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日常
菈妮眼见诺拉尼面色稍有变幻，盯着瓶子好一会才问道：
“他和你说了什么？”
“聊了些很普通的话题，还问我和你熟吗？”
干巴开口，菈妮说道。
“嗷，对了，他还说药剂需要一半外用一半服用。”
“这个我倒是知道……”
诺拉尼一边嘀咕一边揉起眼睛，没有再说话，挠起脸颊望向窗外，看的入神。菈妮见她安静下来搭不上话，便也学着样子欣赏街景。
这辆雇来的马车行驶在大路上，也许是还未离开码头区，空气中仍然弥漫着酒精和海腥气味，但总归比在朗姆街好上许多。
西区路灯普及率不高，所以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黑暗中行驶，只有车前的煤油灯散发的光芒，配合上车轮不停的咯吱和靠海夜晚呼啸的风声弄得菈妮一阵心慌，总担心路边的昏暗巷口内窜出不怀好意的什么人来。
诺拉尼则没什么反应，倚靠窗户趴在手上，惬意的吹着风，几乎快要睡着。
好在没出岔子，没过多久，马车便缓缓的停在一处有流水声音地方，车夫轻敲厢壁，示意下车。
“这是哪？”
菈妮打量着下车的地点，是一座桥，连通两区的那种。
“不然呢，直接到家吗？心真大。”诺拉尼拍打整理裙摆一面说道：
“你不是有几个问题吗？路上说。”
“嗷，好的。”
菈妮搓起手掌语气愉快，虽然不想走夜路，但既然身边有个超凡者安全有保障，那便没有问题。
走在跨区的石桥之上，沐浴在路灯暖黄的灯光，两人谈论起先前的问题。
“那张单子一部分是魔药材料，剩下的的是武器和重要的消耗品，原材料。”
“魔法和神奇物品可不是能凭空变出来的。”
“调香师略微特殊，并不是很侧重于神秘的层次，类似的还有魔药学者这样的层次。”
“这些层次不会像白日教会或者飞升教派那些多数途径一样神秘质变，从无到有跳过积累阶段，直接获得神秘领域的力量。”
“比如魔药学者，如果没有足够的知识和经验来制作足够的药剂，就只是能够使用超凡力量的普通人，比如使用固化法术之类的。”
能使用法术就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好吗……菈妮无声点头，示意继续。
诺拉尼继续说道：
“总之，调香师并不会马上使你获得强大的力量，正面战斗甚至可能敌不过一名普通的士兵，明白了吗？”
“明白。”
“你倒是不失望。”
这倒使诺拉尼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知道真相的菈妮就算不失望也该抱怨两句，但现在看上去，她完全一副平淡不当回事的模样。
心性还算可以……诺拉尼想到。
而实际上，菈妮只是觉得，反正这配方和材料乃至成品自己都丝毫没花一点功夫，完全就是白嫖，完全没有理由抱怨。
她总是对白得的东西有着巨大的包容心。
诺拉尼脸色好看了许多，就之前另外的问题说了起来：
“让你先走是算是保护你，如果你身上有些什么值钱物品，不早些走，很难说聚会的人会不会打歪主意。”
“至于乌鸦，也许是职业病犯了，看见生面孔就想打听，他人……”
说到这，诺拉尼抬眼想了想，有些勉强的说：“其实还可以，只要不与他作对。”
她又耐着性子回答了菈妮的几个问题，直到目光所及能够看见路灯下的房屋门面，上面门牌的“长鲷副街86号”时才打断了谈话。
一进到家，菈妮便出于“本能”的换下衣物，随后沐浴，冲洗掉在朗姆街所沾染的一身酒气。
将脏衣暂且搁置在篓子中，她爬上楼梯，再次愣在了二分之一处的踏板，眼睛看向诺拉尼的房门。
“还是算了吧，早点睡……”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菈妮转身上到三楼。
她扭开对面的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只盖了块毛毯四仰八叉躺在木床上鼾声大作的弗朗索瓦，于是放下心来，回到自己房间坐了一会儿。
而由于一晚上都在外面“鬼混”，菈妮明显地有些困倦，便没有入梦直直的睡去。
…………
一阵风从紧闭却破损的窗户破洞吹入，掀起窗帘，投射入明媚的日光，在这一阵晃眼中，菈妮终于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揉着脸颊起床。
看着眼前依旧破损的凸肚窗，菈妮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哈切，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找人修好窗户。
