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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奇魂

    一个惊雷接着一个惊雷的响起,刘梦德的车开得飞快,雷声和着汽车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就像是震撼人心的乐章,也像是那命运的敲门声。那面包车里,我和齐洪涛紧紧抱住这个男人,生怕他磕了头。他头上的血渍已经凝固,因为怕伤口感染,所以我们也没敢贸然的给他包扎。恩佐则开着我的那辆绿色的车,装着我们和他的行囊,一路跟在我们车后。

    害得我们白白担心了半天,结果经过了医生里里外外全方位的检查了一遍,得出的结果竟然是血糖太低。说白了,他的昏迷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饿的。这个人的身份证也被我们找了出来,姓名蒋米舜,好拗口的名字。

    一个漂漂亮亮的小护士推门而入,皱着眉喊道:“谁让你们在医院喝酒的?”刘梦德笑了笑:“是我们几个喝的,又没让病人喝。”齐洪涛一脸歉意的说:“我们错了,我们错了,这就把他喝完。”说着,直接将那瓶还剩下大约三两半的白酒一饮而尽。小护士吓傻了:“你这是要洗胃的节奏啊?”齐洪涛满脸享受的打了个空嗝,笑着说:“小意思小意思,这都是常规操作。”小护士无奈的摇了摇头,暗骂了一声“酒鬼”,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刘梦德端起酒瓶,还倒了倒,一脸郁闷的说:“你这就全给喝没了?”“遇上这么个酒仙,咱俩就自认倒霉吧。还能让你有酒喝?忘了你家的龙舌兰都是谁喝没的了?”我一边啃着手里的猪手,一边擦了擦油花花的嘴说道。

    “这是哪?”正在我们大快朵颐,欢声笑语的时候,蒋米舜终于醒了过来。“这是哪?我的东西在哪?”我指着墙角的大包小裹问:“你是说这些?画画工具,画作,雕塑,还有未完成的雕塑?”蒋米舜的眼神瞬间瞟过他的那些宝贝。见并没有少,蒋米舜瞟了一眼我,孤傲而带有几分蔑视的说着:“那是已经完成了的作品,你自己不懂艺术看不出来罢了。”

    齐洪涛拿了一个,端在手里,笑着冲我说:“你仔细看看,能看出来人体从石头里挣脱出来的抽离感不?”经齐洪涛这么一讲,我再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阵,果然从这石头和人体间体会到了内中蕴藏的抽离感。

    恩佐将一旁买好的混沌拿了过去,递给蒋米舜:“自己能吃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救我?”不料蒋米舜一脸警惕的问。一旁刘梦德说:“大师,你吃些吧,我们都不是坏人。是我们在山上写生,看见你倒在地上,这才驮你来的医院。”蒋米舜并没有接过恩佐手中的混沌,反而挣扎着要起身,一边问道:“医药费也是你们出的?”

    我笑了:“医药费不是我们出的,难道破了你的密码,用你手机付的?再说了,你那个手机摔坏了,能不能用还是个问题。”刘梦德连忙按住蒋米舜:“你这吊瓶还没打完,你要上哪去啊?”蒋米舜没好气的说:“我那个手机当然好使,除了没声,啥都能干。带上个耳机就行。我这医药费可没有,咋办?不赶紧出院,难不成还继续待着?”说着,就要去拔手上的针管。

    刘梦德连忙按住他:“不用你给钱,你就好好的把这瓶药刀打完就行了。”我接过话茬:“不是要,是糖水,葡萄糖。”“你们不会是想要我的画和雕塑吧?先说好了,我可不卖。”躺是躺下了,可蒋米舜还是一脸的警惕。齐洪涛坐在了蒋米舜的床上,向他伸出了手。蒋米舜一脸茫然的和齐洪涛握了握手,然后低头看看,又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的问他:“你也是画画的?”

    这一操作真是让我折服。一个握手就能看出来是画画的?转念一想。也对,常常画画的人,手上的某些位置一定是有老茧的,就像是写小说的,由于经常握笔的缘故,虎口和中指一侧肯定会有很厚的茧子。我低头看了看手,并没有,只是手指肚上有一层不太明显的茧。

    齐洪涛点了点头:“我也是画画的。我知道你的画对你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你放心,我们不会管你要钱,也不会要你的作品的。”“那你们要什么?”“我们就想交你这个朋友。”这话是刘梦德说的。然后齐洪涛又重复了一遍:“对,我们就想交你这个朋友。”蒋米舜有些疑惑:“真的?”

