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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能与有能

    金銮殿内,周必愁眉苦脸的坐在龙椅上,面色低沉的看着文武百官。金銮殿外,几百官员静静的站着。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总管大太监杨其喊道。

    “启禀圣上,越王爷谋反,已占领扬州城。杨大人以身殉国,吕玉,刘文权,李安民,温德等三万余人投降。”兵部尚书荀程上报道。

    “皇上,越王爷谋反,臣早就有所察觉,若皇上能早日下旨,祸不至此,变起一时,祸积有日,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臣愿率兵北上,击败叛军,还请皇上早日定夺!”徐本忠盛气凌人的说道:“依老臣之鉴,还请皇上发重兵攻克扬州!”

    周必迟疑的抬起头,这种被人主宰立场的感觉,他已经活活的度过了十六年,他活着太累了,这被满朝文武宰割的权利已经所剩无几,徐本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己虽是深恶痛疾,却也是没有办法,徐本忠的背后,还有自己的母亲徐太后,周必看了一眼这群被徐氏奸党所操控的朝臣,说道:“那,诸位爱卿怎看此事。”

    “请皇上三思。”吏部侍郎周南生说道:“丞相可知,越王爷谋反,打出的口号是什么?”

    “奉承天意,进京勤王!你想说什么?”徐本忠回过头,狠狠地看着他。

    一旁的礼部侍郎韩琦凡轻轻的捣周南生的胳膊,想提醒他不要和徐本忠作对。但周南生还是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可知勤王之意?昔日太宗皇帝有言,日后朝中若有奸臣作乱,扰乱朝政,各地藩王,可率兵入京,勤王除奸!请皇上下旨,除去朝中奸佞,再已兄长之名下旨安抚越王,叛乱自可熄灭。”

    “莫不是侍郎大人忘了汉朝晁错之事?勤王除奸,只是越王的借口!”徐本忠一本正经的看着周必。

    “汉有晁错,我朝可有?丞相,在下斗胆,汝自视为晁错?”

    周南生理直气壮。“满朝文武,尽对如此小人低头哈腰!”

    “周南生祸乱朝政,请皇上下旨,下发天牢!”

    “若以臣之死,可换大周安宁,不用皇上,臣自愿一死!”

    周必咬了咬牙“来人,将周南生拉出去,等朕旨意。”

    “昏君,昏君!”周南生只手怒骂,然后一头撞在了柱子上。周必惊吓的站起,赶紧站起,望着倒在地上的周南生,他痛惜的闭上了眼睛,像这样的忠臣,又少了一个!

    “回皇上,周,周南生他,他死了。”韩琦凡将手放在他的鼻下,早已没了气息。

    几个侍卫将周南生的尸体拉了出去,韩琦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好友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却没有任何办法,几个月来,徐本忠在朝堂上已经杀害了不少的忠良,即便有皇上舍不得去处理的,也会有窍人刺客去刺杀,一时间,朝廷无比的黑暗,朝堂上的大臣,也都因为畏惧而唯唯诺诺。

    “退,退朝吧,一切事务,皆听徐丞相的吧。”周必闭上眼睛,朝诸位大臣挥手。

    在一片吾皇万岁万万岁的声音中,群臣皆退,周必狠狠的拍着手下的龙椅,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仁宗皇帝即位四年驾崩,十岁的周然以太子的身份成为皇上,自幼被太后徐岸南垂帘听政,成年后又被徐本忠把持朝政,文武结党营私,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朝中竟没有自己的亲信,也只有大太监杨其能听信自己,却又不能完全相信,虽然能抗衡些徐本忠,但也是强弩之末,自打徐本忠上位以来,和皇太后徐岸南两人除尽了朝中的忠臣,谁让他是自己的舅舅呢。

    “哈哈哈哈哈。”周必苦苦的笑道,随后猛烈的咳嗽,身后的侍女黄英连忙用手帕给周必擦拭。

    “皇上,有血!”周必立即拉住她的手,摇摇头道:“小英,不要声张。”

    接着周必拿出一份用血写的衣带诏,递给黄英:“小英,等日后,越王爷杀进来了,或者日后徐氏一族篡权,就将这衣带诏交给越王!切记!切记!”

