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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各自撤退

    “走吧……”

    李云若在观看了一阵之后,对战场中那种慢腾腾的僵持状态开始不耐烦了,联合大队在他的带领下,开始朝下面冲锋起来。

    二百多人马越过了几道原先的浅浅壕沟,朝着卡萨斯人的侧面插了过去。卡萨斯人仍然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待在原地,骑在马上的江东步兵军趁着这个机会,也开始奔驰起来,手里大多拎着一条粗长的绳套——这是牧民用以捕捉马匹的工具,它是来自鞑靼人的发明。

    当有钱的贵族们把自己的盔甲增厚到一种极其夸张的程度之后,手弩已经对他们达不成有效的伤害,在这种时候,塞里斯人使用了一种新的方法来击倒敌人——用绳套套中敌人的脑袋然后再将他们拉倒,这是鞑靼人套马的技巧。

    两只部队的左右夹击终于让卡萨斯人开始动了,最近的江东步兵军如疾风一样掠过卡萨斯人的侧翼,然后纷纷投出了他们的绳套,在十几名骑士被拉倒之后,反应过来的卡萨斯人将长长的骑士枪紧贴着身体树立起来,这样一来,绳套就只能套在枪尖上——

    就在卡萨斯人被江东步兵军侵略侧翼的时候,他们的阵形最终也在塞里斯人的猛烈冲击下微微变形,而只有卡萨斯人七分之一兵力的李云若混合大队则趁机绕到了卡萨斯人的背后。

    “冲锋——”李云若冲在最前面,再次为自己施加了“圣骑士的庇护”光环,作为另一种类型的魔法骑士,李云若的能力在于为自己以及战友施加辅助魔法,并将这小片区域的骑士的战力陡然提升以形成一个坚强的箭头锋线。

    与帕第那种攻击性的魔法骑士相比,李云若这种群体加魔性的魔法骑士是否更加强大,这很难分辨,但当李云若带着自己的骑士撞进卡萨斯人的骑兵阵当中的时候,最后排的骑士们几乎没有抵抗之力——按照一般指挥官的习惯,他们常常把最强大的骑士安置在前锋的位置上,帕第也没有违反这个习惯。

    卡萨斯人略显得零散的三角阵在最厚实的基座部分就这样被塞里斯人像热刀切奶油一样剖开,然后塞里斯人微微转向,从不远的地方冲开出口又突了出去,顺便从卡萨斯人的阵型中牵扯出几十名被打昏了头的骑士。这种战术活像一层一层的削土豆皮——既不把自己陷进敌人密集的阵中,又能一点一点地削去敌人的力量。

    “该死的塞里斯人……”帕第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高声命令道,“全军注意,跟我来……”

    卡萨斯人当机立断,刚刚还像死物一样静止不动的骑士们如同照射够了充足阳光的鳄鱼一般迅速地活了过来,迅猛而准确——以魔法骑士帕第为首的卡萨斯箭头就像鳄鱼那巨大的的长满牙齿的厉嘴,朝着混合大队咬去。

    塞里斯人的轻便装备使得自己的马速要比卡萨斯人快得多,灵巧地一个转弯之后离开,只有几名李.温莎诺威家族重甲骑士被打落马下——

    “再冲锋一次……”李云若远远地缀了开始缓缓后退的卡萨斯人一阵,发现卡萨斯人已经萌生去意,立即高声喊道。

    “万胜……”掌旗官知道这应该是今天的最后一次冲锋了,高声喊起了代表着塞里斯人勇气与光荣的口号。

    “万胜……”潮水般的欢呼声一浪一浪地冲击着卡萨斯人的耳朵。

    “加速——,加速——”李云若用尽最大的力气大声吼着。

    平时被倍加爱惜的战马在主人狠心的鞭策下,发狂一般奔跑起来,直到双方迎头相撞,强大的矛对更强大的矛——

    李云若首先撞上了卡萨斯锋线上的一名骑士,身上的魔法光环让李云若在力量、速度和体力上都大幅度增长,闪烁的光环围绕着李云若飞舞,铁制的长柄骑士枪非常容易地就刺入了卡萨斯人的胸口,并将其撞下马去。

    丢开卡在对方肋骨里的骑士枪,李云若迅速地抽出马刀,再次从盔甲的缝隙处入手,准确地切开了另一个卡萨斯骑士的关节,鲜血溅了两人一头一脸,那名骑士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了李云若一眼,快速的失血让他晃了晃,从马上栽了下去。就在这时,两三把骑士枪猛地朝李云若刺过来,但左右两名负责保护李云若的塞里斯骑士则迅速策马上前,分别架开了攻击李云若的骑士。

    “杀……”

    噬血的疯狂让骑士们渐渐地兴奋起来,当人如同野兽一般发出糁人的嚎叫的时候,骑士——这些被良好的道德和修养包裹起来的强大武士便如需要血肉的猛兽一样满足地发出吃饱喝足的低吼。

    就在李云若带着满身的鲜血在卡萨斯人当中战斗的时候,地面再次猛烈震动起来,帕第的巨大战锤在大地上震出巨大裂缝,冲击波使得不少联军骑士的动作猛然一滞,然后立即就有人被撞下马去,无数的马蹄将他的铁甲踩到凹陷,直至人被慢慢挤扁。

    “该死的……”李云若的战马灵巧地躲过几具地面上的尸首,在主人的操控下扬起前蹄,撞飞了正面上的一名卡萨斯人,然后与帕第面对。

    “帕第阁下?”李云若上下打量了帕第一阵,笑道,“我在骑士大赛的时候坐在观众席上,那时侯阁下银光闪闪的看起来实在是威风得很,也很有实力。”

    “很荣幸见到你,李云若男爵阁下……”帕第矜持地点了点头,事实上,即使满身污垢与血迹也无法掩饰他的贵族气质,“很高兴你能看到我的比赛,事实上,我认为优秀的指挥才能比优秀的武力更重要,而优秀的士兵比优秀的指挥才能更重要。丝绸骑士,实在是个华丽而又强大的武士名称……”

    塞里斯就是丝绸的意思,但一般而言塞里斯作为名词使用时,塞里斯骑士已经是个特别称谓,帕第以“丝绸骑士”的形容词语法来称呼塞里斯人,让李云若泛起一股意外的诗意与贵族情节。

    “感谢您的夸奖,阁下的话是个很不错的真理,”李云若想了想,开了个玩笑,“幸好阁下并没有叫我瓷器骑士或者茶叶骑士,那实在是太古怪了。”

    “是的,丝绸柔软华贵雍容典雅,就像博学而富庶的塞里斯人,丝绸虽然看起来轻薄,却有着不同一般的致密坚固,也像昂贵而威力强大的塞里斯骑士,就个人而言,我喜欢塞里斯人,但不包括侵略者……”帕第冷冷地道。

    “那么,”李云若点头对帕第的赞扬表示谢意,又忽略了帕第的讽刺,严肃道,“阁下,我想是否就这样罢战呢?继续下去并没有好处……”

    “作为本地的领主,在敌人面前放弃战斗,除非我希望荣誉扫地……”帕第取下头盔,凝视着李云若,道,“男爵阁下,我们的战斗还长得很,我会留给阁下付出赎金的机会。”

    不等李云若回话,卡萨斯人像接到了暗号一般,如退潮的海水一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