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尸检情况
高梁晚上下班回到家，梁英华迎了上来，“儿子，又发生命案了？”
高梁立刻把怀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老爹，“爸，您又打听到什么？竟然还跟我妈说？您难道不知道她这个人最爱大惊小怪了吗？”
话音刚落，高梁就被梁英华踢了一脚，而高凌云毫不客气的也补了一拳。
高梁吓得双手抱头，“停停停，我三十多岁了，还被男女混合双打，你们到底想干啥？”
“臭小子，敢说你妈大惊小怪，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臭小子，敢说你爸胡乱打听，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高梁十分委屈，“我刚进家门都没说话，我妈就问我案件的事，我能不怀疑你们两个吗？”
“废话，你们发出来的寻找尸源通报，全城的老百姓都看见了！你现在跟我说是我们两个瞎打听，你说你找不找打？”梁英华气得把报纸撇在了高梁的身上，
高梁看了看报纸上的内容，“抱歉，抱歉，我忘了这件事。对，这是我们发出来的！我让小麦子把尸体情况发到报纸和电视上，寻找尸源，没想到这么快！我看看，！”
在报纸第二版的角落里，和诸多公告放在一起，的确有一则《寻找尸源通报》，内容十分得当。死者大致年龄在22到30岁左右；上身着红色的薄棉外套，下身是卡其色绒布裤子；身高大概在一米5到1米六之间，中长发，牙齿略有外凸；死亡时间超过七天。
高梁满意地点了点头，“写的不错，特征明显，但案件的内容没有暴露出来。”
梁英华冷哼一声，“还说不说你爸你妈胡乱打听了？这明明是你们自己向我们广大市民求助，到头来反而埋怨我们！”
高梁没想到这件事还没过去呢，赶快举手告饶，“我错了，我的亲娘，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咱现在能不能吃晚饭了？我难得回家一趟，让我吃点饭吧！”
“德行！就知道吃”梁英华气哼哼地回到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高凌云却不想就这样放过自己的儿子，“梁子，这起案件的案发地点在什么地方？”
“在南打靶场的芦苇塘附近。那里平时都没有什么人去，现在冷不丁的冒出一具尸体，周围又没有多少人烟。想取到有效线索和证据实在是很困难。”高梁也有些发愁。
这些消息已经通报给全市各个分局和派出所，让他们留意相关的线索，排查最近七天有没有失踪的年轻女性。实际上，如果按照尸体的情况来看，第一案发现场不会离芦苇塘太远。毕竟凶手带着一具尸体，不可能走街串巷，甚至从郊区来到市内。而在芦苇塘附近的自然村落，最近的应该是地处东边的太和庄，那里是有最大的可能性。
因为心里有事，高梁在吃晚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好几次都挑了一筷子虾酱，抹到自己的米饭上，却把自己臭得上头。
“爸，能不能不要吃这个虾酱？实在太臭了，每次我都觉得自己在吃一坨屎！”
这一次，高凌云孤立无援，因为梁英华和儿子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谁说不是呢？你爸就爱吃这一口！每次打开虾酱罐子，我都觉得自己掉进了厕所里！”
高凌云十分可怜，“你说说我一个老头子就这么点爱好，你们娘俩也没有办法理解我，我真可怜！”
高梁看见自己的老爸竟然为了口虾酱在装可怜，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老小孩，人越老越像小孩，您真是越来越任性了！”
“嘿，你个臭小子，现在翅膀硬了，敢这么说你爹？！”高凌云的话音没落，客厅里的电话响了。
梁英华把他哄去，“别跟儿子较劲了，赶紧去接电话！”
高梁按住自己的老爸，“算了算了，我去吧！您二老安安生生吃口饭吧！”
高梁到客厅里接起电话，竟是崔立伟，“梁子，给你打手机，你怎么不接呢？”
高梁一看自己的手机竟然没电了，“又忘充电了，怎么了？有啥事吗？”
“尸检工作完成了，你要不要回局里来看看？我们明天大概会出正式的报告。现在还没找到尸源，所以也没有办法联系家属。”崔立伟效率很高。
“你现在在哪儿啊？”高梁听到他电话背景中有抽屉抽拉的声音。
“我在尸检中心，正准备把尸体放回冷冻柜，你要过来看一眼吗？”崔立伟的声音毫无波澜，好像在尸检中心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嗯……算了，我今天不过去了！”高梁本是想去的，可是想到自己的二八自行车骑到尸检中心，怕是已经大半夜了，“我马上去局里，先看看报告情况吧！”
