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小严正的户口
张万虎明白严华的意思：要回张岩是重中之重，其他都不是问题。
严华这个态度在张万虎的意料之中。严家的情况他非常了解，严华父亲早早去世，严华的老娘也八十多岁了，严老大又是个聋子，娶了个寡妇也早就过了生育的年龄，而思群又迟迟没有怀过孕。现在，小张岩对于严家好比是千亩地里一棵苗，那叫千尊万贵。以前雪莉活着的时候，因为跟严华翻了脸，死活不让严华再见张岩的面。现在雪莉走了，雪莉的母亲也早已经去世，小张岩总不能永远留在雪莉哥嫂家中。
只是阿珍这个条件让张万虎有些反感。说心里话，张万虎之前并没有考虑过什么赔偿金，他想的很简单，阿珍同意把小张岩抱回严家，让张岩认祖归宗，作为补偿，给阿珍和雪峰一二十万元，这事也就算清了。谁知道阿珍竟然打上了赔偿金的主意。倘若阿珍不说，这笔赔偿金最终也是要到张家，从法律层面来讲，雪莉的亲人也只有雪峰和阿珍了。可是，阿珍这么赤裸裸地提出要赔偿金的要求，这让张万虎觉得阿珍的吃相未免有些太难看了。
难道阿珍不明白张岩是雪莉的亲生骨肉吗？难道阿珍真不知道这笔钱到底该属于谁吗？张万虎有些愤慨。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阿珍不提这笔赔偿金呢？刚才自己也想到了，从法律层面来讲，只有雪峰是雪莉的亲人，这笔钱会自然而然地给到雪峰手里。毕竟张岩和雪莉的关系在法律上并不成立，张家人也不会去认张岩是雪莉私生子这笔账。这样看来，其实阿珍还算是老实人，她要昧下这笔钱很容易。只不过阿珍既想要了这笔钱，又不想落一个坏名声罢了！同时，阿珍可能也有顾虑，一旦张岩被抱走，她拥有这笔钱就于理不通了，她大概是有些惧怕“那边”的势力，怕人家找后账吧！
想明白了这些，张万虎心里轻松了许多。他有些怜悯阿珍和雪峰了。同样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他张万虎闯出来的天地是雪峰永远无法企及的，他可以拿几百万去讨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欢心，而阿珍和雪峰为了这百十来万，两口子可能几天几夜都没睡好觉，大概天天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能把这点钱据为己有，这样后半生就不用那么拼了！
张万虎回到院子里，支书和雪峰阿珍两口子都看着他。
张万虎先发制人，笑着问阿珍：“阿珍，想好了没？你把具体想法说一说。”
阿珍看张万虎笑吟吟的模样，突然觉得这笑不仅不让她轻松，反而让她有些紧张。她的想法？她的想法不是明摆着吗？为什么非要她再说一遍呢？阿珍心里思忖着，那股子倔劲儿就上来了。说就说！又不是偷又不是抢，雪莉可是她老张家的人！难道要拿老张家人用命换来的钱，去把别人家的孩子养大吗？她阿珍也不是吃素的！
想到这儿，阿珍大大方方地说：“虎叔叔，表舅，咱也不用绕弯子了！张岩你们带走，我一分钱不要！但是，雪莉的死亡赔偿金得归我们老张家！”
看阿珍说话如此痛快，张万虎和支书都不由佩服她的勇气。支书看一眼张万虎，没有说话。支书非常明白：能不能答应阿珍这个条件，全凭虎叔叔一句话，轮不到他操心。
张万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竖起大拇指说道：“很好！阿珍虽说是个女子，这气量一般男人也比不上！说话办事痛快利索！那咱们就说定了！君子一言……”
阿珍和雪峰异口同声地接到：“驷马难追！”
支书笑着跟了一句：“别说四马了，八马也难追！”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张万虎一下子就答应了自己的条件，这让阿珍和雪峰略感意外。刚才阿珍说话的时候，她就在心里预设了“退路”：如果张万虎不答应把赔偿金全部给她和雪峰，那她就退一步，张岩离开张家的时候，给张岩带上两万块钱的衣帽钱。现在看来是自己心眼小，这个“预案”真是多余了！
事情总算有了眉目，支书觉得自己脸上也有光，为了避免再生枝节，支书问阿珍：“阿珍，你看咱们是不是写个合同或者协议什么的？要不这空口无凭……”说着话，支书看了张万虎一眼，他这话其实也是提醒张万虎。
张万虎笑了笑没说话。
听到支书说要签合同或协议，阿珍看一眼雪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这类事情上，阿珍还真没有任何经验。不过有一点她懂：写字立约，事情就板上钉钉了！所以，阿珍非常爽快地说：“那就写一个吧！表舅你觉着呢？”
