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归乡
这一条名为“捍卫者”的腰带，仅仅花费了8个小时就制作完成了。完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六点钟。
就在这时候，吕文杰回来了。他风尘仆仆地赶来，走进办公室里，径自往椅子上一座，用手扇着风。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先说好消息。”blade把一杯水递给他，微笑着说道。
“咕……好消息是，贸易谈妥了。总共十四样生活必需品、二十三种工业矿物和五种畜牧产品，以后都不必偷摸从地面上走私了，直接用咱们的回收提纯矿石和林奉交易就行。”
“好耶！以后终于有肉吃了！”
blade欢呼雀跃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风星河皱了一下眉头，问到：“坏消息呢？”
他的心思更缜密。吕文杰所说的那些事情，都是情理之中应该办到的。而他却把这些理所应当的事情当做好消息来说，那也就意味着坏消息差到了极点。
果然，吕文杰紧接着说道：“坏消息是，总督给他下了死命令，要他第一个月割一千五颗人头回来。”
blade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一千五百颗人头？呵，这老小子倒是精明得很。看来他也防着我们跟林奉建交呢。”
“林奉若是抗命，总督就有理由污蔑他和我们私通，进而把他收拾掉，然后名正言顺地接管他的地盘。”
“而若是他不抗命……”
“我们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割一千五百个人头给他。”风星河凝重地说道。“打起仗来，我们损失的绝不止一千五百个人。但打仗战死和这是两码子事。”
“要不……让林奉和张御做戏做得像一些，咱们真刀实枪地干一架？”吕文杰试探着问道。
“不好。”风星河摇了摇头。“一是真打起来容易结死仇。二是一千五百个战士的尸体被敌人亵渎，人心会散的。”
他沉吟了一会儿，紧接着说道：“我姑且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了。唉，先前战死的总督军尸体都被归还了，要不然弄一些尸体套上咱们的军服运给总督，那倒是不错。”
“等等，你说什么？”
吕文杰突然兴奋地笑了起来。
“把敌人的尸体穿上我们的军服，用来交差？好主意啊。”
“但我们手头已经没有尸体了啊。上次打完仗，那些尸体该归还的归还，略微发臭的也都被丢进老高炉里焚烧了啊。”
blade轻轻地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
风星河与吕文杰相视一笑，两人都已经领会了对方的意思，但blade却稍微慢一点。
两人也不点醒，就任由她自己思考。
过了一会儿，blade恍然：“哦，我怎么忘了，咱们的敌人可不止有总督军。”
“没错。”
风星河微笑着跺了跺脚，说道：“脚下还有那么多自由军阀呢。”
“可以从大空洞潜入下去，也可以打通本来封死的垃圾通道，秘密地潜入作战。嗯，最好用赤日骑士外骨骼机甲部队，以劫掠物资为主，栽赃嫁祸给总督。”
“说的不错。”
“用那么卑劣的手段，你们就不觉得害臊吗？”吕文杰露出了冷笑。“要我说，直接把G-3机甲怼过去，亮明身份，就是我们做的。”
“嘻，你更阴险。”风星河苦笑着对blade说道：“他的意思是，把G-3机甲的内部配件部分换成赤日骑士的。这样外表看起来是老式G-3，但如果被有心人拆解开，不难发现里面不匹配的零部件。”
“如果直接用赤日骑士机甲，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栽赃嫁祸。但如果用G-3机甲，并混用总督那边生产的零件，则营造出一种我们被栽赃陷害的假象。”
