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痛觉

    “我们这算是到了吗？”

    段千兵看着眼前的巨型洞穴，皱起了眉毛，他吸了吸鼻子，一股难闻的消毒药水味。

    消毒药水味这么重，怎么看都不像是军事基地的样子，并且他有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应该只能是这里了。”张蘅看了段千兵一眼，然后走进了洞穴之中，“走吧，把你的火焰喷射器拿出来，宋一尘不知道做了什么，他已经把任务时间压缩地太紧了，我们必须尽快。”

    段千兵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

    “痛是什么？痛是让一处地方放大，让其他通通消失。头消失，心消失，房间消失，地跟天一起消失。一切都消失之后，它就成了一切。一个数学基点的大爆炸，一个从我身上出发的宇宙。宇宙间没有人，只有痛。痛是减法。痛又是加法，加于一身，痛到最深处，就能看到它，我能感受到它，它在看我。”

    娃娃脸双手捧着一本笔记本，念着上面的记录，卫纳西看着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并不知道娃娃脸为什么要当着他的面念这些东西，最关键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之前的自己记录过什么。

    “痛是精神吗？痛好像不是精神。痛一来精神就没了。痛是肉体吗？痛倒是让我们感觉到肉体。痛一来，不管是什么状态，你都得扛着，像扛着一座高原。痛是一种自觉吗？是对世界的某种感应吗？痛只是痛吗？是要让你感觉自己在自己身上存在，还是要把什么嵌入你的里面，让它在里面生长壮大？它像又冷又硬的荒原，又像是燃烧的戈壁滩。它是要摊在那里，还是要拧成麻花似的群山？是不想让你睡着，还是要替你招来麻醉药？它是上帝的毒药，还是魔鬼的礼物？它就是你吗？你还是你吗？”

    “最先醒来的是声音。它们在什么地方醒着。从那里出发，我感到我需要找到一样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我能感觉到它就在那里。那地方让我感觉到沉重。慢慢地，他沉了下去，沉入黑暗的混沌中，就在这时，我好像能看到什么了。突然一声响，一样东西猛地在另一头翘起。我感觉到了痛。痛从翘起的地方连过来，才知道埋在沉重底下的是眼睛。我睁开眼睛，翘起来的原来是他的一只脚，手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手和身上好些地方都在痛，用生痛的手擦一擦眼睛，我看到一孔离得很远的光。一些声音从那上面来。风在那里吹出声音，又拿那些声音往下灌。‘给我找一条路出来。’那个声音这样说着，轻柔但又不容置喙。”

    “卫纳西，你怎么看这些记录。”娃娃脸似乎是觉得读够了，合上了笔记本，似笑非笑地看着卫纳西，“你觉得写下的人在暗示什么？它又指代什么？”

    “我不清楚，应该就是异空间我们召唤过来的那些家伙吧。”卫纳西小心地回答道。

    “看来你忘了，这些是你的日记。”

    娃娃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向卫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