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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不是贪得无厌

    田不礼站在张府门外,长舒了口气,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确认没有血迹之后踏步走进了庭院。

    张总商死去不久,院中缟素还未拆去,分外凄凉。

    他走到庭院中,张总商的儿子张表和公子成的儿子赵俊相对而坐。

    见到田不礼到来,二人连忙起身。

    “先生回来了,我们二人等待二人多时了。”张表平静地说道,听不出任何感情波动。

    “我也正有此意,生在如此风云汇集之时,不做些什么实在是太可惜了,某愿以三寸不烂之舌,助表贤弟复仇,俊贤弟实现抱负。”

    赵俊阴沉着脸,不屑地说道:“先生不必担忧,我自有办法让我父为我们搅动局势。”

    ……

    赵府内,公子成在院内的亭子里面接待三人。

    “俊儿,不知你这二位朋友有何贵干。”公子成接过赵俊递来的茶杯,扫视了一眼田不礼,张表二人。

    “这田不礼无须,耳高,头发卷杂如胡人,眉淡而目深,天生有一种阴沉之气!”公子成暗道,对田不礼的初印象不是很好。

    田不礼点头谢过赵俊递来的茶杯,抬头朝向公子成:“成先生天生聪慧过人,我们这些后辈自然不敢对先生有所欺瞒。”

    “晚辈此行,是想劝先生阻止大王的胡服骑射。”

    公子成一听,脸一下子阴沉下来,将茶杯重重地摔在桌子上,瓷片和茶水四处飞溅,一块碎片划在田不礼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竖子,尔要陷我于不义乎?大王此举,安定胡心,利民而强军,是治理国家的良策。更何况我已经许诺了要相助大王,再让我出手阻止,你把我赵成当作了小人吗?”

    “来人,把张表和田不礼二人给我叉出去!”

    “父亲且慢,”赵俊劝阻道,“不妨听田兄说完再做决定不迟。”

    没等公子成答应,田不礼就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

    “我劝先生阻止胡服骑射,原因有三。”

    “第一,对于国中。大王若是推行胡服骑射,势必要和剩下的匈奴等国以兄弟相称,胡人大量涌入赵国经营和谋生。”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样虽然能获得一息之安稳,但若是长久以往,赵国再想要征战胡国肯定会遇到国内胡人的阻拦。”

    “更何况胡人和汉人风俗各不相同,两者待在一起肯定会有冲突,这样非但不利于国家发展,还容易激起民愤。”

    “第二,对于国外。如果胡服骑射的在境内蔓延开,则赵国则会被其他国家视为蛮夷。如果齐国联合燕国从代地发动进攻,那么想要打到沙丘不过三百里。”

    “韩魏再从上党方向进攻,那攻打到邯郸也不过百余里,再加上西边秦国的攻击,赵国存亡只在朝夕。如今大王和胡国交好而忽视中原友邦,正是给了其余国家瓜分赵国的理由。”

    “第三,对于先生。先生虽然身为大王的叔父,却连丞相之位都是由其他人担任,而如今胡服变法,大王居然交给了赵循这一晚辈来主持。”

    “在大王偏爱之下,赵循这一支的人肯定会压倒先生这一支,先生即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后世血亲考虑一下吧。”

    公子成听了田不礼的话,开始迟疑起来,田不礼说得好像有一些道理,但自己怎么能做不义之举呢?

    田不礼望向张表,张表会意后站起身来,行礼道:“请先生行义举。”

    “秦乃虎狼之国也,赵国和秦国谋地无异于与虎谋皮。”

    “现在主持变法的循大夫受到姜诺言的蛊惑,势必会被姜诺言这样的小人引入歧途,如果成先生再不出手,赵国肯定会被秦国欺骗的。”

    说完,张表以袖子遮面,装模作样地发出哭声。

    田不礼见公子成皱眉,解释道:“先生请原谅表贤弟失态,他的父亲被人害后,凶手却被姜诺言包庇,大仇无以得报,这才如此失态。”

    公子成皱眉:“姜诺言是秦国的大夫,怎么能在我赵国肆无忌惮。”

    田无礼答道:“先生有所不知,循大夫受到了姜诺言蛊惑,出手相助的。”

    “胡闹,真是胡闹!循侄又不是不知道这种感受!”公子成怒道,“这位小兄弟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至于胡服骑射一事,切勿再议,无论以后怎样,胡服骑射对现在的赵国而言都是一剂良药,况且我答应过大王帮助他,我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的。”

    “来人,收拾桌子!送客!”

    公子成一拂袖袍,准备离开,这时一向沉默不语的赵俊却开口了:

    “父亲,你真的要放弃这个机会吗?这是我们一支崛起的最好机会,若是做得好,取而代之未必......”

    没等赵俊说完,公子成猛地转身,走到他的身旁,抡起手掌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怒骂道:“逆子!历代大王对我们这一脉都不薄,你竟然敢这样大逆不道。”

    “我这是实话实说,”赵俊没去管脸上的巴掌印,接着说道,“如此机会,我们这一支怎么也得弄个丞相之位,不然光凭祖父留给你的那点基业,我们这一脉永没有出头之日!”

    “你你你,你这逆子!怎么这样贪得无厌啊!”公子成痛心道,没想到自己一生兢兢业业,儿子却起了同室操戈之心。

    他接着说道:“不管怎么样,我永远也做不出同室操戈的事情!”

    “已经晚了!”赵俊靠近公子成,小声道。

    “你说什么?”

    “赵循的爹是我唆使人杀的。”

    公子成眼前一下子黑了下来,怎么也喘不上气。

    他踉跄地走到凳子旁,想要坐下,但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纵使他已经年近五十,也不免得悲从心起。

    “族兄,我对不起伱啊。”

    说完,公子成摸索着腰间,想要拔剑自刎,可惜的是他并没有佩剑。

    赵俊跪在地上,眼里面没有丝毫愧疚,平静地望向公子成浑浊的眼珠:“父亲,阻止胡服骑射不是贪得无厌,而是孩儿的困兽之斗。”

    “我们这一脉,未免就不如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