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做贼心虚
却说高谷子和张宏来镇江参加丝丝的回门礼，在酒宴上巧遇高铁上不顾别人感受、把脚翘在座位上的眼镜男，谁知那人居然是帅帅的座上宾！
婚礼结束后，帅帅就忙得看不见人影。虽然黎家富、黎家美把日程安排得内容丰富，不是游玩就是宴请，大宴小吃，风景名胜，黎家富的一些朋友也有作陪，张宏和高谷子对黎家的基本状况有了更多了解；但是，这两口子可不是那种做事漫无目标的人，“此间乐不思蜀”的人只有刘禅，张宏和高谷子不是。他们迫切地想知道帅帅任职的黎丝商贸公司经营状况如何？帅帅的职责又是什么？或者，只要有一个问题有明确的答案，他们的心也就不悬着了。那就是：帅帅一年能挣多少钱？
可是，这个问题没有人能给他们答案。黎家富和黎家美倒是经常能看见，但他们不能问黎家富和黎家美，——如果问人家，那不明显着是奔着钱来的吗？这两口子这点羞耻心还是有的！
昨天他俩跟黎家富打了招呼，说后天要回D城。黎家富很遗憾地说，他后天有个重要活动，可能不能亲自送他们了。不过他会安排司机买票、送他们去车站。他俩也跟帅帅说了要回去的事，帅帅说今天一定抽个时间跟爸妈待会儿，那两个会计师事务所的人也该走了。不过张宏有点不大相信，他觉得这个儿子已经离开他们越来越远了。
因为明天就要回去，张宏和高谷子谢绝了黎家美安排的游玩活动。两人都不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就是黎家的接待再好，这舟车劳顿不说，人情应接也得端着身段，他俩可没有那“直把他乡作故乡”的感觉！所以，他俩今天就不出门，收拾一下行李，也好好休息休息。至于帅帅的情况，那就等他不忙了电话里再聊吧！
没想到刚九点多，帅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当然这电话是打在高谷子手机上的，——这也是帅帅多年的习惯，有什么事总是先找妈，找不到妈才会找爸。
高谷子一看是帅帅的电话，高兴地接了起来，说：“儿子，你不忙了？”
帅帅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妈咪，这几天我确实是太忙了些，也没顾上好好陪一陪您二老。事务所那两人今天早上走了。昨晚带他们玩，喝酒唱歌折腾到半夜，今天我起得晚了些。”
高谷子担心地问：“那个祖宗走了啊？今天早上你没送人家？”
帅帅笑着说：“妈咪不用担心。对他们这种人，该咱做的咱一点都不能少，不该咱做的咱也不会去多做一点点。来的时候不接，走的时候不送，来了咱好好招待就行。这也是规矩，咱不能把规矩坏了。”
高谷子这才放心地哦了一声，小心地说：“儿子，那你可以休息一下了吧？”
帅帅欢快地说道：“是的呀，妈咪，今天中午我跟你们二老吃个饭，就咱们四个。我、丝丝、您和我爸。”
听说就他们四人一起吃午饭，张宏和高谷子都很高兴。虽然黎家富、黎家美挺热情，但是那毕竟是黎家人，张宏和高谷子心里那种做客的感觉总是消除不掉。至于丝丝嘛，虽然也姓黎，但是用张宏的话说，丝丝从今以后就不是叫黎丝丝了，而是叫张黎丝丝，当然也是一家人。
帅帅定了午饭跟他们一起吃，张宏和高谷子一下子高兴起来。两人又开始谈论帅帅的商贸公司，是的，他们现在已经不说什么黎丝商贸公司，而是习惯于说帅帅的商贸公司了。
