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深受重伤
苏洵大惊，对满脸得意之态的程濬怒吼道：“治之，你这是做什么！”
程濬示意家仆们停手，对苏洵笑道：“子瞻目无尊长，妹妹、妹夫素来和善，不忍训斥孩子，我做舅父的自然要替你们好好管教一下，免得他日后生出事端，败坏门风！”
程夫人看着满身是血的苏轼以及他怀中虚弱无力、面色苍白的苏八娘心疼不已，对程濬怒目而视：“好歹是在你膝下长大的孩子，兄长怎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苏洵指着被人架着的苏辙，对程濬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程濬摆了下手示意家仆放了苏辙。
苏辙快步回到苏洵、程夫人身边，愤怒地说道：“爹、娘，舅父他们时常打骂姐姐，姐姐生病也不给医治，任由她自生自灭！我和兄长要带走姐姐，他们不允许还棍棒相加！”
程濬道：“八娘何曾生病！既没生病，又何须看病。”
“胡说八道！”苏洵生气道，“我女儿没病能憔悴成这样！”
程濬道：“她那不是得病，是中邪。我已找了城中最好的神婆为她驱邪。邪祟没除，你们就这么带走她，岂不功亏一篑。”
苏轼依然紧紧地抱着姐姐，摇晃着眩晕沉重的脑袋，试图让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一点，用尽全身力气发声着：“爹，别跟他废话！我们走！”
“我这程府的大门岂是尔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程濬对家仆喝道，“把八娘给我带回来！”
家仆们再度上前抢夺苏八娘。苏轼一脚踹飞第一个冲上来的人，怒吼道：“都给我滚开！”
程夫人强忍怒火，放低身段对程濬哀求道：“兄长，我已经失去了两个女儿，如今只剩八娘这么一个女儿，她就是我的命根儿！
你难道不顾惜多年的兄妹之情非要把我的命根儿都带走吗！
如今八娘已然病入膏肓，你就让我将她带走吧。”
程濬犹豫片刻，极不情愿地说道：“八娘你可以带走，但是孩子得留下。”
苏八娘情绪激动道：“不行！孩子不走我也不走！”
程夫人轻抚苏八娘，对程濬道：“你将孩子留下就是要八娘的命！你就让我们将孩子带走吧。”
说到此，她突然换上坚毅的神色直视程濬，“我们带走孩子又何妨！
带走孩子无非是为了让八娘安心养病，兄长连子瞻都敢往死里打，难道还怕要不回孩子吗！”
“孩子太小离不开娘亲，爹您就同意吧。”程之元说完推了下一直处于放空状态的程之才。
程之才缓过神来，连忙附和道：“对，弟弟说得对，您就同意吧。”
苏八娘没想到程之才会为自己求情，大为震惊。她将头埋在苏轼肩膀上，不去看对方。
程濬对家仆们摆了下手，示意大家散去，对程夫人道：“妹妹说哪里的话，孩子你们想带走就带走吧。”
“多谢兄长。”程夫人上前抱走孩子。
苏辙见苏轼精神萎靡，接过他怀中的苏八娘，和苏洵等人快步离开了程府。
阿宗已在门口不远处等候多时，见大家出来了驱车靠近。
苏轼眼目发昏，双腿酸软，强烈的疼痛感充斥全身，每走一步视线便模糊一分，剧烈的眩晕感来袭。
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
“小官人！”面对众人的阿宗惊呼。
大家不约而同转身，只见苏轼昏倒在地，背部的鲜血仍在不断渗出。
阿宗将苏轼背到车边，和苏洵一起将他抬进马车。
马车疾驰在街道上，大家静静地看着满身是血的苏轼，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三日后。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入房中，苏轼缓缓睁开眼睛，全身剧烈的酸痛感和无力感提醒着他之前发生的一切。他想要起身却浑身虚弱无力，只得保持醒来时趴着的姿势等候人来。
过了许久，家仆推门而入见苏轼醒了，激动得喊着“小官人醒了”匆匆而去。
不一会儿，苏洵、程夫人、苏辙赶了过来。程夫人在床边坐下，轻抚胸口，面露担忧之色：“你可算醒了，吓死娘了！”
苏轼道：“我不就睡了一会儿，怎么都这副愁容？”
苏辙道：“一会儿？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
“这么久！姐姐怎么样了？”
“姐姐没事，小早在照顾她。孟大夫开了药，吃个一年半载便可痊愈。”孟大夫是眉山的名医，苏轼闲暇时会跟随他学习，算是苏轼半个师傅。
苏轼惊呼：“一年半载！”说完拼命咳嗽起来，咳嗽带动伤口，他只觉浑身愈发疼痛，表情再度狰狞起来。
程夫人心疼道：“小心伤口！八娘本就体弱，昨天受了棍伤，所以恢复时间要久点。”
苏轼一听棍伤，自责道：“都怪我，没有护好姐姐。”
“你已经护得很好了，八娘没被伤几下。倒是你，你看看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
