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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穆超看上九姨娘

    甲板上,张木义满脸堆笑,对着一个三四十岁,身穿鹌鹑补服的人说道:“沐县丞,真是不好意思。这些当兵的不会办事,抓错人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沐县丞乌纱帽不知道去了哪里,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捂着嘴,弯着腰说:“不怪大人,不怪大人。大人下属龙精虎猛,都是国朝栋梁。下官无事,下官无事。”

    张木义回头看向小卢,厉声地呵斥道:“还不把沐大人的帽子找来。”

    那乌纱帽早就被小卢踩瘪,不知道扔哪儿去了。小卢灵机一动,跑回正厅,转了一圈,角落里一只乌纱帽躺在那里。喜滋滋地拿回来,恭恭敬敬地给沐县丞戴好,嘴里一个劲地赔不是。

    张木义又看看被抓上船的其他人,都是鼻青脸肿,怨气冲天。心里想:看来横居三班六房的人,都被这小子抓了,这以后还怎么好来横居。于是便肉疼地看向小琅,低声说道。“打头的五十,其他人十贯。”越想越是肉痛,又说:“把小卢这月的月钱扣了。”

    小琅在一旁一五一十数好,把庄票递给安禄。安禄跑到县衙诸人中,一一分了。县衙众人握着庄票,只觉得再打一顿才好。

    ……

    张木义走到沐县丞身边,拱手说道:“不知沐县丞与沐沪州是何关系?”

    沐县丞一捋胡须,得意地说道:“沪州太守沐田安,正是在下族叔,常有书信往来。”

    张木义点点头。便说:“黄二郎谋逆一案,巢州只需主犯即可。其他人等不如就由贵县发落如何?”心里想的却是,家都抄了,干吗要养这些男鬼女鬼。

    沐县丞自无不可,拱手说道:“如此甚好,就请大人把人犯交还本县,下官回去就办。”

    张木义笑了笑,说道:“我看贵县的差官都在这里,不如就在此办吧。”

    沐县丞知道黄家万亩良田,猜到这小官人不放心他。便点头称是。

    张木义伸手招过小卢,问道:“黄家是你带队抄的,那账册在哪里啊?”

    小卢拱手回道:“小人数字不好,是罗先生记的账。”

    张木义这才想起来,已经好久不见罗先生了。便问道:“罗先生在哪?这几天倒没见他。”

    小琅在一旁说道:“罗先生嫌船上女流太多,往来不便,已经搬到乌篷船上去了。”

    “那船修好了?”张木义随口问道。

    小琅回道:“在博安就修好了。”

    不一会,罗先生来到楼船。张木义接过账册,一笔一笔记得清晰明白。张木义暗自点了点头。

    ……

    楼船正厅。

    沐县丞开衙审案,张木义旁听。

    不多时,人犯带到。前面是一群家丁扶着十几个断腿家丁,后面是一群“女鬼”,一个个蓬头垢面,看来这几天过得不是太好。

    这沐县丞果然有些本事,手翻案卷,口中决断。不多时便将这些人发落得明明白白。除了县府诸官鼻青脸肿有碍官威外,结果可算公正严明。

    期间,张木义还特意看了一下那个九姨太,果然眉眼含春,有几分颜色。关在底仓几日,衣着尚算干净,看来是个好洁的人。

    茶凉椅暖,沐县丞口中发落。家丁们挨了一顿板子罚为城旦舂,管家流放三千里;女眷没入临河府教坊司。偌大一个黄家就此烟消云散。

    甲板上,张木义拱手送别沐县令,真的是沐县令了。那张盖着郡府大印的文书,就在他的袖子里,只要回去入档,那就是妥妥的正牌县令。

    沐县令刚走,张木义转头看见甲板上还站着几个陌生人。一个山羊胡子的老者,还有一个妇人和一个女子并排站着。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从女子背后探出头来正看着他。

    见张木义看向他们,小卢从边上走过来解释道:“少爷,这几个都是董县令的家眷。男的是师爷,前面两个是他妻妾,小的是他儿子。少爷你看关哪里好?”

    张木义无奈地看着小卢,心里想这点小事也来烦我。嘴里说道:“师爷关到底仓。妇孺找个舱室安置吧。”又想到,万一这师爷和董县令串供可不好。就说:“把师爷和那个董县令分开,关远一点。”转身就向正厅走去。

    小卢追上张木义,递给他一本册子。张木义随手一翻,顿时眉开眼笑,惊喜地说道:“这县令果真是个贪的。你小子做事不错,例钱不用罚了。赏一百贯。”

    心里又开始盘算,黄家这一万四千亩良田没入郡府,就是茉莉的,茉莉的就是我的;加上这些。空玄寺又能多几百火铳手,真是美哉!

    ……

    张木义回到正厅,刚刚坐稳。就看见窗口那里有人踱来踱去,看身形像是穆超。张木义便喊道:“门外什么人?进来!”

    不一刻,穆超鬼头鬼脑地走了进来,欲言又止。张木义喝道:“有事就说,磨磨唧唧像个娘儿们。”

    穆超搓着手说道:“小人想请少爷给个恩典。”

    “什么恩典?”张木义问道。

    穆超红着脸说:“小人……小人想从黄家女眷中赎个人。”

    “赎谁?”张木义又问。

    穆超低头说道:“秦芳芳。”

    “女人?”张木义上下打量了穆超一遍。“回去我给你找个清白人家的。那黄家女流现在可都是教坊司的人。”

    “就是求少爷给个恩典,别让她入籍到教坊司。”

    张木义白了穆超一眼,怀里拿出一张帖子,递给穆超。说道:“那沐县令还未走远,你去和他说,我船上缺个烧火丫鬟,着你去挑一个。快去追吧,应该还来得及。”

    ……

    从横居出运河,拐入庐江向北,船队驶入顺流,直指巢州。两岸青山飞速掠过,大旗在船头猎猎作响。

    临风阁门口边,张木义与陈潮生一人一把躺椅,像是两个门神躺在那里。两人优哉游哉的准备欣赏高台上的舞曲。旁边的小实用青葱般的手指剥着菱角,一转眼躺椅边的小桌上就积起了高高一堆。

    这几日,陆三娘新谱舞曲,兴起之下,便霸占了张五可、刘孺娘和大罗小罗四人。这次是五人第一次演练,便请了张木义、陈潮生前来赏鉴。

    云板一响,陆三娘的龙首琴率先响起,就像是清晨竹林中初起的朝雾,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张五可的琵琶在朝雾快要消散时切入,宛若露滴在竹叶上般叮叮作响,其间有仙人探秘寻幽。正寻觅间,刘孺娘洞箫如雄鹰在竹林中展翅,一声长鸣,击破长空。

    伴着洞箫高亢,大罗小罗旋转着进入高台中央,忽如雏鹿惊走,忽如孔雀阔步,身躯辗转缠绵,水袖舞动,又如无数残红凌空飘飘荡荡而下。

    张五可、刘孺娘同时开口唱道:“自怜断带日,偏恨分钗时。留步惜馀影,含意结愁眉。徒知今异昔,空使怨成思。欲以别离思,独向蘼芜悲。”歌声就似山泉水自竹林中自然流淌而出。

    几番唱和,琵琶一声断响,四野忽而寂静无声,大罗小罗缓缓退去,唯余江水咚咚。

    张木义、陈潮生同时站起身形,拱手朝向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