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分歧
“你算个什么？如果不是我父王的话，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牵牛牧马呢，居然将我们和庶民混为一谈，还认为是庶民成就了我们！”
子兰心里嘀咕个不停，他承认，姜诺言有几分才华，可他教的净是些倒反天罡的东西，光凭这点，杀他个十回八回都不足为过。
子兰恶狠狠地想着，想要向楚王举报姜诺言。
“可是，他对我还挺好的，教我时很是上心。”子兰虽然早慧，但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孩子，想到姜诺言对他很好时不禁心软，停下了匆忙的脚步，气鼓鼓地蹲了下来。
子兰心里面十分委屈，从小时候开始，别人就告诉他：你是楚王的后代，生来就有领导庶民的使命。
他一直梦想着成为像楚王那样号令天下的王，梦想着在自己努力下创造出一个帝国，万民俯首，共尊一主。
可是今天，他引以为傲的贵族身份却被姜诺言说成骗子，他感到自己的梦想被践踏，姜诺言自信的眼神和恣意的姿态仿佛在对他说：“放弃吧，没有你们这些贵族，百姓会过得更好。”
“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子兰前后接受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在他心中掀起轩然大波，心智尚浅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即便子兰从小到大养尊处优，此时的他也难免因为看不到未来的路而难受。
忽然，他感到自己的肩头被人拍了拍。
“小公子，怎么了，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子兰转过头，向上一看，昭雎左伊正俯着身子微笑着看着他。
子兰见自己的丑样被人看到了，小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撒谎道：“我没事，在看地上的蚂蚁。”
昭雎笑了笑，也蹲了下来，用手指着地面：“公子说笑了，冬天蚂蚁都在窝里面待着呢，哪会出来跟公子玩呢？”
见到自己的小谎被人拆穿，子兰的脸更红了，尴尬地蹲在地上前后摇晃，小声的说道：“左伊先生，我能向你请教一件事吗。”
“公子但说无妨。”昭雎捡起一块石头，画出小象小虎，想要逗子兰笑。
子兰没有被地上的画像吸引了注意力，盯着昭雎，问道：“姜先生说所谓王侯将相，不过是依附百姓谋取利益的人，只要时机成熟百姓没有王侯将相也能过得很好，昭先生，你觉得姜先生说得对吗。”
昭雎惊讶，没想到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想到这么多，一时来了兴趣，要和这位闻名朝野的姜大师一较高下：“对，但也不对。”
“还望先生明示。”子兰迫切地盯着昭雎。
昭雎见机会难得，耐心地向子兰解释。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如果失去了民心，那么君王也就失去了意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导致最后身死国衰，周室江山最后被诸侯蚕食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是，只有民而没有领导者也是不行的，群众非常容易被谎言和愤怒以及懦弱误导，导致最后做出错误的决定。所以，无论何时，一个国家都需要贤明的君王和善谋的臣子。”
子兰回味着姜诺言教他的所有课程和今天说的话，似懂非懂地说道：“我明白了，姜先生痛恨的是那些剥削民脂民膏的官吏，可是不这样的话，官员又怎么愿意当官呢？”
昭雎叹气，不置可否。
子兰想明白后，开心地说道：“昭先生，你跟姜先生谁更厉害啊，现在父王施行的变法，到底是对是错。”
昭雎闻言，颔首陷入了沉思：“姜先生的变法确实新颖特别，不过却是隐藏着削弱王威的祸患，若是可以的话，老夫会阻止。”
昭雎这些天一直在变法第一线，虽然亲眼目睹了百姓得知新法后的喜悦，但是也在担心家族的威严被削弱。
想到此处，昭雎心头一跳，脑海中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将姜诺言跟子兰说的话告诉给大王，大王会停止变法吗？”
要说没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昭雎虽然希望楚国能变强，但前提是楚国大权始终在自己家族掌控之中，不容他人染指！
“好机会，说不定我族能借此扳倒姜诺言一派！”昭雎看了看旁边深受楚王喜爱的稚子子兰，心海中慢慢浮起一个计划。
……
寒气侵人，花草树木凋零的庭院内，生气的屈原在石桌旁来回踱步，不断地数落着姜诺言，姜诺言眼神不断闪躲，尴尬地摩挲着手上的酒杯，知道今天的事是自己做错了。
“你说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也就是只有我和公子听到了，要是让那些世家的人听到了，你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你现在赶紧去跟公子说明，说你这是酒话，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公子子兰还年幼，一旦说出去，不管你自己的小命难保，就连变法都可能因此被世家趁机阻止！”
屈原感觉天塌下来了一样，话如连珠般数落着姜诺言，生怕变法因此而停。
姜诺言也感到十分抱歉，他虽然对变法是否成功不上心，但自己的好朋友屈原却是将变法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就姜诺言知道的来说，这半个月来，屈原令伊没睡过两天好觉，整日整夜地处理变法过程中的琐事。
他心中的不安和愧疚，大部分是因为辜负了其他有志之人的努力，而非对自己的担心。
姜诺言心中实在愧疚得紧，尽管内心深处认为自己没有错，却还是看在屈原的面子下做出了让步：“如果公子真的跟大王说了，我会跟大王解释清楚这只是我的天方夜谭罢了。”
“唉。”屈原叹了口气，想让姜诺言摧眉折腰事权贵，简直比登天还难，姜诺言能做出让步已经是颇为不易了。
寒风袭来，吹得庭院内树木上稀疏的树叶簌簌作响，姜诺言和屈原的对话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姜诺言才裹了裹肩上的裘衣，抬起头，望着漫天的乌云，感叹道：“终于要下雪了，会很美的。”