    “别管真的假的了,再不喝,这碗混沌就真的凉了。”恩佐看着几个磨叽的男人,一把把混沌塞在了蒋米舜的手上。抬头看了看众人,蒋米舜仿佛鲸吞虎咽一般几秒钟的时间,就将一大碗混沌吃了个精光。顺便还把混沌的汤给喝完了。看起来,是真的饿了。

    喝完汤,蒋米舜这才想起了问我们:“你们叫什么啊。”语气多少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我们一一报了姓名和职业,蒋米舜仿佛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们。我心里说,别看了,你就是个怪物,还怕看怪物?

    等蒋米舜的吊瓶打完了,我们拿着大包小裹的,重新回到了车上。这时候一个致命的问题来了。“你会开车吗?”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望向蒋米舜。蒋米舜的脸一下子丰富了起来:“你们看我这样子,像是会开车的吗?”我们三个一脸苦相,我们刚刚在蒋米舜的病房里喝了酒,现在开车就是酒驾。

    “得了得了,辛苦我多跑一趟吧。”将车钥匙给了恩佐,我们都上了那辆破旧的面包车。恩佐当司机确实比较恐怖,她在湿滑的路面上将那个晃晃悠悠的面包车开得和游乐场的过山车一样。有好几次,我都是强忍住,这才没叫自己吐出来。看看身旁的齐洪涛和蒋米舜,两个人仿佛一样的表情。齐洪涛还要惨一些,蒋米舜身上若隐若现的味道,我隔着齐洪涛仿佛也闻到了,那齐洪涛的鼻子可想而知,该有多受罪。你要问我什么味道,我觉得你可以试试一个月不洗澡,自己闻一下就知道了。嗯,或许更久。

    好不容易车子驶回了咖啡馆,我们将蒋米舜的宝贝放到了咖啡馆的仓库里,恩佐打车回医院去开我的那辆车,刘梦德领蒋米舜去找地方洗澡换衣服。爱尔兰咖啡蓉儿不会做,齐洪涛只好陪我一起喝着美式咖啡。不得不说,这美式咖啡的味道,蓉儿做的和恩佐做的差距还真不是一星半点。环顾四周,怪不得一个客人都没有。味道太尖了,喝得我对面的齐洪涛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

    “真没想到,我们竟然还捡了个画家。你看他跟你的水平比,谁高谁低?”文人相轻,我也想看看画家是不是也一样。“还好吧,他确实是个天才。至于水平,我只能说各有各的风格。我的风格会更注重塑造唯美的意境,而蒋兄的风格则更彰显肌肉线条的力量。从人物和风景上看,都是如此。”齐洪涛一脸认真的回答着。

    或许是实在忍受不了蓉儿的咖啡,齐洪涛留下了半杯咖啡,就去弹奏其电子琴了。那琴声悠扬婉转,悦耳动听,等他弹完一曲,我也将一杯咖啡喝完。“你弹的是什么曲子?”“水边的阿狄丽娜。”

    不多时,刘梦德带着蒋米舜回来了。果然是人靠衣装,蒋米舜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竟然整个人都俊朗了起来。刘梦德快速的调了四杯鸡尾酒,蒋米舜却摇了摇头:“我不喝酒,谢谢。”“那你喝咖啡吗?”刘梦德问。“不喝,谢谢。有茶吗,我只喝茶。”“当然有了,红茶的金骏眉,正山小种,滇红,祁红。绿茶的毛尖,碧螺春,龙井,英德。乌龙茶的铁观音,水仙。还有安化黑茶,生普,熟普,我这都有。”“茶都行,谢谢。”蒋米舜依旧不冷不热。“给蒋哥泡一杯熟普。”刘梦德吩咐了下去。咖啡馆的茶并不是传统茶道的喝茶方式。只是一个漏壶里配上茶叶,用热水沏开,再配个小杯子。

    两个人点茶的时候,齐洪涛已经默默的喝完了一杯鸡尾酒,偷偷霸占了另一杯在喝了。好一个嗜酒如命的家伙。我不禁问他:“金庸和古龙你喜欢哪一个?”“当然是古龙了,因为他喝酒。”一旁刘梦德笑道。齐洪涛咧嘴笑笑,没同意,也没否认。

    聊起天来我们这才发现,蒋米舜果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的世界里仿佛只有油画和雕塑。见咖啡馆里没人,角落里又有画架,蒋米舜已经自助一般的过去画画了。齐洪涛一连几杯鸡尾酒下肚,忽然神秘兮兮的跟我说:“九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啊?”“什么东西?”他突然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一个神奇的画稿。”当他拿出一沓厚厚的画稿再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和齐洪涛紧紧的凑在了一起,两个醉鬼去看他的画稿。

