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引路回家
“叮”铜铃铛摇一下，穗花就走几步。
步伐很大，但是每走几步她就停下来看看手中的香火还有没有继续燃着。
“阿爸，跟我回家”穗花大声地喊道，每喊一句穗花的心里就踏实一分。
宝儿听到山谷里回荡的铜铃声，心里还是觉得有一丝丝的瘆得慌。
穗花的声音越喊越大“阿爸，你跟上了吗”
漫山遍野的回音好像在自问自答着穗花的喊声。
那一炷香很快就燃尽了一半。
“穗花，我们得走快点要不然，来不及在燃尽之前出山”宝儿有些许担心，他怕看到这炷香燃尽，更怕看到穗花脸上的失望。
“那要是阿爸跟不上怎么办？”穗花有些害怕，要是阿爸跟不上，魂魄就回不了家。
“阿爸天天来这里，肯定跟得上你”宝儿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是在安慰穗花还是心底里真的有些许相信了，这个魂魄回归的习俗。
“叮”铜铃声响了第七百四十七声以后，穗花带着阿爸的那部分回到了村里。
大家都提前知道穗花去接她阿爸的事情，还没进门，听到铃铛声响，已经自动避开了一条路。
族长带着穗花来到了阿爸的灵堂前，棺材已经赶制好了。
穗花看见阿爸睡在里面，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就好像活着的时候一样。
“放进去吧”穗花抱着阿爸的残骸放进了棺材里。
“可是，这样的话阿爸下辈子是不是没有腿”穗花带着哭腔，无力地支撑着自己。她无法想象阿爸带着不完整的躯体去到另外一个世界。
“我们这几座山，唯一会帮你爸恢复原来样貌的老伯，已经收手了”
穗花用力撑了撑自己的双腿“他是谁”
她心里唯一想的就是让自己的阿爸完完整整地离开。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是我们这一辈有名的缝尸人，叫二石，住在隔壁那个村上去五里地荒山口的小院子里。”
“我去求他”穗花现在什么都管不了，脑子里只有也只想让阿爸完完整整地离开这个世界。
听老人们说，要是这辈子不能完完整整地离开，下辈子就是个残疾人。身体不完整就到不了天上只能在地狱里轮回，受尽折磨。
“我的阿爸，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她不知道，很无力，却什么都想为阿爸做，付出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为阿爸做些什么。
为人子女一场，怎么能不尽点孝心。
穗花刚刚想走出门的时候，却被族长拦了下来。
“那个二石当年是犯了事，才会被赶出村的，你阿爸在，他更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族长的眼神里很深邃，他们这代老人，很相信民族传统，可是他也不愿意为了死去的人，伤害了活下来的人。
“谢谢族长，但是我一定要阿爸完整地离开”穗花头也不回，走出了院子。
天还没擦亮，她想了想，怕别人还没起来于是又返回来，想着把宝儿的衣服洗一洗。
阿妈听到穗花又要出门，心里很急，她觉得自己当阿妈的很无能，事事都要让自己的子女出头，
却又无可奈何，自己什么都不会，她紧跟穗花。
“你还要去哪里？我陪你去”
穗花停了下来，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一边从水缸里打了几瓢水，然后把衣服浸在水盆里，放上皂角，用力地锤洗着。
“阿妈，没事，我去请个老先生，他可以把阿爸的身体复原。阿爸到时候就可以完完整整的去祖坟”
阿妈一把抢过穗花手中的衣服，“我来洗”
水缸里的水很冷，冷到穗花的骨头里，冷到穗花的心里。但是她依旧没有松手。
“阿妈，我来吧，宝儿哥陪着我去接了阿爸，他又把自己的衣服给我穿，不小心沾染了阿爸的血，我唯一能帮宝儿哥的就是帮他洗一洗衣服”
阿妈看到穗花的眼神里带着恳求，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好，那我去给你调碗玉米糊糊”
穗花把这件衣服洗了又洗，生怕流下一点味道和痕迹。她不能再欠宝儿哥的了，这次的恩情那么大，她怎么都还不了。
她洗完衣服，想着现在还早，现在去估计人家都还没起来，但是心里又很着急，她想阿爸早点完完整整。
