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应激反应
“当人们面临即将到来的死亡威胁时，会因为精神过度紧张、惧怕和焦虑而产生神经性的调节障碍，甚至是立刻丧失战斗能力。”老周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继续给方靖衣讲解：
“这种情况就叫做临战应激反应。
“很多人自诩勇敢，但是首次面对生死存亡的战场就会出现休克、僵直、精神衰竭等各种丧失战斗力的情况。记住，这些都是正常人的反应，不需要自责。”
方靖衣点点头，他很感激老周今天的教诲。
他能够感受到老周是在针对他所存在着的某些心理创伤而进行精准的心理辅导。
他确实在昨晚爆发的污染人战斗中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呆滞的状态，后来直到菲欧娜受到了生命的威胁才导致他发挥了潜能。
还有在他所“经历”的瘦高怪人武力肆虐的过程中也处于身体僵直的状态。虽然那只是幻象，但是方靖衣知道那种幻象是按照他自己的思维意愿延展出来的，反映的是他的本能。
老周眼角的皱纹中透露着疲惫，他缓缓地说道：
“今天是非常深刻的一次经历，希望你们能够汲取教训，吸收宝贵的经验。这些都是废土之上最难得的财富。”
方靖衣和菲欧娜一起郑重地点头。
“好了，去休息一下，天亮之后我们会继续出发。”老周挥了挥手。
菲欧娜问道：“爷爷，您还没有给我分配子弹呢？”
老周拿出五发步枪子弹放到菲欧娜的手里。
这些步枪子弹沉甸甸的，比手枪和冲锋枪的子弹都要长，直径也达到了6.5mm。
老周说道：“用一只你猎杀到的兔子，来换取明天的子弹。如果五发子弹还没有打到兔子，就需要花钱从我这里购买明天的子弹。”
……
这里的地势比较平坦，菲欧娜和方靖衣就坐在沙地上享受着宁静的时光。
菲欧娜小心地检查着爷爷送给她的这把步枪。
因为沙漠中气候干旱，风沙侵袭。所以沙尘容易随风进入枪械的主体机匣内，影响射击精度，更严重的甚至会导致卡壳。
因此步枪的机匣处设有防尘盖。这种栓动同步的防尘盖会导致在拉动枪栓时发出非常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菲欧娜现在就在听这种声音，从声音中可以判断出枪膛内的顺畅程度，以及弹簧和撞针是否有失效或者堵塞。
这杆枪，她看着老周背在身上很多年了。虽然老周平时使用的是冲锋枪和半自动手枪，但是这一杆老步枪总是背在他的身后。
方靖衣安静地坐在她旁边的沙地上。
菲欧娜扭头说道：“你知道吗，正常来说，女孩子不应该喜欢听这种枪栓发出来的声音。”
“哦。”方靖衣应声点头。
“女孩子喜欢听……”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方靖衣不得不将身子微微向前倾斜。
菲欧娜的嘴唇几乎快要咬到了他的耳朵：
“女孩子喜欢听的是：我……爱……”
方靖衣忽然转身，用手捂住了菲欧娜的嘴。
菲欧娜睁大了眼睛透过风镜看着方靖衣，满脸委屈的表情。
方靖衣说道：“在旧世界的电视剧里，如果一个人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就会有不好的下场。”
菲欧娜眼睛中噙着泪水，忽然用力地咬了一口捂在她嘴上的手掌。
方靖衣没有躲避，皱了皱眉，这个丫头怎么了？
菲欧娜看到方靖衣没有闪躲，又觉得自己这一口咬得有些重了，于是松开了嘴，鄙视道：
“你这个懦夫！”
“我……”
方靖衣纳闷，他刚才是真的那样想的，并不是在逃避。
不过现在解释什么都属于苍白无力了。
菲欧娜站起身扭头就要走。
方靖衣愣了几秒钟，突然一把抓住菲欧娜的衣袖，将她拉了回来。
然后低头用力地在菲欧娜的唇上吻了下去。
菲欧娜立刻身子就软了，无力地瘫软。
方靖衣伸手从菲欧娜的身后托住她的细腰，避免她摔倒。
菲欧娜的唇很凉，过了一会儿，随着她慌乱的心跳和四肢开始麻木，嘴唇又变得滚烫。
两个人都没有经验。将嘴唇紧紧地压了一阵之后就恋恋不舍地松开了。
菲欧娜低下头，红褐色的卷发低垂下来遮挡住了面部，但是依然能够看到她连耳根都红了。
方靖衣却傻了。
他又进入了可以预知未来的神奇状态。
……
方靖衣刚刚在接吻时，心脏砰砰地乱跳，血流加速。随着大脑皮层开始兴奋，促使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的分泌增多。
当两人的身体分开时，方靖衣忽然发现眼前的画面竟然变了！
天地间变得一片寂静，失去了色彩，眼前的画面又变成了黑白色。
这一次，他的头脑内没有产生疼痛混沌的感觉，居然还保持一种高度清明的状态。
微风挟带着沙尘的“嗖嗖”声变得十分地清晰，甚至是远处营地里传来同伴们的对话也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这里难道是另一个平行维度？
