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动作
菈妮不经意间想起，有时修士们祈祷的词句，那些末尾发音和重复词汇就如同书本上古门罗语和卓亚语所标注的读音近似。
拉穆先生也曾经提起，神学家多半都精通古语言和历史。
这么一来便能说得通，也许这两种古语是作为宗教或者特殊场合的特殊语言使用，或许超凡者施展法力也需要这种语言。
而发生在那片空间上的场景：
女巫诺拉低声喊出的古门罗语“异常”令那几个骑士与牧师相当紧张。
这一定程度上佐证了她的猜测。
摩挲着纸张书页，一面一面地向后翻看，菈妮时不时瞳孔微缩，显得有些诧异。
她可以很肯定自己并未接触过门罗语，起码并没有学习过，但又能理解书中不少的古门罗语词汇。
譬如：“异常，上升，死亡，昏厥，坍缩……”这样的描述性词汇。
这似乎来自于某段不属于菈妮和自己的记忆，也恰恰契合那段书签上所说的：“笼统学习……特殊词汇。”
菈妮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是否出现偏差，皱起眉头思索好一会，才摇着头否认了这个想法。
断断续续，碎片般的记忆的确并不完整，但经常能在接触到熟悉事物之后回忆起来。
关于眼前的语言书籍，和那片书签，自己毫无疑问没有任何印象。
又耐着性子找来几本书籍，翻阅半天，但都毫无收获。
直到枯燥乏味，觉得实在看不下去，她才站起身子，伸出一个懒腰朝着出口离开。
抵押了一笔2芬尼的押金，菈妮得以将手中的《语言论》《长诗》副本租借一周至多两周，前者她打算拿来誊抄些古门罗字词，后者则可以帮助她了解法兰乃至卡斯替卓的整体风貌和文化，得以更好的融入这个世界，变得更像一个“本地人”
路过来时的长廊空地，她下意识地抬头欣赏礼拜堂纯色相间的装饰性圆塔。
菈妮不再逗留，沿着早上的路线返回了长鲷副街租住的房屋。
扭转钥匙，推开房门，菈妮下意识的朝着长椅的位置看去。
然而视线所及，并不是午后正在沐浴阳光的弗朗索瓦，而是一男一女，住在二楼的那一对与菈妮关系不错的夫妇。
只稍加思索，她便如同往常一般，热情的打起招呼：
“贝克德先生，贝克德太太，午好。”
这并不是礼貌的全称，而是亲近的玩笑。
果不其然，正在用餐的贝克德尔夫妇没有察觉任何异常，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佯装生气地一致开口：
“不，是贝克德尔。”
三人相识一笑。
而贝克德尔则指了指盘中切好的培根薄片，邀请的开口说道：
“用过午餐了吗？”
菈妮这才注意到桌上的肉干。
这倒是他们餐桌上难得一见的食物，以贝克德尔太太的厨艺，这显而易见是在肉食店里买的现成品。
而即使是熏制肉，在这个季节也相当的贵。
并且明明是光线正好的白日，饭桌上却点着淡红色的细长蜡烛。
这一般用于庆祝。
“有好事发生？”婉拒邀请，坐在长凳上，菈妮随意地开口八卦。
贝克德尔则喝了一口廉价酒，相当高兴地回应：
“没错！西雅怀孕了。”
“我，我快要当父亲了。”
西雅，也就是贝克德尔太太，也流露出幸福而满足的神情。
菈妮不由的为他们感到喜悦，连连祝贺。
“我们打算明天动身，去西雅乡下的老家修养。”贝克德尔望着西雅，眼神深情而温柔。
“为了宝宝。”
无故被塞了一顿狗粮，菈妮顿时明白弗朗索瓦为什么不待在一楼。
“爱情的酸臭味……”
借口放东西，菈妮立马开溜，跑到三楼的，放好书籍，不愿在房间内闷着的她抄起纸笔便推开门。
或许是出于一样的想法，弗朗索瓦也在阁楼的阳台，手捧画板，描绘着此间东边高耸的王城高塔。
脚步轻缓，站在他的身后打量了有一会，菈妮突然开口问道：
“你吃过了吗？”
