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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帝心难测

    徐理感受到来自上位者目光的威亚,这才仿似如梦初醒般打了个寒颤,缓缓将目光从那把染着血的长刀上转向了那目光的来源。这一看,他的双膝立马就软了下来,普通一下重重撞在了地上。

    徐理嘴唇嗫嚅了好些时候,终究没能吐出一个字,而那边平帝已然抬起脚向他们走了过来,那脚步声就好像被无限放大了一般炸在徐理的耳旁,他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着,好像就要跳出他的胸膛,他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他饿无暇顾及了。

    平帝走到徐理前面,目光落在那个浑身血污不堪躺倒在的地少年身上,凝滞了一瞬,向后示意了一下,身后的邓公公立马招呼了人上前快速给顾羡处理伤口。

    平帝的眸光锋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怎么回事?”

    这从久居上位心思莫测的帝王口中发出的带有些微怒气的声音让徐理狠狠颤了下,像是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大哭道:“我没有!我没有!是他自己撞上来,我没有杀他!”

    那侍卫和小侍从已然瑟瑟发抖说不话来,只有顾羡撑着神思还未昏倒,依旧还在楠楠:“我不是没爹没娘的小杂种……”

    邓公公闻言正是想撞墙了,你这天王老子不正在你面前呢吗,说这“没爹没娘”可真是要了在场所有人的小命了。

    邓公公在平帝身边伺候了几十年了,对平帝的心思还是揣度一二分的,当即对着那侍卫和小侍从喝道:“还不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陛下交代清楚!”

    二人马上哆嗦着嗓子将这件事情讲了,从顾羡跑来说要上学,到徐理过来出言不逊,再到三人拳脚相向,最后徐理拔刀,一概细节,分毫不差。

    邓公公看着平帝愈来愈难看的脸色,给身边的带刀侍卫使了个眼色,徐理的那个小侍卫和尚书房的那个当值侍卫立刻就被压了起来。

    邓公公上前,狠力踹了小侍从一脚,呸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皇子也是你这下贱人能打的,你全族人可是要被你这小儿给害了。”

    那小侍从这下是真的被吓到魂不守舍了,抓住邓公公的腿就连声哭嚎求饶,邓公公鄙夷地睨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人,就像挥开一堆烂泥一般用拂尘将这人从腿上扒开。

    “那咱家问话,你可得如实以答。”

    小侍从忙点头如捣蒜。

    邓公公道:“七殿下腹部那口子,可是徐伴读拿刀桶的?”

    小侍从眯着眼回忆了一番,当时情况混乱,又正好赶上陛下来,他被邓公公那一声给吸引了注意力,还真没注意到七殿下腹部那口究竟是徐理捅进去的,还是如徐理所说,是七殿下自己撞上去的。

    但他虽然跟着徐理,平日里行事跋扈了些,倒也不是没有脑子,如今是关乎他全族的大事,他的脑子转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如今这般情势,他应当如何回答,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小侍从当下深深磕了头,将自己的头深深埋在臂弯里,抖着声音大声道:“回公公话,七殿下的伤,确为徐伴读拿刀刺的!”

    邓公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倒是个有头脑的,可惜了。

    徐理闻言瞪大了眼睛,就要挣脱身后的桎梏扑到小侍从那儿,大嚷道:“你胡说八道,看我撕烂你这狗奴才的嘴……”

    邓公公一个眼神递过去,徐理便被封住了嘴,邓公公又走到尚书房当值侍卫那里。

    那侍卫是个头脑清醒的,此刻只恨自己时运不济,又恨徐理这厮蠢笨不堪,不待邓公公问话,便主动交代道:“卑职确实看见徐伴读拿着刀捅了七殿下。”

    邓公公眼角冒出一丝笑意,走到平帝面前,微微躬身,“陛下,看来这件事情的真相是清楚了。”

    “嗯。”平帝点了点头,“剩下的,全权交给你办吧。”

    平帝看向那些架着顾羡的带刀侍卫,“送七殿下回长绮殿,宣太医。”

    平帝走之前,轻飘飘落下一句话,“宣朕旨意,往后尚书房当值侍卫,不允许再配刀剑。”

    “喳。”邓公公目送平帝离开,又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七殿下已然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眉间紧紧皱褶,那身破旧的衣袍已然被染成了红色,脸色惨白着,看着瘦弱又可怜。

    邓公公深深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那些侍卫便抬着顾羡离开了。

    余下的三人,已然是瘫软在了地上,那小侍从看陛下走了,赶紧给邓公公磕头,“公公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邓公公笑道:“以下犯上,你觉得自己还能留着这条贱命吗?”

    小侍从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了个赶紧,“那,我的家人……”

    邓公公却没再看他,只伸手向上指了指,“听天由命吧。”

    说罢不再管那面色惨白的小奴才,转而走到那当值侍卫面前,这侍卫他还是有些印象的,为人本分,又颇有些头脑,他本来还挺看好他的,没想到竟有今日。

    那侍卫见邓公公过来,也惨白着脸,给邓公公磕头,“公公,救我……”

    他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更没想到的是陛下今日竟然会来尚书房,今日明明不是陛下给皇子们考学的日子……

    邓公公摇摇头,心中不无惋惜,到底还是想点一点他,也好让他死个明白,“我道你是个明白人,哪想到你这么糊涂!”

    他弯腰凑近侍卫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那七殿下就算再不受宠,你看着他被那下贱人凌辱而坐视不管,便是犯了杀头的大忌!”

    说完便不管那侍卫的脸色如何变化,给周围的带刀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小侍从记忆还在嗷嗷叫的徐理便被拉了下去。

    邓公公转身离开,嘴里喃道:“帝心难测,昨日如何,今日如何,明日又如何,谁人能知?”

    那声音极小,语气中无不慨叹,却只有他自己一人能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