    黄英忍着眼泪点头。

    扬州

    接受了三万官兵后,又征收了些百姓,队伍已经扩充到七万人,整个部队分为了四个部分,由唐义刘赞齐琛等日率领的三万越王军主力,由温德金书就等降将率领的三万五千余降将,由黄庭吴溪率领的五千余扬州自卫军,以及由高白溪于猛率领的桃源寨一千余人,众人集聚在大营里,吕玉,刘文权,安德几人前来。一见到周然便跪下。

    “末官刘文权,末官吕玉,末将安德,末将金书就,见过王爷!”几人纷纷跪下抱拳说道。

    “刘大人,吕大人,安将军,金将军,快快请起!今日诸位率众将士弃暗投明,实属我周然荣幸!”周然一个个的扶起来说。

    刘文权起身看向秦欢,欣然说道:“若不是这位秦公子指点迷津,我等还会为徐本忠老贼卖命。秦公子,受我等一拜!”

    “在下可受不起!”秦欢也跪下。

    “哈哈哈,列位,都起来吧。”

    安德坐在刘赞的旁边,尴尬的笑笑:“不知王爷,此次召我等来何事?”

    “此次召你们来,是商议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等降将,王爷信的过?”

    “既然你们诚心投降,我何必遮遮掩掩?常言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况你我等人,都是为了大周。何有信得过,信不过之说?”

    几人异口同声:“我等定当竭力辅佐王爷!”

    “依诸位之鉴,该如何行事?”

    刘文权站起身:“此刻长江对岸,朝廷定已安排重兵,若强渡长江,伤亡是肯定的。驻守应天的兵力,少则五万,多则十万。”

    “难有两全之法。”安德说道:“长江是肯定要渡的,渡长江后,金陵城易受难攻,末将建议以守为攻,等朝廷先发制人。”

    “安将军此举是为保守。以守为攻,我等兵力薄弱,若被敌人重兵包围扬州,难以突围,容易全军覆没!”李寻舟将书放下,用手指画着地图:“如若等朝廷发兵,长江北岸失守,一旦越过长江,扬州城即刻间便被攻破。”

    “不打金陵如何?”唐义看着地图:“此刻朝廷兵力定往应天府集结,若王爷先攻宁国府呢,朝廷万万不会想到。”

    周然摇摇头:“水势湍急,需上托二十里,无论是打应天上面的宁国府,还是下游的苏州府,容易被包围,不如直攻应天。”

    “唐义,战船情况如何?”周然继续问道。

    “哦,回王爷,加上朝廷的船,大船十余艘,可乘1000余人,小船百艘,可乘200余人,一次渡河,大概可渡五万兄弟。”

    周然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秦欢:“义祯,可有良计?”

    秦欢失落的摇头:“唯有强攻了,以曹半仙八卦为前军之盾,韩大哥青风剑为前军之矛,或可减少伤亡,用兵之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两军交战,也是士气的较量,过江之时,大船在前,小船在后,前船挂大旗,后船多挂旗,王爷可懂旌旗蔽空?朝廷整日被徐本忠所把持,定有良将贤臣敢怒不敢言朝廷百官,也定有心向王爷者,等其士气溃败,一鼓作气,攻克长江,一人降则万人降!”

    “可老夫的玄虚八卦,不能开那么大啊,老夫鼎盛时期,卦阵可开儿里,如今以至暮年,内气衰败,尽全力,也只得开数百米吧。”

    “够了,半仙。一里之盾,足够吓死他们了。”

    周然大声的笑道:“半仙与无忧同乘大船,集中精力,打开突破口,定能挫败官兵!”

    天骤然的黑了,越军早已整顿好休息,今晚的月亮很亮,离除夕也只有两天了,可此时的周朝,完全没有过年的意味。

    “唉,秦欢长长的叹了口气,给叶林盖上被子,由于叶林中了一枪,虽无大碍,但也变得嗜睡了。走出大营,秦欢靠在树旁,独自喝着闷酒。

    “欢儿哥。”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秦欢不自觉的回头,寻找一周后,依旧不见人影。

    “在这呢!”

    荀安倒挂在树上,猛地扎下来。

    “三哥,哎,我,荀安。”

    “哦,荀安啊,这么晚不睡,挂在树上干什么,不冷吗?”秦欢轻轻的笑道。

    “我还想问你呢,这么晚,一个人喝闷酒?”

    秦欢将酒壶递给他:“想家了,你呢,住泰安,不想吗?”

