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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飞龙在天卦易变(之一)

    且说雨村将诸般事项一一交待,众人分头忙作起来,雨村于细节处全不管顾,反而得闲下来。

    这几日雨村读书、打拳、作文、赴宴,十分惬意。有诸多宴请,雨村捡着重要的去了。又捡时间去李守中府上、墨香阁周老爷府上,多有拜访。到了晚间,若是无甚重要事,便往二姐儿、三姐儿院子里去,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雨村闲了,晴雯亦闲得没甚么事做。院外诸般事项,与晴雯全无关系。内宅里人口少,只雨村一个主子,服侍起来也熟惯了手,不耗费多少工夫。

    晴雯早从小厮口中闻知,公子已在外面租用宅院,安置尤二姐儿、尤三姐儿两姐妹,只待娶过大妇,一并抬入门中作姨娘。晴雯心中早觑着一个姨娘位,又听说二位准姨娘生得颜若朝华,丽似晚霞,国色天香,明艳动人,心中不觉生了比较之意。

    一日雨村读书间歇,晴雯送过茶来,略饮。晴雯娇声问道:“公子,此处茶好喝,还是二姐儿那处茶儿好喝?”

    雨村一愣,见晴雯妙目闪闪,似有话说,怎不知二姐儿、三姐儿之事让晴雯吃了醋,便含糊道:“都好,都好。”

    晴雯又道:“那奴与二姐儿、三姐儿相比,哪个更漂亮?”

    问题似刀,锋利逼人。雨村额角见汗,道:“都漂亮。于我心中,晴雯是最漂亮那一档,二姐儿、三姐儿一般无二。她二人性子都好,待日后你们相见了,和和睦睦,一同玩乐,便知晓了。”

    “我只是奴才,人家便是姨娘,只我服侍姨娘的份儿,怎会与我一同玩乐。”晴雯佯怒。

    雨村知晴雯心意,柔声道:“我怎舍得你去服侍别人,只我一人罢。你不知我意,只你愿意,以后抬你入门,少不得与我厮混一辈子罢了。”

    晴雯闻听,心下甚慰,娇面羞红,低头不语。

    雨村恐晴雯因吃醋再生事端,忙转换话题,笑道:“近日你得闲了,咱们再出去走一走,游玩一番,如何?”

    晴雯听说游玩,果然转换了思绪,兴奋道:“去哪里?”

    雨村笑道:“你自己定,想去哪里,咱们便去哪里。”

    晴雯平日好玩,到得此处,早与人多聊京中名胜,眼珠一转,便有计较,笑道:“公子,此次便要去远一点,往那西郊香山一去,怎样?”

    雨村自然应得下来。

    香山乃京中名山,以秋冬红叶著称。雨村、晴雯等人乘坐车马,到得山脚下,遥望山势,但见山峰挺拔,高耸入云,山体险峻,深不可测。另有一条大河环绕。与后世雨村所知山势低缓之香山大有不同。

    山势虽高,有人工开凿的盘山路环绕山体。雨村等人乘驾车马,循山路一径向上。此时早春时节,雨村、晴雯等人行至山腰处,但见一片嫩黄初裁,大地新绿,一派生机盎然景象。山风吹来,衣袖飘飘,远望白云悠悠,玉河如带,林木初葱,风景如画,雨村顿觉心旷神怡,心胸豁然开朗。

    雨村等人步往后山,山势又有不同。细观处,但见川山之间,峻岭连云,山深岩密,绝无通路。此间自古山岳重叠,云烟万里。唯有一条小道,可通后山幽绝处。雨村信步前往,山路越发难行,两侧悬崖万仞,满山云雨,百步九折,一路泥淖;山深处,景象肃杀,鸟号古木,子规夜啼,眼前尽是无穷的连峰叠嶂,高与天齐,枯松倒挂绝壁,飞瀑转石雷鸣。

