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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月观有佳酿

    在月观歇息了一日,师徒二人收拾行囊向北归京回府,午时行至一处酒肆休息,不远处传来打斗之声,寻声觅去。只见两人拳脚交加,打斗之处尘土飞扬,一时间分不清谁占上风,两人身材招式一模一样,而且都是赤手空拳,仿佛是相同的两个人一般,贺泉不懂这些武功招式,觉得两人出手伶俐,招招打向对方要害,所用之功透出一股阴邪之劲。不似一般的江湖侠士。心中叹道,若是得其传个一招半式也是不错的,便想劝双方停手罢战找个机会结识一下,刚想劝和,只见两人已停下拳脚,站立不动了。贺泉这才发现是两个知命之年的男人在旁边的树林里打架。

    “你还是老样子,当了这么久掌门,武艺竟然一点上进都没。”只见一人开口说道。

    “要不这个掌门你来当?”另一人回道。

    “我才不要当,我已经很久没回去了,早习惯了在外漂泊的日子。”

    “废什么话,我们可是说好的,如果我赢了你就跟我回去。”

    “可是你赢了吗?我们只是打成平手诶!”

    “那你也没赢,你若胜了我,才罢手放你继续在外面鬼混。”

    “你胜不了我,我也胜不了你,那我们就继续耗着喽。”另外一个人听他这么耍赖有点生气,“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陪你在这耗,耗吧,耗吧,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即使我死了,你也不会回去?”另外一个老者似乎有些绝望,大声喝道。

    “你你你...说不过我,就又拿生死来威胁我,你当你的掌门我在外面过我的快活,我们两不相干,谁也不会妨碍谁,为什么你就非要一直想让我回去那个鬼地方。”

    “我们两个从小就呆在那里,那可是家,你难道对家就没有感情?”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喜欢神神鬼鬼的,正是因为这种东西见了多了,就像多看看美的东西,你要没什么大事,嗯...你就回去吧...啊,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两个人的性格完全相反,贺泉在远处就这样看着两个人争论,无从下口。

    “你这些年一直呆在京畿一代,像被什么东西勾了魂,女人吗?”两人身高身材一模一样,看不出细微的差别,只能通过口音来分辨,正在说话的人的声音就略微浑厚一点。

    “唉!...对对对,真让你给说对了,是女人。不过是个女娃娃,嘿嘿,资质不错,适合练武,将来定能传我衣钵。”说完用手在自己腰间比了比,示意女娃的身高位置,心中开心的笑了笑。

    “哦?我们一派终于有传人了?”那浑厚的嗓音听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阴郁了,看起来也比较在意传承技艺之事。

    “不不不...不是我们,你可别瞎说,是我,我的徒弟,我是不会让他拜入你...你的山门的。”这个人似乎听起来有一点点口吃,尤其是在强调你我之时。说话间手指将两个人来回指了一个遍。

    “我是不会教她神神鬼鬼的东西,吓坏了小孩子怎么办,你给负责吗?将来我的徒弟也只能传承我个人的衣钵,跟你们无关,千万别打她的注意。”此人又说到,看来有些情况下是完全不会有口吃这个毛病的。

    “哼,我们两个武功都一样,打了几年一直未分出胜负,你教她跟我教她又有何区别?”浑厚的声音竟然有些洋洋得意。

    “唉,你...你这说的有毛病啊,我们武功虽一样,就连模样也一样,但是内心可不一样哦。”又有一点口吃的反驳道。

    “不跟你废话了,总之尽快带你徒弟来见我。”说完便转身,施展轻功而去,树林里恢复了平静。

    留在地面上这人喊道“那你就等到死吧!”但是人已烟消云散,没有回应,说完便从不远处捡起一根拐杖。

    贺泉这才能够细细的打量此人,只见此人一身绿袍,拉着卫缺的手走近点,细细一看却是白色的头发掺中着几缕黑色,再走近一点,走到几乎和那人面贴面,细细的打量此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先生,打扰了,可否一叙。”贺泉想用手慢慢撇开那人挡着额头的头发,那人突然被这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你...你谁呀,要干嘛?”但是不等他答应,贺泉依然用手慢慢拨开发梢,发现了四枚左眉骨上的钉印,那人起初也并未躲闪,似乎被人拿捏了什么。

    “哦,你是丁先生!”贺泉连忙做了个揖。

    那人连忙整理了一下头发,却被这一问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半步,回道:“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钉...。我...我不姓丁,你别叫我钉先生。”

    “这...”贺泉似乎有些疑惑,又拿出裕宁帝给的信件,双手递过去,说道:“在下受人推荐想拜先生为师学武。”

    那人打开信件看完,似乎打消了疑惑,说:“原来是这小子呀。”又走到旁边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呀?多大了?”