“自由军阀中大部分都是人精，不会有人想不到这一层。如此让他们生疑，便起到离间之效果。”
“妙啊！你们两个瞬间就想到这样的办法，真是太阴险了！”blade拍手叫好。“需要什么样技术支持，我来想办法！”
“需要能保存生物体的光质存储设备。另外，需要一批能够自动操控的G-3机甲，咱们要把尸体装进去，让它们打仗，最后再让林奉的部队把它们吃掉。最好能做到以假乱真。”
“好，我去办这件事。”blade连忙跑去工房。风星河又对吕文杰说道：“你去告诉林奉，找几个战备借口拖延一下，一面把精锐部队压上来，摆出准备进攻的样子。”
“嗯，让他掌握一下分寸，装作一个稍微贪婪一些的老实人就行。一方面让精锐部队全力备战，摆出一副准备全力开战的样子，另一方面又找些借口拖延，摆明了向总督索要好处。”
依总督起初所想，林奉必是打算磨洋工，这才给他下了人头数的死命令。若是摆出一副准备全力以赴的样子，总督多半会把林奉当作一老实人。索要好处，则是贪婪。
老实人，又贪婪，这种人在第三层是混不下去的，也是最容易驾驭的部下。如此，可教总督安心。
这一切，都必须在暗中操作。林奉能否常驻于第二层，事关pioneer的发展，甚至可以说是改变未来十年总督与pioneer力量对比的生死大事。只有绝对信任的人才能托付。
一旦泄露出去，总会有人经不起荣华富贵的诱惑，拿着这份情报去投奔总督。
甚至，就连理事会也无法绝对信任。所谓的理想，在荣华富贵面前实在是太脆弱了。经历了七年前的那场大罢工的失败之后，风星河再也不敢轻易考验人性。
人性就像是白皑皑的雪地，你永远不知道下一脚是深还是浅。
看着blade和吕文杰分别离去，风星河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还好，他尚有一些人可以绝对信任。
比如吕文杰，但并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发小而信任他，而是因为吕文杰是放弃了总督许诺的荣华富贵来到这里的。他以吕氏商会会长之子的身份，本可以像张舜一样被总督重用。
比如blade，他可以像信任江流月一样信任她。
如果连他们也都背叛了自己，那恐怕才是真正的绝望吧。
捍卫者腰带送到小赵手上的第三天，小李小赵重新搬来了绞索机，打开了垃圾通道。
漆黑的通道中深不见底。
传送带早已停止运转，但管路里仍有金属垃圾残留。
“走罢。”
小赵深吸一口气，抓住缆索，率先跳了下去。
小李紧随其后，两人默不作声地沿着通道往下滑。
曲折拐弯地下落了将近半个钟头，在经历了一条长长的斜坡后，二人终于见到了光亮。
小赵的手紧紧抓在了捍卫者腰带上，随时准备激发外骨骼机甲。
两人鱼贯从通道口落了出来。
落点在一座废弃的厂房里，四周并没有人。
“呼，总算是下来了。”
小李反身把缆索的钩子挂在管道口，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小赵则默不作声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背包，说：“你带路吧，咱们低调行事。”
“好。”
小李略微看了一下方位，说道：“这里是王志未地盘的边界。嗯，向西走十五公里就到我家了。”
“十五公里吗？”
“对。你的包那么沉，咱们要不要把摩托车拿出来代步？”
小赵笑了笑，说道：“还行，我十五公里我还是走得动的。摩托车动静太大了，还是算了。”
“也行，反正没多远。”
小李深吸一口气，回头记下了出口的样貌，旋即跟上了小赵的步伐。
两人在黑暗之中行走了好一阵子。
地下三层并不像地下二层那样暗无天日，它的穹顶上安装着不少照灯。
只不过，那些照灯的灯光射在地面上，光亮就被削弱了很多。
四周时不时地可以看到一些亮光，那是灯火通明的大工厂，正彻夜不停地生产着。
小赵打量着四周，低声说道：“这儿可比我们那边的环境好一些啊。这么亮堂，头顶上竟然还有灯！”
