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最近班里突然流行起一种叫“笔仙”的游戏，有关其各种神秘说法被大家传来传去，灵异的很。某节自习课上黎笠看浩磊和南洋玩过一次，不过他完全不懂，看意思像是可以知道些前世今生的事情。黎笠心想这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算命么？可他看街边摆摊儿算命的，好歹人家也放本印着八卦图案的“小黄书”，摆个竹签桶，鸡毛掸子啥的，再讲究些的还要竖起一面小黄旗，上书“祖传算命”之类的广告语，黎笠小学时候就在校门口见过这些“大神”，但他当时不明白“大神”的主要客户群体都有哪些，是面向小学生提供服务呢，还是帮班主任们答疑解惑？

    黎笠现在想起来仍是觉得有趣，如果是小学生光顾，那么他们问的问题大概会是：“神仙啊神仙，我什么时候能不用写作业就考一百分呢？”大神可能会说：“你长到我这个年纪就不用写作业，就能考一百分啦。”但实际情况是拿张卷子给“大神”考，“大神”也毕不了业。如果是班主任去找“大神”，班主任或许会问：“大神啊大神，我什么时候才能当上年级主任呢？”大神可能会说：“让你们校长来找我，我在神仙圈儿里帮你搞个内部推荐，如果神仙都发话了，你还怕校长不提拔你？”班主任又欣喜又为难，“办法是好办法，可校长怎么会听我的呢？”大神这时候就会给他支招：“你就说领导啊，我看以您的能力才干，待在民小委实是屈才了，我认识一个神人，要不推荐给您认识？”班主任听后若有所思，末了“大神”怕班主任打退堂鼓，还不忘补上一句：“只要你能把校长拉来，我给你提成！””大神”可能就是通过此种方式发展了不少下线。

    玩笑归玩笑，小学生黎笠不谙世事，不理解“大神”和他客户们的世界，中学生黎笠终于想明白，“大神”的主要收入来源应该是接小学生放学的爷爷奶奶们和民小校长，老一辈人迷信不难理解，可说好的不开玩笑，那校长怎么又要来呢？因为推己及人，既然班主任想升年级主任，那身为民小九五的校长何尝不想在教育系统里更上一层楼呢？再说他如果真的听了神仙的话，提拔班主任为年级主任，怎能保证他不会照猫画虎，让“大神”也帮他搞一次内推呢？当然“大神”巴不得校长提出这样的要求，因为如此一来，“大神”就能将教育局领导发展为自己的下线客户了。当然以上纯属中学生黎笠不成熟的猜测，仅供自娱自乐，如有荒唐之处敬请谅解。

    说完街边算命先生再来看中学生圈子里的算命先生，刚才玩的人只有浩磊和南洋两人，好像没第三个人啊，莫非他俩其中一个不当学生改行了？黎笠想不通，这个说出别人命运的人究竟是谁呢？浩磊玩过一次后还不过瘾，看黎笠正发呆，非要让南洋带黎笠也玩一次，黎笠本来没那么好奇，反倒是浩磊比他还急切。

    黎笠头回接触，全程都由南洋带领。在进行完一些仪式后，黎笠和南洋双手扣着夹住一支笔，桌上是张写有“是”、“否”、还有数字等字样的纸，南洋小声念着什么，黎笠觉得她的手在动，便随着她动，笔在纸上涂画，据说这就是笔仙了。黎笠仍是一脸迷糊，他盯着南洋看半天问道：“这不就是你在动吗？”南洋一脸认真：“没有啊，是笔仙，我一点都没用力。”黎笠大为惶恐，想不到身边竟然一直隐藏着一位通天之人，可眼前发生的事和他多年来接受的科学教育完全不符啊，再看南洋一脸郑重，不像是打诳语的样子，黎笠只好将信将疑。浩磊心急道：“赶紧提问啊！”黎笠完全不得要领，不知道要问什么。浩磊一拍大腿，“我来问！”“黎笠和我前世是不是好朋友？”话音刚落，南洋的手又在动了，黎笠被带着，笔停在“是”的位置上，浩磊得意道：“你看吧！”接着他又问：“黎笠前世是不是武士？”答案还是肯定的。正要接下去，楼道里突然传来“蹬蹬蹬”的响声，黎笠最先反应过来，“老卢！”浩磊赶紧回身坐好，黎笠正要松手，南洋着急道：“不能松手，还没结束！”黎笠脸上一怔，心想这么直接？可自习时间男女生这样手拉手，被老卢看到应该不太好吧。南洋看他没明白，解释道：“现在放下笔会走背运，等我一下！”说完口中再次念念有词，两人牵着手又在纸上移动了几下，“嘘···可以了！”南洋长出一口气，将笔拿下来，两人松开了手。“哐”的一身，老卢破门而入。

    黎笠回想着刚才的场景，完全不知道老卢在说什么，直到老卢离开，他还没回过神来。“哎哎想什么呢？老卢走了，继续啊！”听到浩磊的声音，黎笠才回到眼前。他没看浩磊，转头对南洋说：“不玩了，不是说对你不好吗。”南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