十点四十分的时候，帅帅和丝丝开车过来了。这俩孩子还挺懂事，把车停好后，他俩没有打电话，而是上楼来请张宏和高谷子去酒店吃饭。其实，张帅帅本想在他和丝丝的家中招待父母，他和丝丝的家是黎家富早就装修好的一栋双拼别墅，就在黎家富那一栋的隔壁。张宏和高谷子来之前，帅帅问过他们愿不愿意在家里住，张宏想着“走亲戚不如住店”的古训，就说不想在家里，想住酒店。高谷子想到上次黎家安排的酒店住宿条件挺好，也赞成住酒店。谁知这次来到镇江，才发现黎家的经济实力不是自己能够想象得到的，家里的条件比酒店的更好！帅帅说了，他老丈人的房子多得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套！两人虽然有些后悔，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话题有点扯远了，再说张帅帅，他本来想请父母亲在他们的新家吃顿饭，但考虑到黎家富就住隔壁，万一丝丝提出来把她爸和她姑也请过来热闹热闹，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反倒弄得说话不太方便；而且，吃完之后那一堆碗盘还不得自己来收拾？家里现在还没有请保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最终还是决定在酒店吃。
四人到了酒店，要了个六人座的小雅间，倒也宽敞。帅帅请爸妈点菜，张宏和高谷子都说儿子随便点就可以，帅帅也就不再客气。
菜肴上桌，不外乎当地名菜，荤素搭配，丝丝体贴地说：“回去时我来开车，帅帅你陪爸妈喝点吧！”张宏和高谷子听到耳里，甜在心里，觉得儿媳妇真懂事。
一家子吃饭，自然是边吃边喝，随心随性，也没那么多客套。四人一边吃一边聊，张宏早就忍不住，就问帅帅：“儿子，你的商贸公司究竟是干什么的呀？我和你妈到现在都不怎么明白。”
帅帅笑着说：“知道您二老就会问这个问题，听儿子给你们说一说。”
“我们黎丝商贸公司，已经跟国内有名的企业SR公司达成了收并购协议，而SR公司则是圣马诺公司下属的子公司。圣马诺公司准备在海外上市。所以，黎丝跟SR的收并购协议，也就意味着未来圣马诺公司上市以后，黎丝商贸可以分得一杯羹。——爸，妈，可别小看这一杯羹，这一杯羹可能是几亿，也可能是几十亿！”
张宏和高谷子听得都睁大了眼睛。别说几亿，能有一亿他们就知足了！现在儿子要干这一的大事，两口子不由地把崇拜的眼光投在了儿子身上。
丝丝却很冷静。她是那种不苟言笑的女孩，轻易不说话，一旦说出来了就是很坚定的论断。看着这一家三口充满憧憬的模样，她忍不住说道：“这个事情还是要慎重。这还八字没见一撇呢，咱们就花出去十来万的招待费。听说去年SR就说要把最紧俏的商品供给咱们，可是一直到现在也是青黄不接，许多客户都另找别的商家，难以维护下去了。虽然圣马诺说坚持半年就要上市，但只要没有实现就只能是预想，就是镜中花、水中月！”
帅帅有些尴尬地微笑着，很绅士地对丝丝说：“亲爱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咱们中国人有句古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没有投入哪里会有回报？不错，X会计师事务所那俩货是黑，吃的喝的玩的，专拣最贵的点，这次还提出要弄个邮轮游，幸亏他们有别的事，邮轮游不得不取消了，要不这又得花好几万。但是你想想，如果做事真那么容易，大家就都去做了！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咱要现在吃不得苦，忍不得气，将来人家会白白把好处给咱们？”
儿子儿媳这一番话，把张宏和高谷子都说懵了。张宏和高谷子几乎同时想到：看来这事真不是自己操心的。不过总归有黎总，现在就算帅帅把天捅个窟窿，黎总最后也会把这个窟窿补上。儿子现在有靠山了，他们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想到这儿，张宏说道：“好了，你们说的这些我们也不懂，终归一句话，祝愿你们恩恩爱爱，幸福快乐！”
高谷子也说：“你们多听黎总的话，他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都长，我相信我儿子是最棒的！儿子，丝丝，妈祝福你们！”