她看着乡亲们帮着她做的这一切，心里不由得感激。
她想着还早得先去看看弟弟。
她来到啊弟的床前，看着弟弟睡在床上，她蹲在弟弟的床边，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忍不住小声地啜泣起来。只有在阿弟的旁边，她心里的担心和害怕才能卸下。
啊弟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醒来，
“阿姐，阿姐”十六声音嘶哑的喊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穗花听到阿弟的声音停止了抽泣，抬起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阿弟，把身子往前倾了倾。
她伸出手摸了摸阿弟的额头，阿弟的额头上有一层细细的汗珠，他的头很烫。
穗花温柔的回应到“我在，我在”
“阿弟，你可千万不能出事，阿爸已经这样了你出事的话叫阿姐我怎么活下去”
十六发烧烧得有点糊涂了“阿姐，阿爸呢。阿爸去哪里了”
穗花忍着自己的哭腔，“你不是问过我，星星为什么会跟着我们走吗？”
十六半睁着眼睛，脸烧得很红。
“为什么呢？”
穗花背过身去，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哭出来。
“因为阿爸去天上像驱驾马车一样，驾驶着星星啊”穗花说话的声音颤。
她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发抖，一边说话一边掐着自己的手臂。
“阿爸去天上驱驾星星了吗”十六迷糊中好像看到阿爸在天上嘴里叼着旱烟把子，手上抓着缰绳，前面有着闪闪发光的星星。
“我看到阿爸了”十六眯起眼前，仿佛看到天上的阿爸朝他挥了挥手。
十六挣扎着伸出手向上捞去，却什么都没捞到。“阿爸你等等我”
穗花听到十六说的话，心里害怕极了
连忙起身，拉住阿弟的手。
“阿爸没在这里，阿爸不会等你的，阿爸不会带你走的，你不会有事的”
穗花一边哭着一边抱住十六，十六伏在姐姐的膝头，好像突然就回到了那一年溺水的时候。
“咯咯咯～”村里的公鸡已经陆续开始打鸣了、
穗花知道她该出发了。
“阿弟，你别跟阿爸走，你走了阿姐怎么办。”
穗花抱了一会十六，就起身出来了。阿妈在门口等着她，手上拿了家里为数不多的两块钱。
“这点钱你拿着去吧”穗花收下钱，嘱咐阿妈。“给阿弟请个医生吧，阿弟发烧很厉害。”
说完她想了想，放下了一块钱。
她刚刚要出门，就被宝儿拦下了。“你要去哪里，这一天都没有休息”
“我要去找帮阿爸缝完整的那个二石”
她看着宝儿哥眼里的红血丝和止不住的疲倦。
心疼地说道“今天真的谢谢你了，你快去休息吧”、
“我陪你去”宝儿拿起马鞭，站了起来。
“不用了，你休息吧，我自己去。”穗花不忍心还继续让他陪着自己奔波。
“不行我一定要去。”宝儿很坚决，因为他知道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独自一人在无人的清晨出门会有多么危险
宝儿骑上如风带着穗花很快就到了族长说的那个院子。
穗花很礼貌的上去敲了门，来开门的是一个秃了头浑身恶臭的大叔。
她原来以为二石会比想象中老一些。
“你好，请问你是二石吗”
二石扣了抠鼻子，打了个哈欠。“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穗花卑微的拿出一块钱“我阿爸他需要~”
还没等穗花说完，二石已经知道穗花的来意。
打开了门“你进来吧”宝儿推门刚刚想进去却被二石拦了下来。
“一个人”
穗花看了看宝儿，理了理自己额前的碎发。“我进去吧，没事你在门口等我。”
二石看着穗花的眼神有些许游离，他上下看了穗花一眼，心里的邪恶却已经悄悄发了芽。
十六半睡半醒的时候看到阿妈站在他的床前，没有阿姐的身影。
“阿姐呢”
“你阿姐去隔壁村找人了。”
“她去找谁”十六被阿妈半扶着坐起来，喂了点水
看阿妈不肯开口，十六心里的疑问更加深了。
“谁？”
“一个叫二石的阿伯。”十六听到这个名字，呼吸不由地加重了很多。
“她为什么去找二石。谁让她去的”
十六用尽全身力气，奋力的坐起了身子，他很害怕阿姐出什么事情。
他从小爱走家窜巷的在这几个村子里来回游荡，他太清楚二石这个名字了。
他知道二石从来就不是好人，因为欺负了好几个小女孩，被人家父母赶出了村子。
