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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姚广孝向朱棣鞠一躬,说:“王爷,为了王妃娘娘和孩子,有些事情是不做不行了。”朱棣当即拒绝说:“不行,本王答应过父皇,会好好辅助允炆,本王不能出尔反尔。”不管姚广孝、解缙、杨士奇等人如何劝说,朱棣就是不肯谋反。

    徐仪华到花园散步,碰巧遇到姚广孝。徐仪华看到姚广孝忧心忡忡,就问他发生什么事?姚广孝把如今的情势分析给徐仪华听,徐仪华听了之后觉得很惊讶。徐仪华没想到,之前朱棣和明惠帝朱允炆还是相处得很融洽,如今却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徐仪华叫姚广孝放心,自己一定会好好劝朱棣。

    朱棣站在窗前望着天空,徐仪华来到书房。徐仪华望着朱棣的背影,她知道朱棣一定会很难过。徐仪华走到朱棣身后,伸出双手抱着朱棣的腰身,朱棣握着徐仪华交叠的双手。徐仪华说:“王爷,刚才我在花园遇到姚先生,他什么都跟我说了。”朱棣转身望着徐仪华,用手抚摸徐仪华的脸,说:“仪华,你现在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安胎,其它的你都不需要理会。”

    徐仪华着急地说:“王爷,如今你的处境这么危险,我又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管?”朱棣叹了一口气,说:“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我和允炆会弄成这样。”徐仪华握着朱棣的手,说:“如今的允炆已经不是以前的允炆,作为一国之君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臣子的势力比自己大,哪怕这个臣子是自己的叔父。”

    朱棣感慨地说:“要是我不把北平治理得这么好、不立这么多军功的话,允炆他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忌惮?”徐仪华继续说:“王爷,你到了北平就是一方大员,自然就是要造福一方百姓。你是大明皇子,也是大明臣子,自然要保卫百姓安全。”朱棣问是不是要自己做闲散王爷,才可以让明惠帝朱允炆放心?徐仪华觉得即便是如此,明惠帝朱允炆也不可能放心。

    在徐仪华的陪伴下,朱棣的心情总算好一些。姚广孝与解缙、杨士奇等人商量,一定要用计朱棣造反才行,不然朱棣就有可能性命难保,连同徐仪华和三个孩子都可能难以保全。朱棣想着与徐仪华出去走走,在朱棣拉着徐仪华的手让她坐进马车的时候,突然从远处冲进几匹受惊的马。

    那几匹马像是受了指示一样,发疯一样冲向徐仪华的马车。徐仪华的马车受了惊吓,就向前狂奔。朱棣的眼神微冷,身影一闪就急速追上去。朱棣加速直接跳进徐仪华的马车,把颠得东倒西歪、脸色苍白的徐仪华拥进怀里,然后就跳出马车。那几匹马被闻讯赶来的马三宝和护卫制服,朱棣冷冷憋那几匹马一眼。

    朱棣叫马三宝查一下那几匹马的来历,马三宝领命之后就和一些护卫离开。刚刚经历过一番生死,徐仪华没精打采坐着。朱棣把徐仪华拥进怀里,温柔地说:“别怕,有我在,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有事。今天就先在燕王府休息,改日再带你出去走走。”徐仪华点头说好。

    马三宝回到燕王府之后,告知朱棣自己未能查出那几匹马的来历。听完马三宝的话之后,朱棣冷冷眯起眼睛,他怀疑会不会是谢贵、 张信掌所为。朱棣让马三宝监视谢贵、 张信掌的一举一动,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徐仪华。徐仪华正在喝鸡汤,这些鸡汤是朱棣特地吩咐厨房炖的,现在的徐仪华已经是六个月。

    徐仪华喝完鸡汤之后就到花园走走,接着就到小书房看书。突然徐仪华感到腹部一阵绞痛,她用手紧紧捂住肚子,痛得脸色发白。徐仪华想要开口叫人,可是腹部的剧痛让她汗如雨下,完全说不出话来,很快就闻到血的味道。