“行，我跟东升马上回去了，你先回局里等我吧！”崔立伟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高梁回到饭桌上，紧着扒拉了两口饭，撂下饭碗，告诉自己的爹妈：“我得回局里一趟。立伟那里有了新进展，尸检工作告一段落，我得回去看看报告。这案件现在由利明组织走访群众，可是周围这几个村落现在还没有什么结果反馈，我们还得从尸体本身寻找一些线索。”
高凌云把高梁碗中的虾酱拨到自己碗里，“你快去吧，不要耽误工作。我给你提供一条思路，如果迟迟没有人认领尸体，你就要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女孩家人的身上！”
梁英华听到这里，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神情严肃的盯着高凌云。
高梁被自己父亲的一句话说得醍醐灌顶，“行，我明白了，您二老慢慢吃，我先走了！”
高梁披上外套，开门下楼骑上自己的大二八。
梁英华从高凌云的脸上收回了目光，语气有几分哀怨地问道：“老高，你是不是还在埋怨四十年前的事情？”
高凌云被她说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不要瞎想了，咱们在一起都生活三十多了，我还哪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再说了，现在我和你的兄弟姐妹相处得蛮好，岳父岳母待我也不错，我怎么还会记得那么久远的事？”
梁英华叹了一口气，“那就好！”
高梁很快到了站前公安分局，他把自己的大二八停在楼下，看见崔立伟和杨东升刚从尸检中心的黄色面包车上跳下来。
他心里有几分恶寒，“我说，你们哥俩坐着拉尸体的车就回来了，心里一点都不膈应吗？”
崔立伟表情很是奇怪，“这有什么膈应的？我们每天的工作不就是在处理尸体吗？再说，尸检中心的工作人员也是用这辆小面包作为通勤车，他们都不膈应，我们怕什么呀？”
高梁撇了撇嘴，的确是自己无法理解的，“走走走，咱先回办公室说说你们尸检工作的情况。”
到了技术中队的办公室，高梁像以往一样随随便便地半瘫在沙发上。
崔立伟撇了撇嘴，“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个领导，要有领导的模样，不要这么随意！”
高梁笑着说道：“跟你们，我还用什么讲究？我本来就是这么随随便便的人！快跟我说说这你们尸检的情况吧！”
杨东升把自己制作的尸检报告初版放到了高梁的面前，指着第一张照片，“你看，这是死者的后脑的情况。这里有明显的凹陷，但这个凹陷不足以造成她的死亡，只是造成了颅骨重度损伤。再仔细看，凹陷边缘的不规则证明死者是被反复击打，击打的物品很有可能是硬质的木棒。”
高梁想了想，“会不会是铁锹耙、擀面杖或者炉钩子之类的东西？”
杨东升点了点头，“木制品都有可能，但铁质的物品不太可能，这个力度没有那么大。再来看第二张照片。你看她的颈部锁骨都有骨折的现象，而且骨折的区域离脖颈处非常近，证明有人正面按压她的脖子。”
杨东升对高梁做出了扼颈的动作，“你看就是这样！”
高梁吓了一跳，赶忙推开他，“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要掐死我的！”
杨东升站了起来，用手比了比，“我看了一下，造成骨折的那个力度，这应该是一个女人。她只是利用自己自身的重量按压骨折，而不是通过自己的力气。”
崔立伟这时候已经整理好东西走了过来，“东升，咱俩来演示一下，让梁子看的更清楚些。”
杨东升做势殴打崔立伟的后脑，随后又转到他的正面，对他伸手做扼颈的动作。整个过程显得非常的别扭，
随即，崔立伟又假装扼住杨东升的颈部，又转到他的身后去敲打他的后脑。同样是不够流畅。
高梁一看就明白了，“这就是你跟我说凶手可能不是同一个人的原因吗？”
崔立伟点了点头，“没错，你看我们两个做的动作显得非常的别扭和不流畅。在杀人的过程中，一个人不太可能会用这么麻烦的方式。”
高梁有些不解，“如果死者在挨了一闷棍之后转过来看凶手，再被凶手扑倒，按住颈部，有没有可能？”
“没有，她的后脑被反复击打，就没有可能再转过来正面面对凶手。”崔立伟向高梁解释。
高梁陷入了沉思，“那现在看来就是死者在正面被一个人扼颈，在背面又被人连续击打后脑，整个过程还被人束缚住双手。即使在打群架的时候都不会有人下这样的狠手，更何况是面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谁会这么做？”
崔立伟摇了摇头，“不知道，你们还没有查出来吗？”
高梁想起自己父亲的话，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去了。“没有，我们还没有查出来，利明带着一中队已经在芦苇塘附近进行走访。虽然有几家的确有女人失踪，但不是年龄对不上，就是时间对不上。”
崔立伟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且先调查着，明天我要带死者的生物样本去沈阳做DNA检验。出来的结果，如果能和库里的信息对碰上，或许会省不少力气；即使对碰不上，也能为寻找尸源能够提供帮助。”
