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什么样的人可驱星辰
十六看着那个压烤烟的木桩。“有了。”阿姐你来，他拉着阿姐走到木桩旁边。
他把糖拿过去，包在牛皮纸里，垫在木头底下，用力一砸，糖碎成小块小块的碎末。
穗花姐打开牛皮纸。用手指轻轻沾了一点。
“真甜”
十六期待的看着啊姐“再吃点”
“真甜。真甜。”
穗花姐小心翼翼的又把它起来，等着晚上阿爸阿妈回来的时候开心的打开给他们看。
阿妈小心翼翼的沾了点尝。但是阿爸板着个脸假装严肃的不愿意尝。
等到穗花和阿妈去睡觉的时候，他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牛皮纸里似乎还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他捡起来，轻轻的舔了一下。
“真甜。”
穗花隔着老远悄悄看到了这一切。
她就知道阿爸这个人就是这样，宁愿自己不吃也要把好东西留给自己。还要假装不稀罕，谁劝他还要跟谁发脾气。
于是她和阿妈就故意在最后留了点在纸里。
马上就到开学的日子里。
阿妈拿剩下的布料给阿姐赶了一件新衣衫。
十六羡慕的看着但是嘴上却假装嫌弃的说只有小丫头才爱穿新衣服。
但是等到阿姐穿上的时候，又止不住的觉得好看。
阿姐越好看，十六姐越怕有人欺负她。
“你去套了驴车送姐姐去县里吧。”阿爸抽着旱烟，指挥着十六。驴很珍贵，平时除了去山上拉柴火，都是小心的养着。只有送姐姐这种大事，才会让驴车送着去。
殊不知十六大清早起来就套好了驴车，就等着送姐姐上学去了。在十六心里，没有什么比阿姐更加珍贵。
阿妈擦着眼泪，嘱咐着阿姐。
天还没亮十六就和阿姐从家里出发了。十六带了几个火烤的洋芋。当作口粮。
“阿姐，你看天边的那颗星星，是不是好像在跟着我们走一样。”十六每次看到星星，都会想起这个问题。
“傻阿弟，星星怎么会跟着我们走呢。”
“哈哈哈哈”十六笑了，笑的很开心，这是他这段时间，第一次感觉到开怀和轻松。
“阿姐，你说阿爷死了以后，是不是变成了星星，”
穗花姐想到阿爷就有些伤感。“阿爷那么好，一定是重新投胎了吧。”
“那你说我死以后会不会变成天上的星辰。”穗花姐缩了缩脖子，抱着腿问道。
“我觉得你可能会变成月亮。”十六坐在前面，手中拿着驴绳驱赶的很谨慎。
“为什么？”
“因为你的脸像月亮一样，又白又圆。”
这一路上驴车很不好赶，但是十六陪着阿姐说话就觉得松快了很多。
走到平路上十六回头看见阿姐缩在角落里，似乎很冷，于是他停下驴车。
把身上的羊毛蓑衣脱下来给阿姐“阿姐你穿着吧。”
“不，你穿着，我不冷。”穗花反驳道
“哈哈阿姐，你都冷的打哆嗦了还不冷，你快穿着吧，男人比女人热你不知道吗？你要是病了这个学费交了就白交了，快别逞强了”十六说完挺直了腰身，仿佛在用行动告诉阿姐自己真的不冷一般。
十六说完，阿姐果然乖乖穿上了。因为穗花知道，这是弟弟赶了几天的路才借来的学费，自己可千万不能生病。
山里离学校很远，学校在县里，赶到快太阳落山的时候，才快到。
十六在学校门口看着阿姐进去。又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人骑马来，有人脚走来，还有人坐小汽车来。
他远远的看着学校里的楼，是上下两层，窗户很亮。十六很羡慕。但是他丝毫不敢表现出来，他很怕，阿姐看到了要伤心。
十六看着人来人往，有人穿着五颜六色的少数民族服装，有人穿着正装，真的好热闹。
大部分人穿的虽然都不好，有人还打着补丁，但是都很干净。
十六看着自己的泥腿，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他把脚缩起来。不想让人看见，想着下次来，一定要好好的洗干净了再来，绝不能给阿姐丢脸。