    “这是什么?”我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虫子问。“这是我的构想,三合一昆虫机器人。”“把机器人做成这种虫子的样子,有什么用吗?”“此机器人是三位一体,相互取长补短的,可用于勘测和救援。你看,这是黄蜂机器人,这是蝎子机器人,蜘这是蛛机器人,他们各司其职,团队配合运行。”齐洪涛开始滔滔不绝的给我讲解。

    “黄蜂机器人是利用仿生学原理,将黄蜂的六足,触角,和翅膀做出。双翅下有安装喷气设备,以及一个小小的发动机,使黄蜂机器人具有飞行的功能。翅膀上部采用太阳能光板,使得翅膀具有吸收太阳能自行发电的功能。黄蜂机器人的内部是一块巨大的储备电池,使得黄蜂机器人同时具有充电宝的功能,可以在吸收太阳能发电后,对蝎子机器人和蜘蛛机器人进行充电。黄蜂机器人的触角是两根发射天线,既要能够自行的给出外界发送信号,也可以像蓝牙一样,在地形复杂的状况下连接蝎子机器人和蜘蛛机器人,进而作为另外两个机器人的信号控制中转站。黄蜂机器人的眼睛具有录像功能,可以代替人类的眼睛到一些人类不方便进入的地方去观察和做事。黄蜂机器人的尾巴上附有毒针,可以射出支付敌人,毒针上并非真正的毒药,而是麻醉剂,可以使得敌人暂时昏厥,也可以配合其他机器人解救人质。黄蜂机器人还要充当高效交通工具,在未到达指定工作地方时,将携带蝎子机器人和蜘蛛机器人到达指定地方,再将蝎子机器人和蜘蛛机器人放下。蝎子机器人是利用仿生学原理,将蝎子的头脚,钳子,以及尾巴做出。蝎子机器人的身体构造较软,可以爬行至一些细小的缝隙之间。蝎子机器人平时在黄蜂机器人下链接,由黄蜂机器人携带,在黄蜂机器人不能入内的环境下,将将蝎子机器人放下交替黄蜂机器人完成勘测任务。一堆钳子可以起到测量的功效,如果钳子能够同行,那么蝎子机器人便能通过狭小的缝隙。另外钳子还有挖掘细碎东西的功能,可在坍塌的环境下寻找生还人员。如果遇到沙子掩埋人员,还可以将沙土掘开,把遇害人员的口鼻露出。同时蝎子机器人还有背起蜘蛛机器人的功能,下面将详细介绍蜘蛛机器人的功能。蝎子机器人的尾巴也有射出毒针的功能,功能与黄蜂机器人雷同,可以协同黄蜂机器人勘察现场,解救人质。蝎子机器人的眼睛也是具有录像功能的,录像将直接汇总传到黄蜂机器人处,进行处理和统一分析。蜘蛛机器人是利用仿生学原理,将蜘蛛的八足和内中“蛛丝”做出。蜘蛛机器人平时携带大量电能在蝎子机器人的身上,当蝎子机器人电量不足时,对蝎子机器人进行输电补充电量。当蜘蛛机器人电量达到一定额度时,通过计算返回时间,进行有效返回,由蝎子机器人带回黄蜂机器人处统一充电。当蝎子机器人携带蜘蛛机器人找到灾难现场继续救治的大出血患者后,蜘蛛机器人即从蝎子机器人身上下来。四条外面的腿负责爬行,来道伤者出血处。四条里面的腿负责自动消毒,之后将肚中消过毒的“蛛丝”也就是缝合线吐出,对伤口进行简单的缝合和止血,并与黄蜂机器人联系,将坐标地址发送出去,等待救援队来救。”

    在他长篇大论的轰炸下,我的脑容量彻底告急,“你要做机器人?”“当然了,现在我是做不出来的,一来我没钱,二来我没技术。不过科技在发展,人类在进步。没准几十年后我有钱有技术了,就可以把这个做出来了呢。”看着他满脸憧憬的笑容,我在那一瞬间,觉得和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虽然说做出来很难,不过我可以写一本小说,让你想象着他做出来以后世界的变化。”我只好这么安慰他。可不料却遭到了他的拒绝:“可别。回头你小说一出版,别的有钱有技术的人,该抢在我前头把我的完美构思给抢了。这玩意,可不论谁先想的,谁先做出来就是谁的。”“好,不给你泄漏出去就是了。”我一拍胸膛说。