——不应该。如果是另一个维度，应该有另一个我，可是这里并没有。
方靖衣不懂，可能需要多进入几次才能够摸清楚这里的规律。
他暂且给这种状态起个名字，就叫“预世维界”。
嗯，听起来还挺有新世界废土风格的。
方靖衣又看了看眼前正害羞低着头的菲欧娜。
他不知道改说些什么，菲欧娜抬起头忸怩地瞟了他一眼，然后伸手从怀里拿出来一个苹果塞给方靖衣，说道：
“这是奶奶给我的最后一个苹果了。”
说完，她就扭身跑远了。
方靖衣痴痴地看着菲欧娜的背影，摸着下巴笑了笑。菲欧娜给他的这种感觉很温暖，很惬意。
等菲欧娜跑远了，方靖衣蹲下身抓起一把沙子。
手用力握紧，看着细沙从指缝流淌，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感受着手掌心紧握着的细沙给他带来的刺痛，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幻觉。
早在旧世界的生物实验室里，他就多次验证过，眼前的世界并不是幻觉。
只不过区别是，这一次他居然是主动进入的这种状态，以前都是经过某种刺激后被动进入的。
他站起身向四周望了望。
黎明前的沙漠、一望无际的沙海，天边地平线与白云之间隐隐有沙暴翻滚。
方靖衣发现自己这种状态下不仅听觉提升了，就连视力也增强了很多，能够看到很远的距离。
隔着层层蒸腾的气浪，他就连远处地面上的沙漠涟漪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风中传来一阵阵干燥的沙土味儿，直沁鼻腔。嗅觉也变得灵敏异常。
方靖衣向远处跑了几步，让自己离开刚才的位置。
然后他又将左手握着的沙子扔掉，在腰间抽出来他自己的匕首，小心地在右手臂上划出来一个口子。
这是他在昨天与处刑者接触之后忽然想到的，需要测试一下，对自己的猜测进行确认。
然后他就尽量地向远方跑去。
大约过去了三分钟左右，方靖衣感受到有些头昏脑胀，这个时长看来是自己的极限了，如果继续维持这种状态，恐怕脑细胞就会受到损害。
方靖衣停下脚步，退出了“预世维界”。
他现在似乎摸索到了打开进入预世维界的方法和感觉。以前在实验室里所经受的各种刺激和折磨只能让他的神经细胞处于自我保护封闭的状态，所以对于脑电波的意念控制完全找不到规律。
随着身体表层的毛孔好像出现一阵麻酥酥的感觉，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得虚幻，转而又快速地重组。
眼前的空间竟然仿佛是一圈圈的涟漪波纹，向外扩散。
转瞬，方靖衣从预世维界中又退回到了现实世界。
“这种情况就叫做临战应激反应。
“很多人自诩勇敢，但是首次面对生死存亡的战场就会出现休克、僵直、精神衰竭等各种丧失战斗力的情况。记住，这些都是正常人的反应，不需要自责。”
方靖衣点点头，他很感激老周今天的教诲。
他能够感受到老周是在针对他所存在着的某些心理创伤而进行精准的心理辅导。
他确实在昨晚爆发的污染人战斗中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呆滞的状态，后来直到菲欧娜受到了生命的威胁才导致他发挥了潜能。
还有在他所“经历”的瘦高怪人武力肆虐的过程中也处于身体僵直的状态。虽然那只是幻象，但是方靖衣知道那种幻象是按照他自己的思维意愿延展出来的，反映的是他的本能。
老周眼角的皱纹中透露着疲惫，他缓缓地说道：
“今天是非常深刻的一次经历，希望你们能够汲取教训，吸收宝贵的经验。这些都是废土之上最难得的财富。”
方靖衣和菲欧娜一起郑重地点头。
“好了，去休息一下，天亮之后我们会继续出发。”老周挥了挥手。
菲欧娜问道：“爷爷，您还没有给我分配子弹呢？”
老周拿出五发步枪子弹放到菲欧娜的手里。
这些步枪子弹沉甸甸的，比手枪和冲锋枪的子弹都要长，直径也达到了6.5mm。
老周说道：“用一只你猎杀到的兔子，来换取明天的子弹。如果五发子弹还没有打到兔子，就需要花钱从我这里购买明天的子弹。”
……
这里的地势比较平坦，菲欧娜和方靖衣就坐在沙地上享受着宁静的时光。
菲欧娜小心地检查着爷爷送给她的这把步枪。
因为沙漠中气候干旱，风沙侵袭。所以沙尘容易随风进入枪械的主体机匣内，影响射击精度，更严重的甚至会导致卡壳。
因此步枪的机匣处设有防尘盖。这种栓动同步的防尘盖会导致在拉动枪栓时发出非常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菲欧娜现在就在听这种声音，从声音中可以判断出枪膛内的顺畅程度，以及弹簧和撞针是否有失效或者堵塞。
这杆枪，她看着老周背在身上很多年了。虽然老周平时使用的是冲锋枪和半自动手枪，但是这一杆老步枪总是背在他的身后。
方靖衣安静地坐在她旁边的沙地上。
菲欧娜扭头说道：“你知道吗，正常来说，女孩子不应该喜欢听这种枪栓发出来的声音。”
“哦。”方靖衣应声点头。
“女孩子喜欢听……”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方靖衣不得不将身子微微向前倾斜。