而被他欺负的女孩，被发现的时候衣不蔽体遍体鳞伤，躺在树林子里，没多久就上了吊。
“我要去找阿姐”十六踉踉跄跄的朝门外跑去。
“你还发着烧”阿妈焦急的拦下他。
十六现在的脑子无比的清醒，他喘着粗气，一把推开阿妈。就朝门外跑去。
进了屋子的穗花看着他锁上了门，心里很怕。
“你为什么锁门”
二石笑嘻嘻地朝盘边吐了一口痰“这是木门，说这些去世了的人的消息必须要关起门来说”
穗花拿出了手中已经被汗浸湿的一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我实在没有更多的了，但是我想让阿爸完完整整的离开”
穗花看着二石不为所动，扑通一生跪下。
“求求你帮帮我阿伯”
二石看着跪下的穗花，心中不为所动。他把穗花扶起来，手中的动作却更加猥琐的摸上了穗花的手臂。
穗花倒吸一口气，向后退去。眼中已经满含泪花。
在外面等待的宝儿坐在院子旁边的石头上异常的疲倦，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你知道人要是走的不完整，在地狱里会被怎么折磨吗”二石知道穗花此刻最怕听到什么。
“哪怕下辈子，你阿爸可能都不能完完整整的生出来，”穗花听到这些话心里的防线早已崩塌。
“求求你，救救我阿爸”
“你这个做女儿都不能为他牺牲，那你早走了就好。”
穗花的心如被刀子割伤一般狠狠的抽痛。
“那你要怎么办”穗花铁了心一定要让阿爸完完整整的离开这个世界，
“你帮我快活快活，我就帮你”二石猥琐的说完，眼睛还不忘看向穗花。
穗花觉得心里恶心极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想想你阿爸吧”
二石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果然很好吓唬。“你阿爸在棺材里哭呢”
“求求你，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帮帮我”
十六跑的很快，他脑子发晕，却也丝毫没有停下来。“阿姐阿姐，别出事”
步伐很大，但是每走几步她就停下来看看手中的香火还有没有继续燃着。
“阿爸，跟我回家”穗花大声地喊道，每喊一句穗花的心里就踏实一分。
宝儿听到山谷里回荡的铜铃声，心里还是觉得有一丝丝的瘆得慌。
穗花的声音越喊越大“阿爸，你跟上了吗”
漫山遍野的回音好像在自问自答着穗花的喊声。
那一炷香很快就燃尽了一半。
“穗花，我们得走快点要不然，来不及在燃尽之前出山”宝儿有些许担心，他怕看到这炷香燃尽，更怕看到穗花脸上的失望。
“那要是阿爸跟不上怎么办？”穗花有些害怕，要是阿爸跟不上，魂魄就回不了家。
“阿爸天天来这里，肯定跟得上你”宝儿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是在安慰穗花还是心底里真的有些许相信了，这个魂魄回归的习俗。
“叮”铜铃声响了第七百四十七声以后，穗花带着阿爸的那部分回到了村里。
大家都提前知道穗花去接她阿爸的事情，还没进门，听到铃铛声响，已经自动避开了一条路。
族长带着穗花来到了阿爸的灵堂前，棺材已经赶制好了。
穗花看见阿爸睡在里面，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就好像活着的时候一样。
“放进去吧”穗花抱着阿爸的残骸放进了棺材里。
“可是，这样的话阿爸下辈子是不是没有腿”穗花带着哭腔，无力地支撑着自己。她无法想象阿爸带着不完整的躯体去到另外一个世界。
“我们这几座山，唯一会帮你爸恢复原来样貌的老伯，已经收手了”
穗花用力撑了撑自己的双腿“他是谁”
她心里唯一想的就是让自己的阿爸完完整整地离开。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是我们这一辈有名的缝尸人，叫二石，住在隔壁那个村上去五里地荒山口的小院子里。”
“我去求他”穗花现在什么都管不了，脑子里只有也只想让阿爸完完整整地离开这个世界。
听老人们说，要是这辈子不能完完整整地离开，下辈子就是个残疾人。身体不完整就到不了天上只能在地狱里轮回，受尽折磨。
