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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叶莲卡(下)

    次日,叶莲卡与泛纳说明了情况后,交付了自己的一片龙鳞。见他并未起疑,便放任其离开,自己在一旁的山石后躲了起来。

    “这样做该是没问题了吧?”叶莲卡在意识中问道。

    “目前看来很完美,你还挺有编故事的天赋嘛。”克里西斯打趣地回应道。

    “算不上什么故事,用词方面我都刻意在回避。游猎者也本就是百年前的一种职业,是精灵们对于在兽灵森内的捕猎人员的一种称呼。我从化形到随军出征前一直是以此为生的。不过这些百年前的事情您不知道也正常。”

    “我确实不曾刻意去了解过这些小众的称呼,但论百年前甚至是千年前的事,我现如今所知也未必比你要少。”

    克里西斯回应道。

    “精纯的灵力本身具有记忆能力,只要未被污染过,其记忆可以承载数万年之久,这个世界虽尽数为魔力所充斥,但在一百个里面找一个并非难事。这样我便通过灵力的记忆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历史。当然,除了魔王领内充斥着极高的魔力无法探查以外。”

    “所以昨夜您散射出的那一阵强大的力量是用作此处的?”

    “确实。现在我便与你来对一对这世界史,也便于我们日后行动。”

    听完克里西斯所讲,叶莲卡也算对这个广袤无垠的世界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

    这个世界并非无边无际,准确的来说陆地并非无边无际,这世界本身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岛屿,漂浮在一片名为“虚无”的海面之上。

    数万年前世界蕴含的能量过于庞大,以至于自身无法消融。便开始化实物,自海面上的一个中心处显现出现实的陆地。万千“虚无”中的第一缕“真实”就此诞生。那之后随着时间的累计,陆地逐渐增大,随后便开始在陆地上产生新的种族,也是最初的种族,人族。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于岛屿上的生活已不仅仅满足于日常的农耕劳作,分生出了自身的欲望,人类无限的欲望使这世间的天秤不再平衡。这世间的能量便不再只孕育人和利于其生存的土地。亦为平衡其恶,这世界便有了第一缕纯善的生灵,精灵。与其赖以生存的土地,精灵村,赞菈。

    再往后推移,我们可以设想神明亦是一心皆万物,思绪万千。这人作为混沌之物可黑亦可白。欲望也许是其做事的动力但并非人类的唯一。当然也并非所有人皆是如此。随着天秤的反复倾倒,这世间幻化出了诸多如灵兽、幻兽、野兽等生于混沌的人间生命及其生存的领地。这也是为什么将这些人类以外的生灵所居住地加在一起,大小也只与人类领地的大小一般无二。

    也许在数万年前这个世界中人类与其余生灵还像天秤上的砝码般相互制约而生。然而近万年来这世间的地形便已变化甚微,以至于这万年间的世界地图几乎相差无几,其中变化最大的当属魔王领。

    万年前,世界地图及生物不再变化,反而是在原本的第三方突然再现一块奇异的大陆。随着那片大陆的出现,这世间的灵力运行被转化为了更加简易的魔力运行。借由魔力运行,这世间产生了被污染的野兽成为魔兽。又凭空诞生出许多只存在于亚人类史上的魔物,列如哥布林、骷髅等。人类领地诞生出了诸多存有魔物及魔兽的地下城。这世间的天秤也由此创造了些许与这地下城的恶相对应的秘境,译为善。这也是世界法则最后一次运作。

    自此世界上诞生了以魔王领为首的绝对的恶,人类却也因此成为了相对的善。世界法则不再运行,只有魔王领仍在扩张。时间来到百年前,魔王领扩张与大陆接壤,世界地图变为如今所示,人、兽、魔三分天下。

    魔王率领军队讨伐四方践行最初之恶,原本七大王国不敌魔王军节节败退,古代人类王国式政权名存实亡。兽灵森被魔王军攻下后,与诡兽域接壤。幻兽、灵兽退至赞菈精灵村。

    后来,时间仍在百年前。人类诞生了最初的勇者与贤者,借由勇者祝福与贤者祝福击退了魔王军,魔王军退回了魔王领。没了魔力压制后魔兽们也变得中立,这才使兽灵森又重新出现了灵兽的踪迹。

    击退了魔王军后,勇者与贤者在人类领地与“虚无”海交界之处,人类最后的防线,建立了央都。并在其八个方位设下圣地,其中靠向“虚无”海的三个方位分别是勇者圣殿、时空之圣地和圣贤之塔。靠向内陆的则是其余五个圣地,分别是火之圣地、水之圣地、风之圣地、草木之圣地、沙石之圣地,这五个圣地则建立于适宜的王国之中。

    后来,每个圣地皆出现了觉醒贤者和勇者,国王便放权给圣地贤者。这才有了如今人类社会这圣地统治的时代。圣地贤者又皆听命于央都的领主,因此才会出现当今这央都一家独大的场面。