    “三哥,谁说不想?我天天盼着能回家去看看。”荀安接过酒壶,灌了一口。“不知道得过多少年,无论过多少年,我都会坚定我的信念,打回北方去,收复故土!”

    “好兄弟!”两人谈着话,竟喜极而泣,在月影下,生起一堆火,噼里啪啦的想着,将士们都已经睡下了,帐篷里传来叶林打呼噜的身影两个人靠在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都为在他乡遇到知己而欣慰

    “三哥,你说,我们会赢吗?”荀安天真的看着秦欢:“连王爷都没有把握,我们真的,会赢吗?”

    秦欢靠着树,抬头看天上零零散散的星星,脑海里泛起点点滴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荀安这个问题。

    “会吧,我们会赢的。倘若我们不赢,从此就成为了乱臣贼子,历史,是胜利者来书写的。”

    秦欢仰头举起酒壶,酒壶里只落下了几滴。他失落的放下酒壶。

    “喝这个吧。”曹不迟带着一坛酒坐下,又放下几个碗。

    荀安吃惊的看着她:“曹姑娘也没睡吗?”

    “睡不着。”她将三只碗摆开,纷纷倒满。接着举起自己的一碗一饮而尽。

    “姑娘豪气。”秦欢说道,也将酒吞入肚中。

    荀安有些无奈,也只能如法炮制。

    “两位怕死吗?”曹不迟突然问道。

    “怕,谁不怕死呢?活着不好吗,谁又不想活着呢?倘若不怕死,就不会南下了,活着,是为了更好的复仇!”荀安回道。

    “你呢,秦公子?”

    秦欢慵懒的睁开眼睛:“自然也是,但是想想自己所做的事,想想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死亡,就不再显得那么可怕了。”

    他再次看向月亮,满脑子都是陈意。

    “说不怕死,都是假的,谁又不想跟喜欢的人好好的活着呢?老四,你有什么打算?”

    “嗯,我想啊,先跟着王爷去把皇上救出来,再去把突厥人揍回去,等天下太平了,找个小县城做个县官,娶个媳妇,生几个孩子,不好吗哈哈哈。”荀安惬意的笑道。荀安的想法很简单,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日子啊!

    秦欢转向曹不迟,她冰冷的背对着他,胳膊放在膝盖上,静静的品着酒,不知道在想什么?月光下显得格外凄美,几缕发丝在徐徐的冷风中飘荡,婉转悠扬。有种说不出的气质。片刻,她回过头,看着正在看她的秦欢,眼神还是那么清冷,似乎她只有这个表情一般。

    “你是想问我吗?我本想和爹爹在山上清闲的生活,找个如意郎君,过上男耕女织的生活,就这样过一辈子。”她将碗放下,音调大了几分,也许是上了几分酒意:“可是那天我救了你,你跟爹爹讲了那一席话,爹爹便跟你下山了,我不怕死,我怕我亲眼看见爹爹被人杀死!”她的脸胀红,瞪着秦欢,眼里饱含泪水。

    荀安拿起酒坛,竟已经空了,谈话间,她已然将那一坛酒喝光了!

    她怒视着秦欢,一手抓住秦欢的衣领:“呵呵,你还……你还......”说完便倒在了秦欢的身上。

    “唉,酒鬼”

    “先把她抬进去吧。”秦欢和荀安对视一眼,一人拖着她的腋窝,一人抬着她的脚,将她抬进了一个大营内。

    替她把被子盖上后,秦欢回到了自己的营内,荀安也跟着进去了。

    荀安看着躺在床上的叶林,向秦欢问道:“三哥,这位姑娘是?嫂子吗?”

    秦欢摇摇头,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披上一件毛毯:“不是,来扬州的时候,在路上,救的一位姑娘。”

    “我还以为,三哥已经成亲了呢。”荀安憨憨的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也去睡了。”

    荀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劳累了几天,还没好好的睡上一宿,秦欢闭上了眼睛。

    鸡鸣三声后,天已开始亮了,秦欢睁开了眼睛,他瞧了一眼正在打呼噜的叶林,自言自语的说:“冬眠吗?这可要快过年了。”

    营外各个士兵都已经准备操练,火头军已经忙活着整个军队的伙食,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天色还很阴沉。远远的看着周然和韩无忧在舞剑,曹疑修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一周围了许多兵士,秦欢朝那边走了过去。