他找了个地方给驴喝了点水，就要启程回去了。晚上没地落脚，只能快点回去。
老驴很听话。
他们走到山道上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从学校出来，十六就有点开心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自己的心里有小点失落。
山还是山，漫天的星辰很漂亮，十六看着天上的星星，就好像漫天到星辰跟着自己走，他突然想到三爷爷驱赶马车的时候，马儿跑的很快，不知疲倦。那到底是星星跑得快还是马儿跑得快。
十六心想会不会真的有人可驱星辰呢？
他想着想着想出了神。一个不注意连人带驴翻在土沟子里。
他摸了摸自己吃痛的额头，却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哈哈的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就哭了，他也无心去管旁边的老驴，哭着哭着就累了，坐在土埂上，看着星辰想着自己。
他一边看着星辰一边泪流满面说道。“我也好想读书啊”过了一会，他似乎没那么悲伤了。
就擦擦眼泪走过去，解开了车套，先把老驴拉到了路上，再把木车扶正。一鼓作气推上去。
他摸着老驴的鬃毛，老驴似乎感应的到什么一般，舔了舔他的脸。像是在安慰他。
他拿出火烤的洋芋，弹了弹灰，连着皮一块吃下去，红土地长出的洋芋，很像，要是有点盐撒上就更香。
这年头啥都难，土地好像发怒了一样，啥都种不出来，只有旱烟长得很旺盛，要是去年降温不那么快，是不是自己也可以跟姐姐一样继续读书了呢。
十六想着想着又哭了，他想从今天开始，自己就不能再哭了。他直了直腰杆。看起来单薄的身躯却显得很坚毅。
他想只要穗花姐姐过的好了，穗花姐姐开心了，他就开心。
等他驱车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他走了一晚上，身子没冻僵，但是手因为得一直抓着老驴的缰绳，便一直在冷风中吹着。
吹到他的手张不开，还是吹着，他回到家的时候，阿妈已经起来了，阿妈烧了热水，混了苞米面，撒了点盐巴，热腾腾的拿给十六喝下。十六喝下这一碗才感觉活过来了。
阿妈坐在火塘旁边的木床上，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揉搓，手上的冻疮感觉没有那么痒了。
他睡了以后，在火塘旁边的小木床上，他梦见自己背着书包去上去，他很开心，可是上着上着就嚎叫一个男人拿起棍子打在穗花姐的背上，他想去拦，可是学校高墙把他困在里面，他怎么也出不去，学校那道墙怎么也翻不过。
他很急，他用力翻过了那道墙，却看见穗花姐被他男人一把推到马圈里，他在梦中哭着说“我不读了不读了，”哭着哭着就醒了。
他醒来看到火塘里的炭爆开，噼里啪啦的，把他从那个梦里拉回现实。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被泪水打湿了。
他起身去寻阿爸，告诉阿爸他是跟三爷爷借到的五块钱，三爷爷叫他去放一个月的羊。
阿爸吸了口烟，说“你三爷爷是个好人，你三爷爷以前还是村干部，学过字，什么都懂，你跟着他放养，也跟着三爷爷学点东西吧。阿爸无能，没有能力供那么姐弟两个一起读书，”
十六想上去抱住阿爸，却又觉得唐突，刚挪了半步就停住了，身子僵硬。
“我知道你考那十六分其实就是为了让阿爸觉得你不好学，但是阿爸都知道的嘛。”阿爸的眼圈微微发红，他看着眼前这个儿子，心底说不出的愧疚，但是庄稼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自断生路吧。
“阿爸”十六张开嘴，声音却很嘶哑。