小李苦笑一声，说道：“过段时间你就不这么想了。”
他抬头看着穹顶上的灯光，那灯光是那样的柔和，但在他的眼里却苍白而刺眼。
如果说第二层的世界是永夜，那么第三层的世界则是永昼。
随处可见的光污染和噪声污染，长期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痛苦……
以前小李不懂，现在做了研究员，他才明白，这第三层的光亮并非是光亮，而是代表着永续的炼狱。
两人在静默之中行了十五公里的路。
好在第三层的基础设施建设远比第二层完备，有着通畅的柏油大路，倒不必在那崎岖的金属垃圾山中间绕来绕去。只要沿着大路行走，注意绕开哨卡便是了。
约莫走了两个多钟头，小李说道：“到了。”
小赵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抬起头，眼前出现了一座居民。
说是居民区，实际上和村子没什么两样。大多数都是用破烂的金属材料搭建的小屋，有的甚至不过是把几块复合板横竖堆一下，再拿个螺丝固定，就算是屋子了。
“年轻的壮劳力大多都住到工厂里提供的集体宿舍。这边留守的基本上都是老人和孩子。”
小李叹了口气，说道：“他们穷，有的甚至把房子拆了当做材料当了。反正这第三层中又无风寒，即使露天住宿，也没什么危害。”
小赵点点头，他看了一眼远处，略微皱了下眉，说道：
“只是这噪音，着实有点大。”
远处的工厂，时不时地传来叮叮当当的机械碰撞声。巨大的声响在第三层回荡，声音鳞次栉比，时而惊乍如耳边敲锣，时而轻巧如木铎。
两人走进村落，不少身材干瘪的瘦汉躺在路边的木板上休憩，也有少数老妪正在用电炉闷饭。
睡觉的人大多搭一件衣服在眼睛上，略微遮一遮穹顶上的光亮。也有光着膀子用胳膊挡着眼睛睡觉的。
小李略微辨认了一下方位，说道：“往前走，右手边第四户就是我们家。嗯，看样子现在房子已经被拆了，只剩下个复合板棚子了。”
他心情有些激动，快步穿过了休憩的人群，跑向自己家。小赵则背着大包跟在后面。
“娘！娘！”
他走进棚子，急切地低声呼唤着。
就在这时候，吕文杰回来了。他风尘仆仆地赶来，走进办公室里，径自往椅子上一座，用手扇着风。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先说好消息。”blade把一杯水递给他，微笑着说道。
“咕……好消息是，贸易谈妥了。总共十四样生活必需品、二十三种工业矿物和五种畜牧产品，以后都不必偷摸从地面上走私了，直接用咱们的回收提纯矿石和林奉交易就行。”
“好耶！以后终于有肉吃了！”
blade欢呼雀跃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风星河皱了一下眉头，问到：“坏消息呢？”
他的心思更缜密。吕文杰所说的那些事情，都是情理之中应该办到的。而他却把这些理所应当的事情当做好消息来说，那也就意味着坏消息差到了极点。
果然，吕文杰紧接着说道：“坏消息是，总督给他下了死命令，要他第一个月割一千五颗人头回来。”
blade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一千五百颗人头？呵，这老小子倒是精明得很。看来他也防着我们跟林奉建交呢。”
“林奉若是抗命，总督就有理由污蔑他和我们私通，进而把他收拾掉，然后名正言顺地接管他的地盘。”
“而若是他不抗命……”
“我们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割一千五百个人头给他。”风星河凝重地说道。“打起仗来，我们损失的绝不止一千五百个人。但打仗战死和这是两码子事。”
“要不……让林奉和张御做戏做得像一些，咱们真刀实枪地干一架？”吕文杰试探着问道。
“不好。”风星河摇了摇头。“一是真打起来容易结死仇。二是一千五百个战士的尸体被敌人亵渎，人心会散的。”
