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千金能买士卒心
苏粟带着军士和民夫，大摇大摆地闯进柘桑的军营中，直截了当地要见柘桑。
柘桑虽然瞧不起苏粟，但看在蜀侯的面子上还是答应了见他，毕竟他现在还是蜀侯名义上的下属。
昏暗的军帐中只点了几支蜡烛，跳动的火焰照得人影一晃一晃的。柘桑和副将俞梁坐在苏粟的对立面，等着苏粟说出自己的目的。
但苏粟也不准备先开口，气氛一下子僵持不下。
“柘将军，下官这次贸然来访乃是奉大王之命有一事相求。”最终还是苏粟服了软，客气地说道，但举动声气之间无不透露着他心中的优越感。
柘桑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精，不然坐不到这个位置上，假笑着说：“大王有吩咐，我们这些当臣子的岂敢违背，苏粮官你尽管说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立刻去做。”
话虽这样说，但他心里面却是一直防范着蜀王，毕竟蜀王觊觎他的兵权很久了。
“柘将军果然痛快，是个英雄！”苏粟大笑，拍了下自己大腿，“那下官便直说了，其实下臣此番奉大王命令前来，是想从将军这里借一些粮食。”
一听这话，柘桑心里一下子就不痛快了，暗道你一个蜀侯面前的狗腿子，一举一动都是为了讨好蜀侯，现在居然敲到自己头上了。
他眼皮低垂，根本没把苏粟放在心上，一个字都没说。
苏粟见对方没有表态，尴尬地笑了笑，继续说道：
“将军从重镇郫县而来，想必后勤定然得到了有力保障，若是将军能拿出粮食资助大王，等大王复国之后一定会帮助将军登上高位。
“到那时候，将军想要什么还不是唾手可得，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军情紧急，还望将军早下决定。”
“呵，”柘桑冷笑一声，蜀侯真以为他的粮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哪有随便把粮食给人的，更别提是一个饥不择食的王侯，指不定喂饱了就把自己吃了。
何况无利不起早，柘桑跟着蜀侯起兵是来赚钱的，但从起兵开始，他不但什么没得到，蜀侯反倒向他索要起东西来，简直是赔本买卖！
现在秦军的援军随时会到，柘桑这個实打实的利益至上主义者内心开始动摇起来，支持蜀侯，还是反水？他心中犹豫不决。
但动摇归动摇，柘桑并不傻，不会蠢到现在就临阵倒戈，两头不讨好。
他长舒了口气，将手掌放在双膝上，皱着眉头为难地说道：“哎呀，苏粮官，这可就难办了啊，我们随军的粮食带得少，现在实在拿不出多余的粮食。
“郫县粮食虽然暂且有富裕的部分，但想运到成都城怎么也得七天的时间，恐怕大王得等一等啊。
“要不这样，你回去禀告大王，让大王宽限个七天，七天过后，我一定将粮食亲自送到大王军帐前。”
苏粟眼珠子向上一转，思索了片刻。
反正现在军中粮食撑个十天半月肯定没问题，也不着急这一时。而柘桑红口白牙地做出了承诺，只要他到了期限没送来，蜀侯也就有了治他的把柄。
“不着急这一时，等你没送来的时候我再让大王好好治你！”苏粟心中暗道，从腰间掏出一面帛书开口道，“军中无戏言，下官想请将军在此帛书上作下承诺，我也好回去跟大王交差。”
“狗腿子！”柘桑见对方准备如此充分，在心头暗骂道，但还是让身旁的副官取来墨笔，在帛书上一笔一划地郑重写下承诺。
“好了！”柘桑把笔一甩，将帛书不耐烦地递给了苏粟，简直不想多看对面这个狗腿子一眼。
苏粟笑呵呵地接过帛书，上下左右审视了好几遍，确保其间字句没有歧义之后才将其重新放在桌上，等墨迹干后放入袖中。
“此行鲁莽，叨扰将军了，我还得回去跟大王复命，也就不久留了。”
“苏粮官可真是一片忠心啊，”柘桑挤着眼睛笑道，“俞梁副将，送客吧，我们这位苏粮官要回蜀王身边了。”
“诺！”那叫俞梁的副将长唱一声，走到帐前做出请的手势，高声道，“苏粮官，请吧！”
