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慈母之心
棚子里，一位老妪正靠坐在光秃秃的铁板上啃着干面包，突然听见小李的声音，她身体一颤，手指深陷进了面包里，不顾面包屑掉落了一腿，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
“娘！”
小李冲过去，欲投送怀抱，却不料老妪抓起地上的盆，打向小李的肩膀，压低了声音斥责道：“你这个逆子，谁让回来的！”
她狠狠拉过小李，把他推向棚子里面，探出头，左右环视了一下，低声问道：“你来的时候没有人看见你吧？你知不知道你还在被通缉啊？”
“趁着卫队还没来，快点滚回去！！”
“娘，我现在不怕卫队了！”小李揩干了眼泪，说：“我带了朋友一起过来。他是先生的警卫员。娘，先生在第二层组建了反叛军，过不了几年就能打到这儿！到时候，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这时候，小赵背着包跑进了棚子。略微喘了一口气之后，他放下包，冲李母躬身道：“大娘，好。”
“你们，别在这儿多留了。”李母却是冲他俩摆摆手，说道：“已经见过一面了，你们就快点回去吧。在这儿留的久了，万一被人认出来，那不是给我添麻烦吗？万一有人给王志卫通风报信，引来了卫队，你们能跑，我难道还能跑吗？”
小李小赵对视一眼，旋即后者低声问道：“军阀捉你，不至于出动外骨骼机甲部队吧？”
“不至于。最多叫他的‘卫队’来。”小李低声说道。“‘卫队’是王志卫手底下的普通军队，装备大多数都是从铁血长城军团旧部那里捡的破烂，还不如咱们的第一军团。”
“那就好。”小赵点点头，对李母说道：“大娘，你放心好了。要是有人敢来捉他，我就把他们都打跑。”
李母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下，见他站姿极为飒然，一看便是经历过硬阵仗的人。她只得苦笑道：“也罢，我一个普通的老太太，对打仗的事情半点都不知道，也没什么资格对你们指手画脚。不过，你们可千万得掂量好喽，别年轻气盛说大话，到时候想跑可就难喽！”
小赵微微一笑，说道：“大娘放心，我们想走，肯定是没人拦得住的。”
他拉开背包，从里面翻出了一堆光质磁卡，然后在背包的最下面，摸出了一只烧鸡和两包牛肉罐头。
“这是先生让人从地面上DC区置办的，咱这次来的人少，提的东西不算多，大娘您就凑活着收下吧。”
当烧鸡拿出来的时候，轻微的香味便透过包装纸微微飘散。小李和小赵同时咽了一口唾沫。
李母却连连推辞，说：“哎呀，这么好的东西，给我这种无用的老妪吃什么！你们小孩子正长身体，你们吃了吧！”
“娘，我们那儿每天都吃的上。”小李硬拉着她的手接过这些东西，“您就收了吧。”
李母还未再说话，棚子外面就来了一阵喧哗。
从背包最底下拿出来以后，烧鸡的香味就开始飘散了。对于居住在第三层的这些人来说，那点油水的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
躺在板子上睡觉的瘦汉们一个又一个的惊醒了过来，扭头问着：“是谁家炖肉了！？”
转眼间，一群人就朝着棚子围了过来，有人惊叫道：“小李回来了！”
“小李回来了！哦！小李哥回来了！”
“小李哥？他不是去第二层投靠pioneer了吗？”
“pioneer要来救咱们了？！”
“哦！哦！”
寂静的居民区里刹那间人声鼎沸。李母赶紧对小赵说道：“还是和大家分着吃了吧。让他们看见了，不给他们吃，恐怕有人会记恨，万一跑到王志卫那里告密……”
“好，那就给他们分着吃了吧。”小李从小赵手里接过牛肉罐头，放到李母的床榻底下，尔后走出了门。
外面零零散散聚集了十多个瘦汉，还有来看热闹的老妪和妇女儿童，加起来一共二十几个人。小李从小赵手里接过烧鸡，提着走出棚屋，高声说道：“大家别吵！安静下来，今天都有肉吃！”
“喔！”
众人迫不及待地围过来，小赵连忙冲过去，拦在小李的跟前，说道：“一个一个来，都别吵！”
他个子高，又壮实，那些瘦汉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一人拦在了外面。小李回到棚子里，拿了一块铁板，把烧鸡放在板上，就开始撕烧鸡。
“这是你的。”
“这一块是你的。”
“这个鸡腿，你们四个人分了吧。”
