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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前准备

    周南生从地上爬起来,昏暗的角落里不知道塞了多少被徐本忠杀害的尸体,他捂着胸口站起来,咳嗽了几声。

    “我,竟然没死?”周南生自言自语道,只是现在的身体非常的虚弱,他扶着墙,慢慢的拖着自己的腿移动。

    “老周,为什么这么啥啊你,为什么要跟徐本忠作对,这么多人都斗不过他,你逞什么能啊,现在轮到我来给你收尸了。”韩琦边哭边说的走过来,正遇见扶着墙的周南生。

    “老周,你是人是鬼啊?”

    周南生忍不住笑出了声:“当然是人,韩琦,我没死,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到地府了,可又回来了,也许是阎王爷不肯收我,想让我把徐本忠给收了。”

    韩琦连忙扶住周南生,说道:“老周,你不会是开窍了吧?这世上有两种窍门,一种是天窍,另一种是死窍,老周啊,我觉得你这是死窍。”

    “先不管是天窍死窍的了,现在,应天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我在应天是个死人,韩琦,我打算去扬州投奔越王爷,你有什么打算?还是在这暗无天日的朝廷里呆着吗?不如和我去投奔越王爷,攻伐徐贼!”

    韩琦微微的点头:“我正有此意,我本想给你收了尸,然后去扬州找越王爷,给你报仇的,可如今战端一开,无论是那边来还是这边去,都严防死守,咱们,如何过去?”

    两人走出巷子,周南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说道:“抢一艘船,直接过去,打白旗,我相信我们能过去的。”

    两人继续向前走,密谋着,这逃出应天,投奔越王的计划。

    扬州城内,整个扬州城进入了战备的状态,幸好周然存了不少的余粮,李安民这个知府的手里,也攒了十几年的粮食,都被周然给拉了过来,而温德率领的三万多的官兵,由于是朝廷的兵,带了不少的粮食和甲胄兵器,而且过长江用的船也都停在了码头上,这个本应该为过年忙活的扬州城,本该因为过年而忙碌的闹市,也全都因为这场奉天行事的仗而给替代了,扬州城的男女老少,都自发的投入到这场战争里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因为他们知道,越王倒了越王输了,跟着一起受苦受难的,也是他们,他们不得不去参与这场战争,去把这些年的家底拿出来,把自己家的孩子送到越王手里去,祈祷众神,希望打赢这场仗,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归来。兴,百姓苦,忘,百姓苦,无论如何,平民百姓,受苦受累的农民,永远的奉献着自己的光辉。

    扫清了扬州城内的朝廷里派来的人,高白溪率领着桃源寨的众人下山来了,一千两百多个人,都在扬州城外的大营待命,这些日子里,周然不断地去招兵买马,也是扬州自古以来就是丰饶之地,人口稠密,再加上扬州作为大周与北方故土接触的最近的地方,南下逃难的百姓,纷纷落脚在了扬州,百姓们被突厥人给杀的眼红,都想去复仇,大部分人一听越王招兵买马是为了收复故土,纷纷去投奔越王,参军入伍,甚至不要军饷,只要能吃个饱饭就行,他们都和秦欢一样,日夜北望,想着有一天打回北方去,到时候自己是死是活,已经无所谓了。

    城内的百姓,男人都去搬运粮食,打造兵器,女人和面烙饼,缝制军旗,越王和唐义刘赞几个,想着如何规划军队,算起来,已经八万人了,光是粮食,不算扬州城的百姓,只能维持一个多月,一个月来,只要能够把应天打下来,再以周必的口吻发布诏书,安抚天下,这件丰功伟业,就算成了,可是,越王真的会赢吗?

    坐在码头上,秦欢的双脚来回摇荡,他看着眼前这片江水,泛起阵阵白浪,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世新人换旧人,感慨岁月流逝,世事无常,从前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清风吹起他的长发,漂泊在风中,自己只是一介书生,在这次皇家与天下的战争里面,又能做什么呢?

    “想什么呢?秦欢?”叶林走过来做到他的身旁。

    “你不是能看透人的心思,一览无余吗?”秦欢平静的回答。

    “叶林不想看透你嘛,多没意思,我习惯了那种感觉,太枯燥了,秦欢,告诉我吧。”

    秦欢转过头看了她一样,叶林瞪着大眼看着自己,竟是期待,秦欢也不跟她置气,毕竟只是一只没有经历多少事情的妖怪,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我在想,我会不会死在这场战斗里,我想死在北伐的路上,而不是死在这里。”

    “死?你不是不怕死吗?”