支书还没有说话，雪峰却很干脆地说：“什么都不用写！虎叔叔和表舅的脸面，就是最好的协议！还写什么写！”
阿珍有点诧异地看着雪峰，张万虎却赞同地点了点头。阿珍不满地瞪雪峰一眼，雪峰低声对阿珍说：“你傻呀！这事白纸黑字怎么往上写？写张岩认祖归宗？还是写雪莉的死亡赔偿金给咱们？这可都不是长脸的事，大家说好了就行了，非要写在纸上以后让人笑话咱们吗？”
雪峰只是为人老实，脑子慢一点，他又不是傻子，心里明白着呢！在这种关键事情上，他可不能任由老婆去胡闹。写合同、签协议，那都是防备对方反悔的一种手段，现在这件事虎叔叔和支书其实都是中间人，对这两人他还不放心吗？人家不会反悔，目的就是要抱走张岩；他和阿珍不敢反悔，他俩不就是想要赔偿金吗？凭支书和虎叔叔的手段，自己要是敢反悔，人家就能把这赔偿金给你拦住了！当然，这都是雪峰不能说出口的心里话。
张万虎郑重其事地说：“我赞同雪峰的说法。咱们都是大张、小张村有头有脸的人，这张脸比那张纸值钱！那就让支书给咱们说一下。”
支书一脸严肃地说道：“那我就说一下吧！现在是X年X月X日，兹有张雪峰和阿珍两口子同意让张岩认祖归宗，张雪莉的死亡赔偿金由张雪莉的嫡亲哥哥张雪峰继承。此事由我和虎叔叔作为见证人经办，从此以后不得反悔！大家同意的举手！”
支书这一番话半文半白，倒也说的清楚明白。只是最后还加了个举手表决，显得有点滑稽。不过，大家都没有笑，都认真地举起了右手。
支书长吁一口气，说道：“啊呀，可算是弄成了！虎叔叔，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带张岩走？”
张万虎略带歉意地说：“当然是越快越好！只是我一个大男人，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孩子要是路上哭闹，我就没辙了！你们稍等，我安排一下。”然后就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阿珍和雪峰想着张岩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家，心里也有些惨然。毕竟孩子在这个家呆的时间也不算短。尤其是雪峰，想到妹妹雪莉，想到母亲，再想想这个咿呀学语的小外甥，眼眶不由地被泪水打湿了。
张万虎很快就挂了电话走了过来。他对阿珍说道：“阿珍，那就麻烦你给张岩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就带张岩走。至于赔偿金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帮你们催着尽快办下来的！”然后他又对支书说道：“你就在这稍等我一会儿，我回大张村把我弟弟和弟媳妇接过来，让他们帮我抱张岩！”
张万虎的二弟一直在老家，二弟媳听老公说大伯子要他俩帮着送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去某地，还不让她多问，她也就不再多说。二弟媳很细心，趁着等张万虎回来的功夫，去村里小超市买了些零食小吃，想着路上哄孩子。张万虎开车到家的时候，二弟和二弟媳已经恭候待命了。
看到大哥下车，二弟迎了上去，张万虎说：“准备好了吧？那咱们就走吧！”
二弟问张万虎：“大哥，我还开车吗？还是都坐你的车？”
张万虎想了想，从严家庄翻过山，就是山南省D城市，如果自己送了张岩再把二弟他们送回来，那就太绕道了！如果事情顺利，自己送了张岩就能赶去D城。反正二弟家的孩子都跟着他在省城，他们两人也没啥事，就让二弟也开车得了。第一，两辆车送一个孩子，有气派，显得他对这事重视；第二，他一个人开车跟严华联系也比较方便。
张万虎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下午六点钟就能到达到严家庄，二弟跟弟媳妇返回大张村也不会太晚。到时候他就直奔D城了。
想到这里，张万虎对二弟说道：“你也开车吧！孩子跟你们俩坐一辆车，你跟着我！”他看一眼弟媳妇，特别强调了一句：“今天这个事，去了哪里，看见了谁，烂到肚子里也不能跟任何人说！记住了！”
严华今天有些魂不守舍。自从把小张岩的事托付给张万虎，他就开始心神不宁。他经常做同一个梦，梦见他拉着小张岩的手，在教小张岩走路。现在，张岩终于要回来了！不，以后他就不能叫张岩了！应该叫严张，不对，是严章！
严华有些兴奋，嘴里念叨着“严章”，心中灵光闪现：“严章”这个名字的解释就是严苛的规章，干脆叫“严正”好了！对，就叫严正！又好听又大气！