你知道孟大夫怎么说的吗？他说要不是你平时练剑，身体底子好，若是换做别人只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苏轼淡然道：“只要姐姐平安就好。”
任彩莲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程
夫人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地喂苏轼服下。
苏轼吃过药，觉得浑身虚弱无力，精神不振，对众人道：“既然姐姐没事，那我就再睡会儿，你们都回去吧，别担心我。”
苏辙坐在床边，非要等苏轼睡着了再走。苏轼拗不过他，只得同意。
苏洵、程夫人、任彩莲轻关房门离开了。
程夫人让任彩莲将药碗走回厨房，自己和苏洵一言不发地漫步着。
许久，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程夫人停下脚步掩面哭泣。
苏洵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其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随后的日子，苏洵见苏轼终日愁眉不展，便命家仆送信给青神中岩书院的王方，准备等苏轼身体康复后去那儿读一段时间书，换个环境也能换个心情。
四月。
经过两个多月的休养，苏轼身体恢复如初，见苏八娘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这才放心和苏辙一同前往中岩书院。
眉州青神。
苏轼、苏辙来到位于中岩书院旁边的王方家。王方家底一般，宅邸和苏宅比起来相差甚远，家中仆役寥寥无几，仅够日常起居之用。
由于王方还没从书院回来，家仆将两人引入翰正轩门口：“二位小官人可进去稍作休息，先生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苏轼道：“有劳了。”
翰正轩门内树立一张画屏隔绝屋内之景，苏轼和苏辙说着话往里走着，刚绕过画屏，苏轼就和屋内匆匆撤离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纤细的腰身迅速后仰，苏轼情急之下环腰拦截，定睛一看倚在臂弯中不是别人，正是久别未见的王弗。
程濬示意家仆们停手，对苏洵笑道：“子瞻目无尊长，妹妹、妹夫素来和善，不忍训斥孩子，我做舅父的自然要替你们好好管教一下，免得他日后生出事端，败坏门风！”
程夫人看着满身是血的苏轼以及他怀中虚弱无力、面色苍白的苏八娘心疼不已，对程濬怒目而视：“好歹是在你膝下长大的孩子，兄长怎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苏洵指着被人架着的苏辙，对程濬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程濬摆了下手示意家仆放了苏辙。
苏辙快步回到苏洵、程夫人身边，愤怒地说道：“爹、娘，舅父他们时常打骂姐姐，姐姐生病也不给医治，任由她自生自灭！我和兄长要带走姐姐，他们不允许还棍棒相加！”
程濬道：“八娘何曾生病！既没生病，又何须看病。”
“胡说八道！”苏洵生气道，“我女儿没病能憔悴成这样！”
程濬道：“她那不是得病，是中邪。我已找了城中最好的神婆为她驱邪。邪祟没除，你们就这么带走她，岂不功亏一篑。”
苏轼依然紧紧地抱着姐姐，摇晃着眩晕沉重的脑袋，试图让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一点，用尽全身力气发声着：“爹，别跟他废话！我们走！”
“我这程府的大门岂是尔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程濬对家仆喝道，“把八娘给我带回来！”
家仆们再度上前抢夺苏八娘。苏轼一脚踹飞第一个冲上来的人，怒吼道：“都给我滚开！”
程夫人强忍怒火，放低身段对程濬哀求道：“兄长，我已经失去了两个女儿，如今只剩八娘这么一个女儿，她就是我的命根儿！
你难道不顾惜多年的兄妹之情非要把我的命根儿都带走吗！
如今八娘已然病入膏肓，你就让我将她带走吧。”
程濬犹豫片刻，极不情愿地说道：“八娘你可以带走，但是孩子得留下。”
苏八娘情绪激动道：“不行！孩子不走我也不走！”
程夫人轻抚苏八娘，对程濬道：“你将孩子留下就是要八娘的命！你就让我们将孩子带走吧。”
说到此，她突然换上坚毅的神色直视程濬，“我们带走孩子又何妨！
带走孩子无非是为了让八娘安心养病，兄长连子瞻都敢往死里打，难道还怕要不回孩子吗！”
“孩子太小离不开娘亲，爹您就同意吧。”程之元说完推了下一直处于放空状态的程之才。
程之才缓过神来，连忙附和道：“对，弟弟说得对，您就同意吧。”