    “什么秘密?还不泄漏出去?我可听见了啊。”连我的车什么时候回来停下的我都不知道,恩佐已经拿着我的车钥匙一推门走进了咖啡馆里来。恩佐一努嘴问田蓉:“蓉儿,他俩说什么呢?”田蓉一脸鄙视的说:“两个醉鬼说梦话呢。”齐洪涛忽的站起身来:“说谁醉鬼呢?你看着,二十年后,我一定把我的三合一昆虫机器人给做出来。”

    恩佐好奇的看过来,“什么机器人?”然后一脸嫌弃的躲开了:“咦,虫子。”我大笑着拍了拍恩佐的肩膀:“我看你还是做个蟑螂机器人吧。你说的那些功能我不知道,不过吓唬女生的功能肯定是有的了。”恩佐却坐了下来,认真的看着桌上的图纸:“齐哥,这是你画的?”齐洪涛一脸得意:“不,这是我的伟大设计。”

    另一边蒋米舜的画也开始了,刘梦德一脸崇拜的看着。那雄浑的山河,壮阔的原野,果然是一幅肌肉感爆满的画作。刘梦德回头看向我们,我们俩在喝醉的情况下,已经跟恩佐勾肩搭背了起来,不一会,两个人便酣然入睡了。恩佐给我们找来了毛毯盖上,又把齐洪涛的画稿整理妥当,重新放入他的画夹之中。

    蒋米舜将他那未完成的画作画完,不禁问刘梦德:“你就这么把他们收留了?”刘梦德笑了笑:“蒋哥,我从小就向往艺术。只不过没艺术细胞,也没机会系统的学一下。开了这家咖啡馆就是想要寻找艺术的脚步,能遇到几个真正的艺术家,能跟你们这些艺术家交朋友,我觉得真是太好了。哪有什么收留不收留的?”蒋米舜看了看刘梦德,不禁问道:“你这咖啡馆很挣钱吗?”刘梦德摇了摇头:“房租也是勉强交,恩佐的工资也欠了好多。花呗借呗借了还还了借,还好有一帮朋友帮我,不然确实撑不下去。”

    蒋米舜看了看眼前刚刚完成的画作,一字一顿的说:“我这幅画,你拿去卖了吧。”刘梦德睁大了眼睛,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话:“蒋哥,你不是不卖画的吗?”蒋米舜笑了:“这幅画我不满意,可以卖。”刘梦德回过头来,看着那雄伟壮丽的山峦,层次分明的薄雾,真正的锦绣山河,突然明白过来,连忙摇头说:“蒋哥,这不行啊。我这小店子还有些回头客,足够了,真的用不着的。”

    蒋米舜笑了笑,掏出了他的手机。此时这个屏幕满是碎裂的手机早已经没有了电。“能在这充下电吗?”蒋米舜问道。“瞧您说的,当然可以了。”这手机果真神奇的能充进去电。等到电充到10%时候,蒋米舜开了机。然后拍了拍刚刚画好的化作,在微信里发了出去。不大一会,蒋米舜的微信里转了过来三十万块钱。蒋米舜问刘梦德:“兄弟,你这能充会员吗?”

    第二天,当我和齐洪涛得知蒋米舜在天狗咖啡馆里充了三十万块钱的会员时,真的是惊得嘴里可装得下一个鸡蛋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这个穷的连饭都吃不起,澡都洗不起的家伙,竟然一幅画就卖了三十万块钱。看了看他的那几个包裹,那哪里是包裹,分明就是聚宝盆嘛。只是这么好的一个进钱渠道,他为什么就不用呢?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刘梦德一下子还清了负债,还清了房租,也还清了欠恩佐的工资。于是,恩佐出钱,邀请我们几个大吃一顿。出席的有我,刘梦德,齐洪涛,蒋米舜,田蓉,还有最近好久不见的老古。吃的倒也是没有多好,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火锅店。来火锅店还是两辆车,只不过这次我的副驾驶换成了另一个美女,田蓉。她说她还没坐过宝马车,于是一定要来体验一把把马车上哭的感觉,我也就随她了。哭,她倒是没哭,只不过坐在车上拍了好几张自拍照。当然,自拍照里没有我这个很挫的司机。

    几个人要了一个二楼包间。尽管已经相对独立的环境了,可四面八方传来的吵闹声仍然不绝于耳。没办法,基本上火锅店就是这个氛围,热闹。这家火锅店是当地很有名的存在,因为他们的特色酒,老板自己在农村酿的酒,然后再送来火锅店里卖。这下齐洪涛可算是开了昏了,一连十三种酒,两种白酒,三种啤酒,八种花酒,他挨个喝了个遍。我则是从点菜开始就一路滔滔不绝。点菜的时候我点了个秋葵,这几个人都不知道秋葵的故事,于是我说了句“秋葵可是中国最早的蔬菜了,所以有点秋葵的时候,我都会点了吃的。”这几个人查了一下手机,见我说的果然对,于是便一道菜一道菜的叫我讲,他们则拿手机百度来查。