“阿爸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是阿爸的孩子，你是不是个好苗子，阿爸难道不知道，如果阿爸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娃娃是不是个好娃娃，那真的该叫上天瞎了我这双眼睛。”阿爸说完把旱烟把在火塘旁边敲了三下。
“你三爷爷是个好人，五块钱只要你放一个月的羊那真的太照顾你了，但是你自己心里有数，在那边啥活都得干，在那边干齐三个月再回来。人家不说，但是我们还是得做，等以后有钱了，这五块钱，也是得原模原样的还给人家的。”
阿爸说完起身又拉着十六走到大门口，对着外面的方向跪了下来。
“满天神仙，今天我的娃娃一个出门上学，一个要去其他地方，时节贫穷，苦不堪言。得好人相助，属实是我祖宗积福，本该祭祀本祖，但奈何家里已经没有荤腥和米，再次口寥祭我先辈，求先祖庇佑我儿一路清洁平安，逢凶化吉。一切怨债，莫寻我儿，皆由我来肉体偿还。”
说完阿爸磕了几个响头。没有转身，就对着十六说，走吧。
十六乖乖听阿爸磕头祭祀的时候心里就很不得劲，他宁愿是自己来承受这一切都不愿意是他的阿爸。
山里人民族人有自己的神仙信奉，本来有人出门应该在本祖庙杀鸡祭祀，但是这几年日子过的苦，连鸡都活不下去。村里饿死的病死的，已经不算是什么大事了。
十六也没多说什么，拿着三爷爷的羊毛蓑衣和斗笠就走了。
他已经很熟悉去的路了，这一次路上还有阿妈给的几个洋芋，他吃着洋芋，在松树下睡了一小会，睁开眼睛的时候想到什么，于是虔诚的跪下。“天上的神仙，今天我阿爸说的话不做数，要是我前辈子欠下什么冤还是来找我，莫找我阿爸。”
说完他又问到“天上的神仙，会不会也没有饭吃”说完他又摇了摇头。“天上的神仙是会法术的，想吃什么变什么”
趁着夜色，他鼓起精神，走在路上，看到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好像那天吃的糖。
他走了一天一夜，才来到了三爷爷家里。
他把糖拿过去，包在牛皮纸里，垫在木头底下，用力一砸，糖碎成小块小块的碎末。
穗花姐打开牛皮纸。用手指轻轻沾了一点。
“真甜”
十六期待的看着啊姐“再吃点”
“真甜。真甜。”
穗花姐小心翼翼的又把它起来，等着晚上阿爸阿妈回来的时候开心的打开给他们看。
阿妈小心翼翼的沾了点尝。但是阿爸板着个脸假装严肃的不愿意尝。
等到穗花和阿妈去睡觉的时候，他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牛皮纸里似乎还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他捡起来，轻轻的舔了一下。
“真甜。”
穗花隔着老远悄悄看到了这一切。
她就知道阿爸这个人就是这样，宁愿自己不吃也要把好东西留给自己。还要假装不稀罕，谁劝他还要跟谁发脾气。
于是她和阿妈就故意在最后留了点在纸里。
马上就到开学的日子里。
阿妈拿剩下的布料给阿姐赶了一件新衣衫。
十六羡慕的看着但是嘴上却假装嫌弃的说只有小丫头才爱穿新衣服。
但是等到阿姐穿上的时候，又止不住的觉得好看。
阿姐越好看，十六姐越怕有人欺负她。
“你去套了驴车送姐姐去县里吧。”阿爸抽着旱烟，指挥着十六。驴很珍贵，平时除了去山上拉柴火，都是小心的养着。只有送姐姐这种大事，才会让驴车送着去。
殊不知十六大清早起来就套好了驴车，就等着送姐姐上学去了。在十六心里，没有什么比阿姐更加珍贵。
阿妈擦着眼泪，嘱咐着阿姐。
天还没亮十六就和阿姐从家里出发了。十六带了几个火烤的洋芋。当作口粮。
“阿姐，你看天边的那颗星星，是不是好像在跟着我们走一样。”十六每次看到星星，都会想起这个问题。
“傻阿弟，星星怎么会跟着我们走呢。”
“哈哈哈哈”十六笑了，笑的很开心，这是他这段时间，第一次感觉到开怀和轻松。
“阿姐，你说阿爷死了以后，是不是变成了星星，”
穗花姐想到阿爷就有些伤感。“阿爷那么好，一定是重新投胎了吧。”