    央都政权下,改立央都新法及新的计时年历,统一语言文字货币及度量衡。

    新法大多以人类的存续发展及对抗魔王领为首要受人们广泛支持。

    计时年历则以央都创立起,记为央都元年,一小时为60分,每日为24小时,30天为一个月,15个月为一年,一年450天整。一年分春夏秋冬四季,春为1月至4月,夏为5月至8月,秋为9月至11月,冬为12月至15月。春冬为雪季,夏秋为雨季。时至今日,人类领地内正好是央都历137年9月初秋。

    语言文字由于世界法则的收束,全世界基本无异。

    货币和度量衡皆采用十进制,货币由金银铜由高到低十进制排序换算,度量衡则是米厘毫由高到低十进制排序换算。

    然而度量衡还略有不同。只由米以下的长度采由厘和毫的10进制换算,以表示央都的统一。而米这一大单位人们为方便仍采由古代算法,因此现如今的大都市当中长度单位多采用米(m)的小数计算法,不用厘和毫这两个单位。

    央都借由统一的制度整合统治人类这一庞大的族群,至今卓有成效。

    …………

    整理完方才从克里西斯口中获知的世界史后,叶莲卡的思绪很是凌乱,刚准备据一些不懂的点向他提问,却听他说:

    “我知道你有许多疑惑,我亦是如此。这也正是我需要你的原因之一,不仅是要调查我的权能与转生一事,也是要弄清这个世界的诸多谜团。可以的话我甚至想和魔王见一面,这万年间世界的诸多改变怕是都与他有关。”

    “既然在此处的事已了,那我们快些行动吧。当然,我也希望您能尽快将助我复仇的事提上日程。”

    “不急,时间还很长,自是要一步步来。不过,你若是如此着急的想要提升自身实力,我确实有一件现在就需要你做的事。”

    “做什么?”

    “倒是不难,培育灵器而已。接下来我们的第一站是人类都市,于人类都市内行走,手持这么大一柄镰刀可不好。虽说你已习得将物品存于虚空之中的方法,但武器却略有不同。寻常武器倒是无所谓,但一般这等上品武器本就自带灵性,若是作为灵器培养自是会强上数倍,反之频繁取之于虚空之中还会损耗灵性。”

    “我明白了。可是我们去人类都市做什么呢,调查之类的事不应该去魔王领附近吗?”

    “魔王领的行程不急,我需要你去人类都市注册成为冒险者。一则,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出入人类社会与兽灵森交野等地,因为依照央都新法寻常居民无法出入交野外围地带。同时如今化形第二本尊的你与人类无异,释放魔力也不会再有异常,自然去弄个人类身份。现如今央都虽已统一诸多事物,但由于各国之间的势力不和,身份认证却始终都难以统一。导致现如今人类社会最通用的,是冒险者协会可以记录自身魔力的身份牌,这也使得我们可以钻个空子,弄个人类身份。”

    见叶莲卡默许以示明白后,克里西斯继续说道:

    “二则,我需要你进入地下城调查其形成的原因,同时你也可以借此磨练你的武艺。无论是在地下城还是外出狩猎魔兽,冒险者都是你最好的身份,同时也是进入人类社会的地下城必备的身份。”

    “明白了。”

    “三则,这也算是私心了。泛纳他如今这般回去,村中定是容不下他了。倘若他父母未能妥善安置他,那冒险者协会便是他最好的去处,我希望你能多多照拂他。”

    “您为何如此关照他,仅因为意识同在一个躯体内?”

    “自然不是,算是我对他的亏欠吧。我读了他的记忆,也算补全了我因世界法则而残缺的一部分记忆。回忆起在上一世一个普普通通的名为秋寒的人,因为带着不属于他的记忆而与这世界上的所有人格格不入,记忆中带着不属于他的高傲,与虚无缥缈的奇幻。便一直向往着如今这样的世界,现如今他如愿了,我也不会干扰到他,只希望他能好好享受这一生。”

    克里西斯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说的够多了,也该启程了。就这样往西走,出了交野,那边是距离最近的喀尔兰领冒险者协会,第一站就去那里。途中会路过一个大平原,那里罕有人迹,在那停顿一下,我教你培育灵器和镰刀的基本用法。”

    启程,叶莲卡面向西方,以步法瞬步·行空快速赶去。自得到祝福以后叶莲卡诸多的技与法都得到了显著的增长,可以说是越发的得心应手了,其效力亦是原来的数倍。

    不过一时,叶莲卡便已行至交野内最大的荒原之中,据说这里因常有大型魔兽交战,因此少有人烟,今日倒是出奇的平静。为保无人打扰,叶莲卡向外扩散了些自己的魔力气息,以警示周围的低等生物。

    “扛着那么大的镰刀跑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来将镰刀平放在地上,静坐下来歇一歇。”

    叶莲卡深知克里西斯不会无缘调侃于她,便放下镰刀,准备倾听。

    “我先与你讲原理,我现在所用的知识皆是我那一世所学,但些许名词重复也实属正常,创世神所用世界法则的名词有几本定式的大纲,倒也正好方便了跨世界解释一些物品。首先是生物灵魂的本质,灵魂由几缕精纯的灵力所组成,辅以自我生成的意识,谓之灵魂。这灵魂当中的能量便是这几缕精纯的灵力,同时也是与每个人自身最为接近的力量。灵魂能量于外可不依托外力调用所及范围内所有灵力,甚至是与灵力不同的魔力。于内可养育万物,灵器,灵兽,甚至是任何生命。我与你签订的灵魂契约所需一缕灵魂便是做此用处,这也是‘灵魂’契约这个名词的由来。你于我体内的灵魂,我正是以养育生命之法作为使从培育,才能给予你祝福,关键时刻我甚至也可以以召离灵器之法,将你召离现实空间。以上关于灵魂及其能量,你可听懂了?”

