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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夜

    入夜

    鲸海北部,小山岛

    周围的妖兽都对付的差不多了,打了一天仗的所有人都需要补充和休息。

    仙木秀和众人围在用大木架起来的篝火旁,周围被篝火映照的红彤彤的,几只已经收拾停当的豹头妖鱼被插在架子上烧烤着,空气中已经弥漫开了独特的烤鱼肉香气。

    “嘿嘿,咱们可算是把豹头鱼给用上了,师兄,据说这豹头妖鱼肉质非常鲜美,因为太难对付,所以很少有人尝过它的味道,这次咱们可算是有福了,拿它来开开荤,也免得师兄觉得丢掉可惜。”许乐一边用法力转动木棍,翻烤着被剥洗干净的豹鱼身体,一边乐滋滋的看着坐在木头上仙木秀,说道。

    烤制的豹头妖鱼是许乐精心挑选过的,干净的,所以大家也都没有反对。

    周围都是熊海的弟子,屈平远坐在不远处擦拭着配剑,他看了一眼许乐,没有说话。

    “马上好哈!大家都等一等,我的烧烤技术可是一绝。”

    许乐的脸庞被火焰映照的泛红,他的盔甲已经脱下,换上了一身干练的短打装扮,因为刚才收拾篝火,脸上都是沾染的黑灰,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开心的用剑在豹头鱼的身上划着道,把一罐罐的作料撒在烤鱼上面,烤鱼的香气在空气中更加浓郁了。

    北部的妖兽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仙木秀对于控灵之术的掌握也更加熟练了,他紧闭双眼,细心感受着灵力丝线的变化,操控着伏天海蜇在进行巡视和防守,熊海的弟子们难得轻松了一些。

    此时北部的领导者屈平远与仙木秀都在静心调息,大家的说话声音都不是很大,许乐的吆喝声,倒是将气氛带动的温馨了一些,大家原本拘束的表情都逐渐放松了下来。

    在篝火的映照中,许乐转动着烤架,看着对面坐在木头上闭目调息的仙木秀,回想起了从前的一些往事,目光渐渐带了点湿润,师兄还是没变呢,一转眼,过去了好多年了。

    许乐比仙木秀小了十五六岁,有修真的潜质,是仙木秀把他领进了宗门,教授的仙法……

    那是四十几年前,十几岁,还未满二十岁的仙木秀刚刚进入修行境开辟期,掌门见他小有所成,便让他出宗门去外面历练一下,也好校验他的修行成果。

    夜里,野外

    仙木秀围在一堆营火前,手里拿着一个水壶,啃着一块干粮,心里想着事情。

    掌门师兄要求我在划定的范围内斩杀三只炼气圆满的为乱妖魔,如今我斩杀了十一只炼气期,七只开辟期,还有一只化炁期的,也顺便侦查了妖魔的老巢,里面的妖兽最起码比我高两个境界,以我现在的实力应该打不过,不如早点回去,将这一消息报告给宗门内,让师兄们去端了它。

    不妥,我回去复命的这几天,这些妖魔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生灵,要不就去试一试,就算打不过,我也能走脱,这样就能对它们产生一些威吓,让他们在这期间不敢出来害人。

    正在仙木秀想着的时候,却闻道了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那不是自己眼前篝火里传出来的味道,更像是一种混合产生的焦味。

    “这是什么味道,现在三更半夜,这一带应该没什么大的城市啊,怎么有这么怪异的,烧东西的焦味?”

    不对,绝对不对,这味道太浓郁了,这一带大多是山地树林,难道是有人放火烧山,不行,我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仙木秀不再迟疑,扑灭了营火,掐起了御空诀,便循着风来的方向,向着气味飘来的地方寻了过去。

    小田村

    周小四提着刀,跑到瞎了一只眼的董二面前,对着他说道:“大哥,兄弟们都翻遍了,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董二的身前是一袋袋的粮食,但金银却几乎没有,只有一堆女人的衣服看起来还光鲜一点,因为这些衣物是从那些刚刚还活着的村中女人们身上新扒下来的。

    “他奶奶的,真是一帮穷鬼,怪不得要躲在这穷乡僻壤里,”看着眼前几百口村民,董二用皮鞭指着他们,恶狠狠地说道:“你说说你们这么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一年年的躲在这山旮旯里苟延残喘的。”

    小头目张二功看着眼前畏畏缩缩、被捆地结结实实的村民,向着董二说道:“怎么办,大哥,现在官府在追杀我们,带着这些没有用的老幼妇孺是一点用都没有,要杀了吗?”

    董二也想到现在的境地,阴毒的眼睛转了一转,便摆了摆手,说道:“杀了吧,都杀了吧,那些给兄弟们的女人也杀了,杀了丢火里烧掉,全部都烧掉,别让官府查到我们。”

    “是!”