    “卫缺,八岁。”

    “哦?那个卫?”这天底下姓卫、魏、尉、位者等同音的姓很多,问一下也不奇怪。

    “保家卫国的卫。”

    “哈哈哈,姓的好!好姓,好姓啊,哈哈哈,跟老夫一样,同姓,看来之前一点功夫都没学过吧,这个年纪才开始习武是有些晚了。”

    “原来先生姓卫?这为何,叫丁先生。”贺泉很奇怪。

    “是钉子的钉,不是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是写信的这个人啊,调侃我才这么叫我的。”

    “哦,那卫先生有礼了,在下贺泉,裕京人士。”贺泉又做了个揖。

    “也不要叫我...卫先生,就叫我卫咎好了,这样,既然是这写信的人让你找我的,恐怕你家宅院也不小吧?有空房吗?”

    “有有,寒舍虽然简陋,却也有些空余房间,先生这就跟我们一路回京吧。”

    “不急不急,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些事,看在写信人的面子上我就不收你学费了,多备些好酒我就很开心了,也是我跟这小子有缘。”卫咎说道。

    “先生有事能否让在下帮助?”

    “这个忙你帮不了,不过也用不了多久,你只要告诉我家住何处就可以了。”

    就这样,三人告别。

    也不知过了几天,贺泉在家早已收拾一间房,备了好酒好肉,也不见卫咎找上门,似乎等待的日子已经成为习惯。

    卫缺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很寻常的一天,但是在他的记忆中永远深刻。

    贺泉终于等来了卫咎,开门的那一刻就认出来了,但是还带了一个比卫缺还大一点的女孩儿。

    “我新收的徒弟,房璐云,嘿嘿,就是前一阵我在树林里提到的那个。”

    “璐云拜见先生。”贺泉连忙回礼,迎接两人进到了院子里。

    “这地方还真不好找啊,我还以为是什么王公贵族,深宅大院,谁知道连个看门的都没有。”卫咎毫不掩饰的说。

    “寒舍除了在下和拙荆只有几名仆人,只怕委屈了先生。”

    “不会不会,院子虽然不大,但是看起来归置的蛮不错,整洁简约,想你这样的达官贵人能朴素到这一点可不简单呐。我是只怕委屈了这俩孩子,毕竟习武总要有个宽敞一点的地方才好。”

    “先生若嫌施展不开,在下可以在城外租一宽敞的院子。”

    “还有这丫头,你能再收拾一间房出来吗?”卫咎没有直接回答。

    “当然可以。”

    “这就已经很好了,不要浪费,租什么院子,低调一点好。”

    卫缺初次遇见房璐云,还是在这一日正式拜师的时候,刚进房间便见房璐云斜眼看向自己,卫缺发现居然还有一个女孩,有点诧异,但和她略微对视的一瞬间,似乎觉得这个女孩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脑海里始终捉摸不出,因为房璐云前些时日早已拜师,而且论年纪也大卫缺两岁,卫缺就这样多了一个师姐。

    经过平常的闲聊贺泉了解到,那一日和卫咎在树林里争斗是他的同胞兄长卫谯,卫谯一直想让他弟弟回门派,卫咎一直漂泊在外,浪迹天涯,对门派的一切都不感你兴趣,近几年一直在铁山隐居,下山打酒时无意间碰见河历令尹的女儿房璐云,见其资质不错,觉得她年龄不大却有胆有识,一直想收为徒弟,奈何父母均不答应,不舍得放弃,但是也苦于没有好办法劝说其父,幸好一日在树林跟卫谯争斗时碰见了贺泉,卫咎拿着这封信长途跋涉跑到令尹家交予房璐云父母一看,虽不放心卫咎带着女儿去京城,但是立马就答应了,但是恳求要时常回去看亲,就这样耽搁了几日。

    贺泉闲暇的时候便教两个小孩子读书,和卫咎一个授武一个授文,双管齐下,日子过的平淡且充实。房璐云习武进度很快,读书却大大胜卫缺一筹,贺泉在教的过程中,感觉这女孩确实是个好苗子,若是不习武,将来也可成大气。

    五年后,贺夫人诞下一女,就是贺菁,没几年便撒手人寰留下一父一女,贺泉也没有续弦,几年后卫咎有事告别,带着房璐云离开裕京。又五年,卫缺已经十八,被贺泉引荐进入抒浪台,回乡当差。

    贺泉卫缺六年之中再未相见,这番两个人叙旧了很久,天已经慢慢黑了下去,吃饱喝足便上客房休息待第二日再继续前往大业郡小圩台。

    卫缺家就在不远处的钧城,两城虽被一水隔开,但是徒步也需要走些时日,心中打算第二日陪贺泉这父女俩直到大业,遍在驿站借了一匹马回钧城告两天假。当然不能直说去护送父女,毕竟抒浪台的人身份都是隐藏的,就随便说了个理由,回家休息待第二日再去找贺泉。

    卫缺醒的很早,来到阳千城时天已经微亮,街上的人还不多,城门却早已打开,来到父女住的客栈一打听,才知道父女二人早已离去,心中纳闷,为何两人走的如此匆忙。

    来不及细想,便出北城门沿着官道一路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