她换了件衣服，慢慢下着楼梯，准备洗漱一番。
今天正是尊贵的会长女儿多丽萨小姐的生日，也是聚会举办的日子，虽然作为作画者她有资格参加，但很明显，菈妮并不适应那样的场合。
因此她只是提前半天完成了画作，委婉拒绝了波纳先生一同前往的提议，反正才只画了几天，在完成度和精细度上完全比不上那些早早有准备的画师，靠这幅画脱颖而出，赢得多丽萨的赏识完全是天方夜谭。
除去这个，莱达这周的课程也只差最后一个下午，接下来便是好一段时间的空闲日子。
想到这里，菈妮脚步轻快了不少。
迈下楼梯，还未走出两步，客厅便传来男女的交谈闲聊声音，听上去气氛活跃而愉快，似乎已经聊了许久。
是诺拉尼和弗朗索瓦的声音，她今天没有出门？菈妮有些诧异，径直前往盥洗室，待到洗漱干净，束好头发才转身返回。
“早，菈妮。”两人笑着说道。
“早。”
弗朗索瓦指了指桌上的纸袋：“汉斯先生带了面包，吃点吗？”
汉斯先生？
菈妮愣了一下，在脑海里寻找半天，终于找到了熟悉的人名。
“霍夫曼兄弟？他们回来了？”
霍夫曼两人就是住在二楼后面的中年人两兄弟，一个叫汉斯，另一个叫作卡拉，两兄弟都为烟草商人工作，经常不在家。
两人性格冷淡，但人也都很不错。
“是的，不过只有汉斯一人。”
菈妮看了眼诺拉尼，见她仍然一副装出来的恬静表情，点了点头说道：
“我正好没吃早餐。”
汉斯先生带来的面包既硬又黑，相当噎人，是西区常见的未发酵面包，菈妮嚼了半天，才借着水费劲的咽了下去。
她又扫了一眼诺拉尼，怀念起对方买的昂贵的松软白面包，一面吃着，一面问：
“他们这是出船回来了吗？”
“我想是的，已经到烟草收割季节了，南边那些种植园估计很缺乏人手，卡拉先生应该就是留在了种植园帮忙。”
菈妮点了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只可惜。”弗朗索瓦他了口气说：“虽然烟草是那样的挣钱，工人的薪金却那样的低。”
的确如此，作为好几年的合租室友，即使没怎么和那两兄弟打交道，菈妮也清楚弗朗索瓦说的是什么。
烟草生意几乎与城市银行同样一本万利，又与后者一样，在每个地区上基本垄断，就连王室都眼馋这块肥肉。
而辛勤工作在如此暴利行业的霍夫曼兄弟，却只能吃干硬的黑面包，穿老旧衣物
住廉价的老租借房。
“他和你说了什么？”
“聊了些很普通的话题，还问我和你熟吗？”
干巴开口，菈妮说道。
“嗷，对了，他还说药剂需要一半外用一半服用。”
“这个我倒是知道……”
诺拉尼一边嘀咕一边揉起眼睛，没有再说话，挠起脸颊望向窗外，看的入神。菈妮见她安静下来搭不上话，便也学着样子欣赏街景。
这辆雇来的马车行驶在大路上，也许是还未离开码头区，空气中仍然弥漫着酒精和海腥气味，但总归比在朗姆街好上许多。
西区路灯普及率不高，所以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黑暗中行驶，只有车前的煤油灯散发的光芒，配合上车轮不停的咯吱和靠海夜晚呼啸的风声弄得菈妮一阵心慌，总担心路边的昏暗巷口内窜出不怀好意的什么人来。
诺拉尼则没什么反应，倚靠窗户趴在手上，惬意的吹着风，几乎快要睡着。
好在没出岔子，没过多久，马车便缓缓的停在一处有流水声音地方，车夫轻敲厢壁，示意下车。
“这是哪？”
菈妮打量着下车的地点，是一座桥，连通两区的那种。
“不然呢，直接到家吗？心真大。”诺拉尼拍打整理裙摆一面说道：
“你不是有几个问题吗？路上说。”
“嗷，好的。”
菈妮搓起手掌语气愉快，虽然不想走夜路，但既然身边有个超凡者安全有保障，那便没有问题。
走在跨区的石桥之上，沐浴在路灯暖黄的灯光，两人谈论起先前的问题。
“那张单子一部分是魔药材料，剩下的的是武器和重要的消耗品，原材料。”
“魔法和神奇物品可不是能凭空变出来的。”
“调香师略微特殊，并不是很侧重于神秘的层次，类似的还有魔药学者这样的层次。”
“这些层次不会像白日教会或者飞升教派那些多数途径一样神秘质变，从无到有跳过积累阶段，直接获得神秘领域的力量。”
“比如魔药学者，如果没有足够的知识和经验来制作足够的药剂，就只是能够使用超凡力量的普通人，比如使用固化法术之类的。”
能使用法术就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好吗……菈妮无声点头，示意继续。
诺拉尼继续说道：
“总之，调香师并不会马上使你获得强大的力量，正面战斗甚至可能敌不过一名普通的士兵，明白了吗？”
“明白。”
“你倒是不失望。”