    当芍药走到小书房的时候,被眼前的情景吓呆。只见徐仪华静静躺在地上面无血色,她的衣服被大量鲜血染得通红。芍药知道徐仪华出事,第一时间把太医请过来。太医从芍药的片言只语已经明白一切,太医褪去徐仪华的裤子,发现已经有一团东西掉出来。太医叹一口气都不忍心看一眼,就用布包起来。

    虽然跟太医毫无关系,但是他还是觉得很心痛。太医发现徐仪华身下居然不断往外流血,明白到情况非常紧急,就立刻施针为她止血。好不容易把血止住,太医为徐仪华把脉,立刻就知道她是被人下药才会滑胎。太医问芍药,徐仪华之前吃过什么?芍药告诉太医,徐仪华刚刚才喝下一碗鸡汤不久,太医让芍药把碗拿给他看一下。

    芍药把碗拿给太医,太医闻了一下发现有淡竹叶的味道。淡竹叶性味甘淡,能清心、利尿、祛烦躁,对于牙龈肿痛、口腔炎等都有良好的疗效。对于普通人没什么,但是对于孕妇却是大忌,因为这是堕胎药。芍药不明白,徐仪华这么温柔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有人这么狠心对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动手?

    朱棣一知道徐仪华出事,就第一时间赶到。芍药一见到朱棣,就立即跪倒在地上哭着说:“王爷,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有好好照顾小姐,让她……”说完就泣不成声。朱棣把芍药扶起来,说:“芍药,本王没有怪你。本王知道你一直视仪华为姐姐,如今仪华出事你一定会很伤心、难过。”朱棣问太医是怎么回事?太医恭敬地说:“有人往王妃娘娘的鸡汤里面下了淡竹叶,以至于滑胎。”

    “淡竹叶的药性很强,以至伤及母体,让王妃娘娘流血不止。经过臣施针之后,总算把血止住。”朱棣紧紧握着拳头,脸上显得很阴沉。朱棣咬牙切齿地说:“谢贵和张信掌一而再、再而三伤害仪华,本王一定不能放过他们。”朱棣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而后睁开眼睛喃喃地说:“允炆,你对我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大约半个时辰,徐仪华就醒过来。朱棣握着徐仪华,紧张地问她觉得怎么样?徐仪华惊恐地抓着朱棣的手,虚弱地问他孩子怎么样?看着脸色苍白的徐仪华,朱棣觉得很心痛。朱棣用手拍徐仪华的手背,说:“仪华,你现在的身子很虚弱,要好好休养。”徐仪华目不转睛地看着朱棣,再次问他孩子怎么样?

    朱棣哽咽地说:“仪华,我们还年轻,只要你好好休养,孩子还是会有的。”徐仪华的手慢慢松开,跟着失声痛哭。朱棣把徐仪华拥进怀里,闭上眼睛流下眼泪。等徐仪华哭够之后,朱棣安慰说:“仪华,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彻查此事,还你和孩子一个公道。”离开房间之后,朱棣就让马三宝彻查。

    朱棣觉得,自从谢贵、张信掌来了北平之后,自己原本平静的生活就一而再、再而三掀起波澜。朱棣不相信,发生在徐仪华身上的两件事与谢贵、张信掌无关。朱棣就是要让马三宝查出证据,以便可以光明正大抓人。

    无论是徐仪华的马车受到马匹冲撞,还是徐仪华喝下鸡汤之后滑胎,都是姚广孝、解缙、杨士奇等人所为,目的就是要让朱棣谋反。他们很清楚地知道,明惠帝朱允炆是不会轻易放过朱棣。现在是撤藩,难保他日不会取朱棣性命。朱棣视他们为良师益友,他们也视朱棣为忘年之交,他们实在是不想看到朱棣被明惠帝朱允炆逼死。要想保住朱棣性命,唯一办法就是谋反。

    他们知道朱棣对明惠帝朱允炆忠心耿耿,一心想好好辅助他。即便明惠帝朱允炆决定撤藩,并且派谢贵、张信掌来北平监视,朱棣都没有谋反的念头。英雄难过美人关,徐仪华是朱棣的软肋。只要略施小计让徐仪华出事,朱棣就会不得不怀疑谢贵、张信掌,继而怪罪到明惠帝朱允炆头上。为了徐仪华安全,朱棣不可能不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