“那你说我死以后会不会变成天上的星辰。”穗花姐缩了缩脖子，抱着腿问道。
“我觉得你可能会变成月亮。”十六坐在前面，手中拿着驴绳驱赶的很谨慎。
“为什么？”
“因为你的脸像月亮一样，又白又圆。”
这一路上驴车很不好赶，但是十六陪着阿姐说话就觉得松快了很多。
走到平路上十六回头看见阿姐缩在角落里，似乎很冷，于是他停下驴车。
把身上的羊毛蓑衣脱下来给阿姐“阿姐你穿着吧。”
“不，你穿着，我不冷。”穗花反驳道
“哈哈阿姐，你都冷的打哆嗦了还不冷，你快穿着吧，男人比女人热你不知道吗？你要是病了这个学费交了就白交了，快别逞强了”十六说完挺直了腰身，仿佛在用行动告诉阿姐自己真的不冷一般。
十六说完，阿姐果然乖乖穿上了。因为穗花知道，这是弟弟赶了几天的路才借来的学费，自己可千万不能生病。
山里离学校很远，学校在县里，赶到快太阳落山的时候，才快到。
十六在学校门口看着阿姐进去。又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人骑马来，有人脚走来，还有人坐小汽车来。
他远远的看着学校里的楼，是上下两层，窗户很亮。十六很羡慕。但是他丝毫不敢表现出来，他很怕，阿姐看到了要伤心。
十六看着人来人往，有人穿着五颜六色的少数民族服装，有人穿着正装，真的好热闹。
大部分人穿的虽然都不好，有人还打着补丁，但是都很干净。
十六看着自己的泥腿，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他把脚缩起来。不想让人看见，想着下次来，一定要好好的洗干净了再来，绝不能给阿姐丢脸。
他找了个地方给驴喝了点水，就要启程回去了。晚上没地落脚，只能快点回去。
老驴很听话。
他们走到山道上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从学校出来，十六就有点开心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自己的心里有小点失落。
山还是山，漫天的星辰很漂亮，十六看着天上的星星，就好像漫天到星辰跟着自己走，他突然想到三爷爷驱赶马车的时候，马儿跑的很快，不知疲倦。那到底是星星跑得快还是马儿跑得快。
十六心想会不会真的有人可驱星辰呢？
他想着想着想出了神。一个不注意连人带驴翻在土沟子里。
他摸了摸自己吃痛的额头，却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哈哈的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就哭了，他也无心去管旁边的老驴，哭着哭着就累了，坐在土埂上，看着星辰想着自己。
他一边看着星辰一边泪流满面说道。“我也好想读书啊”过了一会，他似乎没那么悲伤了。
就擦擦眼泪走过去，解开了车套，先把老驴拉到了路上，再把木车扶正。一鼓作气推上去。
他摸着老驴的鬃毛，老驴似乎感应的到什么一般，舔了舔他的脸。像是在安慰他。
他拿出火烤的洋芋，弹了弹灰，连着皮一块吃下去，红土地长出的洋芋，很像，要是有点盐撒上就更香。
这年头啥都难，土地好像发怒了一样，啥都种不出来，只有旱烟长得很旺盛，要是去年降温不那么快，是不是自己也可以跟姐姐一样继续读书了呢。
十六想着想着又哭了，他想从今天开始，自己就不能再哭了。他直了直腰杆。看起来单薄的身躯却显得很坚毅。
他想只要穗花姐姐过的好了，穗花姐姐开心了，他就开心。
等他驱车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他走了一晚上，身子没冻僵，但是手因为得一直抓着老驴的缰绳，便一直在冷风中吹着。
吹到他的手张不开，还是吹着，他回到家的时候，阿妈已经起来了，阿妈烧了热水，混了苞米面，撒了点盐巴，热腾腾的拿给十六喝下。十六喝下这一碗才感觉活过来了。