“什……什么？”弗朗索瓦确认似的回头，只扫了一眼又转了回去，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半成品的风景上。
“算是吃了，我这有面包，只是贝克德尔他们在下面……”
他从身旁拿出纸袋递给菈妮，露出一个“你也是”的尴尬表情。
菈妮则干脆放下手里的纸笔，坐在弗朗索瓦身边，吃起面包，一边看着他动笔。
指针滑向午后，太阳高悬，变得有些灼人。
弗朗索瓦神情专注，捏着碳笔的尾部或是竖直，或是横拉，发出沙沙的声音，那远处宏大，高悬的法兰王都便慢慢地从现实呈现在纸张之上。
“画的真好。”菈妮暗自嘀咕，明白对方和谐严谨的画面建立在长久而刻苦的练习之上。
炎热的日光径直打在不大的阳台，气温越发升高。
弗朗索瓦金黄的发梢穿过光线，仿佛本身在发光，而他的额头也浸出细汗，从脸颊滑落。
菈妮愣住，随后伸出手去……
擦去了自己脸上的汗珠。
“真热啊……”她抱怨道。
见弗朗索瓦没有搭理她，菈妮只好往后挪了挪，尽量将身子藏在屋顶的阴凉之中，随后铺好纸张，“唰唰”起来……
直到天空泛起昏黄和各种颜色的霞光，她才抬起头，看着远处寥寥升起，许多道飘散的炊烟。
腰间发出噼啪的声响，菈妮放下画具，起身挺直身板，舒服地呼出一口长气，再次觉得浑身有些黏糊。
所幸衣柜内还有清洗干净的衣物，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菈妮叼了两片面包，搓着头发回到房间。
强迫自己又看了会《语言论》，抄写了些认识的古门罗语词汇，直到眼皮打架，菈妮才翻身爬上床，沉沉睡去。
……
意识的一片黑暗中，手腕再次传来骨裂的刺痛感觉。
菈妮已经完全不再感到惊讶，自然而熟悉的睁开眼睛，控制起那些深沉的雾气。
“希望女巫小姐没有早睡的习惯……”
雾气再次翻腾，具有色彩并形成诺拉的模样。
她正蜷在破旧的木床上，屋内是同样的破敝，只偶尔能从窗外传进码头工人的吆喝声，和那些货板车的嘎吱作响。
菈妮听到床上的女巫小姐发出的平稳呼吸声，不由得有些失望，还真被自己说中了。
“她不是昨晚就应该拿到药剂了吗，为什么还待在法兰……”
对方肩膀的断面被遮住在短袖的衫衣下面，看不出端倪，菈妮则看着悬浮飘动，发出声响的浓雾“直播”安静思索。
尝试着操控雾气，菈妮在脑中凝聚精神。
雾气得到指示，那蜷缩在床榻上熟睡的女巫便诡异地“起身”，四周的场景也如同倒带一样向后退去，发出渗人的古怪声音。
直到看到熟悉的佝偻魔药学者和那头顶鸟羽的高大“乌鸦”，倒退才停止下来，声音也重新变得有顺序可以听清。
“你说过昨晚就能制作完成。”
诺拉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码头区常见的麻布衣物，三人正处在一间不知位置的昏暗小屋。
魔药学者佝偻着身子，但没再戴着那顶兜帽，出乎意料的，他并非老者，从面庞来看更像中年人，只有些秃顶。
“意外，那些白犬把我的实验室荡平了，就在下午。”
他哼出一声，摆起手说：“他们怀疑出河口那一块藏有飞升教徒，却专门绕路把我折腾一顿！”
“药剂的材料不少，需要时间重新搜集，我会尽快。”
诺拉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随后点了点头表示接受，没有开口的乌鸦也站起身，声音一如既往的怪异。
“聊完了？”
“你们再约个时间，最近审判所会有动作，我们这些人还是少接触，尤其是你，藏好点。”
低着头，以免头上的鸟羽蹭上屋顶的灰尘，乌鸦出声提醒，尽量简洁。
诺拉点头……
至此，那雾气却开始晃动，泛起涟漪，变得不够清晰，菈妮的脑子也再次传来阵阵的疼痛。
她明白这或许是观看“录播”的后遗症，不再试图维持，将那些浓雾交织组成的消散开。
最末望了一眼周遭的景象，眼神忽的无神，头颅垂下，菈妮离开了这片奇异的空间。