菲欧娜的嘴唇几乎快要咬到了他的耳朵：
“女孩子喜欢听的是：我……爱……”
方靖衣忽然转身，用手捂住了菲欧娜的嘴。
菲欧娜睁大了眼睛透过风镜看着方靖衣，满脸委屈的表情。
方靖衣说道：“在旧世界的电视剧里，如果一个人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就会有不好的下场。”
菲欧娜眼睛中噙着泪水，忽然用力地咬了一口捂在她嘴上的手掌。
方靖衣没有躲避，皱了皱眉，这个丫头怎么了？
菲欧娜看到方靖衣没有闪躲，又觉得自己这一口咬得有些重了，于是松开了嘴，鄙视道：
“你这个懦夫！”
“我……”
方靖衣纳闷，他刚才是真的那样想的，并不是在逃避。
不过现在解释什么都属于苍白无力了。
菲欧娜站起身扭头就要走。
方靖衣愣了几秒钟，突然一把抓住菲欧娜的衣袖，将她拉了回来。
然后低头用力地在菲欧娜的唇上吻了下去。
菲欧娜立刻身子就软了，无力地瘫软。
方靖衣伸手从菲欧娜的身后托住她的细腰，避免她摔倒。
菲欧娜的唇很凉，过了一会儿，随着她慌乱的心跳和四肢开始麻木，嘴唇又变得滚烫。
两个人都没有经验。将嘴唇紧紧地压了一阵之后就恋恋不舍地松开了。
菲欧娜低下头，红褐色的卷发低垂下来遮挡住了面部，但是依然能够看到她连耳根都红了。
方靖衣却傻了。
他又进入了可以预知未来的神奇状态。
……
方靖衣刚刚在接吻时，心脏砰砰地乱跳，血流加速。随着大脑皮层开始兴奋，促使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的分泌增多。
当两人的身体分开时，方靖衣忽然发现眼前的画面竟然变了！
天地间变得一片寂静，失去了色彩，眼前的画面又变成了黑白色。
这一次，他的头脑内没有产生疼痛混沌的感觉，居然还保持一种高度清明的状态。
微风挟带着沙尘的“嗖嗖”声变得十分地清晰，甚至是远处营地里传来同伴们的对话也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这里难道是另一个平行维度？
——不应该。如果是另一个维度，应该有另一个我，可是这里并没有。
方靖衣不懂，可能需要多进入几次才能够摸清楚这里的规律。
他暂且给这种状态起个名字，就叫“预世维界”。
嗯，听起来还挺有新世界废土风格的。
方靖衣又看了看眼前正害羞低着头的菲欧娜。
他不知道改说些什么，菲欧娜抬起头忸怩地瞟了他一眼，然后伸手从怀里拿出来一个苹果塞给方靖衣，说道：
“这是奶奶给我的最后一个苹果了。”
说完，她就扭身跑远了。
方靖衣痴痴地看着菲欧娜的背影，摸着下巴笑了笑。菲欧娜给他的这种感觉很温暖，很惬意。
等菲欧娜跑远了，方靖衣蹲下身抓起一把沙子。
手用力握紧，看着细沙从指缝流淌，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感受着手掌心紧握着的细沙给他带来的刺痛，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幻觉。
早在旧世界的生物实验室里，他就多次验证过，眼前的世界并不是幻觉。
只不过区别是，这一次他居然是主动进入的这种状态，以前都是经过某种刺激后被动进入的。
他站起身向四周望了望。
黎明前的沙漠、一望无际的沙海，天边地平线与白云之间隐隐有沙暴翻滚。
方靖衣发现自己这种状态下不仅听觉提升了，就连视力也增强了很多，能够看到很远的距离。
隔着层层蒸腾的气浪，他就连远处地面上的沙漠涟漪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风中传来一阵阵干燥的沙土味儿，直沁鼻腔。嗅觉也变得灵敏异常。
方靖衣向远处跑了几步，让自己离开刚才的位置。
然后他又将左手握着的沙子扔掉，在腰间抽出来他自己的匕首，小心地在右手臂上划出来一个口子。
这是他在昨天与处刑者接触之后忽然想到的，需要测试一下，对自己的猜测进行确认。
然后他就尽量地向远方跑去。
大约过去了三分钟左右，方靖衣感受到有些头昏脑胀，这个时长看来是自己的极限了，如果继续维持这种状态，恐怕脑细胞就会受到损害。
方靖衣停下脚步，退出了“预世维界”。
他现在似乎摸索到了打开进入预世维界的方法和感觉。以前在实验室里所经受的各种刺激和折磨只能让他的神经细胞处于自我保护封闭的状态，所以对于脑电波的意念控制完全找不到规律。
随着身体表层的毛孔好像出现一阵麻酥酥的感觉，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得虚幻，转而又快速地重组。
眼前的空间竟然仿佛是一圈圈的涟漪波纹，向外扩散。
转瞬，方靖衣从预世维界中又退回到了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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