阿妈坐在火塘旁边的木床上，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揉搓，手上的冻疮感觉没有那么痒了。
他睡了以后，在火塘旁边的小木床上，他梦见自己背着书包去上去，他很开心，可是上着上着就嚎叫一个男人拿起棍子打在穗花姐的背上，他想去拦，可是学校高墙把他困在里面，他怎么也出不去，学校那道墙怎么也翻不过。
他很急，他用力翻过了那道墙，却看见穗花姐被他男人一把推到马圈里，他在梦中哭着说“我不读了不读了，”哭着哭着就醒了。
他醒来看到火塘里的炭爆开，噼里啪啦的，把他从那个梦里拉回现实。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被泪水打湿了。
他起身去寻阿爸，告诉阿爸他是跟三爷爷借到的五块钱，三爷爷叫他去放一个月的羊。
阿爸吸了口烟，说“你三爷爷是个好人，你三爷爷以前还是村干部，学过字，什么都懂，你跟着他放养，也跟着三爷爷学点东西吧。阿爸无能，没有能力供那么姐弟两个一起读书，”
十六想上去抱住阿爸，却又觉得唐突，刚挪了半步就停住了，身子僵硬。
“我知道你考那十六分其实就是为了让阿爸觉得你不好学，但是阿爸都知道的嘛。”阿爸的眼圈微微发红，他看着眼前这个儿子，心底说不出的愧疚，但是庄稼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自断生路吧。
“阿爸”十六张开嘴，声音却很嘶哑。
“阿爸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是阿爸的孩子，你是不是个好苗子，阿爸难道不知道，如果阿爸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娃娃是不是个好娃娃，那真的该叫上天瞎了我这双眼睛。”阿爸说完把旱烟把在火塘旁边敲了三下。
“你三爷爷是个好人，五块钱只要你放一个月的羊那真的太照顾你了，但是你自己心里有数，在那边啥活都得干，在那边干齐三个月再回来。人家不说，但是我们还是得做，等以后有钱了，这五块钱，也是得原模原样的还给人家的。”
阿爸说完起身又拉着十六走到大门口，对着外面的方向跪了下来。
“满天神仙，今天我的娃娃一个出门上学，一个要去其他地方，时节贫穷，苦不堪言。得好人相助，属实是我祖宗积福，本该祭祀本祖，但奈何家里已经没有荤腥和米，再次口寥祭我先辈，求先祖庇佑我儿一路清洁平安，逢凶化吉。一切怨债，莫寻我儿，皆由我来肉体偿还。”
说完阿爸磕了几个响头。没有转身，就对着十六说，走吧。
十六乖乖听阿爸磕头祭祀的时候心里就很不得劲，他宁愿是自己来承受这一切都不愿意是他的阿爸。
山里人民族人有自己的神仙信奉，本来有人出门应该在本祖庙杀鸡祭祀，但是这几年日子过的苦，连鸡都活不下去。村里饿死的病死的，已经不算是什么大事了。
十六也没多说什么，拿着三爷爷的羊毛蓑衣和斗笠就走了。
他已经很熟悉去的路了，这一次路上还有阿妈给的几个洋芋，他吃着洋芋，在松树下睡了一小会，睁开眼睛的时候想到什么，于是虔诚的跪下。“天上的神仙，今天我阿爸说的话不做数，要是我前辈子欠下什么冤还是来找我，莫找我阿爸。”
说完他又问到“天上的神仙，会不会也没有饭吃”说完他又摇了摇头。“天上的神仙是会法术的，想吃什么变什么”
趁着夜色，他鼓起精神，走在路上，看到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好像那天吃的糖。
他走了一天一夜，才来到了三爷爷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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