    一个写小说的当然要对所有朝代的历史民俗了如指掌了,饮食文化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于是无论是桌上有的是什么食材,我都能准确的说出这种食材的出处和什么时候从哪里引入的中国。其实绝大多数都是两个渠道进来的,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其余的只是零零散散的一些也不会多难记。他们查得速度还跟不上我说的速度,于是一人一样来查,当他们发现我说的全对的时候,都向我投来了崇拜的目光,倒是叫我小小的满足了一下虚荣心。当然了,田蓉除外,她对一切都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火锅点的是鸳鸯锅。我们所有人吃辣锅,唯有蒋米舜吃清汤。现在我们所有人都不会说蒋米舜的不是,因为本质上来讲,这顿饭钱也是出自他充会员的那三十万。敞开肚皮,一顿猛吃,我和刘梦德似乎是两只出笼猛虎,只顾闷头把各种肉来狂扫。老古也是肉食主义者,不过吃相上就比我俩斯文多了,也吃肉也吃菜,也插科打诨,偶尔说说他那个只有自己才懂的冷笑话。

    齐洪涛不用多说,自然是以喝酒为主,一杯接一杯下肚,他也是很没出息的跑了一趟又一趟的水。蒋米舜是个十分怪癖的人,不吃肉,只吃各种蔬菜和菌类,地地道道的一个素食主义者,真不明白为啥还是个喜欢描述肌肉感的画家。田蓉似乎对一切贵的食材都感兴趣,吃不了多少,便开始了各种自拍,跟食材的,跟背景的,就是没有跟我们的。恩佐倒是吃的比较均衡,一样吃了一小口,吃饱了就笑嘻嘻的跟我们搭茬。

    老古问我们:“一只大雁,从南飞到北需要一个小时,从北飞到南需要两个半小时,谁知道为什么?”我说:“因为从北边开始飞,天气比较冷,冻僵了?”“不对。”齐洪涛醉醺醺的说:“因为迷路了?”“不对。”刘梦德说:“因为捉食去了。”“不对。”老古看向蒋米舜问:“蒋哥,你说说看。”蒋米舜一个冷脸:“我拒绝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什么?幼稚?你是说我们智商不行?”齐洪涛气鼓鼓的问。“你说幼稚,你说是因为什么?”我也连忙质疑他。蒋米舜无奈的说:“因为两个半个小时就是一个小时。”“对啊。”我们三个恍然大悟。

    一顿饭下来,大家也都熟络了不少。用齐洪涛的话来说,自这顿饭后,蒋米舜才算是自己人。其实他的架子还是端着的,只不过我们几个喝多了,就跟蒋米舜开始勾肩搭背了起来,也不管他同不同意。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三男一女在大街上开始了鬼哭狼嚎,各种调什么的都不在乎,反正我是其中跑得最厉害的一个。“喂喂喂,你们车不要了?”蒋米舜在我们身后郁闷的问。

    田蓉的男朋友出现了,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男生,看起来很有肌肉的感觉,平时可能会经常健身。他跟我们打了招呼,递过来几根烟,就把田蓉接走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坐上了田蓉男朋友开的摩托车。蒋米舜不抽烟,他的烟便由我代劳了。

    还是通过蒋米舜那个不知被我们劝过多少次,却还不换的手机叫了两个代驾。等代驾的时候,我们又唱了一遍这首《水手》。仿佛这首水手真的是最能反应我们这种为梦想拼搏的年轻人的心。一遍水手唱完,一个代驾来了。蒋米舜将刘梦德,恩佐,齐洪涛,老古都送上了面包车。冷冷的风中只剩下我一个人坚持的唱着跑调的《水手》,身边投来了许多异样的目光。但一个喝醉酒的人是不会理会这些的。我抱着蒋米舜大声的喊道:“我苦了那么多年,就为了完成我的小说。现在小说完成了,还有第二部小说。写吧写吧,我都不知道我要写到什么时候。”

    蒋米舜的痛苦很快就解脱了,因为另一个代驾也来了。他把我塞进副驾驶里,自己却蜷缩在后排上,不舒服是肯定的了,但是后来他说,比起他站在大街上接受别人异样的目光来说,我的后排真的是再舒服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