“这个鸡翅，上半部分是你的，下半部分是你的。”
“鸡屁股谁要？啊，你们两个分了吧。”
眨眼之间，一只烧鸡被分发殆尽，人们陶醉地咀嚼着，享受着嘴里那难得一遇的油水味儿，久久不肯咽下去。
大家都在嚼，于是刚好安静了下来。小李趁势说道：“大家先散了吧。我想和母亲独处一会儿。”
“哦！好！”
“小李是咱们的大救星！”
“小李来了，pioneer来了，咱们就有救了！”
人们激动地纷纷议论着，渐渐地散去。瘦汉们回到板子上继续休息，妇女们则聚在一起，一边做饭，一边七嘴八舌地闲聊着。
驱走了众人，小赵搬了个小铁凳在门口把风，小李则回到棚子里，从床板底下摸出牛肉罐头，低声说道：“娘，现在他们嘴里都有油水味儿了，就闻不见这牛肉罐头的香味了。你赶紧吃吧。”
李母还待在说什么，小李已经拔下铁匙，插在卷条上，一圈一圈地把铁盖撕开。
撕到一半的时候手一抖，居然把卷条撕断了，小李低声抱怨一句，抽出随身的匕首，把剩下半个罐头盒面撬开，把铁匙当勺子插进罐头盒里，递到母亲面前。
“唉……”李母叹了口气，只得拿着勺子开始吃。吃到一半，她说：“另外那个罐头，你俩分着吃吧。这东西在你们那儿也肯定不常见。你瞧你两个，刚才都馋的要流口水了！”
小赵赶紧说道：“大娘，这是小李的一片心意，您收着吧。”
一旁的小李听着母亲的话，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都是我不孝，犯了事儿，自己倒逃的潇洒，只能把您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丢在这儿……”
“哎，这是说什么话！”
李母赶紧轻轻拍打他的背，安慰着他。
“你和先生在做的事，那是为咱们千千万万个穷苦人在打拼。别说让我受点苦，就是让我立刻去世，只要你和你的孩子、孙子能过上像个人的日子，我也就瞑目了！”
她端着罐头，欣慰地看着小李，说道：“你没听到他们怎么说pioneer的吗？那真的是把你们当做救世主啊，日日夜夜都盼着你们能来解救他们。”
小赵的眉头略微皱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站起身，说道：“我去附近探查探查地形，你们先聊着。”
说罢，他便走出了棚子。
他走后，小李对母亲说：“娘，听我句劝，跟我走吧，咱们搬到地下二层去住。”
“娘不能去唷！娘还得照顾你刘婶儿。她儿子在矿上折了一条胳膊，赋闲在家没法工作，只得儿媳出去顶工。我平时做些纺工，补贴补贴家用，倒还能过得下去。若是娘走了，他们可该怎么办？”
“那就把他们都带走！”小李斩钉截铁地说道。“娘，我的工资够养他们了！”
“哎呀，你这孩子，你真是不开窍啊！你工资再高，花的难道不是pioneer的钱，吃的难道不是pioneer的口粮吗？你们那儿才刚刚起步，困难得很！我们一个个都是只吃饭干不得活儿的伤残。难道要到pioneer叫你们白养着吗？娘不当这个累赘！”
“娘……你怎么……”
“闭嘴！不要再说了！再说，娘就赶你走了！”
李母轻轻打了他的背一巴掌。小李懊恼地吁了一口气。
李母爱怜地看着他，说：“娘这一辈子，做梦都想叫你奔个好前途。如今你跟着先生，娘就放心了，又何必回这破村落里，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呢？你若真心里头有我这个娘，就好好的生活，活出个样子来。娘终究是贱胚子里钻出来的人，享不得那些福，还是安安心心的活在这小村子里，心里舒坦。”
小李紧握着拳头，突然双腿一屈，跪倒在了母亲面前。
“哎哟，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地下多脏喔！”
“娘。儿知道您的心意了。儿总有一天会带着人讨平这地下三层，让这栖居地的所有穷苦人都过上好日子！”
他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说道：“儿不孝。无法报答养育之恩，羞愧难当。”
李母轻轻敲了他的脑袋，嗔道：“养育不了老母，算什么不孝？活得窝窝囊囊的，那才叫不孝！先把你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再来操我的闲心罢！年纪轻轻的，愧疚什么？”
她扶着床站起来，说道：“快到晚饭的时间了，我去给你们弄饭。”