拉穆先生也曾经提起，神学家多半都精通古语言和历史。
这么一来便能说得通，也许这两种古语是作为宗教或者特殊场合的特殊语言使用，或许超凡者施展法力也需要这种语言。
而发生在那片空间上的场景：
女巫诺拉低声喊出的古门罗语“异常”令那几个骑士与牧师相当紧张。
这一定程度上佐证了她的猜测。
摩挲着纸张书页，一面一面地向后翻看，菈妮时不时瞳孔微缩，显得有些诧异。
她可以很肯定自己并未接触过门罗语，起码并没有学习过，但又能理解书中不少的古门罗语词汇。
譬如：“异常，上升，死亡，昏厥，坍缩……”这样的描述性词汇。
这似乎来自于某段不属于菈妮和自己的记忆，也恰恰契合那段书签上所说的：“笼统学习……特殊词汇。”
菈妮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是否出现偏差，皱起眉头思索好一会，才摇着头否认了这个想法。
断断续续，碎片般的记忆的确并不完整，但经常能在接触到熟悉事物之后回忆起来。
关于眼前的语言书籍，和那片书签，自己毫无疑问没有任何印象。
又耐着性子找来几本书籍，翻阅半天，但都毫无收获。
直到枯燥乏味，觉得实在看不下去，她才站起身子，伸出一个懒腰朝着出口离开。
抵押了一笔2芬尼的押金，菈妮得以将手中的《语言论》《长诗》副本租借一周至多两周，前者她打算拿来誊抄些古门罗字词，后者则可以帮助她了解法兰乃至卡斯替卓的整体风貌和文化，得以更好的融入这个世界，变得更像一个“本地人”
路过来时的长廊空地，她下意识地抬头欣赏礼拜堂纯色相间的装饰性圆塔。
菈妮不再逗留，沿着早上的路线返回了长鲷副街租住的房屋。
扭转钥匙，推开房门，菈妮下意识的朝着长椅的位置看去。
然而视线所及，并不是午后正在沐浴阳光的弗朗索瓦，而是一男一女，住在二楼的那一对与菈妮关系不错的夫妇。
只稍加思索，她便如同往常一般，热情的打起招呼：
“贝克德先生，贝克德太太，午好。”
这并不是礼貌的全称，而是亲近的玩笑。
果不其然，正在用餐的贝克德尔夫妇没有察觉任何异常，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佯装生气地一致开口：
“不，是贝克德尔。”
三人相识一笑。
而贝克德尔则指了指盘中切好的培根薄片，邀请的开口说道：
“用过午餐了吗？”
菈妮这才注意到桌上的肉干。
这倒是他们餐桌上难得一见的食物，以贝克德尔太太的厨艺，这显而易见是在肉食店里买的现成品。
而即使是熏制肉，在这个季节也相当的贵。
并且明明是光线正好的白日，饭桌上却点着淡红色的细长蜡烛。
这一般用于庆祝。
“有好事发生？”婉拒邀请，坐在长凳上，菈妮随意地开口八卦。
贝克德尔则喝了一口廉价酒，相当高兴地回应：
“没错！西雅怀孕了。”
“我，我快要当父亲了。”
西雅，也就是贝克德尔太太，也流露出幸福而满足的神情。
菈妮不由的为他们感到喜悦，连连祝贺。
“我们打算明天动身，去西雅乡下的老家修养。”贝克德尔望着西雅，眼神深情而温柔。
“为了宝宝。”
无故被塞了一顿狗粮，菈妮顿时明白弗朗索瓦为什么不待在一楼。
“爱情的酸臭味……”
借口放东西，菈妮立马开溜，跑到三楼的，放好书籍，不愿在房间内闷着的她抄起纸笔便推开门。
或许是出于一样的想法，弗朗索瓦也在阁楼的阳台，手捧画板，描绘着此间东边高耸的王城高塔。
脚步轻缓，站在他的身后打量了有一会，菈妮突然开口问道：
“你吃过了吗？”
“什……什么？”弗朗索瓦确认似的回头，只扫了一眼又转了回去，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半成品的风景上。
“算是吃了，我这有面包，只是贝克德尔他们在下面……”
他从身旁拿出纸袋递给菈妮，露出一个“你也是”的尴尬表情。
