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正旦大朝会
正旦大朝会，百官、勋贵、藩属国、宗藩王室都前来朝见。
廷卫、銮仪卫矗立两旁，等教坊司歌舞过后，礼部官员陈列百官、勋贵、属国、宗室文书、贺表、礼品，于皇极门前唱名。
礼毕！朱由检上殿落座，百官行贺礼，后众人一起山呼万岁。
随后，王承恩展开圣旨，大声朗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行皇帝变化无穷，枢衡在握，神莫过焉。金汤善师，豺狼扰驯，武莫威焉。承休继志，永锡不匮，孝莫大焉。辉焯王度，焕乎黼藻，文莫逾焉。考坟史而徽德实，请上尊谥曰：守道敬俭宽文襄武体仁致孝庄烈愍皇帝，庙号曰怀宗。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这是没有与百官商议过的尊号，闻言，百官一愣。
但王承恩没有停歇，他又展开另一份圣旨，大声朗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周氏攸德，温婉淑德、娴雅端庄，着，册封为后，为天下之母仪。内驭后宫诸嫔，以兴宗室；外辅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贤臣。使四海同遵王化，万方共仰皇朝。钦此！”
这是册封皇后的圣旨。
上谥号、封后的圣旨过后，按理接下来应该是皇帝赏赐百官，继续其他流程。
这些原本是朱由检登基之后就发布的事情，却因为朱由检与百官多生嫌隙，而迟迟没有发布施行。
但接下来，朱由检并没有发布旨意赏赐群臣。
他接见使者，处理完毕事宜之后，甚至起身准备离去。
……
“陛下且慢！”
见朱由检真的准备离去，黄立极坐不住了。
封赏群臣那可是惯例，若是在他这里断掉，那别人可真要笑话死他了。
“陛下，还未赐下奖赏，赏赐群臣。”
朱由检停住脚步，转头望向黄立极，问道：“元辅因何索要封赏？”
“陛下！”黄立极惊道：“非臣索要，此乃是定制。”
“定制！？元辅，是《皇明祖训》明确要求？还是《大明律》定下的规矩？”
“都不是，只是此事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无功不受禄，”朱由检斜眼瞥过下方，道：“国事艰难，今次的赏赐就免了吧。”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若不行仁政，臣恐百官离心离德。”
“百官奉公守法、品德高洁，又怎么会看上那点点赏赐呢？
此事无需再议！”
“陛下，”次辅施凤来上前一步，道：“陛下如此苛待百官，难保百官不会心生怨恨。”
“百官人品高洁。”
朱由检漫不经心的说着胡话。
“我等非圣贤！”
施凤来似乎今次非要强行与朱由检争口气，不肯放任朱由检轻松离开。
“陛下降下恩赏，百官更能用心做事！”
“非也！”李标走上前来道：“施阁老，陛下方才有言，无功不受禄。今朝廷艰难，些许赏赐我等又何必强求陛下！”
“不错，”韩爌也跟着帮腔道：“国事艰难，次辅也曾有言今年朝堂将有百万两缺额，少许赏赐我等不必在意，只当忠君体国，为朝廷尽忠了。”
“李阁老、韩御史自是家产丰厚，不在乎些许赏赐，可我等家中贫寒，陛下若降下恩赏，令我不必为生计发愁，自喜不自胜。”
施凤来身后，阁臣张瑞图上前道：“陛下不降恩赏，可见无宽待百官之心，臣请辞官致仕。”
“哦～”
朱由检来了兴致，回身坐下。
“张卿要辞官！？”
“正是！”
“朕，不准！”
“陛下，陛下自登极以来，多日曾不理朝政，而百官所奏之事，也常有拖延，此非圣贤仁德之君所为。
臣，也请致仕！”
吏部尚书周应秋也出班说道。
哦～
今天是阉党逼宫来了。
朱由检心中明了，看向不远处的崔呈秀。
魏忠贤不在，此人居然也能整合阉党之人，也算是有些能力。
“陛下，陛下任用厂卫、偏信阉宦，肆意拿人，致大明法度于不顾。
臣，刑部尚书薛贞，请致仕返乡。”
“臣，顾秉谦，时任礼部尚书，参陛下肆意妄为、怠政懒政、不修仁德、无视法度。如此庸君，臣无力扶持，请致仕！”
无聊！
朱由检懒洋洋说道：“朕还有何罪名？尔等一并参了吧。”
“臣，丁绍轼。”
“臣，冯铨。”
“共参陛下任用酷吏，肆意拿人、施行暴政，乃是暴君独夫。臣也请致仕！”
“哗啦啦！”