第二天，张宏和高谷子从镇江坐高铁回D城，终点站依旧在C市，四点半下车后，两人出站、打车到朋友单位取车，朋友说：“现在快五点了，你们稍等我一会儿，下班了咱们一起吃个晚饭，你们再回去。”张宏和高谷子知道人家是客气话，就对朋友的热情表示真诚的感谢，然后两口子开车返回D城。
深秋的傍晚，天气渐渐转凉，天色也越来越黑。高速上的车辆不很多，张宏开车，高谷子说她有些转向。张宏笑着说：“再往前走一截儿，看到衡水老白干那个大广告牌，你就转过来了。”
高谷子摇摇头，说：“不光是转向，我觉得我有点低血糖。”
张宏有些责怪地说：“你也是，那刚才人家说吃饭你还拒绝？”
高谷子本来就难受，生气地说：“你真傻还是假傻？人家也就是客气一下，咱还真等着吃这顿饭？”
张宏听出高谷子不高兴了，连忙说：“好了，咱不说这个了。前面服务区咱下道，去吃点东西再回去，反正回去也没什么着急事。”
高谷子听张宏这样说，情绪稍微好了些，说道：“唉，这也怪我，人家说女人年岁大了，各种病就来了，特别容易低血糖。要在包里时刻备点巧克力什么的。我刚才翻了翻包，里面啥也没有。”
张宏安慰她说：“没事儿，很快就到服务区了。”
大约十几分钟后，张宏开车从高速下到服务区。这个服务区不算大，可能是赶上饭点了，服务区的车不少，还有不少大货车。张宏开着车找停车位，他开着车从东边转到西边，总算看好一个停车位，他一打方向，正准备进去，忽然凑够后视镜看见后面跟着一辆警车，这可把张宏吓了一大跳！
张宏立刻想到：是不是自己给大勇矿上送那东西的事被发现了？要不就是刘虎给抓起来了？这警车是来抓自己的？会不会一下车就扑上来两个警察把他摁倒？他本能地一打方向盘，想掉头离开。差一点跟后面的警车撞上。
警车一个急刹车，窗玻璃打开，一个戴警帽的人从车窗探出头来，生气地骂道：“怎么开车的！究竟会不会开呀！”
张宏吓得不敢啃声，高谷子听到对方在责骂，但她也觉得张宏开车有问题，就连忙好言好语地说道：“对不起啊！他驾龄不长，所以技术不很熟练。对不起了！”
警车停了下来，从车里走下两名警察，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个东西。那两人渐渐走近，张宏的心咚咚咚地狂跳。他甚至在想，要不要跟高谷子说点临别赠言什么的！
那两个警察走到张宏的车前，说：“你们两人的身份证。”张宏和高谷子连忙把身份证拿出来递到警察手里。这时，张宏和高谷子都看清了，那人手里拿着的是交警查酒驾使用的酒精含量探测器。
张宏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他真怕警察手里拿的是手铐。
一名警察查验身份证，另一名警察把酒精含量探测器伸到张宏最边：“吹气！”
这下张宏心里踏实了，他坦然地吹了一口气。
警察看一眼探测器上的数字，又看一眼张宏，嘴里嘀咕道：“没喝酒，干嘛那么紧张？真没见过这么开车的！”
然后警察对高谷子说：“他这技术不行，以后最好别让他在高速上开车！”
张宏赶忙陪着笑脸：“是是是，等我成了熟练工，再上高速。”
两名警察开车走了，张宏怦怦跳的心才稍微平息了些。高谷子有些奇怪地问张宏：“你刚才怎么了呀？能那么开车吗？看看，人家都以为你酒驾呢！”
张宏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我也是低血糖头晕了吧？我把车停下，咱俩下去吃点东西吧！”
张宏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默念着阿弥陀佛。庆幸之余，他不由地想到了那个词：做贼心虚。看来人真的不能做亏心事啊！
他不由地想到了刘虎。不知刘虎现在还干不干那活儿了？这小子可别阳奉阴违地！如果刘虎不收手，那就等于是给他张宏埋下了一颗不知何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不行，这次回去了先得了解一下这个事儿，然后就得赶紧筹备还贷款的事了！
想到贷款，张宏不由地又犯起愁来。
唉，什么也不想了，先跟高谷子进去吃点东西吧！