“我的阿爸，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她不知道，很无力，却什么都想为阿爸做，付出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为阿爸做些什么。
为人子女一场，怎么能不尽点孝心。
穗花刚刚想走出门的时候，却被族长拦了下来。
“那个二石当年是犯了事，才会被赶出村的，你阿爸在，他更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族长的眼神里很深邃，他们这代老人，很相信民族传统，可是他也不愿意为了死去的人，伤害了活下来的人。
“谢谢族长，但是我一定要阿爸完整地离开”穗花头也不回，走出了院子。
天还没擦亮，她想了想，怕别人还没起来于是又返回来，想着把宝儿的衣服洗一洗。
阿妈听到穗花又要出门，心里很急，她觉得自己当阿妈的很无能，事事都要让自己的子女出头，
却又无可奈何，自己什么都不会，她紧跟穗花。
“你还要去哪里？我陪你去”
穗花停了下来，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一边从水缸里打了几瓢水，然后把衣服浸在水盆里，放上皂角，用力地锤洗着。
“阿妈，没事，我去请个老先生，他可以把阿爸的身体复原。阿爸到时候就可以完完整整的去祖坟”
阿妈一把抢过穗花手中的衣服，“我来洗”
水缸里的水很冷，冷到穗花的骨头里，冷到穗花的心里。但是她依旧没有松手。
“阿妈，我来吧，宝儿哥陪着我去接了阿爸，他又把自己的衣服给我穿，不小心沾染了阿爸的血，我唯一能帮宝儿哥的就是帮他洗一洗衣服”
阿妈看到穗花的眼神里带着恳求，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好，那我去给你调碗玉米糊糊”
穗花把这件衣服洗了又洗，生怕流下一点味道和痕迹。她不能再欠宝儿哥的了，这次的恩情那么大，她怎么都还不了。
她洗完衣服，想着现在还早，现在去估计人家都还没起来，但是心里又很着急，她想阿爸早点完完整整。
她看着乡亲们帮着她做的这一切，心里不由得感激。
她想着还早得先去看看弟弟。
她来到啊弟的床前，看着弟弟睡在床上，她蹲在弟弟的床边，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忍不住小声地啜泣起来。只有在阿弟的旁边，她心里的担心和害怕才能卸下。
啊弟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醒来，
“阿姐，阿姐”十六声音嘶哑的喊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穗花听到阿弟的声音停止了抽泣，抬起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阿弟，把身子往前倾了倾。
她伸出手摸了摸阿弟的额头，阿弟的额头上有一层细细的汗珠，他的头很烫。
穗花温柔的回应到“我在，我在”
“阿弟，你可千万不能出事，阿爸已经这样了你出事的话叫阿姐我怎么活下去”
十六发烧烧得有点糊涂了“阿姐，阿爸呢。阿爸去哪里了”
穗花忍着自己的哭腔，“你不是问过我，星星为什么会跟着我们走吗？”
十六半睁着眼睛，脸烧得很红。
“为什么呢？”
穗花背过身去，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哭出来。
“因为阿爸去天上像驱驾马车一样，驾驶着星星啊”穗花说话的声音颤。
她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发抖，一边说话一边掐着自己的手臂。
“阿爸去天上驱驾星星了吗”十六迷糊中好像看到阿爸在天上嘴里叼着旱烟把子，手上抓着缰绳，前面有着闪闪发光的星星。
“我看到阿爸了”十六眯起眼前，仿佛看到天上的阿爸朝他挥了挥手。
十六挣扎着伸出手向上捞去，却什么都没捞到。“阿爸你等等我”
穗花听到十六说的话，心里害怕极了
连忙起身，拉住阿弟的手。
“阿爸没在这里，阿爸不会等你的，阿爸不会带你走的，你不会有事的”
穗花一边哭着一边抱住十六，十六伏在姐姐的膝头，好像突然就回到了那一年溺水的时候。
“咯咯咯～”村里的公鸡已经陆续开始打鸣了、
穗花知道她该出发了。
“阿弟，你别跟阿爸走，你走了阿姐怎么办。”
穗花抱了一会十六，就起身出来了。阿妈在门口等着她，手上拿了家里为数不多的两块钱。