这下炸锅了。
皇极殿中，走出近七成官员，他们一齐拜道：“请陛下任用百官，施行仁政。”
殿外，今日参加大朝会的各部官员，也大都一起道：“请陛下任用百官，施行仁政。”
……
殿内，朱由检看向黄立极与施凤来，问道：“两位辅臣何意？”
朱由检冷静的神情令人惊慌，黄立极手下一抖、一抖，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出，拜道：“陛下无爱护百官之心，肆意妄为，臣依旧请辞致仕。”
“施阁老呢？”
朱由检看向另一边。
“臣，也是一样。”
尽管朱由检冷静的态度令他吃惊，但施凤来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皇帝会有什么办法挽回局面。
今天的局势是阉党中人准备了好久，勾连各方，让出利益，才协同一致，逼宫。
这是以退为进的策略。
这可是朝廷超过七成的官员。
朱由检新君即位，毫无威信，势必不敢处置他们。
若是他真敢豁出去，敢集体处置他们，朝堂立马就得瘫痪。
而若是单独处置自己等为首之人，百官就敢让马顺之事重演。
而他崇贞的名声也要彻底坏掉。
并且，他还和魏公取得了联系，一旦朱由检真敢不管不顾，南京那边就会立马扶持新王登基称帝。
北方缺粮，到时候南京朝廷只用将漕粮一断，北方朝廷根本无力对抗南方。
何况北方还有建奴为患，只怕到时候百官得冲进宫中，将朱由检绑起来，献给南方。
这波稳了！
下方，崔呈秀藏身于百官中，嘴角上扬，一脸的自信。
优势在我！
下方，李标心中一叹，走上前来。
他对朱由检不信任百官也有怨气，但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维护朱由检。
“陛下，群臣激愤，不如先行恩赏百官，再做打算！”
太晚了！
朱由检摇摇头，看向宫外天空。
韩爌老神在在，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小年夜当日，他曾有学生在文林苑中聚会，认出了朱由检。
当时朱由检言大明朝病入膏肓，与前宋类似，如今他到想看看朱由检的手段。
廷卫、銮仪卫矗立两旁，等教坊司歌舞过后，礼部官员陈列百官、勋贵、属国、宗室文书、贺表、礼品，于皇极门前唱名。
礼毕！朱由检上殿落座，百官行贺礼，后众人一起山呼万岁。
随后，王承恩展开圣旨，大声朗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行皇帝变化无穷，枢衡在握，神莫过焉。金汤善师，豺狼扰驯，武莫威焉。承休继志，永锡不匮，孝莫大焉。辉焯王度，焕乎黼藻，文莫逾焉。考坟史而徽德实，请上尊谥曰：守道敬俭宽文襄武体仁致孝庄烈愍皇帝，庙号曰怀宗。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这是没有与百官商议过的尊号，闻言，百官一愣。
但王承恩没有停歇，他又展开另一份圣旨，大声朗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周氏攸德，温婉淑德、娴雅端庄，着，册封为后，为天下之母仪。内驭后宫诸嫔，以兴宗室；外辅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贤臣。使四海同遵王化，万方共仰皇朝。钦此！”
这是册封皇后的圣旨。
上谥号、封后的圣旨过后，按理接下来应该是皇帝赏赐百官，继续其他流程。
这些原本是朱由检登基之后就发布的事情，却因为朱由检与百官多生嫌隙，而迟迟没有发布施行。
但接下来，朱由检并没有发布旨意赏赐群臣。
他接见使者，处理完毕事宜之后，甚至起身准备离去。
……
“陛下且慢！”
见朱由检真的准备离去，黄立极坐不住了。
封赏群臣那可是惯例，若是在他这里断掉，那别人可真要笑话死他了。
“陛下，还未赐下奖赏，赏赐群臣。”
朱由检停住脚步，转头望向黄立极，问道：“元辅因何索要封赏？”
“陛下！”黄立极惊道：“非臣索要，此乃是定制。”
“定制！？元辅，是《皇明祖训》明确要求？还是《大明律》定下的规矩？”
“都不是，只是此事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无功不受禄，”朱由检斜眼瞥过下方，道：“国事艰难，今次的赏赐就免了吧。”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若不行仁政，臣恐百官离心离德。”