尽管柘桑语气中的意味十分露骨，苏粟却丝毫不生气，恭敬地朝柘桑行礼，又向副将作揖，在副将的陪同下走出了营帐。
俞梁并没有送苏粟太远，不久就回到了柘桑的帐中，欠身行礼后弯着身子问道：“将军，下官有一事不解，蜀侯的军队数量远超我们，拿着粮食送给他们不过杯水车薪。
“而且资助粮食还会助长蜀侯的贪念，削弱我们的实力，到那时候恐怕主动权就不在将军这里了啊。”
柘桑听得副将的话，心头略微得意，赞赏地看了看他。
他端坐在原位，摸了摸胡须，称赞道：“你小子挺聪慧的，学到了我几分本事。
“听好了，接下来我要教你的才是真本领。”
俞梁一下子来了精神，挺直了身子，眼中精光闪闪：“愿听将军教诲。”
像这种机会可不多得，就算不能学到什么，那也能促进双方的信任，为之后的仕途打好基础，所以俞梁才会如此重视。
柘桑清了清嗓子，得意地说道：“六天的时间，不是我向蜀王做出的期限，而是我给蜀王规定的时间。”
“如果蜀王那时候还没能攻破成都城，那我们也不用再帮着他了，准备保住自身性命吧。”
“因为蜀王向我借粮说明他底蕴不足，以数倍之众六天内攻不破成都城说明他治军不行，一旦汉中的大量秦军赶来，他肯定会被打得落花流水。”
俞梁面露疑惑，说道：“可将军你已经做下了承诺，如果那时候秦军还没赶到，蜀王又来兴师问罪怎么办。”
“嘿，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真本事了，”柘桑仰起头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传令下去，一边准备好实打实的粮食，一边把牲口吃的草料剁碎后打包。”
“如果六日内蜀侯攻破了成都城，我们就把粮食作为我们进城的通行证，把丢失的粮食在成都城捞回来。”
“如果蜀侯没有攻破成都城，我们就把草料跟粮食混在一起给蜀侯，这一来能保住我们的后勤抵御秦军，二来能消除蜀王的疑虑。”
“你要知道，蜀王一旦兵败是不会管我们死活的，我们必须给自己留后路！”
柘桑虽然瞧不起苏粟，但看在蜀侯的面子上还是答应了见他，毕竟他现在还是蜀侯名义上的下属。
昏暗的军帐中只点了几支蜡烛，跳动的火焰照得人影一晃一晃的。柘桑和副将俞梁坐在苏粟的对立面，等着苏粟说出自己的目的。
但苏粟也不准备先开口，气氛一下子僵持不下。
“柘将军，下官这次贸然来访乃是奉大王之命有一事相求。”最终还是苏粟服了软，客气地说道，但举动声气之间无不透露着他心中的优越感。
柘桑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精，不然坐不到这个位置上，假笑着说：“大王有吩咐，我们这些当臣子的岂敢违背，苏粮官你尽管说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立刻去做。”
话虽这样说，但他心里面却是一直防范着蜀王，毕竟蜀王觊觎他的兵权很久了。
“柘将军果然痛快，是个英雄！”苏粟大笑，拍了下自己大腿，“那下官便直说了，其实下臣此番奉大王命令前来，是想从将军这里借一些粮食。”
一听这话，柘桑心里一下子就不痛快了，暗道你一个蜀侯面前的狗腿子，一举一动都是为了讨好蜀侯，现在居然敲到自己头上了。
他眼皮低垂，根本没把苏粟放在心上，一个字都没说。
苏粟见对方没有表态，尴尬地笑了笑，继续说道：
“将军从重镇郫县而来，想必后勤定然得到了有力保障，若是将军能拿出粮食资助大王，等大王复国之后一定会帮助将军登上高位。
“到那时候，将军想要什么还不是唾手可得，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军情紧急，还望将军早下决定。”
“呵，”柘桑冷笑一声，蜀侯真以为他的粮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哪有随便把粮食给人的，更别提是一个饥不择食的王侯，指不定喂饱了就把自己吃了。