高梁当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那是自然，这个步骤暂时不能少。虽然成本很高，但是对于这种无名尸体而言，这是最有效的方法。如果再找不到死者真实身份，大不了就给周围几个村子所有村民进行抽血化验，或许就能找到！”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这里有了一点眉目。”
几个人听到话音，抬头望去，陈利明站在技术中队的门口，倚着门框，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几个，“你们几个偷偷摸摸在这里开小会，也不叫上我！”
高梁站起身，“你怎么过来了？我是被立伟和东升抓来加班的，你又是被谁吹来加班的？”
“我值班。”陈利明晃晃荡荡进到技术中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拍了拍沙发，“自古以来，刑警大队就偏爱技术中队唯，一一条沙发都放在了这里，让我们一中队羡慕不已呀！”
高梁撇了撇嘴，“我不还是把折叠床放在一中队了吗？别说的好像我有多么偏心。”
陈利明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那张折叠床都快成古董了！你以前常年睡在那上，也不爱换床单，那张床沾染了你的味道，都没有人愿意去睡！永秋好几次要把它撇掉，都被我拦住了，那算是高大队留给我们的一点念想！”
高梁被他几句话气坏了，“这话让你说的好像我人已经没了似的！别贫了，赶紧说说，你怎么跑到技术中队了？”
“寻找尸源通报今天挂在报纸上，电视台在晚间新闻之后也有几秒的播报。所以，我值班的时候接到了提供线索的电话。”陈利明今天晚上值班，正在看电视的时候，却听见值班室的电话铃声响了。
他一接起来，竟然是一个人用慌慌张张的声音说：“你们要找的那具尸体，我知道是太和庄的老孙家姑娘！”
陈利明听到这里，赶忙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哪位？方不方便留下电话？”
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对方却早已经挂断了电话。
高梁听到这里，立刻安排：“既然如此，明天准备两组人，一组去电信局查查电话的来源，另一组去太和庄问问情况。”
高梁立刻把怀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老爹，“爸，您又打听到什么？竟然还跟我妈说？您难道不知道她这个人最爱大惊小怪了吗？”
话音刚落，高梁就被梁英华踢了一脚，而高凌云毫不客气的也补了一拳。
高梁吓得双手抱头，“停停停，我三十多岁了，还被男女混合双打，你们到底想干啥？”
“臭小子，敢说你妈大惊小怪，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臭小子，敢说你爸胡乱打听，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高梁十分委屈，“我刚进家门都没说话，我妈就问我案件的事，我能不怀疑你们两个吗？”
“废话，你们发出来的寻找尸源通报，全城的老百姓都看见了！你现在跟我说是我们两个瞎打听，你说你找不找打？”梁英华气得把报纸撇在了高梁的身上，
高梁看了看报纸上的内容，“抱歉，抱歉，我忘了这件事。对，这是我们发出来的！我让小麦子把尸体情况发到报纸和电视上，寻找尸源，没想到这么快！我看看，！”
在报纸第二版的角落里，和诸多公告放在一起，的确有一则《寻找尸源通报》，内容十分得当。死者大致年龄在22到30岁左右；上身着红色的薄棉外套，下身是卡其色绒布裤子；身高大概在一米5到1米六之间，中长发，牙齿略有外凸；死亡时间超过七天。
高梁满意地点了点头，“写的不错，特征明显，但案件的内容没有暴露出来。”
梁英华冷哼一声，“还说不说你爸你妈胡乱打听了？这明明是你们自己向我们广大市民求助，到头来反而埋怨我们！”
高梁没想到这件事还没过去呢，赶快举手告饶，“我错了，我的亲娘，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咱现在能不能吃晚饭了？我难得回家一趟，让我吃点饭吧！”
“德行！就知道吃”梁英华气哼哼地回到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高凌云却不想就这样放过自己的儿子，“梁子，这起案件的案发地点在什么地方？”
“在南打靶场的芦苇塘附近。那里平时都没有什么人去，现在冷不丁的冒出一具尸体，周围又没有多少人烟。想取到有效线索和证据实在是很困难。”高梁也有些发愁。
这些消息已经通报给全市各个分局和派出所，让他们留意相关的线索，排查最近七天有没有失踪的年轻女性。实际上，如果按照尸体的情况来看，第一案发现场不会离芦苇塘太远。毕竟凶手带着一具尸体，不可能走街串巷，甚至从郊区来到市内。而在芦苇塘附近的自然村落，最近的应该是地处东边的太和庄，那里是有最大的可能性。