    秦欢笑了笑:“只是逞英雄的时候才会那么说,天下谁人不怕死呢?叶林啊,你终究是一只妖,即便你能看的透,看得透这世间万物,你还是不会明白,什么是人。等你什么时候对谁也不用这种看人心思的能力的时候,你就明白了,我怕死,我想死在北伐的路上,我想为了那些想活着的人而死!”

    “等打完了仗,天下太平了,你想干什么?”

    “和曹半仙一样,则已院落,度过余生。”

    叶林愣了愣,虽然和秦欢呆了不少日子,她还是有些不明白,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还是淡然的说道:“行,我懂了,秦欢,你想开窍吗?”

    “开窍?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命中有的,早晚会来,命中没有的,也无须羡慕,这无论是天窍还是死窍,又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开的,都是命中注定的,我呀,已经够幸运的了,活着来到了扬州,路上遇见了你。”

    这话到底是惊着了叶林,在她的生命当中,她从未听到过这番动听的话语,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此刻真的想把自己托付给他啊,她下了决心,誓死也要让他活着走完他选择的这一条,看似没有尽头的路。叶林凑到秦欢的脖子旁,抱紧秦欢,一口咬在了秦欢的脖子上,秦欢疼的大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动弹不得,而这时秦欢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场景,暗无天日的宫殿里,高台上的一个身着华丽的男人对着秦欢说道:“秦欢,千百年来,你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凡人,你愿意同叶林结成生死契吗?今后生死与共?”

    秦欢看着那威严的男人,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这森罗宫殿,秦欢鼓起勇气,说道:“秦欢,愿意结生死契!”

    “好!”那男人突然飞起,一掌打在了秦欢的头上。

    秦欢猛地惊醒,此刻的他倒在叶林的身上,他慌乱的坐起来,看着叶林说道:“叶林,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只记得你刚刚,在我脖子上.......”

    “是,我是咬你了,但又不是你们凡人那种,冬天来临使我变得更加嗜睡了,所以,我跟你做契约了,从今往后,你就不再是一个凡人了,你我做了契约,你就开窍了,你就能用法力了!”叶林口是心非的说道。

    秦欢不知是慌乱还是惊喜,他继续问道:“为什么?同你做了契约,就能开窍,别的妖也行吗?为什么书上只记载了天窍和死窍?”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彼岸玉蛇一族,是人间与阴间的信使,每隔几百年,会有一只蛇获得变成阴玺的力量,当然,那只或得了阴玺力量的蛇还有一个特殊的能力,就是同人做契约,使凡人开窍。秦欢,你可要对我负责哟,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这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吗?谢谢你,叶林,我会的!”此刻的秦欢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脖子右边的皮肤,上面长出了一条紫色纹路的蛇,这便是使用叶林力量的地方,这一刻,他不再是凡人了,而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肩上的担子,变得更沉重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秦欢只感觉到身体轻盈了许许多多,他站起身来,将全身的注意力集中到手上来,用力推出,江面上被炸出一个巨大的漩涡。

    叶林在一旁解释道:“在开窍之后,你现在达到了形意镜,便是第一个界,之后的日子里,需要多加修炼,方能提升自己的法力,达到更高的境界,成为绝世的高手,你脖子上现在多了一块刺青,这是你我想连接的阴间,日后你我无论相隔多远,只要你将你的血液涂抹在刺青上,就可以借用我的力量,你的法力越高强,借用的力量便能越多,所以,一切都得靠你嘛!行了,我回去睡觉了,你可要勤加练习,我能辜负我啊。”叶林说完,走了,朝着越王府的方向,秦欢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水里面的倒影,映照着自己脖子上刺青的样子。码头上的百姓不停的忙活着搬运粮食,组织战船,秦欢扛起一袋粮食,似乎是变轻了,还是由于开窍之后,力气变大了。夜幕降临,现在议和诏书以下,北面的阵地上,也不用那么慌张了,不仅是朝廷,连越王,将防守的主力中心放到了长江的防线上,黄庭齐琛这两位周然的部下,暂时奉命率领五千将士守卫长江防线。

    现在摆在周然方的问题是,后勤的问题无法的及时解决,难就难在粮草上,而且必须要尽快的攻下金陵,但兵力悬殊,连能不能功克长江南岸都是问题。

    回到越王府上,吃过晚饭后,秦欢慵懒的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所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老秦,在吗?”