婚礼结束后，帅帅就忙得看不见人影。虽然黎家富、黎家美把日程安排得内容丰富，不是游玩就是宴请，大宴小吃，风景名胜，黎家富的一些朋友也有作陪，张宏和高谷子对黎家的基本状况有了更多了解；但是，这两口子可不是那种做事漫无目标的人，“此间乐不思蜀”的人只有刘禅，张宏和高谷子不是。他们迫切地想知道帅帅任职的黎丝商贸公司经营状况如何？帅帅的职责又是什么？或者，只要有一个问题有明确的答案，他们的心也就不悬着了。那就是：帅帅一年能挣多少钱？
可是，这个问题没有人能给他们答案。黎家富和黎家美倒是经常能看见，但他们不能问黎家富和黎家美，——如果问人家，那不明显着是奔着钱来的吗？这两口子这点羞耻心还是有的！
昨天他俩跟黎家富打了招呼，说后天要回D城。黎家富很遗憾地说，他后天有个重要活动，可能不能亲自送他们了。不过他会安排司机买票、送他们去车站。他俩也跟帅帅说了要回去的事，帅帅说今天一定抽个时间跟爸妈待会儿，那两个会计师事务所的人也该走了。不过张宏有点不大相信，他觉得这个儿子已经离开他们越来越远了。
因为明天就要回去，张宏和高谷子谢绝了黎家美安排的游玩活动。两人都不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就是黎家的接待再好，这舟车劳顿不说，人情应接也得端着身段，他俩可没有那“直把他乡作故乡”的感觉！所以，他俩今天就不出门，收拾一下行李，也好好休息休息。至于帅帅的情况，那就等他不忙了电话里再聊吧！
没想到刚九点多，帅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当然这电话是打在高谷子手机上的，——这也是帅帅多年的习惯，有什么事总是先找妈，找不到妈才会找爸。
高谷子一看是帅帅的电话，高兴地接了起来，说：“儿子，你不忙了？”
帅帅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妈咪，这几天我确实是太忙了些，也没顾上好好陪一陪您二老。事务所那两人今天早上走了。昨晚带他们玩，喝酒唱歌折腾到半夜，今天我起得晚了些。”
高谷子担心地问：“那个祖宗走了啊？今天早上你没送人家？”
帅帅笑着说：“妈咪不用担心。对他们这种人，该咱做的咱一点都不能少，不该咱做的咱也不会去多做一点点。来的时候不接，走的时候不送，来了咱好好招待就行。这也是规矩，咱不能把规矩坏了。”
高谷子这才放心地哦了一声，小心地说：“儿子，那你可以休息一下了吧？”
帅帅欢快地说道：“是的呀，妈咪，今天中午我跟你们二老吃个饭，就咱们四个。我、丝丝、您和我爸。”
听说就他们四人一起吃午饭，张宏和高谷子都很高兴。虽然黎家富、黎家美挺热情，但是那毕竟是黎家人，张宏和高谷子心里那种做客的感觉总是消除不掉。至于丝丝嘛，虽然也姓黎，但是用张宏的话说，丝丝从今以后就不是叫黎丝丝了，而是叫张黎丝丝，当然也是一家人。
帅帅定了午饭跟他们一起吃，张宏和高谷子一下子高兴起来。两人又开始谈论帅帅的商贸公司，是的，他们现在已经不说什么黎丝商贸公司，而是习惯于说帅帅的商贸公司了。
十点四十分的时候，帅帅和丝丝开车过来了。这俩孩子还挺懂事，把车停好后，他俩没有打电话，而是上楼来请张宏和高谷子去酒店吃饭。其实，张帅帅本想在他和丝丝的家中招待父母，他和丝丝的家是黎家富早就装修好的一栋双拼别墅，就在黎家富那一栋的隔壁。张宏和高谷子来之前，帅帅问过他们愿不愿意在家里住，张宏想着“走亲戚不如住店”的古训，就说不想在家里，想住酒店。高谷子想到上次黎家安排的酒店住宿条件挺好，也赞成住酒店。谁知这次来到镇江，才发现黎家的经济实力不是自己能够想象得到的，家里的条件比酒店的更好！帅帅说了，他老丈人的房子多得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套！两人虽然有些后悔，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话题有点扯远了，再说张帅帅，他本来想请父母亲在他们的新家吃顿饭，但考虑到黎家富就住隔壁，万一丝丝提出来把她爸和她姑也请过来热闹热闹，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反倒弄得说话不太方便；而且，吃完之后那一堆碗盘还不得自己来收拾？家里现在还没有请保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最终还是决定在酒店吃。
