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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临行

    “你的老泰山来兴师问罪了?”

    送别了刘慎之以后,老杨不怀好意地怪笑着问道。

    任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答道:“你还真是知无不言。”

    “那是。”

    老杨对任舟的讽刺丝毫不以为忤,笑嘻嘻地答道:“像是刘家主这样出手阔绰的贵客,理该得到特别的优待。”

    任舟冷笑了一声。

    “再说了,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见任舟不回话,老杨优哉游哉地坐到了他的对面,故作神秘地说道。

    “哦?”任舟虽然在问,可脸上却写满了不屑,连一点好奇的意思都没有。

    “你想想,你要是在唐老板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我又替你瞒住了刘家主,回头如果叫刘家主查出来了,岂不觉得你这人太不光明磊落了?最后两边都不讨好。”

    “那像你这样直言不讳,就能讨好了?”

    “当然了。”老杨一拍巴掌,“这更可说明你心底无私——事无不可对人言嘛。”

    任舟皱着鼻子揶揄道:“难为你竟然替我想得这么周到。你真是够朋友极了。”

    “那是当然。”任舟说的是反话,可老杨却好像听不出来那样,表情里尽是得意。

    对于老杨的这种做派,任舟嗤之以鼻。

    老杨接着问道:“怎样?刚才去百花苑有什么收获么?是否和那位唐老板破镜重圆了?”

    “什么叫破镜重圆?我和唐姑娘只是朋友罢了。”任舟撇着嘴答道,“何况,我这回连跟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老杨闻言,颇有经验地指点道:“哦?她生你的气来着?女孩子难免这样,口不应心,或许只是气恼你的莽撞,心里还是在意你的,多说几句软话就好了。”

    能将一件没影子的事情说得煞有介事一般,最要紧的是连他自己都好像深信不疑——这是任舟最佩服老杨的几样本事之一。

    可是佩服绝不等同于欣赏。

    对于老杨的这种能耐,任舟简直是不欣赏极了——尤其是在老杨对他施展这种能耐的时候,所以他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答道:“你还是把这样的手段留着对付你的桃枝姑娘吧。”

    老杨转了转眼珠,任舟的话好像给了他提醒:“你那还剩下多少钱?”

    “三十多两吧……”任舟也不能确定,犹豫地答道。

    老杨一听,将手摊在了任舟的面前,手心朝上。

    发现任舟面露疑惑以后,老杨又很不满地以关节敲了敲桌子:“快点。”

    “你要干嘛?”

    “当然是去百花苑,废什么话。”

    老杨见任舟毫无自觉,干脆自己动手了。

    任舟则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抵死不从:“我明天要出远门,总该带点盘缠吧……小点劲,衣服撕坏了……哈哈哈哈,怎么还带抓痒的……”

    最终,笑得气力全失的任舟还是没能挡得住老杨的攻势。

    “跟老丈人出门还带什么盘缠?”说着话,老杨喜滋滋地把一包银子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对啦,刚才你老丈人跟你说什么来着?”

    任舟呼喝地喘了一会粗气,勉强平息以后,板起脸来答道:“我劝你还是好好说话,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好好。”

    拿到银子的老杨乖巧得很,笑嘻嘻地说道:“刚才,‘刘家主’和你说什么来着?”

    在“刘家主”三个字上,老杨咬得格外清晰。

    “没说什么……”任舟偏着脑袋想了想,“就是说冰盘山庄的事情。”

    老杨眼睛一亮:“蒋捕头又有安排?”

    “那倒是没有,只是刘慎之跟我一起去看个热闹而已。”

    “噢。”老杨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刚才瞧见刘安戴着孝没有?”

    “瞧见了,我也问来着。”

    “怎么回事?”老杨撑在桌子上凑向了任舟,“我问刘安,可是刘安怎么也不肯讲清楚。”

    任舟狐疑地问道:“你怎么对这些事这么感兴趣?”

    “也不只是对这些事。这不是要去见桃枝了嘛,总该搜罗些奇闻轶事,到时候聊起天来也好增添些情趣。”

    “情趣?”任舟睨了老杨一眼,“恐怕是给她点生意吧?”

    老杨也不否认,仍是嬉笑着答道:“放心,我有分寸。”

    “男人的分寸都挂在衣服上。”任舟不屑地说道,“其实也没怎么,孙全忠——就是孙家现任家主孙全仁的弟弟,也就是当时在孙家村暗算刘小姐的那位——死了。”

    “孙家忠”这个名字对于老杨来说当然是陌生得很,好在经任舟两次提醒,他总算想起来了这么一号人物。

    “就说孙、刘两家有姻亲——这说起来怎么跟三国一样——但也不至于让刘家的下人也披麻戴孝吧?何况孙全忠还暗算过刘小姐。”老杨想了想,还是有些疑惑。

    任舟淡淡答道:“或许是因为那次孙全忠对刘小姐本就手下留情了吧,再加上又在水寨中救过刘小姐一次,总算是有恩。”

    “也不无道理,毕竟先有仇、后有大恩,刘安那样支支吾吾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杨又发挥出了那种本事,装模作样地思考片刻,点了点头,转而问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是横遭不幸,难道我还好意思抽丝剥茧地问个明白么?”

    “以你们的关系……”

    老杨故态复萌,却被任舟指间传来的响声止住了话头。

    “那唐姑娘呢?你打算怎么办?”说完,还生怕任舟误会,老杨又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还打算找她问清楚么?”

    “如果有机会再说吧。”任舟伸了个懒腰,“明天就该启程了,什么时候回来还说不准。”

    “要不我去找桃枝的时候,顺便给你带句话?”

    “别别别,你还是就当没这回事吧。”

    对于老杨的这个提议,任舟敬谢不敏。因为他实在了解老杨会怎样“带话”——说是添油加醋还算轻,恐怕他真能为无米之炊。

    “呿,为了你好,你还不懂感激。”老杨撇了一下嘴,又把那块写有“今晚歇业”的木牌挂在了门上,然后把门上好闩。

    “还算你有点良心。”任舟打趣道,“不过三十多两银子换一夜安睡,总归是太贵了一些。”

    “这价格已是看在了我们的交情上。”老杨不甘示弱地还嘴,“毕竟,谁的儿子谁不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