小李连忙按住她，说道：“娘，不必了，我去弄吧，您歇一歇。”
“娘！”
小李冲过去，欲投送怀抱，却不料老妪抓起地上的盆，打向小李的肩膀，压低了声音斥责道：“你这个逆子，谁让回来的！”
她狠狠拉过小李，把他推向棚子里面，探出头，左右环视了一下，低声问道：“你来的时候没有人看见你吧？你知不知道你还在被通缉啊？”
“趁着卫队还没来，快点滚回去！！”
“娘，我现在不怕卫队了！”小李揩干了眼泪，说：“我带了朋友一起过来。他是先生的警卫员。娘，先生在第二层组建了反叛军，过不了几年就能打到这儿！到时候，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这时候，小赵背着包跑进了棚子。略微喘了一口气之后，他放下包，冲李母躬身道：“大娘，好。”
“你们，别在这儿多留了。”李母却是冲他俩摆摆手，说道：“已经见过一面了，你们就快点回去吧。在这儿留的久了，万一被人认出来，那不是给我添麻烦吗？万一有人给王志卫通风报信，引来了卫队，你们能跑，我难道还能跑吗？”
小李小赵对视一眼，旋即后者低声问道：“军阀捉你，不至于出动外骨骼机甲部队吧？”
“不至于。最多叫他的‘卫队’来。”小李低声说道。“‘卫队’是王志卫手底下的普通军队，装备大多数都是从铁血长城军团旧部那里捡的破烂，还不如咱们的第一军团。”
“那就好。”小赵点点头，对李母说道：“大娘，你放心好了。要是有人敢来捉他，我就把他们都打跑。”
李母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下，见他站姿极为飒然，一看便是经历过硬阵仗的人。她只得苦笑道：“也罢，我一个普通的老太太，对打仗的事情半点都不知道，也没什么资格对你们指手画脚。不过，你们可千万得掂量好喽，别年轻气盛说大话，到时候想跑可就难喽！”
小赵微微一笑，说道：“大娘放心，我们想走，肯定是没人拦得住的。”
他拉开背包，从里面翻出了一堆光质磁卡，然后在背包的最下面，摸出了一只烧鸡和两包牛肉罐头。
“这是先生让人从地面上DC区置办的，咱这次来的人少，提的东西不算多，大娘您就凑活着收下吧。”
当烧鸡拿出来的时候，轻微的香味便透过包装纸微微飘散。小李和小赵同时咽了一口唾沫。
李母却连连推辞，说：“哎呀，这么好的东西，给我这种无用的老妪吃什么！你们小孩子正长身体，你们吃了吧！”
“娘，我们那儿每天都吃的上。”小李硬拉着她的手接过这些东西，“您就收了吧。”
李母还未再说话，棚子外面就来了一阵喧哗。
从背包最底下拿出来以后，烧鸡的香味就开始飘散了。对于居住在第三层的这些人来说，那点油水的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
躺在板子上睡觉的瘦汉们一个又一个的惊醒了过来，扭头问着：“是谁家炖肉了！？”
转眼间，一群人就朝着棚子围了过来，有人惊叫道：“小李回来了！”
“小李回来了！哦！小李哥回来了！”
“小李哥？他不是去第二层投靠pioneer了吗？”
“pioneer要来救咱们了？！”
“哦！哦！”
寂静的居民区里刹那间人声鼎沸。李母赶紧对小赵说道：“还是和大家分着吃了吧。让他们看见了，不给他们吃，恐怕有人会记恨，万一跑到王志卫那里告密……”
“好，那就给他们分着吃了吧。”小李从小赵手里接过牛肉罐头，放到李母的床榻底下，尔后走出了门。
外面零零散散聚集了十多个瘦汉，还有来看热闹的老妪和妇女儿童，加起来一共二十几个人。小李从小赵手里接过烧鸡，提着走出棚屋，高声说道：“大家别吵！安静下来，今天都有肉吃！”
“喔！”
众人迫不及待地围过来，小赵连忙冲过去，拦在小李的跟前，说道：“一个一个来，都别吵！”
他个子高，又壮实，那些瘦汉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一人拦在了外面。小李回到棚子里，拿了一块铁板，把烧鸡放在板上，就开始撕烧鸡。
“这是你的。”
“这一块是你的。”
“这个鸡腿，你们四个人分了吧。”
“这个鸡翅，上半部分是你的，下半部分是你的。”
“鸡屁股谁要？啊，你们两个分了吧。”
眨眼之间，一只烧鸡被分发殆尽，人们陶醉地咀嚼着，享受着嘴里那难得一遇的油水味儿，久久不肯咽下去。
大家都在嚼，于是刚好安静了下来。小李趁势说道：“大家先散了吧。我想和母亲独处一会儿。”