因为心里有事，高梁在吃晚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好几次都挑了一筷子虾酱，抹到自己的米饭上，却把自己臭得上头。
“爸，能不能不要吃这个虾酱？实在太臭了，每次我都觉得自己在吃一坨屎！”
这一次，高凌云孤立无援，因为梁英华和儿子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谁说不是呢？你爸就爱吃这一口！每次打开虾酱罐子，我都觉得自己掉进了厕所里！”
高凌云十分可怜，“你说说我一个老头子就这么点爱好，你们娘俩也没有办法理解我，我真可怜！”
高梁看见自己的老爸竟然为了口虾酱在装可怜，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老小孩，人越老越像小孩，您真是越来越任性了！”
“嘿，你个臭小子，现在翅膀硬了，敢这么说你爹？！”高凌云的话音没落，客厅里的电话响了。
梁英华把他哄去，“别跟儿子较劲了，赶紧去接电话！”
高梁按住自己的老爸，“算了算了，我去吧！您二老安安生生吃口饭吧！”
高梁到客厅里接起电话，竟是崔立伟，“梁子，给你打手机，你怎么不接呢？”
高梁一看自己的手机竟然没电了，“又忘充电了，怎么了？有啥事吗？”
“尸检工作完成了，你要不要回局里来看看？我们明天大概会出正式的报告。现在还没找到尸源，所以也没有办法联系家属。”崔立伟效率很高。
“你现在在哪儿啊？”高梁听到他电话背景中有抽屉抽拉的声音。
“我在尸检中心，正准备把尸体放回冷冻柜，你要过来看一眼吗？”崔立伟的声音毫无波澜，好像在尸检中心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嗯……算了，我今天不过去了！”高梁本是想去的，可是想到自己的二八自行车骑到尸检中心，怕是已经大半夜了，“我马上去局里，先看看报告情况吧！”
“行，我跟东升马上回去了，你先回局里等我吧！”崔立伟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高梁回到饭桌上，紧着扒拉了两口饭，撂下饭碗，告诉自己的爹妈：“我得回局里一趟。立伟那里有了新进展，尸检工作告一段落，我得回去看看报告。这案件现在由利明组织走访群众，可是周围这几个村落现在还没有什么结果反馈，我们还得从尸体本身寻找一些线索。”
高凌云把高梁碗中的虾酱拨到自己碗里，“你快去吧，不要耽误工作。我给你提供一条思路，如果迟迟没有人认领尸体，你就要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女孩家人的身上！”
梁英华听到这里，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神情严肃的盯着高凌云。
高梁被自己父亲的一句话说得醍醐灌顶，“行，我明白了，您二老慢慢吃，我先走了！”
高梁披上外套，开门下楼骑上自己的大二八。
梁英华从高凌云的脸上收回了目光，语气有几分哀怨地问道：“老高，你是不是还在埋怨四十年前的事情？”
高凌云被她说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不要瞎想了，咱们在一起都生活三十多了，我还哪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再说了，现在我和你的兄弟姐妹相处得蛮好，岳父岳母待我也不错，我怎么还会记得那么久远的事？”
梁英华叹了一口气，“那就好！”
高梁很快到了站前公安分局，他把自己的大二八停在楼下，看见崔立伟和杨东升刚从尸检中心的黄色面包车上跳下来。
他心里有几分恶寒，“我说，你们哥俩坐着拉尸体的车就回来了，心里一点都不膈应吗？”
崔立伟表情很是奇怪，“这有什么膈应的？我们每天的工作不就是在处理尸体吗？再说，尸检中心的工作人员也是用这辆小面包作为通勤车，他们都不膈应，我们怕什么呀？”
高梁撇了撇嘴，的确是自己无法理解的，“走走走，咱先回办公室说说你们尸检工作的情况。”
到了技术中队的办公室，高梁像以往一样随随便便地半瘫在沙发上。
崔立伟撇了撇嘴，“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个领导，要有领导的模样，不要这么随意！”
高梁笑着说道：“跟你们，我还用什么讲究？我本来就是这么随随便便的人！快跟我说说这你们尸检的情况吧！”
杨东升把自己制作的尸检报告初版放到了高梁的面前，指着第一张照片，“你看，这是死者的后脑的情况。这里有明显的凹陷，但这个凹陷不足以造成她的死亡，只是造成了颅骨重度损伤。再仔细看，凹陷边缘的不规则证明死者是被反复击打，击打的物品很有可能是硬质的木棒。”
高梁想了想，“会不会是铁锹耙、擀面杖或者炉钩子之类的东西？”