子兰心里嘀咕个不停，他承认，姜诺言有几分才华，可他教的净是些倒反天罡的东西，光凭这点，杀他个十回八回都不足为过。
子兰恶狠狠地想着，想要向楚王举报姜诺言。
“可是，他对我还挺好的，教我时很是上心。”子兰虽然早慧，但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孩子，想到姜诺言对他很好时不禁心软，停下了匆忙的脚步，气鼓鼓地蹲了下来。
子兰心里面十分委屈，从小时候开始，别人就告诉他：你是楚王的后代，生来就有领导庶民的使命。
他一直梦想着成为像楚王那样号令天下的王，梦想着在自己努力下创造出一个帝国，万民俯首，共尊一主。
可是今天，他引以为傲的贵族身份却被姜诺言说成骗子，他感到自己的梦想被践踏，姜诺言自信的眼神和恣意的姿态仿佛在对他说：“放弃吧，没有你们这些贵族，百姓会过得更好。”
“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子兰前后接受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在他心中掀起轩然大波，心智尚浅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即便子兰从小到大养尊处优，此时的他也难免因为看不到未来的路而难受。
忽然，他感到自己的肩头被人拍了拍。
“小公子，怎么了，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子兰转过头，向上一看，昭雎左伊正俯着身子微笑着看着他。
子兰见自己的丑样被人看到了，小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撒谎道：“我没事，在看地上的蚂蚁。”
昭雎笑了笑，也蹲了下来，用手指着地面：“公子说笑了，冬天蚂蚁都在窝里面待着呢，哪会出来跟公子玩呢？”
见到自己的小谎被人拆穿，子兰的脸更红了，尴尬地蹲在地上前后摇晃，小声的说道：“左伊先生，我能向你请教一件事吗。”
“公子但说无妨。”昭雎捡起一块石头，画出小象小虎，想要逗子兰笑。
子兰没有被地上的画像吸引了注意力，盯着昭雎，问道：“姜先生说所谓王侯将相，不过是依附百姓谋取利益的人，只要时机成熟百姓没有王侯将相也能过得很好，昭先生，你觉得姜先生说得对吗。”
昭雎惊讶，没想到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想到这么多，一时来了兴趣，要和这位闻名朝野的姜大师一较高下：“对，但也不对。”
“还望先生明示。”子兰迫切地盯着昭雎。
昭雎见机会难得，耐心地向子兰解释。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如果失去了民心，那么君王也就失去了意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导致最后身死国衰，周室江山最后被诸侯蚕食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是，只有民而没有领导者也是不行的，群众非常容易被谎言和愤怒以及懦弱误导，导致最后做出错误的决定。所以，无论何时，一个国家都需要贤明的君王和善谋的臣子。”
子兰回味着姜诺言教他的所有课程和今天说的话，似懂非懂地说道：“我明白了，姜先生痛恨的是那些剥削民脂民膏的官吏，可是不这样的话，官员又怎么愿意当官呢？”
昭雎叹气，不置可否。
子兰想明白后，开心地说道：“昭先生，你跟姜先生谁更厉害啊，现在父王施行的变法，到底是对是错。”
昭雎闻言，颔首陷入了沉思：“姜先生的变法确实新颖特别，不过却是隐藏着削弱王威的祸患，若是可以的话，老夫会阻止。”
昭雎这些天一直在变法第一线，虽然亲眼目睹了百姓得知新法后的喜悦，但是也在担心家族的威严被削弱。
想到此处，昭雎心头一跳，脑海中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将姜诺言跟子兰说的话告诉给大王，大王会停止变法吗？”
要说没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昭雎虽然希望楚国能变强，但前提是楚国大权始终在自己家族掌控之中，不容他人染指！
“好机会，说不定我族能借此扳倒姜诺言一派！”昭雎看了看旁边深受楚王喜爱的稚子子兰，心海中慢慢浮起一个计划。
……
寒气侵人，花草树木凋零的庭院内，生气的屈原在石桌旁来回踱步，不断地数落着姜诺言，姜诺言眼神不断闪躲，尴尬地摩挲着手上的酒杯，知道今天的事是自己做错了。
“你说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也就是只有我和公子听到了，要是让那些世家的人听到了，你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你现在赶紧去跟公子说明，说你这是酒话，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公子子兰还年幼，一旦说出去，不管你自己的小命难保，就连变法都可能因此被世家趁机阻止！”
屈原感觉天塌下来了一样，话如连珠般数落着姜诺言，生怕变法因此而停。
姜诺言也感到十分抱歉，他虽然对变法是否成功不上心，但自己的好朋友屈原却是将变法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就姜诺言知道的来说，这半个月来，屈原令伊没睡过两天好觉，整日整夜地处理变法过程中的琐事。
他心中的不安和愧疚，大部分是因为辜负了其他有志之人的努力，而非对自己的担心。
姜诺言心中实在愧疚得紧，尽管内心深处认为自己没有错，却还是看在屈原的面子下做出了让步：“如果公子真的跟大王说了，我会跟大王解释清楚这只是我的天方夜谭罢了。”
“唉。”屈原叹了口气，想让姜诺言摧眉折腰事权贵，简直比登天还难，姜诺言能做出让步已经是颇为不易了。
寒风袭来，吹得庭院内树木上稀疏的树叶簌簌作响，姜诺言和屈原的对话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姜诺言才裹了裹肩上的裘衣，抬起头，望着漫天的乌云，感叹道：“终于要下雪了，会很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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