高人,但是这些年门派之中互相争斗,龙虎、逍遥、道宗,三清三门因此受损,掌门卢垂升只是江湖宵小之辈,不足挂齿,难有真功夫。”贺泉答道

    “可惜,青霄数十年之前享誉江湖,毁在了后人手里,不过让一孩童从小修道我是不答应的。”裕宁帝点点头接着说:

    “万庆黄鹅岭无狱派如何?”

    答曰:“无狱派传承极少,踪迹难寻,且功夫阴狠毒辣,而且对人的根骨要求极严,不是一般人家孩子能够接触到的。”

    “仗节郡乐宗,镇墟派,掌门柳燃,听说他身体不好,其下面的人都是弹琴击瑟之流,并不会功夫,这个也不行。”裕宁帝说。

    “武城山西南剑宗道安派,掌门洛冠宁,与朕相识,此人武艺高超倒是一个佳选,只是他远游江湖之中已有多年,朕也不知其踪迹。”

    “臣只愿小徒能学得尚可的拳脚功夫即可,不会让他高攀宗师的指点。”贺泉摇摇手对曰。

    “嗯,卫畿郡西行山剑阙与我朝素有渊源,离得又近,现在的掌门还是朕的长辈,但虽是长辈但是已经隔着好几层关系,他也不认识朕,有求与他未必肯答应,而且那个人也不会什么功法。”裕宁帝笑笑说。

    “但,朕知道有一人,肯定有真功夫。”说完两人同时睁大了眼。

    “但朕只知道他住在月观县的铁山上,人很好认,头发半白,四五十岁一老头,腿不瘸的经常拄着一根拐杖,尤其是他的左眉骨上面,有四个钉痕,你找着了就叫他“钉”先生。”说完叫人准备纸墨写了一封信,交给贺泉,“你把这封信交给他,他看完说不定会收你那好友之子为徒的,正好月观县也不远,朕给你充足的假期,找不找得到就看缘分了。”

    离开皇城,贺泉便做了些准备带着小卫缺去月观铁山寻找丁先生,索性月观离京城不远,雇一辆马车走官道一日便到,到了铁山见人就打听见没见过一个拄着拐杖头发半黑半白的丁先生,说起来这铁山也不大,带着卫缺逛了三天三夜两个人都精疲力尽,连个有拄拐的人影都没见到,可能这就是没缘分吧,心里这样想着,两个人悻悻的下了铁山回到了月观县城,等歇一阵子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