杨东升点了点头，“木制品都有可能，但铁质的物品不太可能，这个力度没有那么大。再来看第二张照片。你看她的颈部锁骨都有骨折的现象，而且骨折的区域离脖颈处非常近，证明有人正面按压她的脖子。”
杨东升对高梁做出了扼颈的动作，“你看就是这样！”
高梁吓了一跳，赶忙推开他，“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要掐死我的！”
杨东升站了起来，用手比了比，“我看了一下，造成骨折的那个力度，这应该是一个女人。她只是利用自己自身的重量按压骨折，而不是通过自己的力气。”
崔立伟这时候已经整理好东西走了过来，“东升，咱俩来演示一下，让梁子看的更清楚些。”
杨东升做势殴打崔立伟的后脑，随后又转到他的正面，对他伸手做扼颈的动作。整个过程显得非常的别扭，
随即，崔立伟又假装扼住杨东升的颈部，又转到他的身后去敲打他的后脑。同样是不够流畅。
高梁一看就明白了，“这就是你跟我说凶手可能不是同一个人的原因吗？”
崔立伟点了点头，“没错，你看我们两个做的动作显得非常的别扭和不流畅。在杀人的过程中，一个人不太可能会用这么麻烦的方式。”
高梁有些不解，“如果死者在挨了一闷棍之后转过来看凶手，再被凶手扑倒，按住颈部，有没有可能？”
“没有，她的后脑被反复击打，就没有可能再转过来正面面对凶手。”崔立伟向高梁解释。
高梁陷入了沉思，“那现在看来就是死者在正面被一个人扼颈，在背面又被人连续击打后脑，整个过程还被人束缚住双手。即使在打群架的时候都不会有人下这样的狠手，更何况是面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谁会这么做？”
崔立伟摇了摇头，“不知道，你们还没有查出来吗？”
高梁想起自己父亲的话，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去了。“没有，我们还没有查出来，利明带着一中队已经在芦苇塘附近进行走访。虽然有几家的确有女人失踪，但不是年龄对不上，就是时间对不上。”
崔立伟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且先调查着，明天我要带死者的生物样本去沈阳做DNA检验。出来的结果，如果能和库里的信息对碰上，或许会省不少力气；即使对碰不上，也能为寻找尸源能够提供帮助。”
高梁当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那是自然，这个步骤暂时不能少。虽然成本很高，但是对于这种无名尸体而言，这是最有效的方法。如果再找不到死者真实身份，大不了就给周围几个村子所有村民进行抽血化验，或许就能找到！”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这里有了一点眉目。”
几个人听到话音，抬头望去，陈利明站在技术中队的门口，倚着门框，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几个，“你们几个偷偷摸摸在这里开小会，也不叫上我！”
高梁站起身，“你怎么过来了？我是被立伟和东升抓来加班的，你又是被谁吹来加班的？”
“我值班。”陈利明晃晃荡荡进到技术中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拍了拍沙发，“自古以来，刑警大队就偏爱技术中队唯，一一条沙发都放在了这里，让我们一中队羡慕不已呀！”
高梁撇了撇嘴，“我不还是把折叠床放在一中队了吗？别说的好像我有多么偏心。”
陈利明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那张折叠床都快成古董了！你以前常年睡在那上，也不爱换床单，那张床沾染了你的味道，都没有人愿意去睡！永秋好几次要把它撇掉，都被我拦住了，那算是高大队留给我们的一点念想！”
高梁被他几句话气坏了，“这话让你说的好像我人已经没了似的！别贫了，赶紧说说，你怎么跑到技术中队了？”
“寻找尸源通报今天挂在报纸上，电视台在晚间新闻之后也有几秒的播报。所以，我值班的时候接到了提供线索的电话。”陈利明今天晚上值班，正在看电视的时候，却听见值班室的电话铃声响了。
他一接起来，竟然是一个人用慌慌张张的声音说：“你们要找的那具尸体，我知道是太和庄的老孙家姑娘！”
陈利明听到这里，赶忙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哪位？方不方便留下电话？”
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对方却早已经挂断了电话。
高梁听到这里，立刻安排：“既然如此，明天准备两组人，一组去电信局查查电话的来源，另一组去太和庄问问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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