四人到了酒店，要了个六人座的小雅间，倒也宽敞。帅帅请爸妈点菜，张宏和高谷子都说儿子随便点就可以，帅帅也就不再客气。
菜肴上桌，不外乎当地名菜，荤素搭配，丝丝体贴地说：“回去时我来开车，帅帅你陪爸妈喝点吧！”张宏和高谷子听到耳里，甜在心里，觉得儿媳妇真懂事。
一家子吃饭，自然是边吃边喝，随心随性，也没那么多客套。四人一边吃一边聊，张宏早就忍不住，就问帅帅：“儿子，你的商贸公司究竟是干什么的呀？我和你妈到现在都不怎么明白。”
帅帅笑着说：“知道您二老就会问这个问题，听儿子给你们说一说。”
“我们黎丝商贸公司，已经跟国内有名的企业SR公司达成了收并购协议，而SR公司则是圣马诺公司下属的子公司。圣马诺公司准备在海外上市。所以，黎丝跟SR的收并购协议，也就意味着未来圣马诺公司上市以后，黎丝商贸可以分得一杯羹。——爸，妈，可别小看这一杯羹，这一杯羹可能是几亿，也可能是几十亿！”
张宏和高谷子听得都睁大了眼睛。别说几亿，能有一亿他们就知足了！现在儿子要干这一的大事，两口子不由地把崇拜的眼光投在了儿子身上。
丝丝却很冷静。她是那种不苟言笑的女孩，轻易不说话，一旦说出来了就是很坚定的论断。看着这一家三口充满憧憬的模样，她忍不住说道：“这个事情还是要慎重。这还八字没见一撇呢，咱们就花出去十来万的招待费。听说去年SR就说要把最紧俏的商品供给咱们，可是一直到现在也是青黄不接，许多客户都另找别的商家，难以维护下去了。虽然圣马诺说坚持半年就要上市，但只要没有实现就只能是预想，就是镜中花、水中月！”
帅帅有些尴尬地微笑着，很绅士地对丝丝说：“亲爱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咱们中国人有句古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没有投入哪里会有回报？不错，X会计师事务所那俩货是黑，吃的喝的玩的，专拣最贵的点，这次还提出要弄个邮轮游，幸亏他们有别的事，邮轮游不得不取消了，要不这又得花好几万。但是你想想，如果做事真那么容易，大家就都去做了！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咱要现在吃不得苦，忍不得气，将来人家会白白把好处给咱们？”
儿子儿媳这一番话，把张宏和高谷子都说懵了。张宏和高谷子几乎同时想到：看来这事真不是自己操心的。不过总归有黎总，现在就算帅帅把天捅个窟窿，黎总最后也会把这个窟窿补上。儿子现在有靠山了，他们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想到这儿，张宏说道：“好了，你们说的这些我们也不懂，终归一句话，祝愿你们恩恩爱爱，幸福快乐！”
高谷子也说：“你们多听黎总的话，他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都长，我相信我儿子是最棒的！儿子，丝丝，妈祝福你们！”
第二天，张宏和高谷子从镇江坐高铁回D城，终点站依旧在C市，四点半下车后，两人出站、打车到朋友单位取车，朋友说：“现在快五点了，你们稍等我一会儿，下班了咱们一起吃个晚饭，你们再回去。”张宏和高谷子知道人家是客气话，就对朋友的热情表示真诚的感谢，然后两口子开车返回D城。