“哦！好！”
“小李是咱们的大救星！”
“小李来了，pioneer来了，咱们就有救了！”
人们激动地纷纷议论着，渐渐地散去。瘦汉们回到板子上继续休息，妇女们则聚在一起，一边做饭，一边七嘴八舌地闲聊着。
驱走了众人，小赵搬了个小铁凳在门口把风，小李则回到棚子里，从床板底下摸出牛肉罐头，低声说道：“娘，现在他们嘴里都有油水味儿了，就闻不见这牛肉罐头的香味了。你赶紧吃吧。”
李母还待在说什么，小李已经拔下铁匙，插在卷条上，一圈一圈地把铁盖撕开。
撕到一半的时候手一抖，居然把卷条撕断了，小李低声抱怨一句，抽出随身的匕首，把剩下半个罐头盒面撬开，把铁匙当勺子插进罐头盒里，递到母亲面前。
“唉……”李母叹了口气，只得拿着勺子开始吃。吃到一半，她说：“另外那个罐头，你俩分着吃吧。这东西在你们那儿也肯定不常见。你瞧你两个，刚才都馋的要流口水了！”
小赵赶紧说道：“大娘，这是小李的一片心意，您收着吧。”
一旁的小李听着母亲的话，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都是我不孝，犯了事儿，自己倒逃的潇洒，只能把您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丢在这儿……”
“哎，这是说什么话！”
李母赶紧轻轻拍打他的背，安慰着他。
“你和先生在做的事，那是为咱们千千万万个穷苦人在打拼。别说让我受点苦，就是让我立刻去世，只要你和你的孩子、孙子能过上像个人的日子，我也就瞑目了！”
她端着罐头，欣慰地看着小李，说道：“你没听到他们怎么说pioneer的吗？那真的是把你们当做救世主啊，日日夜夜都盼着你们能来解救他们。”
小赵的眉头略微皱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站起身，说道：“我去附近探查探查地形，你们先聊着。”
说罢，他便走出了棚子。
他走后，小李对母亲说：“娘，听我句劝，跟我走吧，咱们搬到地下二层去住。”
“娘不能去唷！娘还得照顾你刘婶儿。她儿子在矿上折了一条胳膊，赋闲在家没法工作，只得儿媳出去顶工。我平时做些纺工，补贴补贴家用，倒还能过得下去。若是娘走了，他们可该怎么办？”
“那就把他们都带走！”小李斩钉截铁地说道。“娘，我的工资够养他们了！”
“哎呀，你这孩子，你真是不开窍啊！你工资再高，花的难道不是pioneer的钱，吃的难道不是pioneer的口粮吗？你们那儿才刚刚起步，困难得很！我们一个个都是只吃饭干不得活儿的伤残。难道要到pioneer叫你们白养着吗？娘不当这个累赘！”
“娘……你怎么……”
“闭嘴！不要再说了！再说，娘就赶你走了！”
李母轻轻打了他的背一巴掌。小李懊恼地吁了一口气。
李母爱怜地看着他，说：“娘这一辈子，做梦都想叫你奔个好前途。如今你跟着先生，娘就放心了，又何必回这破村落里，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呢？你若真心里头有我这个娘，就好好的生活，活出个样子来。娘终究是贱胚子里钻出来的人，享不得那些福，还是安安心心的活在这小村子里，心里舒坦。”
小李紧握着拳头，突然双腿一屈，跪倒在了母亲面前。
“哎哟，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地下多脏喔！”
“娘。儿知道您的心意了。儿总有一天会带着人讨平这地下三层，让这栖居地的所有穷苦人都过上好日子！”
他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说道：“儿不孝。无法报答养育之恩，羞愧难当。”
李母轻轻敲了他的脑袋，嗔道：“养育不了老母，算什么不孝？活得窝窝囊囊的，那才叫不孝！先把你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再来操我的闲心罢！年纪轻轻的，愧疚什么？”
她扶着床站起来，说道：“快到晚饭的时间了，我去给你们弄饭。”
小李连忙按住她，说道：“娘，不必了，我去弄吧，您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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