菈妮则干脆放下手里的纸笔，坐在弗朗索瓦身边，吃起面包，一边看着他动笔。
指针滑向午后，太阳高悬，变得有些灼人。
弗朗索瓦神情专注，捏着碳笔的尾部或是竖直，或是横拉，发出沙沙的声音，那远处宏大，高悬的法兰王都便慢慢地从现实呈现在纸张之上。
“画的真好。”菈妮暗自嘀咕，明白对方和谐严谨的画面建立在长久而刻苦的练习之上。
炎热的日光径直打在不大的阳台，气温越发升高。
弗朗索瓦金黄的发梢穿过光线，仿佛本身在发光，而他的额头也浸出细汗，从脸颊滑落。
菈妮愣住，随后伸出手去……
擦去了自己脸上的汗珠。
“真热啊……”她抱怨道。
见弗朗索瓦没有搭理她，菈妮只好往后挪了挪，尽量将身子藏在屋顶的阴凉之中，随后铺好纸张，“唰唰”起来……
直到天空泛起昏黄和各种颜色的霞光，她才抬起头，看着远处寥寥升起，许多道飘散的炊烟。
腰间发出噼啪的声响，菈妮放下画具，起身挺直身板，舒服地呼出一口长气，再次觉得浑身有些黏糊。
所幸衣柜内还有清洗干净的衣物，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菈妮叼了两片面包，搓着头发回到房间。
强迫自己又看了会《语言论》，抄写了些认识的古门罗语词汇，直到眼皮打架，菈妮才翻身爬上床，沉沉睡去。
……
意识的一片黑暗中，手腕再次传来骨裂的刺痛感觉。
菈妮已经完全不再感到惊讶，自然而熟悉的睁开眼睛，控制起那些深沉的雾气。
“希望女巫小姐没有早睡的习惯……”
雾气再次翻腾，具有色彩并形成诺拉的模样。
她正蜷在破旧的木床上，屋内是同样的破敝，只偶尔能从窗外传进码头工人的吆喝声，和那些货板车的嘎吱作响。
菈妮听到床上的女巫小姐发出的平稳呼吸声，不由得有些失望，还真被自己说中了。
“她不是昨晚就应该拿到药剂了吗，为什么还待在法兰……”
对方肩膀的断面被遮住在短袖的衫衣下面，看不出端倪，菈妮则看着悬浮飘动，发出声响的浓雾“直播”安静思索。
尝试着操控雾气，菈妮在脑中凝聚精神。
雾气得到指示，那蜷缩在床榻上熟睡的女巫便诡异地“起身”，四周的场景也如同倒带一样向后退去，发出渗人的古怪声音。
直到看到熟悉的佝偻魔药学者和那头顶鸟羽的高大“乌鸦”，倒退才停止下来，声音也重新变得有顺序可以听清。
“你说过昨晚就能制作完成。”
诺拉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码头区常见的麻布衣物，三人正处在一间不知位置的昏暗小屋。
魔药学者佝偻着身子，但没再戴着那顶兜帽，出乎意料的，他并非老者，从面庞来看更像中年人，只有些秃顶。
“意外，那些白犬把我的实验室荡平了，就在下午。”
他哼出一声，摆起手说：“他们怀疑出河口那一块藏有飞升教徒，却专门绕路把我折腾一顿！”
“药剂的材料不少，需要时间重新搜集，我会尽快。”
诺拉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随后点了点头表示接受，没有开口的乌鸦也站起身，声音一如既往的怪异。
“聊完了？”
“你们再约个时间，最近审判所会有动作，我们这些人还是少接触，尤其是你，藏好点。”
低着头，以免头上的鸟羽蹭上屋顶的灰尘，乌鸦出声提醒，尽量简洁。
诺拉点头……
至此，那雾气却开始晃动，泛起涟漪，变得不够清晰，菈妮的脑子也再次传来阵阵的疼痛。
她明白这或许是观看“录播”的后遗症，不再试图维持，将那些浓雾交织组成的消散开。
最末望了一眼周遭的景象，眼神忽的无神，头颅垂下，菈妮离开了这片奇异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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