深秋的傍晚，天气渐渐转凉，天色也越来越黑。高速上的车辆不很多，张宏开车，高谷子说她有些转向。张宏笑着说：“再往前走一截儿，看到衡水老白干那个大广告牌，你就转过来了。”
高谷子摇摇头，说：“不光是转向，我觉得我有点低血糖。”
张宏有些责怪地说：“你也是，那刚才人家说吃饭你还拒绝？”
高谷子本来就难受，生气地说：“你真傻还是假傻？人家也就是客气一下，咱还真等着吃这顿饭？”
张宏听出高谷子不高兴了，连忙说：“好了，咱不说这个了。前面服务区咱下道，去吃点东西再回去，反正回去也没什么着急事。”
高谷子听张宏这样说，情绪稍微好了些，说道：“唉，这也怪我，人家说女人年岁大了，各种病就来了，特别容易低血糖。要在包里时刻备点巧克力什么的。我刚才翻了翻包，里面啥也没有。”
张宏安慰她说：“没事儿，很快就到服务区了。”
大约十几分钟后，张宏开车从高速下到服务区。这个服务区不算大，可能是赶上饭点了，服务区的车不少，还有不少大货车。张宏开着车找停车位，他开着车从东边转到西边，总算看好一个停车位，他一打方向，正准备进去，忽然凑够后视镜看见后面跟着一辆警车，这可把张宏吓了一大跳！
张宏立刻想到：是不是自己给大勇矿上送那东西的事被发现了？要不就是刘虎给抓起来了？这警车是来抓自己的？会不会一下车就扑上来两个警察把他摁倒？他本能地一打方向盘，想掉头离开。差一点跟后面的警车撞上。
警车一个急刹车，窗玻璃打开，一个戴警帽的人从车窗探出头来，生气地骂道：“怎么开车的！究竟会不会开呀！”
张宏吓得不敢啃声，高谷子听到对方在责骂，但她也觉得张宏开车有问题，就连忙好言好语地说道：“对不起啊！他驾龄不长，所以技术不很熟练。对不起了！”
警车停了下来，从车里走下两名警察，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个东西。那两人渐渐走近，张宏的心咚咚咚地狂跳。他甚至在想，要不要跟高谷子说点临别赠言什么的！
那两个警察走到张宏的车前，说：“你们两人的身份证。”张宏和高谷子连忙把身份证拿出来递到警察手里。这时，张宏和高谷子都看清了，那人手里拿着的是交警查酒驾使用的酒精含量探测器。
张宏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他真怕警察手里拿的是手铐。
一名警察查验身份证，另一名警察把酒精含量探测器伸到张宏最边：“吹气！”
这下张宏心里踏实了，他坦然地吹了一口气。
警察看一眼探测器上的数字，又看一眼张宏，嘴里嘀咕道：“没喝酒，干嘛那么紧张？真没见过这么开车的！”
然后警察对高谷子说：“他这技术不行，以后最好别让他在高速上开车！”
张宏赶忙陪着笑脸：“是是是，等我成了熟练工，再上高速。”
两名警察开车走了，张宏怦怦跳的心才稍微平息了些。高谷子有些奇怪地问张宏：“你刚才怎么了呀？能那么开车吗？看看，人家都以为你酒驾呢！”
张宏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我也是低血糖头晕了吧？我把车停下，咱俩下去吃点东西吧！”
张宏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默念着阿弥陀佛。庆幸之余，他不由地想到了那个词：做贼心虚。看来人真的不能做亏心事啊！
他不由地想到了刘虎。不知刘虎现在还干不干那活儿了？这小子可别阳奉阴违地！如果刘虎不收手，那就等于是给他张宏埋下了一颗不知何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不行，这次回去了先得了解一下这个事儿，然后就得赶紧筹备还贷款的事了！
想到贷款，张宏不由地又犯起愁来。
唉，什么也不想了，先跟高谷子进去吃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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