    “后生们,想不想和老夫学法术啊!”曹疑修背着手说道。

    “当然想!”人群中呐喊道,秦欢朝着那边走去。

    曹疑修注视着秦欢的双眼:“刚刚才听王爷说义祯饶舌胜百兵,有当年太宗皇帝征突厥的军师,定安侯乐凡真几分的气概了。”

    “都是耍耍皮毛,我怎敢跟乐文正公比呢。还是先生讲讲,如何施法吧。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曹疑修认真了起来,身边围着的兵士也变多了。

    “法术,不是每个人都能学的,无论是法术,还是操持灵器,都要消耗自身内力。而内力,则需要达到开窍才能达到,而开窍,十中有九便已经是上上签了。像我,以及无忧,便是开窍之人。”

    “那,老先生,开窍后就能操练法术了吗?要怎么才能开窍?”一个士兵缓缓的问。

    “后生,别急,听我娓娓道来。”曹疑修拿起一把剑边舞边说:“开窍,需看自身资质,分为天窍和死窍,天窍,则是出生就开了的,比如老夫,死窍,则是在将死之时而开启窍门,但开过死窍的,都是去过鬼门关的人。”

    “开窍,只能是最原始的境界,内力才刚刚凝聚。”曹疑修将剑还给周然,走向秦欢:“义祯,前几日出王府时看你的剑法,不像是自己学的吧?”

    秦欢点点头:“曾在山上时,跟师傅学的。”

    “你的剑法,悠然自得,形聚而神散,来无影去无踪,琢磨不透,你的师傅可是范游范明尊?”

    “正是,先生认识?”秦欢有些不解,自己的师傅,那个只知道喝酒的老头,竟然和曹疑修认识?

    曹疑修大笑:“岂止是认识?你师父范明尊,曾是决籁的二当家,他自创的那套飘摇剑法,可曾救我一命。”

    “决籁?是什么?飘摇剑法?”

    “看样子,明尊并没有同你说过,当年随太宗皇帝征北时,有六位立下大功的窍人。”

    “平天六客?”

    “是,六客中有三天平,三地平,皆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曹疑修讲的入了神,士兵也听的入了神。

    “上三平第一平,乃我大周,常远山,人称常九爷。常九爷,是我大周开国以来,最为高超的窍人,至今无人可近,九爷手持神兵,乃是神兵谱是排名第一的神击锏,与神兵谱上排名第九的无尽轮。第二平,乃定国公吴岸,手持神兵,排名第六的无昼。第三平,就是老夫啦哈哈哈哈。”曹疑修得意的笑了笑:“不过老夫,是现如今,唯一在世的一位”

    “这第四,便是人称火鬼的易眉安,不知眉安还是否在世,兵器乃赤染,排名第十二。”

    “第五,乃七彩袍沈无秋,神兵虽位列第十四,但凭借高超的法力位列我们间第五,无秋自平乱后功成身退,江湖再未相见。”

    “第六平,便是和赤染齐名,位列第十一的霜寒,白冰。也是一样,功成身退。”

    曹疑修盘膝而坐,意识,又回到了几十年前:“当年我们六客陷入北胡的圈套,胡王哥舒人必以破悬法阵困住我们,就在频死之际,明尊手持随风剑,一人敌北胡十三死窍,杀六人伤七人,破阵将我等救出。”

    “我师傅,原来这么厉害!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他就是个江湖骗子呢!”秦欢不仅佩服起自己的师傅,此刻的他又回想起那个老顽童的师傅,师傅虽然是个酒鬼,但是真的疼爱自己

    ,那个一脸白发白须的老头,竟是如此高人。

    “义祯,明尊兄可还健在?”

    秦欢黯然的低下了头:“师傅,师傅他在胡人来的二年前便与世长眠了,剑法,我只习得了四式。”

    “也罢!”曹疑修长叹一声:“一切自有定数,飘摇剑法共有八式,你习得四式,已是上上签了。不知你可知你师傅的随风剑?”

    “师傅入葬时,将那柄剑放进了棺材里,我知道,那把剑,是师傅最喜欢的东西了!”

    “吃食了!”火头军的人大喊一声,敲响了时钟。众人纷纷离开了。看着曹疑修离开,秦欢便去火头军那边打饭了,接了一碗米汤,拿了两个热干饼。靠在树旁独自啃着。

    太阳从东方升起了,暖阳撒在秦欢的脸上,他多么想此刻就能打到北方去啊,去看一眼欧阳朔,去看一眼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