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舞姬
一曲尘缘乱，一顾倾凡世。
云上天初成时，有三位最强者，广招天下有志侠士，为惩奸除恶。
其中最强者，唤名吴双，虽贵为云上天顺位第一，挂云上天总堂主之位，却一直以乞丐身份行走江湖，加上受过黥面之刑，因此鲜有人知。
顺位第三者，是称为天下第一快剑的李奕霄，侠号亡目。相传他为救关门弟子，自废双目。负责在云上天各个分堂口走动，处理突发大事。
而顺位第二的，却是个女子。传说她的一颦一笑，摇曳星辰；她的顾盼回眸，百花失色；她若翩然而舞，那么世间颜色，只她一人……
京城有一花苑，其实是全国第一的青楼。花苑每年会决出一位花魁，然而近十年来，花魁，成了那位女子的专名。
二十岁到三十岁，十年岁月，只把她打磨的更加温婉动人，就像一块美玉，愈发温润；又似一壶美酒，愈酿愈醇香。
有人说，她是天仙下了凡，有人说，她是狐狸成了精。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仙子还是狐妖，只知道这世间粉黛，不如她柳眉微翘。
传说皇上曾经想要了她的初夜。许她荣华富贵，她不肯；许她母仪天下，她不肯；许她河山万里，她只笑。
那一笑啊，皇上再也没有进过后宫，那一笑啊，凡人再也不能看见她的舞姿。
皇上为这只金丝雀造了纯金的鸟笼，自以为能困住她，独自欣赏。
每晚去看守她的禁卫，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脖子被扭断，一招致命。没有挣扎，没有呼救。而她则伸着懒腰起床，看见躺在地上的禁卫，笑笑：“陛下，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
再大的疑心，也顶不住这一笑。
皇上撤了鸟笼，任这只金丝雀自由的歌唱，任这个下凡的仙女扰乱凡尘，任这只狐狸精倾倒众生。
每月的月圆之夜，京城一定是万人空巷。
因为她会在城中的花台起舞，一舞，搅乱红尘。
她点起一只烟管，就会有无数男人争着送上火苗。
所以当她提出要去江南时，皇帝派了一只军队去抓她，但谁也没抓到她。
这下，更多人说她是仙子，说她是狐狸精，总之，她不应该是这凡尘的女子。
江南，烟雨蒙蒙。
一个女子，一袭红袍，一柄纸伞，站在桥头。
一个女子，一袭白纱，一柄纸伞，站在桥头。
“京城的花魁，怎么有兴趣来妾身这寒酸的小青楼玩？”身着白纱的上官妍一只手撑伞，一只手托着烟管。
“嘿嘿，妾身想上官姐姐啦。”秦曼殊捂嘴轻笑，娇唇微翘，上官妍竟一时看得出神。
“你只是为了躲吴双吧，他最近去了京城。”上官妍缓过神，摇头道。
“嘻，什么都瞒不过上官姐。”她娇笑，眨了眨眼。
上官妍眼角抽了抽，转过头不再看秦曼殊，她真怕对这女人动了情。
“吴双那个老家伙，不懂怜香惜玉不说，每次见到妾身还要凶妾身，一张臭脸凶巴巴的，打也打不过他，妾身才不想见到他呢。”秦曼殊嘟着嘴，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却更像撒娇。
上官妍面无表情，强压心头涌动，发誓以后要离这红颜祸水远点。
“自从他妻子自刎，他一直都是那副样子。大概，他的心也死了。”上官妍抽了一口烟，又想起那个唯一能让将军展露笑颜的温婉女子。
秦曼殊的目光，顺着湖面，飘的很远，很远……
自从秦曼殊在翠莺苑舞过一曲，翠莺苑门口的长龙就再没断过。
“我再说一遍，不许对姑娘们动手动脚，再来信不信俺老孙给你打出去？”行者对着混乱的人群怒吼，额头上青筋跳动着，那群精虫上脑的禽兽顿时吓醒一半。
“你这个伙计倒是有意思，看妾身的眼神总是那么清澈，和别的男人都不一样。”秦曼殊和上官妍靠在二楼栏杆上，秦曼殊看着楼下的行者浅笑。
“饱暖思**。他之前不过是个连一碗面都吃不起的傻小子，怎么可能思**。”上官妍抽了一口烟管。
“呵呵，说的也是。”秦曼殊也点燃一只烟管。
“店里不许抽烟。”行者不知何时上了楼，一把抽掉她俩的烟管，别在腰间，转身下楼。
“你的伙计这么硬？”秦曼殊愣在原地。
“这个月第四根了，迟早扣他工资。”上官妍很熟练的从腰间摸出另一只烟管，点上，抽了一口，吐出烟雾。
秦曼殊笑着摇摇头。