    秦欢径直的走去开门,施才一脸发愁苦闷的样子,进屋就做到床上。

    “我说全德,什么事情让你给抽成这样?莫不是弟妹?”

    “这个时候你就别开这种玩笑了!老秦,这如今扬州城哪个地方不再准备打仗?当初投奔王爷我也不知道要打仗啊,老秦,我还不想死,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秦欢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样子,平淡的回头看施才:“全德,做人要懂知恩图报,越王替你谋了亲事,而你却想逃,你逃,能逃到哪,你选择是越王手下的人,南方都是朝廷的人,你能逃到哪?你已经没有办法做回普通人了,你习惯了下蛊,你也习惯了在越王府中平安无事的生活,等你真的逃到了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你真的能安于现状吗?你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全德,听我的,赌一把。”

    “秦欢!你真的以为你能打赢吗?你非得把大家都害死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蛊惑越王与朝廷开战的,你非得去当伍子胥,你非得去复仇吗!你非得去拼个你死我活吗!你还嫌死的人不够多吗?你非得为了报仇祸害这成千上万的人吗!”施才控制不了情绪,朝着秦欢吼道。

    秦欢一如往常的放下镜子,镜子里映照着施才狰狞着的脸,秦欢笑了笑,说道:“施才啊,你还是眼界太过狭窄,越王和朝廷的矛盾,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不是我说打就打,我说不打就不打的!为什么你就不能想想,我们为什么来这儿!”

    “为什么?活着不就足够了吗,你真的能打过朝廷,真的能打过突厥人吗?”

    “不试怎么知道呢?”楼玥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看着正在和秦欢吼的施才,说道:“施才,我不想你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你若是战死沙场,我陪你死,回家,别在这丢人了。”楼玥拉住施才的手,施才的脾气一下就收敛了下去,看来,施才也是个怕老婆的人。

    施才走后,秦欢一直在想施才所说的话:“你非得去拼个你死我活吗?”

    你死我活?历史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能改变的,成王败寇,历史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是死是活,且听天由命吧。

    腊月二十九号的晚上,周然将众将士集结在扬州城前,他战在城墙上,看着黑压压的一片兄弟,说道:“弟兄们,明天,便是岁末了,我本想,让弟兄们好好过完除夕夜,但是,上天不允许,朝廷里的奸佞不允许,我们没有那个空,去贪图享乐!”城墙下除了上万的兄弟,还有自己的文物部将。

    “今日一天,筹集军备,明日晚,整顿军备,除夕夜,趁朝廷松懈!攻克长江!”

    “唐义领命!”

    “末将在!”

    “任唐义为先锋大将军,统领贪狼军,贪狼军下决机营,无当营,逆流营,吴溪,刘文权,荀安领命!”(独立设置,一军三万人,决机营一万二千人,无当营,逆流应各九千人。)

    三人向前一步走跪下:“末将在!”

    “你三人听从唐将军指挥,分别为决机营,无当营,逆流营指挥使!”

    “末将领命!”

    “温德为讨逆将军,率,天狼军人马,贪狼军下尚战营,神策营,飞鱼营!齐琛,黄庭,金书就,三人分为指挥使!”(同上一样)

    “我等定不负王爷厚望!”

    “曹疑修,韩无忧领命!尔登主力战舰,协同水陆两师,以法器辅佐攻破防线!”

    “李寻舟,任你为粮押运官!督管全军粮草后勤押送!如有闪失,定斩不饶!”

    “高白溪领命,你率桃源营,协同主力舰队渡江。

    “吕玉!”周然继续高声喊道:“尔协同扬州知府李安民,领五千人马,协同扬州百姓,防守扬州城!以备不测。”

    “刘赞,你率所剩人马,防守长江,防守从越长江而来的官兵,能守则守,若不利,则撤入扬州城,同吕玉共同防守扬州城!”