他沉吟了一会儿，紧接着说道：“我姑且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了。唉，先前战死的总督军尸体都被归还了，要不然弄一些尸体套上咱们的军服运给总督，那倒是不错。”
“等等，你说什么？”
吕文杰突然兴奋地笑了起来。
“把敌人的尸体穿上我们的军服，用来交差？好主意啊。”
“但我们手头已经没有尸体了啊。上次打完仗，那些尸体该归还的归还，略微发臭的也都被丢进老高炉里焚烧了啊。”
blade轻轻地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
风星河与吕文杰相视一笑，两人都已经领会了对方的意思，但blade却稍微慢一点。
两人也不点醒，就任由她自己思考。
过了一会儿，blade恍然：“哦，我怎么忘了，咱们的敌人可不止有总督军。”
“没错。”
风星河微笑着跺了跺脚，说道：“脚下还有那么多自由军阀呢。”
“可以从大空洞潜入下去，也可以打通本来封死的垃圾通道，秘密地潜入作战。嗯，最好用赤日骑士外骨骼机甲部队，以劫掠物资为主，栽赃嫁祸给总督。”
“说的不错。”
“用那么卑劣的手段，你们就不觉得害臊吗？”吕文杰露出了冷笑。“要我说，直接把G-3机甲怼过去，亮明身份，就是我们做的。”
“嘻，你更阴险。”风星河苦笑着对blade说道：“他的意思是，把G-3机甲的内部配件部分换成赤日骑士的。这样外表看起来是老式G-3，但如果被有心人拆解开，不难发现里面不匹配的零部件。”
“如果直接用赤日骑士机甲，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栽赃嫁祸。但如果用G-3机甲，并混用总督那边生产的零件，则营造出一种我们被栽赃陷害的假象。”
“自由军阀中大部分都是人精，不会有人想不到这一层。如此让他们生疑，便起到离间之效果。”
“妙啊！你们两个瞬间就想到这样的办法，真是太阴险了！”blade拍手叫好。“需要什么样技术支持，我来想办法！”
“需要能保存生物体的光质存储设备。另外，需要一批能够自动操控的G-3机甲，咱们要把尸体装进去，让它们打仗，最后再让林奉的部队把它们吃掉。最好能做到以假乱真。”
“好，我去办这件事。”blade连忙跑去工房。风星河又对吕文杰说道：“你去告诉林奉，找几个战备借口拖延一下，一面把精锐部队压上来，摆出准备进攻的样子。”
“嗯，让他掌握一下分寸，装作一个稍微贪婪一些的老实人就行。一方面让精锐部队全力备战，摆出一副准备全力开战的样子，另一方面又找些借口拖延，摆明了向总督索要好处。”
依总督起初所想，林奉必是打算磨洋工，这才给他下了人头数的死命令。若是摆出一副准备全力以赴的样子，总督多半会把林奉当作一老实人。索要好处，则是贪婪。
老实人，又贪婪，这种人在第三层是混不下去的，也是最容易驾驭的部下。如此，可教总督安心。
这一切，都必须在暗中操作。林奉能否常驻于第二层，事关pioneer的发展，甚至可以说是改变未来十年总督与pioneer力量对比的生死大事。只有绝对信任的人才能托付。
一旦泄露出去，总会有人经不起荣华富贵的诱惑，拿着这份情报去投奔总督。
甚至，就连理事会也无法绝对信任。所谓的理想，在荣华富贵面前实在是太脆弱了。经历了七年前的那场大罢工的失败之后，风星河再也不敢轻易考验人性。
人性就像是白皑皑的雪地，你永远不知道下一脚是深还是浅。
看着blade和吕文杰分别离去，风星河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还好，他尚有一些人可以绝对信任。
比如吕文杰，但并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发小而信任他，而是因为吕文杰是放弃了总督许诺的荣华富贵来到这里的。他以吕氏商会会长之子的身份，本可以像张舜一样被总督重用。
比如blade，他可以像信任江流月一样信任她。
如果连他们也都背叛了自己，那恐怕才是真正的绝望吧。