正在这时，张万虎的电话打了进来。严华警惕地把办公室的门窗都关好了，这才跟张万虎通话。听张万虎说一切都已办妥，他们带着小张岩正往严家庄赶的时候，严华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哆嗦了：“他从现在起叫严正。你们先往回走，我今天也尽量回老家一趟！”
挂掉张万虎的电话，严华就跟三虎联系。
现在，严正回归已成定局，但接下来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孩子的户口怎么办？怎么跟思群说？思群会不会接受？这都是严华马上要面对的事。
严华知道三虎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而且，严正回归的第一步是回到严家庄，很多事情都需要三虎斡旋。当初雪莉生下严正的时候，严华和雪莉都没有急着给孩子落户，现在看来这一步是走对了。这样就省去了一个迁出的步骤。现在只要三虎出面，严正落户严家庄不是什么难事。
三虎跟严华是光屁股长大的发小，严华三言两语跟三虎说了严正的事，他没有过多解释过多叙述，三虎也没有细问。三虎问严华：“华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孩子晚饭前应该就到了。你去我家，先跟我妈和我哥哥嫂子通通气，让他们准备一下。我也想回去一下。”严华说。
“华哥，要我说你今天就别出面了。”三虎说道。
“为什么？”严华有些不明白，三虎为何要阻拦他。
“华哥，兄弟没别的意思，我这也是为了哥哥你好。现在这人们都爱嚼舌头根子，没事还能给你编出事儿来呢！你这要是跟孩子一起回来，咱村还不炸了锅？”三虎解释道。
严华哦了一声，自己光顾着兴奋了，三虎说的这些还真没有考虑过。他低声问三虎：“兄弟，依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合适？”
三虎也低声说道：“华哥，我是这么想的，你看我说的对不对。第一，你今天最好别回来；第二，家里明面上也不要做准备，孩子需要的东西我现在就让我媳妇买去；第三，就是孩子的户口。”说到这里，三虎犹豫了一下。
严华着急地问：“户口怎么了？很难办吗？”严华本来是一个沉稳的人，但涉及到孩子，他也有点沉不住气了。
“户口好办，我去所里打个招呼，再出个证明，挺简单的一件事。”三虎说道，“不过，华哥你打算把孩子的户口落在谁的名下？是跟大哥大嫂呢？还是跟……大娘？这个关系，兄弟得先问清楚了。”
严华皱了皱眉，没想到落个户还有这么多细节！他知道三虎既然有此一问，那就肯定是想好了答案。就问三虎：“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三虎笑着说：“华哥，我觉得孩子的户口还是得先放在大哥大嫂名下！”
严华这个态度在张万虎的意料之中。严家的情况他非常了解，严华父亲早早去世，严华的老娘也八十多岁了，严老大又是个聋子，娶了个寡妇也早就过了生育的年龄，而思群又迟迟没有怀过孕。现在，小张岩对于严家好比是千亩地里一棵苗，那叫千尊万贵。以前雪莉活着的时候，因为跟严华翻了脸，死活不让严华再见张岩的面。现在雪莉走了，雪莉的母亲也早已经去世，小张岩总不能永远留在雪莉哥嫂家中。
只是阿珍这个条件让张万虎有些反感。说心里话，张万虎之前并没有考虑过什么赔偿金，他想的很简单，阿珍同意把小张岩抱回严家，让张岩认祖归宗，作为补偿，给阿珍和雪峰一二十万元，这事也就算清了。谁知道阿珍竟然打上了赔偿金的主意。倘若阿珍不说，这笔赔偿金最终也是要到张家，从法律层面来讲，雪莉的亲人也只有雪峰和阿珍了。可是，阿珍这么赤裸裸地提出要赔偿金的要求，这让张万虎觉得阿珍的吃相未免有些太难看了。
难道阿珍不明白张岩是雪莉的亲生骨肉吗？难道阿珍真不知道这笔钱到底该属于谁吗？张万虎有些愤慨。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阿珍不提这笔赔偿金呢？刚才自己也想到了，从法律层面来讲，只有雪峰是雪莉的亲人，这笔钱会自然而然地给到雪峰手里。毕竟张岩和雪莉的关系在法律上并不成立，张家人也不会去认张岩是雪莉私生子这笔账。这样看来，其实阿珍还算是老实人，她要昧下这笔钱很容易。只不过阿珍既想要了这笔钱，又不想落一个坏名声罢了！同时，阿珍可能也有顾虑，一旦张岩被抱走，她拥有这笔钱就于理不通了，她大概是有些惧怕“那边”的势力，怕人家找后账吧！
想明白了这些，张万虎心里轻松了许多。他有些怜悯阿珍和雪峰了。同样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他张万虎闯出来的天地是雪峰永远无法企及的，他可以拿几百万去讨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欢心，而阿珍和雪峰为了这百十来万，两口子可能几天几夜都没睡好觉，大概天天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能把这点钱据为己有，这样后半生就不用那么拼了！