    关于灵魂能量叶莲卡即便曾经没有听说过,但过程毕竟也是签订契约时自己亲身体会过的,只是些理论也好理解。

    叶莲卡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克里西斯便继续讲了起来。

    “其次是对体外力量的使用。这个世界对体内魔力的运用很是娴熟,却不知用这世间的魔力。体内魔力与灵魂本就属于一个躯体内,用灵魂影响他自然是轻松。其实影响体外之物也并不难。曾经我所学习时有一段话,吾心之广为万物,所触所及皆证于吾身。若是如此想也会轻松些,培育灵器其实也是这个道理,可有不懂?”

    这下可着实让叶莲卡为难了,这不用体内的魔力改用体外的魔力了。虽说这本就是他上一世的知识,但其本质在这个世界怕不是有些独断古今了,至少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但听别人讲解完之后还是很好理解的,便说道:“您继续吧。”

    “若是将体内力量全部比作一个圆,这灵魂便是圆心。再将灵魂周围团聚的力量分为两个圈,这内圈紧随灵魂本质,作为自身的魔力供给源。正常人在使用魔力时除非外圈正常魔力枯竭,身体才会自动调用内圈魔力,内圈的魔力力量强,回复慢,耗尽后因伤及灵魂所以还会有生命危险。不过如果会正确控制灵魂能量,即便体内魔力耗尽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外圈则是人们体内正常囤积的魔力。正常人养育灵器大多用外圈,因为学习起来方便快捷,不过这外圈魔力养育的灵器就已是十分强大,你的外圈为灵力构成养育的灵器只会更加强大。只是我需要你用内圈养育灵器。”

    听到这里叶莲卡有些坐不住了,打断发问:

    “这内圈养育灵器,怕不是很难做到吧,这对我是不是有些……”

    “继续听我说。首先这并不难,你不用担心,你修炼时我会全程在旁辅导教学,以最好的师资助你学习修炼。其次你还记得你父亲的灵剑吗?”

    “记得。所用随心,只认一主,用剑似有灵,可通过剑来释放和吸收魔力。”

    “那便是内圈灵器,外圈灵器要比这差上许多,至少不会通过灵器自身来释放吸收魔力。”

    “您的意思是父亲他仅凭自己就摸索出来了内圈育灵?”

    “的确如此,这世间还有很多人很多事是自己努力钻研就能摸索出来的。所以这并不难。以上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

    “接下来是实践。将镰刀的本质分为形与灵,所见为形所感为灵,随后以体内灵力将其分解为感,将其化为灵力收入体内,再将其形牢记于灵魂之中即可。”

    “我会努力做到的,感谢您指点。”

    “你现在首先要学会运用灵力,不过方才我也讲了那么多,怕是对你也不难。其次才是养育灵器。最后再练习些基本的镰法。余下的我有时间会从记忆中找寻些特殊镰法,到时候给你。现在你先借一缕意识给我。”

    意识蕴含一定量的体内灵力,叶莲卡的灵魂中亦有一丝克里西斯的灵魂,在叶莲卡分离一缕意识之时,克里西斯就可以根据意识中的灵力,进行一个具有一定力量的虚影化形。

    叶莲卡分化出一缕意识,随即体内的灵力也被抽走了少许。只见面前凭空出现一道克里西斯模样的虚影。从地上拿起镰刀,有模有样的摆弄着,同时还一边练习一边讲解。

    横镰由前至侧及后为“旋”,纵镰由上至前而下为“落”,所谓镰法皆有“旋”“落”产生。如基本的侧身上旋,躬身下落等。

    演示完一些基本动作后,那虚影将镰刀放回地上说道:

    “稍后我会用你的力量在周围降下结界,改变这内外的时间流速,只要这期间无其它生物进入,这结界内外的时间流速比就永远是1:100。你且自己先练着,有问题可以随时呼唤我。泛纳快醒了,我也需要看看那边会发生什么。”

    随即那虚影降下结界便消失了,同时意识和灵力也回归了叶莲卡体内。

    大约过了三百天左右,也就是三天的时间。叶莲卡早已将镰刀“堕龙时运”培育为自己的灵器,灵力操控自然没有问题,只是镰刀的使用及相关秘法还有待精进。

    结界消失了,克里西斯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

    “走吧,出发去冒险者协会。”

    身为幻龙一族的叶莲卡也将第一次踏足人类的社会,以人类的身份开启一场冒险,属于她的旅途也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