何况无利不起早，柘桑跟着蜀侯起兵是来赚钱的，但从起兵开始，他不但什么没得到，蜀侯反倒向他索要起东西来，简直是赔本买卖！
现在秦军的援军随时会到，柘桑这個实打实的利益至上主义者内心开始动摇起来，支持蜀侯，还是反水？他心中犹豫不决。
但动摇归动摇，柘桑并不傻，不会蠢到现在就临阵倒戈，两头不讨好。
他长舒了口气，将手掌放在双膝上，皱着眉头为难地说道：“哎呀，苏粮官，这可就难办了啊，我们随军的粮食带得少，现在实在拿不出多余的粮食。
“郫县粮食虽然暂且有富裕的部分，但想运到成都城怎么也得七天的时间，恐怕大王得等一等啊。
“要不这样，你回去禀告大王，让大王宽限个七天，七天过后，我一定将粮食亲自送到大王军帐前。”
苏粟眼珠子向上一转，思索了片刻。
反正现在军中粮食撑个十天半月肯定没问题，也不着急这一时。而柘桑红口白牙地做出了承诺，只要他到了期限没送来，蜀侯也就有了治他的把柄。
“不着急这一时，等你没送来的时候我再让大王好好治你！”苏粟心中暗道，从腰间掏出一面帛书开口道，“军中无戏言，下官想请将军在此帛书上作下承诺，我也好回去跟大王交差。”
“狗腿子！”柘桑见对方准备如此充分，在心头暗骂道，但还是让身旁的副官取来墨笔，在帛书上一笔一划地郑重写下承诺。
“好了！”柘桑把笔一甩，将帛书不耐烦地递给了苏粟，简直不想多看对面这个狗腿子一眼。
苏粟笑呵呵地接过帛书，上下左右审视了好几遍，确保其间字句没有歧义之后才将其重新放在桌上，等墨迹干后放入袖中。
“此行鲁莽，叨扰将军了，我还得回去跟大王复命，也就不久留了。”
“苏粮官可真是一片忠心啊，”柘桑挤着眼睛笑道，“俞梁副将，送客吧，我们这位苏粮官要回蜀王身边了。”
“诺！”那叫俞梁的副将长唱一声，走到帐前做出请的手势，高声道，“苏粮官，请吧！”
尽管柘桑语气中的意味十分露骨，苏粟却丝毫不生气，恭敬地朝柘桑行礼，又向副将作揖，在副将的陪同下走出了营帐。
俞梁并没有送苏粟太远，不久就回到了柘桑的帐中，欠身行礼后弯着身子问道：“将军，下官有一事不解，蜀侯的军队数量远超我们，拿着粮食送给他们不过杯水车薪。
“而且资助粮食还会助长蜀侯的贪念，削弱我们的实力，到那时候恐怕主动权就不在将军这里了啊。”
柘桑听得副将的话，心头略微得意，赞赏地看了看他。
他端坐在原位，摸了摸胡须，称赞道：“你小子挺聪慧的，学到了我几分本事。
“听好了，接下来我要教你的才是真本领。”
俞梁一下子来了精神，挺直了身子，眼中精光闪闪：“愿听将军教诲。”
像这种机会可不多得，就算不能学到什么，那也能促进双方的信任，为之后的仕途打好基础，所以俞梁才会如此重视。
柘桑清了清嗓子，得意地说道：“六天的时间，不是我向蜀王做出的期限，而是我给蜀王规定的时间。”
“如果蜀王那时候还没能攻破成都城，那我们也不用再帮着他了，准备保住自身性命吧。”
“因为蜀王向我借粮说明他底蕴不足，以数倍之众六天内攻不破成都城说明他治军不行，一旦汉中的大量秦军赶来，他肯定会被打得落花流水。”
俞梁面露疑惑，说道：“可将军你已经做下了承诺，如果那时候秦军还没赶到，蜀王又来兴师问罪怎么办。”
“嘿，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真本事了，”柘桑仰起头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传令下去，一边准备好实打实的粮食，一边把牲口吃的草料剁碎后打包。”
“如果六日内蜀侯攻破了成都城，我们就把粮食作为我们进城的通行证，把丢失的粮食在成都城捞回来。”
“如果蜀侯没有攻破成都城，我们就把草料跟粮食混在一起给蜀侯，这一来能保住我们的后勤抵御秦军，二来能消除蜀王的疑虑。”
“你要知道，蜀王一旦兵败是不会管我们死活的，我们必须给自己留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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