    “秦欢,施才,曹不迟,叶林,你四人登主舰,

    而朝廷那边,也不敢松懈,徐本忠亲自出马,自诩为是当朝闻仲,时人侃之为董卓。徐本忠亲率二十万大军,驻守长江南岸,更是着各州府派精兵强将支援京师,而对胡人,则未有此番之势,对内则是威风凛凛,真是讽刺!

    “丞相!趁贼人此番准备攻战,防守工事尚未完备,末将愿率五万精兵,越过长江,直捣扬州,活捉周然!”征北将军候载说道。

    徐本忠身穿甲胄,手持归影剑,望着一望无际的长江,慢悠悠的转过头:“以守代战,长江天险,易守难攻,不必冒如此大险,损兵折将,对我不利,待周然来攻,这一百门大炮,数万弓箭手,定能兵不血刃,让他有去无回!”

    “可,丞相,一旦越军渡过长江,越军步兵之强,令突厥人闻风丧胆,加之长江已克,我军士气定会衰落,如此一来,不利我军防守,不如趁周然防守松缓,派精兵直攻扬州城啊!”

    “此番皇上任我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全权督办北伐一事,皇上都没质疑我?你是质疑我能力?”徐本忠冷笑道:“你能想到,贼人未尝想不到,候将军,你在质疑我的想法?”

    “末将不敢!”候载连忙跪下,冷汗直冒。

    “谅你也不敢!”徐本忠大声的笑道:“候将军,尔继续加固工事,以防不测,起来吧。”

    “末将领命!”

    长江南岸,来来往往的民夫和官兵修建着防御工事,将大炮弓弩投石车等远程武器堆至战线上。

    “匹夫不足为谋!”候载狠狠的拍在墙上!

    “爹,徐本忠朝纲独断,天下人皆知,何不与越王爷里应外合,勤王除奸?”候生站着候载的身后,颇有气质。

    “唉,我候家世受国恩,世代忠良,今徐本忠独握朝政,却不敢篡权自立,也是为了皇上,而天下人尚不知道徐本忠朝纲独断,越王爷虽有先皇遗风,却也是逆天而行,清君侧,是太祖太宗给他留下的挡箭牌。尔若想投靠越王,我何尝不想?只是时机还不成熟,我怕,咱们候家成为这场战争的灰尘。”候载苦口婆心的说,转身离开了江面。

    看着此刻静悄悄的河面上,候生心里波涛汹涌,他不明白父亲是什么意思,即使受了徐本忠这么大的气,也看不透父亲,难道王莽篡汉的历史,就要重演了。

    夕阳照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分外妖娆,秦欢坐在码头上,望向落日的余晖,微红的太阳照在他的脸上,为这嘈杂的码头上渲染上了几分浓郁的愁味。他也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只是心里一直发毛,就想看看这平静的江面。

    徐兰悠静悄悄的走到他的身后,拍了下他的脑袋,接着蹲下。

    “谁啊?”秦欢回过头。

    “在这呢!”徐兰悠从他身后突然蹦出来。

    “小姐?你怎么来了?”秦欢惊喜不已。

    徐兰悠大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你了,我便去王府寻你,也不见越王爷,王妃告诉我说王爷在工事上,我便又寻了过来。”

    “想什么呢?”徐兰悠接着问。

    “哦,想明天的打仗,能不能赢。”

    “我相信你,能赢!答应我,活着回来。”徐兰悠坐在他的身旁,声音格外动听:“你信命吗?”

    秦欢甩甩头:“说信,也信,说不信,我也不信,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信命,只是你不甘心于此。”

    “呵,我也不信!。秦欢,我能靠靠你的肩膀吗?”

    “靠吧。”

    “谢谢,公子。”徐兰悠脸慢慢变红了,她紧张的向秦欢怀里靠,却终究还是因为害羞而做了起来:“你知道吗,我特怕你死,我…我…你那么好的一个教书先生,可不能死在战场上!”徐兰悠委婉的说,耳朵烧的通红。

    秦欢傻傻的望着她,说道:“小姐,我此番征战,恐怕不会活着回来了,若我能活着回来,日后天下太破,就回府上教书。”

    秦欢的心不知怎么的,跳的好快,他面红耳赤,侧过脸去。

    徐兰悠将脖子上的玉佩摘了下来,挂在秦欢的脖子上。

    “这玉观音,是我娘从庙里请来的,能护你平安,答应我,秦欢,一定要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