    小田村的几百口村民都被绑缚在村口的大杨树下,他们蓬头垢面,还活着的年轻女人们也衣衫不整的。

    村民们的前面就是他们的房子上拆下来的房梁房栋所架起来的大火,山贼们还在不断的把从村里的房屋上拆下来的木头丢到大火里。

    一队山贼提着大刀,贼笑着,向绑着的村民走去。

    “大王饶命!”

    “饶命啊,大王!”

    “别杀我们,被杀我们!”

    “我们什么都给你们,求你们被杀我们,求你们了!”

    对村子里年轻男人的屠杀开始了,山贼们大咧嘴,脸上挂着肆意的大笑,根本不顾无辜村民们的哭喊。

    山贼们眼睛里冒着红光,高高举起手中的大刀,朝着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村民们,闪着寒光的大刀狠狠的劈了下去,劈在了这些年轻生命的脖颈上,鲜血从没了脑袋的脖颈中喷了出来,喷在山贼们的衣服上,喷在还活着的村民们的身上。

    在空中飘洒的血液,使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的村民们更加心惊胆战,有的村中老人因为年龄太大,实在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惊吓,晕了过去,在绑缚中瘫倒在地上。

    杂乱的大火噼里啪啦的发出燃烧的响声,火光映照在人们的脸上,村里的壮年们杀光以后,小田村仅存的老弱妇孺们跪在火前,歇斯底里的向着山贼哭喊求饶。

    “饶命——”

    “放过我们吧,我们世代为民,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没做过,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饶了我们吧!求你了,大王!”

    “饶命,饶命,求求你了,大王,放了我们吧!”

    “我们的粮食都给了你们,你们为什么还要杀我们,为什么?”

    “你们会受到报应的,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山贼头领董二坐在一条还没有丢到火里的横梁上,看着临死求饶的村民,哈哈大笑,“哭,再哭,哭死,我也不会放过你们一个人的,哈哈哈哈!”

    说完,董二就端起了一坛酒,倒在碗里,一边欣赏人临死前的惨样,一边吧唧着嘴,喝着村民们酿制的粗粮酒,“你们酿制的酒倒是不错,可惜这些酒喝完就再也没有了!”

    村中的青年杀完以后,便要开始杀剩下的老人与妇人,这是董二早年定下的规矩,每到一地,开杀戒时,就先杀青壮,再杀老人,妇人,最后杀孩童,一边杀一边听他们临死前的哭喊,心里满是快意。

    老人与妇人在手起刀落中也很快杀完,喷血的人头滚落了一地,最后剩下的孩童们见村里的大人都死完了,心里更是无助惧怕,他们的嗓子已经哭哑,眼睛已经哭肿,被绑地结结实实的他们,连一丝逃脱的可能都没有。

    董二踩着一颗仍旧还淌着鲜血的老人头,来回的碾来踢去,喝着粗粮酒,他嘴上嗪着笑意,想着着二十年间自己杀人无数,掠夺无数,真是畅快,心里便涌现出了一丝自豪感,他童年时便想着当一个英雄,可以肆意杀人的英雄,现在,他的目标终于达到了,他觉得自己已然是一个英雄了,不受约束,可以肆意的欺凌,肆意的掠夺,虽然现在被官府追的到处躲藏,但自己很快就会找回场子,不在意这点得失。

    董二豪饮了一碗,抿了抿嘴唇,长呼了一口气,嘴上满是得意的笑,好酒,真是甘甜!

    在山贼们休息的时候,孩童们的哭声渐渐止住了,这并不是他们不再惧怕,而是嗓子已经哭喊破裂了,再也哭不出来了,只能开始无声的呜咽。

    看着渐渐已经没有了声音的小田村孩童,董二青筋暴起,眼睛里满是怒气,一把将手里拿着的酒碗摔得粉碎,“怎么不哭了,真是扫兴,本来还以为能多听一阵,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哼!兄弟们,都杀了吧,留着他们也没什么用了!”

    就在董二阴沉着失落的时候,觉得这场哭泣的晚宴结束的太快时,在那一群还活着的孩童里面却突然爆发出了更加大声的哭泣声,把周围正在砍杀孩童的山贼和其他还活着的孩童都吓得一愣。

    董二眼睛一亮,定睛看去。

    那是一个长得有些眉清目秀的小孩,看起来就五六岁的模样,扎着两个小辫子,还穿着红色的肚兜,被绑在地上的他浑身脏兮兮的,他看起来刚刚反应过来。

    看着前方已经没了头颅的爹娘亲人,尸体一动不动,寒冷的等中充斥着火的热,鲜血在漫天的火焰中逐渐干涸,年幼的孩童终于意识到,他们死了,再不会动了。

    原本被吓傻的他终于反应过来,再也止不住心中的苦涩,放声痛哭起来。

    “爹,娘~”

    “爹,娘~”

    “爹,娘~”

    看着还有一个人在嘶厉的哭喊,山贼头领董二突然大笑起来,不自觉开心地拍起手来,“哈哈哈,好,好,好,很好,太好了,可算又有看头了,兄弟们,这还在哭喊的小鬼留到最后再杀,先杀其他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