“这点钱你拿着去吧”穗花收下钱，嘱咐阿妈。“给阿弟请个医生吧，阿弟发烧很厉害。”
说完她想了想，放下了一块钱。
她刚刚要出门，就被宝儿拦下了。“你要去哪里，这一天都没有休息”
“我要去找帮阿爸缝完整的那个二石”
她看着宝儿哥眼里的红血丝和止不住的疲倦。
心疼地说道“今天真的谢谢你了，你快去休息吧”、
“我陪你去”宝儿拿起马鞭，站了起来。
“不用了，你休息吧，我自己去。”穗花不忍心还继续让他陪着自己奔波。
“不行我一定要去。”宝儿很坚决，因为他知道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独自一人在无人的清晨出门会有多么危险
宝儿骑上如风带着穗花很快就到了族长说的那个院子。
穗花很礼貌的上去敲了门，来开门的是一个秃了头浑身恶臭的大叔。
她原来以为二石会比想象中老一些。
“你好，请问你是二石吗”
二石扣了抠鼻子，打了个哈欠。“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穗花卑微的拿出一块钱“我阿爸他需要~”
还没等穗花说完，二石已经知道穗花的来意。
打开了门“你进来吧”宝儿推门刚刚想进去却被二石拦了下来。
“一个人”
穗花看了看宝儿，理了理自己额前的碎发。“我进去吧，没事你在门口等我。”
二石看着穗花的眼神有些许游离，他上下看了穗花一眼，心里的邪恶却已经悄悄发了芽。
十六半睡半醒的时候看到阿妈站在他的床前，没有阿姐的身影。
“阿姐呢”
“你阿姐去隔壁村找人了。”
“她去找谁”十六被阿妈半扶着坐起来，喂了点水
看阿妈不肯开口，十六心里的疑问更加深了。
“谁？”
“一个叫二石的阿伯。”十六听到这个名字，呼吸不由地加重了很多。
“她为什么去找二石。谁让她去的”
十六用尽全身力气，奋力的坐起了身子，他很害怕阿姐出什么事情。
他从小爱走家窜巷的在这几个村子里来回游荡，他太清楚二石这个名字了。
他知道二石从来就不是好人，因为欺负了好几个小女孩，被人家父母赶出了村子。
而被他欺负的女孩，被发现的时候衣不蔽体遍体鳞伤，躺在树林子里，没多久就上了吊。
“我要去找阿姐”十六踉踉跄跄的朝门外跑去。
“你还发着烧”阿妈焦急的拦下他。
十六现在的脑子无比的清醒，他喘着粗气，一把推开阿妈。就朝门外跑去。
进了屋子的穗花看着他锁上了门，心里很怕。
“你为什么锁门”
二石笑嘻嘻地朝盘边吐了一口痰“这是木门，说这些去世了的人的消息必须要关起门来说”
穗花拿出了手中已经被汗浸湿的一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我实在没有更多的了，但是我想让阿爸完完整整的离开”
穗花看着二石不为所动，扑通一生跪下。
“求求你帮帮我阿伯”
二石看着跪下的穗花，心中不为所动。他把穗花扶起来，手中的动作却更加猥琐的摸上了穗花的手臂。
穗花倒吸一口气，向后退去。眼中已经满含泪花。
在外面等待的宝儿坐在院子旁边的石头上异常的疲倦，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你知道人要是走的不完整，在地狱里会被怎么折磨吗”二石知道穗花此刻最怕听到什么。
“哪怕下辈子，你阿爸可能都不能完完整整的生出来，”穗花听到这些话心里的防线早已崩塌。
“求求你，救救我阿爸”
“你这个做女儿都不能为他牺牲，那你早走了就好。”
穗花的心如被刀子割伤一般狠狠的抽痛。
“那你要怎么办”穗花铁了心一定要让阿爸完完整整的离开这个世界，
“你帮我快活快活，我就帮你”二石猥琐的说完，眼睛还不忘看向穗花。
穗花觉得心里恶心极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想想你阿爸吧”
二石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果然很好吓唬。“你阿爸在棺材里哭呢”
“求求你，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帮帮我”
十六跑的很快，他脑子发晕，却也丝毫没有停下来。“阿姐阿姐，别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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