她看着行者忙碌的背影，想起那个用烟管当聘礼的男人。
是夜，她摸出一根坑坑洼洼的橡木烟管，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秦曼两个字。
月光下，手刻的痕迹无比清晰，这根烟管是人一刀一刀亲手刻的。
皇上曾送她一根象牙的镶玉烟管，被她送给乞丐了。
她们的父亲走的很早，走的时候，只留下一根烟管。
她姐姐每天把这只烟管别在腰间去卖东西，养活她。
后来，一个青年跟人打架时，撞倒了她姐姐，烟管摔断了，姐姐发了一通脾气。姐姐一向脾气很好，那次是唯一一次发火。
三天后，这根烟管摆在她们破破烂烂的茅屋门口，她姐姐叫秦曼珠，那个青年不会刻珠字。
再后来，有个将军来到她家门前，给姐姐披上大红的嫁衣，娶入门。
最后，将军被黥了面，姐姐自刎了，她也进了青楼。
她第一次抽烟，那个黥面的老乞丐把她的烟管抽走了，把这只烟管给了她。
她怨他，却也不怨他。
她的武功是他教的。她的命是他救的。罢了，舞一曲罢，一曲舞罢，让往日恩仇随风罢。
她起舞，红袖飘飘，抬手是风华，落足是红尘，颜面是烟火，回眸是皓月，世间美好，都是她。
她的舞是姐姐教的。
姐姐起舞，将军抚琴，那是她见过最美好的人间。
人们只道她的舞艳绝天下，不知道这舞，有多少思念，有多少离愁。
她的一颦一笑，是姐姐教她的乐观；她的顾盼回眸，是对往昔温情的思恋；她若翩然而舞，一曲思人，一曲断肠……
她的容颜不被岁月败，是因为那份思恋，从未因为时光流转而泯灭，反而愈酿愈愁。
她舞着，如痴如醉，满天星辰都诗了色，摇曳纷乱。
她知道，姐姐一定为吴双最后舞了一曲，一如当年霸王别姬。
霸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香消玉殒，红颜薄命。
她停下，看着月光。
她笑了。仍是一笑倾国。
第二天，秦曼殊离开了江南，回了京城。
“上官姐，她为啥急着走啊？”行者看着秦曼殊留下的字条。
上官妍勾起唇角：“赶着回去祸国殃民吧。”
那张字条上，只有四个字。
天下无双。
云上天初成时，有三位最强者，广招天下有志侠士，为惩奸除恶。
其中最强者，唤名吴双，虽贵为云上天顺位第一，挂云上天总堂主之位，却一直以乞丐身份行走江湖，加上受过黥面之刑，因此鲜有人知。
顺位第三者，是称为天下第一快剑的李奕霄，侠号亡目。相传他为救关门弟子，自废双目。负责在云上天各个分堂口走动，处理突发大事。
而顺位第二的，却是个女子。传说她的一颦一笑，摇曳星辰；她的顾盼回眸，百花失色；她若翩然而舞，那么世间颜色，只她一人……
京城有一花苑，其实是全国第一的青楼。花苑每年会决出一位花魁，然而近十年来，花魁，成了那位女子的专名。
二十岁到三十岁，十年岁月，只把她打磨的更加温婉动人，就像一块美玉，愈发温润；又似一壶美酒，愈酿愈醇香。
有人说，她是天仙下了凡，有人说，她是狐狸成了精。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仙子还是狐妖，只知道这世间粉黛，不如她柳眉微翘。
传说皇上曾经想要了她的初夜。许她荣华富贵，她不肯；许她母仪天下，她不肯；许她河山万里，她只笑。
那一笑啊，皇上再也没有进过后宫，那一笑啊，凡人再也不能看见她的舞姿。
皇上为这只金丝雀造了纯金的鸟笼，自以为能困住她，独自欣赏。
每晚去看守她的禁卫，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脖子被扭断，一招致命。没有挣扎，没有呼救。而她则伸着懒腰起床，看见躺在地上的禁卫，笑笑：“陛下，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
再大的疑心，也顶不住这一笑。
皇上撤了鸟笼，任这只金丝雀自由的歌唱，任这个下凡的仙女扰乱凡尘，任这只狐狸精倾倒众生。
每月的月圆之夜，京城一定是万人空巷。
因为她会在城中的花台起舞，一舞，搅乱红尘。
她点起一只烟管，就会有无数男人争着送上火苗。
所以当她提出要去江南时，皇帝派了一只军队去抓她，但谁也没抓到她。
这下，更多人说她是仙子，说她是狐狸精，总之，她不应该是这凡尘的女子。
江南，烟雨蒙蒙。