苏八娘没想到程之才会为自己求情，大为震惊。她将头埋在苏轼肩膀上，不去看对方。
程濬对家仆们摆了下手，示意大家散去，对程夫人道：“妹妹说哪里的话，孩子你们想带走就带走吧。”
“多谢兄长。”程夫人上前抱走孩子。
苏辙见苏轼精神萎靡，接过他怀中的苏八娘，和苏洵等人快步离开了程府。
阿宗已在门口不远处等候多时，见大家出来了驱车靠近。
苏轼眼目发昏，双腿酸软，强烈的疼痛感充斥全身，每走一步视线便模糊一分，剧烈的眩晕感来袭。
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
“小官人！”面对众人的阿宗惊呼。
大家不约而同转身，只见苏轼昏倒在地，背部的鲜血仍在不断渗出。
阿宗将苏轼背到车边，和苏洵一起将他抬进马车。
马车疾驰在街道上，大家静静地看着满身是血的苏轼，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三日后。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入房中，苏轼缓缓睁开眼睛，全身剧烈的酸痛感和无力感提醒着他之前发生的一切。他想要起身却浑身虚弱无力，只得保持醒来时趴着的姿势等候人来。
过了许久，家仆推门而入见苏轼醒了，激动得喊着“小官人醒了”匆匆而去。
不一会儿，苏洵、程夫人、苏辙赶了过来。程夫人在床边坐下，轻抚胸口，面露担忧之色：“你可算醒了，吓死娘了！”
苏轼道：“我不就睡了一会儿，怎么都这副愁容？”
苏辙道：“一会儿？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
“这么久！姐姐怎么样了？”
“姐姐没事，小早在照顾她。孟大夫开了药，吃个一年半载便可痊愈。”孟大夫是眉山的名医，苏轼闲暇时会跟随他学习，算是苏轼半个师傅。
苏轼惊呼：“一年半载！”说完拼命咳嗽起来，咳嗽带动伤口，他只觉浑身愈发疼痛，表情再度狰狞起来。
程夫人心疼道：“小心伤口！八娘本就体弱，昨天受了棍伤，所以恢复时间要久点。”
苏轼一听棍伤，自责道：“都怪我，没有护好姐姐。”
“你已经护得很好了，八娘没被伤几下。倒是你，你看看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
你知道孟大夫怎么说的吗？他说要不是你平时练剑，身体底子好，若是换做别人只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苏轼淡然道：“只要姐姐平安就好。”
任彩莲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程
夫人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地喂苏轼服下。
苏轼吃过药，觉得浑身虚弱无力，精神不振，对众人道：“既然姐姐没事，那我就再睡会儿，你们都回去吧，别担心我。”
苏辙坐在床边，非要等苏轼睡着了再走。苏轼拗不过他，只得同意。
苏洵、程夫人、任彩莲轻关房门离开了。
程夫人让任彩莲将药碗走回厨房，自己和苏洵一言不发地漫步着。
许久，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程夫人停下脚步掩面哭泣。
苏洵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其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随后的日子，苏洵见苏轼终日愁眉不展，便命家仆送信给青神中岩书院的王方，准备等苏轼身体康复后去那儿读一段时间书，换个环境也能换个心情。
四月。
经过两个多月的休养，苏轼身体恢复如初，见苏八娘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这才放心和苏辙一同前往中岩书院。
眉州青神。
苏轼、苏辙来到位于中岩书院旁边的王方家。王方家底一般，宅邸和苏宅比起来相差甚远，家中仆役寥寥无几，仅够日常起居之用。
由于王方还没从书院回来，家仆将两人引入翰正轩门口：“二位小官人可进去稍作休息，先生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苏轼道：“有劳了。”
翰正轩门内树立一张画屏隔绝屋内之景，苏轼和苏辙说着话往里走着，刚绕过画屏，苏轼就和屋内匆匆撤离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纤细的腰身迅速后仰，苏轼情急之下环腰拦截，定睛一看倚在臂弯中不是别人，正是久别未见的王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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