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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声名远扬

    “老王,这变法到底怎么变的啊,你给我说道说道。”

    “害,这可是翻天覆地的好事情,就是说我们有自己的土地了,种出多少粮食都是自己的,每年只需要交固定的赋税!”

    “什么!还有这等好事!到底是哪个积大德的大官想出来的。”

    “听亭长说,是姜诺言,姜大师想出来的。”

    “真是个好人啊,要是老子当亭长,多少要给姜大师立个生祠!”

    楚国边地的一处酒馆中央,刚种完地的几个农民就着浊酒和咸菜,大声地谈天说地。

    而在酒馆靠窗的位置上,一名头发灰白的素衣老者正和一名虎背熊腰的轻甲壮汉相对而坐,桌上摆的美酒散发出的香气勾得整座酒馆里面的人口水直流。

    壮汉听到农民们的话,面露不悦,举起酒碗将酒一饮而尽,“咣”地一声将碗扣在了桌上:“管你怎么变法,我就不信楚国的那些脓包官员还能翻天!”

    老者伸出布满青筋的手,将反扣的碗放正,泯了一口自己碗里的酒,说道:“这个姜诺言横空出世,还能说服楚怀王那个愣种变法,估计不简单啊。”

    壮汉一听连先生都这样称赞了,只得不高兴地又倒了一碗酒,嘀咕道:“张仪先生,那姜诺言真有那么神?”

    “十有八九是个难得的奇才,”张仪将酒碗放下,郑重地说道:“可惜生在了楚国,如果生在了秦国,又将会是我大秦的一大肱股之臣。”

    ……

    “姜大师,变法推行半个月以来,百姓无不望风而喜,击掌相庆,三大世家也没闹出什么乱子,我看啊,这变法是能成了!”

    平日不好酒的屈原也高兴地将楚王赏赐的美酒拿了出来,倒在铜樽中和姜诺言对饮庆祝。

    “没那么容易,”姜诺言望着飘香的清酒,叹道:“他们这是把自己的爪子和尖牙藏起来,等着你不注意的时候给你来上一口。”

    “无碍,只要楚国百万之民向着我们,三大世家不足为虑。”屈原将酒杯放在石桌上,笑道。

    变法半月以来,尽管过程中遇到了小问题,但听到变法内容的百姓都欢欣鼓舞,荆楚大地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场景。

    这些都证明变法是对的,只需要时间将物质上的果实捧来罢了。

    “对了,你最近和公子子兰相处得如何,听说大师你费了不少心啊。”屈原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往姜诺言伤口上撒盐。

    “也不知道跟哪个倒霉催的学的。”姜诺言心中暗骂,闭口结舌,不断地叹气,逗得屈原心中暗爽,不住地发笑。

    但这并非姜诺言教得不好,而是楚怀王太过溺爱子兰,导致从小到大被惯着的子兰性子简直跟楚怀王一样犟。

    况且之前是那些世家的人当的少师,在他们的熏陶下,子兰对姜诺言“涂之人可以为禹”的思想感到困惑。再加上子兰跟姜诺言不熟,两者之间的关系更僵了。

    “先生,这不对,庶民就像是没有思想的空窍,没有了士族的领导就只会在地里刨吃的和在榻上打滚。”

    姜诺言始终忘不了,一个刚满十岁不久的孩子鼓着嘴巴振振有词地反驳他的场景。像说自己要吃饭一样自然地说出这些话。

    “一定是公子子兰没经常和百姓接触,这才导致他对人的认知只建立在抽象的认知上。”姜诺言握着酒杯,嘀咕道,郁闷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屈原听得迷糊,还以为姜诺言在念经呢,什么“认知”,什么“抽象”,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屈原见姜诺言自顾自地失神,弄不清哪些词意思的他心里刺挠得痒痒,问道:“诺言兄,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抽象‘,什么叫‘认知’?”

    姜诺言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向屈原介绍起这些现代词汇,屈原被这些词汇激起了兴趣,像个小学生一样连连点头。

    “姜先生,为何净谈些奇怪的词汇。”一道稚嫩的童音冷不丁地传来,打断了姜诺言和屈原的谈话。

    姜诺言又连连叹气起来,目前为止最和他合不来的人到了。

    一名身着锦衣,肩披裘绒的俊俏少年手上拿着竹简,身上组佩发出清脆的相击声,缓步朝着石桌走来。

    少年眉眼低沉,始终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深邃的瞳孔里面闪烁着与年纪不相配的精明。

    屈原见到这个能治姜诺言这个混小子的人到了,倒是觉得分外亲切,主动跟子兰搭讪:“公子,我适才听姜大师谈说新词,觉得分外有趣,公子何不坐下一同相谈。”

    子兰摇了摇头,他才不像这些当官的一样游手好闲呢,像个小大人一样板着脸,严肃地说:“上次姜先生讲学之后,我尚有未解之处,特来相问。”

    姜诺言一下子激动起来,这孩子终于对他教的感兴趣了吗,谁说人性本恶的!

    “公子请坐,我肯定尽我所能给公子解释清楚。”姜诺言拉着子兰入座,第一次感觉到当老师的成就感。

    子兰正襟危坐,将竹简摆开置于桌上,说道:

    “先生曾和荀子的见解相同,认为即使是贩夫走卒也有成为圣人的潜质,可为什么会出现差距呢,荀子认为是受教化的程度不同。”

    “但是帝王不是凭空产生的,最开始没有帝王时,大家都处于相同的环境下,如果没有差距,那又该如何解释帝王的出现呢。”

    姜诺言闻言,先是一愣,又看到竹简上的《荀子》二字,反应过来后在心中大赞子兰有慧根,他对有这样善于思考的学生感到喜悦,面带笑容地说道:

    “首先,资源的分配不存在绝对的均匀,所以讨论帝王的产生是个钻牛角尖的问题。”

    子兰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感到沮丧的同时觉得这个老师没啥真才实干。

    姜诺言没注意子兰的表情,喝了口酒,继续说道:“但是这个问题却能够引出下一个极具价值的问题:帝王出现后发生了什么影响。”

    “帝王出现后,所有的资源都开始朝着帝王一方的权贵倾斜,导致王侯将相和百姓平民之间的资源越来越不均衡。”

    “这就导致有才干的人不满,于是又推翻帝王,建立起新的王朝,不断循环,甚至有人断言,我们不过是在重复某一周期罢了。”

    屈原闻言,微微颔首,对一部分观点表示认可,期待着姜诺言继续说下去。

    姜诺言说得兴起,又倒了杯酒喝下,感到胸中如同烈火燃烧,全身毛孔都在喷薄出豪气。

    他道:“如果,天下百姓脑海中对王侯的认知达到了一个新高度,不再被那些装出来的威势吓到,这天下的资源分配是不是会更加均衡呢?天下还会有尸位素餐的人吗?”

    “也就是说,现在的有些王侯将相,难道不是靠着招摇撞骗剥削百姓的人吗”

    “我姜诺言的理想之一,就是……”

    “姜大师你喝多了!”

    屈原连忙站起,伸出手堵住了姜诺言的嘴巴,既担忧又生气。

    姜诺言一下子明白自己酒后失言了,立马收起了先前豪放不羁的样子,定睛一看,子兰的眼神看上去像是要吃人一样。

    “祸事了。”姜诺言暗道,痛骂饮酒误人。

    子兰一言不发,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