一个女子，一袭红袍，一柄纸伞，站在桥头。
一个女子，一袭白纱，一柄纸伞，站在桥头。
“京城的花魁，怎么有兴趣来妾身这寒酸的小青楼玩？”身着白纱的上官妍一只手撑伞，一只手托着烟管。
“嘿嘿，妾身想上官姐姐啦。”秦曼殊捂嘴轻笑，娇唇微翘，上官妍竟一时看得出神。
“你只是为了躲吴双吧，他最近去了京城。”上官妍缓过神，摇头道。
“嘻，什么都瞒不过上官姐。”她娇笑，眨了眨眼。
上官妍眼角抽了抽，转过头不再看秦曼殊，她真怕对这女人动了情。
“吴双那个老家伙，不懂怜香惜玉不说，每次见到妾身还要凶妾身，一张臭脸凶巴巴的，打也打不过他，妾身才不想见到他呢。”秦曼殊嘟着嘴，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却更像撒娇。
上官妍面无表情，强压心头涌动，发誓以后要离这红颜祸水远点。
“自从他妻子自刎，他一直都是那副样子。大概，他的心也死了。”上官妍抽了一口烟，又想起那个唯一能让将军展露笑颜的温婉女子。
秦曼殊的目光，顺着湖面，飘的很远，很远……
自从秦曼殊在翠莺苑舞过一曲，翠莺苑门口的长龙就再没断过。
“我再说一遍，不许对姑娘们动手动脚，再来信不信俺老孙给你打出去？”行者对着混乱的人群怒吼，额头上青筋跳动着，那群精虫上脑的禽兽顿时吓醒一半。
“你这个伙计倒是有意思，看妾身的眼神总是那么清澈，和别的男人都不一样。”秦曼殊和上官妍靠在二楼栏杆上，秦曼殊看着楼下的行者浅笑。
“饱暖思**。他之前不过是个连一碗面都吃不起的傻小子，怎么可能思**。”上官妍抽了一口烟管。
“呵呵，说的也是。”秦曼殊也点燃一只烟管。
“店里不许抽烟。”行者不知何时上了楼，一把抽掉她俩的烟管，别在腰间，转身下楼。
“你的伙计这么硬？”秦曼殊愣在原地。
“这个月第四根了，迟早扣他工资。”上官妍很熟练的从腰间摸出另一只烟管，点上，抽了一口，吐出烟雾。
秦曼殊笑着摇摇头。
她看着行者忙碌的背影，想起那个用烟管当聘礼的男人。
是夜，她摸出一根坑坑洼洼的橡木烟管，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秦曼两个字。
月光下，手刻的痕迹无比清晰，这根烟管是人一刀一刀亲手刻的。
皇上曾送她一根象牙的镶玉烟管，被她送给乞丐了。
她们的父亲走的很早，走的时候，只留下一根烟管。
她姐姐每天把这只烟管别在腰间去卖东西，养活她。
后来，一个青年跟人打架时，撞倒了她姐姐，烟管摔断了，姐姐发了一通脾气。姐姐一向脾气很好，那次是唯一一次发火。
三天后，这根烟管摆在她们破破烂烂的茅屋门口，她姐姐叫秦曼珠，那个青年不会刻珠字。
再后来，有个将军来到她家门前，给姐姐披上大红的嫁衣，娶入门。
最后，将军被黥了面，姐姐自刎了，她也进了青楼。
她第一次抽烟，那个黥面的老乞丐把她的烟管抽走了，把这只烟管给了她。
她怨他，却也不怨他。
她的武功是他教的。她的命是他救的。罢了，舞一曲罢，一曲舞罢，让往日恩仇随风罢。
她起舞，红袖飘飘，抬手是风华，落足是红尘，颜面是烟火，回眸是皓月，世间美好，都是她。
她的舞是姐姐教的。
姐姐起舞，将军抚琴，那是她见过最美好的人间。
人们只道她的舞艳绝天下，不知道这舞，有多少思念，有多少离愁。
她的一颦一笑，是姐姐教她的乐观；她的顾盼回眸，是对往昔温情的思恋；她若翩然而舞，一曲思人，一曲断肠……
她的容颜不被岁月败，是因为那份思恋，从未因为时光流转而泯灭，反而愈酿愈愁。
她舞着，如痴如醉，满天星辰都诗了色，摇曳纷乱。
她知道，姐姐一定为吴双最后舞了一曲，一如当年霸王别姬。
霸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香消玉殒，红颜薄命。
她停下，看着月光。
她笑了。仍是一笑倾国。
第二天，秦曼殊离开了江南，回了京城。
“上官姐，她为啥急着走啊？”行者看着秦曼殊留下的字条。
上官妍勾起唇角：“赶着回去祸国殃民吧。”
那张字条上，只有四个字。
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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