捍卫者腰带送到小赵手上的第三天，小李小赵重新搬来了绞索机，打开了垃圾通道。
漆黑的通道中深不见底。
传送带早已停止运转，但管路里仍有金属垃圾残留。
“走罢。”
小赵深吸一口气，抓住缆索，率先跳了下去。
小李紧随其后，两人默不作声地沿着通道往下滑。
曲折拐弯地下落了将近半个钟头，在经历了一条长长的斜坡后，二人终于见到了光亮。
小赵的手紧紧抓在了捍卫者腰带上，随时准备激发外骨骼机甲。
两人鱼贯从通道口落了出来。
落点在一座废弃的厂房里，四周并没有人。
“呼，总算是下来了。”
小李反身把缆索的钩子挂在管道口，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小赵则默不作声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背包，说：“你带路吧，咱们低调行事。”
“好。”
小李略微看了一下方位，说道：“这里是王志未地盘的边界。嗯，向西走十五公里就到我家了。”
“十五公里吗？”
“对。你的包那么沉，咱们要不要把摩托车拿出来代步？”
小赵笑了笑，说道：“还行，我十五公里我还是走得动的。摩托车动静太大了，还是算了。”
“也行，反正没多远。”
小李深吸一口气，回头记下了出口的样貌，旋即跟上了小赵的步伐。
两人在黑暗之中行走了好一阵子。
地下三层并不像地下二层那样暗无天日，它的穹顶上安装着不少照灯。
只不过，那些照灯的灯光射在地面上，光亮就被削弱了很多。
四周时不时地可以看到一些亮光，那是灯火通明的大工厂，正彻夜不停地生产着。
小赵打量着四周，低声说道：“这儿可比我们那边的环境好一些啊。这么亮堂，头顶上竟然还有灯！”
小李苦笑一声，说道：“过段时间你就不这么想了。”
他抬头看着穹顶上的灯光，那灯光是那样的柔和，但在他的眼里却苍白而刺眼。
如果说第二层的世界是永夜，那么第三层的世界则是永昼。
随处可见的光污染和噪声污染，长期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痛苦……
以前小李不懂，现在做了研究员，他才明白，这第三层的光亮并非是光亮，而是代表着永续的炼狱。
两人在静默之中行了十五公里的路。
好在第三层的基础设施建设远比第二层完备，有着通畅的柏油大路，倒不必在那崎岖的金属垃圾山中间绕来绕去。只要沿着大路行走，注意绕开哨卡便是了。
约莫走了两个多钟头，小李说道：“到了。”
小赵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抬起头，眼前出现了一座居民。
说是居民区，实际上和村子没什么两样。大多数都是用破烂的金属材料搭建的小屋，有的甚至不过是把几块复合板横竖堆一下，再拿个螺丝固定，就算是屋子了。
“年轻的壮劳力大多都住到工厂里提供的集体宿舍。这边留守的基本上都是老人和孩子。”
小李叹了口气，说道：“他们穷，有的甚至把房子拆了当做材料当了。反正这第三层中又无风寒，即使露天住宿，也没什么危害。”
小赵点点头，他看了一眼远处，略微皱了下眉，说道：
“只是这噪音，着实有点大。”
远处的工厂，时不时地传来叮叮当当的机械碰撞声。巨大的声响在第三层回荡，声音鳞次栉比，时而惊乍如耳边敲锣，时而轻巧如木铎。
两人走进村落，不少身材干瘪的瘦汉躺在路边的木板上休憩，也有少数老妪正在用电炉闷饭。
睡觉的人大多搭一件衣服在眼睛上，略微遮一遮穹顶上的光亮。也有光着膀子用胳膊挡着眼睛睡觉的。
小李略微辨认了一下方位，说道：“往前走，右手边第四户就是我们家。嗯，看样子现在房子已经被拆了，只剩下个复合板棚子了。”
他心情有些激动，快步穿过了休憩的人群，跑向自己家。小赵则背着大包跟在后面。
“娘！娘！”
他走进棚子，急切地低声呼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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