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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九 天门

    长安还是知道了半村的少年以及那些皇子们被送去了哪里,因为他也即将被送过去。

    那个地方名叫天门,

    在去真正的天门之前那些人,包括皇子,世家子以及那些半村的孩子都在接受一些基础的训练与筛选,而仅仅是筛选就花费了许多时日,因为筛选的过程并不仅仅是筛选还有筑基培元,奇怪的是不知长安是被临时加进去还是真的被哪位大师傅看中了,又或者说此时的长安已经根本不需要再筑基培元,只需要进入山门就能接受那些传承了。

    在那里他们会迅速地成为绝世高手,会成为名将,会成为大儒,因为天门是南国最好的学院,这里有最好的老师,最强的守卫,最优的资源。

    天门,一个独立于王朝帝国之外的势力,有人说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因为它培养出的学生分布于大陆各方势力,可是它又偏偏选择在南国建立宗门,与南国王朝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对此世人有诸多猜测,有人说天门的创始人生于南国,所以才会将天门建于南国。

    当初南国之人于天门之中多任职位,所以更倾向于南国,而之后天门的掌门之人每三十年一换,换成他国便又会倾那人之国,所以他国对于天门也无偏见,故而天门的学生来自于各国也会回到各个国家,这里只培养搅动风云的人,可是至今为止没人能够真正了解天门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这一次南国半村那一夜,天花乱坠,神兵择主的少年们自然是收到了天门的邀请,因为这群孩子注定是这个世界未来几十年内的风云人物。

    而三千作为一个闻名于南国京城的傻子自然是没有资格去那么一座学府的。

    临行前半村的少年们没有去将军府看望一下三千这个被抛弃的玩伴。

    实际上自从进了京城他们一次也没有去过将军府拜望一下哪怕是身为长辈的陈父陈母。

    对于这群孩子的表现身为文臣领袖的大儒姜全深表谴责,甚至于发文怒斥这群少年血冷。

    要知道这群孩子的身份是南国未来几十年的脊梁之材,在未来是他们支撑起南国的兴盛荣辱。

    姜全的这种评价无疑是不理智的,民间总是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莫欺少年穷。

    因为少年还有未来,更何况还是这些注定不会平凡的一群少年人。

    离别的那一天,王爵身后跟着的是一群倔强的孩子,他们仰着头看着身前的那座城门。

    太阳缓缓升起,带着些许刺目,他们统一穿着白色的锦衣,经过这段日子的锦衣玉食后他们不再是那个刚刚走出山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见过的乡巴佬。

    原本瘦黄的小脸也是圆润起来,王爵的手里拿着的是那本姜全用来讽刺半村少年们的《忘恩赋》。

    少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是伴随着一声冷哼而微微一动。

    转身,

    《忘恩赋》被他握在手里,他没有说话,只是那骄傲的头始终没有低下。

    王对他说过做大事不拘小节,小恩小义又怎么能够和国泰民安相比呢?

    王是那样的亲切,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竟然那般亲切地对自己说话,就像家里的长辈一样。

    更何况,王还收自己为义子,还说当自己从天门回来便封自己为王爷,王爵王爵,自然要是王爷了。

    风有点紧,卷起了黄沙满天,前途茫茫一片不知是真是幻是风是沙。

    长安不愿离开京城,不是贪恋这里的荣华,而是他不愿意离开三千。

    三岁那年当三千推开那扇门,把手里的烤红薯递给自己时,长安就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报答他。

    只是这一次自己的傻哥哥却是本着一张脸,他像是很生气,长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三千。

    长安终于还是在那个比他甚至还矮了半个头的大哥那一声声训斥中踏上了去往天门的道路。

    长安也知道天门有更多的书看,有更多的秘法神技去学,或许在那里还会有记载补全魂魄的方法。

    可是他怕啊,他怕自己走了万一兄长睡不着怎么办?万一有人欺负他而自己又不在身边怎么办,兄长这个人啊,多么容易吃亏的一个好人啊,万一,那个传说中的诅咒真的让他活不多自己学成归来怎么办?

    长安最后一次回头看向那座城墙时,三千孤单单的身影与缓缓落下去的夕阳重叠。

    长安打开行囊,里面是母亲烤的饼和一些衣物,衣物之下却是躺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长安摇头想笑却是眼泪哗哗的流下。

    “傻大哥。”他说。

    那是一块红薯,三千最爱的红薯。

    陈良出征了,长安也走了,偌大的京城便真的只剩下了孤儿寡母和一个糟老头子了,可是等待他们的却是整座京城的算计以及来自鬼域的杀机。

    ……

    天门的规矩是六年之内不得出山,也就是说下一次见面也许就是六年之后,那个时候整个天下都会真正开始属于这群孩子。

    而现在,他们只能被迫着一步步一次次远离家乡,一次次离开自己最亲的人。

    当天色终于昏暗,视线里只剩下一片漆黑时,终于像是回了神。

    此时的三千身上哪里还有半分痴气,只是当他不说话时,周身竟然流露出一种让人害怕又心疼的孤独感与冷漠。

    将军府,有仆人看着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用什么东西竟然在门口处挖了一个小坑,禀告到主母那里,那个温婉的女人只是莞尔,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半村的人总是很不擅长表达感情啊。

    “陈婶,我们走了……”

    “陈婶,保重。”

    “长安我们会替你照顾的。”

    ……

    那一抔土被每一个孩子紧紧握在手里,他们顶着骂名不愿去将军府是因为他们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半村少年了,人心难测更何况是君王的心呢。

    将军府前的泥土被当做最珍贵的东西收藏起来。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这群前十几年无忧无虑的少年此时才终于去成长壮大。

    夜风微凉,

    陈母带人走出了将军府,将城墙上那个孩子带回了家。

    第二天,陈三千竟然开始发高烧,高烧不退整整三天,陈三千就变成一个煮熟的大虾,脸色红得像是被烈火烧红的铁块。

    小鱼对此极为好奇,它想要去钻到三千的怀里却是随着一声声滋滋的烤鱼声而快速逃离。

    于是它又乖乖变成了一匹马,气呼呼地看着陷入昏迷的三千,也幸亏房间够大,一匹马突然出现也还能容得下。

    三天里陈母找了许多大夫可都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用了很多药也都无济于事。

    陈秋实只是说这孩子命苦,但是命足够硬,要陈母放宽心。

    可是看着儿子都快要红成油焖大虾,陈母怎么又能真的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