这倒使诺拉尼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知道真相的菈妮就算不失望也该抱怨两句，但现在看上去，她完全一副平淡不当回事的模样。
心性还算可以……诺拉尼想到。
而实际上，菈妮只是觉得，反正这配方和材料乃至成品自己都丝毫没花一点功夫，完全就是白嫖，完全没有理由抱怨。
她总是对白得的东西有着巨大的包容心。
诺拉尼脸色好看了许多，就之前另外的问题说了起来：
“让你先走是算是保护你，如果你身上有些什么值钱物品，不早些走，很难说聚会的人会不会打歪主意。”
“至于乌鸦，也许是职业病犯了，看见生面孔就想打听，他人……”
说到这，诺拉尼抬眼想了想，有些勉强的说：“其实还可以，只要不与他作对。”
她又耐着性子回答了菈妮的几个问题，直到目光所及能够看见路灯下的房屋门面，上面门牌的“长鲷副街86号”时才打断了谈话。
一进到家，菈妮便出于“本能”的换下衣物，随后沐浴，冲洗掉在朗姆街所沾染的一身酒气。
将脏衣暂且搁置在篓子中，她爬上楼梯，再次愣在了二分之一处的踏板，眼睛看向诺拉尼的房门。
“还是算了吧，早点睡……”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菈妮转身上到三楼。
她扭开对面的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只盖了块毛毯四仰八叉躺在木床上鼾声大作的弗朗索瓦，于是放下心来，回到自己房间坐了一会儿。
而由于一晚上都在外面“鬼混”，菈妮明显地有些困倦，便没有入梦直直的睡去。
…………
一阵风从紧闭却破损的窗户破洞吹入，掀起窗帘，投射入明媚的日光，在这一阵晃眼中，菈妮终于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揉着脸颊起床。
看着眼前依旧破损的凸肚窗，菈妮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哈切，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找人修好窗户。
她换了件衣服，慢慢下着楼梯，准备洗漱一番。
今天正是尊贵的会长女儿多丽萨小姐的生日，也是聚会举办的日子，虽然作为作画者她有资格参加，但很明显，菈妮并不适应那样的场合。
因此她只是提前半天完成了画作，委婉拒绝了波纳先生一同前往的提议，反正才只画了几天，在完成度和精细度上完全比不上那些早早有准备的画师，靠这幅画脱颖而出，赢得多丽萨的赏识完全是天方夜谭。
除去这个，莱达这周的课程也只差最后一个下午，接下来便是好一段时间的空闲日子。
想到这里，菈妮脚步轻快了不少。
迈下楼梯，还未走出两步，客厅便传来男女的交谈闲聊声音，听上去气氛活跃而愉快，似乎已经聊了许久。
是诺拉尼和弗朗索瓦的声音，她今天没有出门？菈妮有些诧异，径直前往盥洗室，待到洗漱干净，束好头发才转身返回。
“早，菈妮。”两人笑着说道。
“早。”
弗朗索瓦指了指桌上的纸袋：“汉斯先生带了面包，吃点吗？”
汉斯先生？
菈妮愣了一下，在脑海里寻找半天，终于找到了熟悉的人名。
“霍夫曼兄弟？他们回来了？”
霍夫曼两人就是住在二楼后面的中年人两兄弟，一个叫汉斯，另一个叫作卡拉，两兄弟都为烟草商人工作，经常不在家。
两人性格冷淡，但人也都很不错。
“是的，不过只有汉斯一人。”
菈妮看了眼诺拉尼，见她仍然一副装出来的恬静表情，点了点头说道：
“我正好没吃早餐。”
汉斯先生带来的面包既硬又黑，相当噎人，是西区常见的未发酵面包，菈妮嚼了半天，才借着水费劲的咽了下去。
她又扫了一眼诺拉尼，怀念起对方买的昂贵的松软白面包，一面吃着，一面问：
“他们这是出船回来了吗？”
“我想是的，已经到烟草收割季节了，南边那些种植园估计很缺乏人手，卡拉先生应该就是留在了种植园帮忙。”
菈妮点了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只可惜。”弗朗索瓦他了口气说：“虽然烟草是那样的挣钱，工人的薪金却那样的低。”
的确如此，作为好几年的合租室友，即使没怎么和那两兄弟打交道，菈妮也清楚弗朗索瓦说的是什么。
烟草生意几乎与城市银行同样一本万利，又与后者一样，在每个地区上基本垄断，就连王室都眼馋这块肥肉。
而辛勤工作在如此暴利行业的霍夫曼兄弟，却只能吃干硬的黑面包，穿老旧衣物
住廉价的老租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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