    晴雯等人心生惧意,驻足不前。雨村仍要前往,晴雯只扯住不放,说:“常言道,千金之体,不坐危堂。公子身份尊贵,何必冒险登那险峰危崖。若有闪失,教我如何得活?”话毕眼泪流下来。

    一旁二柱子却嚷嚷道:“这山好个险峻,正好爬爬解闷,公子蹩听她的,她们不敢上,咱俩上去。”又对晴雯道:“晴雯姑娘你就放心吧,俺一定把公子毫毛不差地带回来。”

    气得晴雯把眉毛竖起,怒道:“傻柱子,你还敢胡说,信不信我回去告诉大柱哥,教他好好罚你。”

    二柱子闻听,缩了缩脖子,神色讪讪,不再言语。

    雨村见如此,给晴雯抹了眼泪,笑道:“好了,好了。不去便不去罢,何苦生这一会子气。”便招呼二柱子等人一起,取来路往回。

    回路正是盘山之路,两侧悬崖万丈,甚是凶险。

    晴雯与雨村同车,见公子返回,巧笑倩兮,美目连闪,与公子叙说闲话。雨村闻听晴雯娇声清脆,红唇翻处,贝齿隐现,美人在旁,心情不由大好。

    又想到如今词书双绝,名满天下。结识袁乾、戴权、李守中等实权人物,政治上加入今上一派,前途不可限量。新制鹤鸣春、烧刀子名酒,只待商业院落建毕,批量生产。张大柱培养新生力量,指日可待。又有美人在侧,远方妙玉,思在他乡;近处二姐儿、三姐儿,日夕相伴;又有晴雯在怀,身心相系。只待日后金榜题名,大展身手,鹏程万里的美好生活,似唾手可得。想到此处,不禁满怀欣慰,自得之情,四溢而出。

    正兴高之时,忽听嘶律律马儿悲鸣,马车一停,又陡然加速,再听“砰”一声响,好似撞在何处,然后车厢开始倾倒翻滚。雨村心道不好,此处盘山路窄,若是滚落山崖,哪里有性命在。

    生死时刻,雨村肾上腺激素爆棚,体内暖流好似粗涨数倍,头脑肢体冷静清明,眼前所见之物都似慢上一分。雨村看那晴雯张口惊呼,只觉似后世电视中慢镜头播放一般。

    雨村脚下一登,从车厢窗口窜至厢顶,但见受惊大马拉着车厢,前面也有一架马车,迎头顶着,二架马车正往悬崖边滑落。

    雨村心知,车厢滑落山崖,十死无生,自己本可以借此机跳离车厢,只怎忍晴雯就此命丧。便上前一步,运暖流入腿,使力一脚,将车厢与驮马连接处踢断,再运暖流至手,用力一推,把车厢连带晴雯全推回盘山道上。

    这一推力道十足,所产生的反作用力亦强大,直把雨村连带驮马弹至盘山路更外侧,与迎头那辆马车,几乎整个悬在山崖半空。雨村正欲运暖流至腿,准备踩在驮马身上,借力跳回,只觉暖流突然中断,一双腿似断电的冲锋车,再无力跳起。雨村心知,这几下兔起鹘落,竭尽全力施为,暖流一时耗尽无继。人算不如天算,纵使暖流傍身,终有力竭之时。

    雨村闭上双目,伏在驮马之上,并另一架马车[1],在嘶律声中,向悬崖坠落。

    这一过程看似长久,其实不过电光火石,数秒而已。雨村身体坠落,心中念头频闪。刚想着诸事完美,日后大展宏图,一盆冷水迎头泼上来。看来命丧于此了。万事闪过,只余一个念想,此世死了,能不能再穿回去,自己的儿子女儿,可是想念得紧,若能穿回去,看看孩子,也算死得其所罢了。

    正所谓,

    世间好物难长久,彩云易散琉璃脆。

    卦出九五龙在天,爻变亢龙最有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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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1]感兴趣读者请猜这架马车里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