“百官奉公守法、品德高洁，又怎么会看上那点点赏赐呢？
此事无需再议！”
“陛下，”次辅施凤来上前一步，道：“陛下如此苛待百官，难保百官不会心生怨恨。”
“百官人品高洁。”
朱由检漫不经心的说着胡话。
“我等非圣贤！”
施凤来似乎今次非要强行与朱由检争口气，不肯放任朱由检轻松离开。
“陛下降下恩赏，百官更能用心做事！”
“非也！”李标走上前来道：“施阁老，陛下方才有言，无功不受禄。今朝廷艰难，些许赏赐我等又何必强求陛下！”
“不错，”韩爌也跟着帮腔道：“国事艰难，次辅也曾有言今年朝堂将有百万两缺额，少许赏赐我等不必在意，只当忠君体国，为朝廷尽忠了。”
“李阁老、韩御史自是家产丰厚，不在乎些许赏赐，可我等家中贫寒，陛下若降下恩赏，令我不必为生计发愁，自喜不自胜。”
施凤来身后，阁臣张瑞图上前道：“陛下不降恩赏，可见无宽待百官之心，臣请辞官致仕。”
“哦～”
朱由检来了兴致，回身坐下。
“张卿要辞官！？”
“正是！”
“朕，不准！”
“陛下，陛下自登极以来，多日曾不理朝政，而百官所奏之事，也常有拖延，此非圣贤仁德之君所为。
臣，也请致仕！”
吏部尚书周应秋也出班说道。
哦～
今天是阉党逼宫来了。
朱由检心中明了，看向不远处的崔呈秀。
魏忠贤不在，此人居然也能整合阉党之人，也算是有些能力。
“陛下，陛下任用厂卫、偏信阉宦，肆意拿人，致大明法度于不顾。
臣，刑部尚书薛贞，请致仕返乡。”
“臣，顾秉谦，时任礼部尚书，参陛下肆意妄为、怠政懒政、不修仁德、无视法度。如此庸君，臣无力扶持，请致仕！”
无聊！
朱由检懒洋洋说道：“朕还有何罪名？尔等一并参了吧。”
“臣，丁绍轼。”
“臣，冯铨。”
“共参陛下任用酷吏，肆意拿人、施行暴政，乃是暴君独夫。臣也请致仕！”
“哗啦啦！”
这下炸锅了。
皇极殿中，走出近七成官员，他们一齐拜道：“请陛下任用百官，施行仁政。”
殿外，今日参加大朝会的各部官员，也大都一起道：“请陛下任用百官，施行仁政。”
……
殿内，朱由检看向黄立极与施凤来，问道：“两位辅臣何意？”
朱由检冷静的神情令人惊慌，黄立极手下一抖、一抖，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出，拜道：“陛下无爱护百官之心，肆意妄为，臣依旧请辞致仕。”
“施阁老呢？”
朱由检看向另一边。
“臣，也是一样。”
尽管朱由检冷静的态度令他吃惊，但施凤来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皇帝会有什么办法挽回局面。
今天的局势是阉党中人准备了好久，勾连各方，让出利益，才协同一致，逼宫。
这是以退为进的策略。
这可是朝廷超过七成的官员。
朱由检新君即位，毫无威信，势必不敢处置他们。
若是他真敢豁出去，敢集体处置他们，朝堂立马就得瘫痪。
而若是单独处置自己等为首之人，百官就敢让马顺之事重演。
而他崇贞的名声也要彻底坏掉。
并且，他还和魏公取得了联系，一旦朱由检真敢不管不顾，南京那边就会立马扶持新王登基称帝。
北方缺粮，到时候南京朝廷只用将漕粮一断，北方朝廷根本无力对抗南方。
何况北方还有建奴为患，只怕到时候百官得冲进宫中，将朱由检绑起来，献给南方。
这波稳了！
下方，崔呈秀藏身于百官中，嘴角上扬，一脸的自信。
优势在我！
下方，李标心中一叹，走上前来。
他对朱由检不信任百官也有怨气，但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维护朱由检。
“陛下，群臣激愤，不如先行恩赏百官，再做打算！”
太晚了！
朱由检摇摇头，看向宫外天空。
韩爌老神在在，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小年夜当日，他曾有学生在文林苑中聚会，认出了朱由检。
当时朱由检言大明朝病入膏肓，与前宋类似，如今他到想看看朱由检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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