张万虎回到院子里，支书和雪峰阿珍两口子都看着他。
张万虎先发制人，笑着问阿珍：“阿珍，想好了没？你把具体想法说一说。”
阿珍看张万虎笑吟吟的模样，突然觉得这笑不仅不让她轻松，反而让她有些紧张。她的想法？她的想法不是明摆着吗？为什么非要她再说一遍呢？阿珍心里思忖着，那股子倔劲儿就上来了。说就说！又不是偷又不是抢，雪莉可是她老张家的人！难道要拿老张家人用命换来的钱，去把别人家的孩子养大吗？她阿珍也不是吃素的！
想到这儿，阿珍大大方方地说：“虎叔叔，表舅，咱也不用绕弯子了！张岩你们带走，我一分钱不要！但是，雪莉的死亡赔偿金得归我们老张家！”
看阿珍说话如此痛快，张万虎和支书都不由佩服她的勇气。支书看一眼张万虎，没有说话。支书非常明白：能不能答应阿珍这个条件，全凭虎叔叔一句话，轮不到他操心。
张万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竖起大拇指说道：“很好！阿珍虽说是个女子，这气量一般男人也比不上！说话办事痛快利索！那咱们就说定了！君子一言……”
阿珍和雪峰异口同声地接到：“驷马难追！”
支书笑着跟了一句：“别说四马了，八马也难追！”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张万虎一下子就答应了自己的条件，这让阿珍和雪峰略感意外。刚才阿珍说话的时候，她就在心里预设了“退路”：如果张万虎不答应把赔偿金全部给她和雪峰，那她就退一步，张岩离开张家的时候，给张岩带上两万块钱的衣帽钱。现在看来是自己心眼小，这个“预案”真是多余了！
事情总算有了眉目，支书觉得自己脸上也有光，为了避免再生枝节，支书问阿珍：“阿珍，你看咱们是不是写个合同或者协议什么的？要不这空口无凭……”说着话，支书看了张万虎一眼，他这话其实也是提醒张万虎。
张万虎笑了笑没说话。
听到支书说要签合同或协议，阿珍看一眼雪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这类事情上，阿珍还真没有任何经验。不过有一点她懂：写字立约，事情就板上钉钉了！所以，阿珍非常爽快地说：“那就写一个吧！表舅你觉着呢？”
支书还没有说话，雪峰却很干脆地说：“什么都不用写！虎叔叔和表舅的脸面，就是最好的协议！还写什么写！”
阿珍有点诧异地看着雪峰，张万虎却赞同地点了点头。阿珍不满地瞪雪峰一眼，雪峰低声对阿珍说：“你傻呀！这事白纸黑字怎么往上写？写张岩认祖归宗？还是写雪莉的死亡赔偿金给咱们？这可都不是长脸的事，大家说好了就行了，非要写在纸上以后让人笑话咱们吗？”
雪峰只是为人老实，脑子慢一点，他又不是傻子，心里明白着呢！在这种关键事情上，他可不能任由老婆去胡闹。写合同、签协议，那都是防备对方反悔的一种手段，现在这件事虎叔叔和支书其实都是中间人，对这两人他还不放心吗？人家不会反悔，目的就是要抱走张岩；他和阿珍不敢反悔，他俩不就是想要赔偿金吗？凭支书和虎叔叔的手段，自己要是敢反悔，人家就能把这赔偿金给你拦住了！当然，这都是雪峰不能说出口的心里话。
张万虎郑重其事地说：“我赞同雪峰的说法。咱们都是大张、小张村有头有脸的人，这张脸比那张纸值钱！那就让支书给咱们说一下。”
支书一脸严肃地说道：“那我就说一下吧！现在是X年X月X日，兹有张雪峰和阿珍两口子同意让张岩认祖归宗，张雪莉的死亡赔偿金由张雪莉的嫡亲哥哥张雪峰继承。此事由我和虎叔叔作为见证人经办，从此以后不得反悔！大家同意的举手！”
支书这一番话半文半白，倒也说的清楚明白。只是最后还加了个举手表决，显得有点滑稽。不过，大家都没有笑，都认真地举起了右手。
支书长吁一口气，说道：“啊呀，可算是弄成了！虎叔叔，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带张岩走？”
张万虎略带歉意地说：“当然是越快越好！只是我一个大男人，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孩子要是路上哭闹，我就没辙了！你们稍等，我安排一下。”然后就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阿珍和雪峰想着张岩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家，心里也有些惨然。毕竟孩子在这个家呆的时间也不算短。尤其是雪峰，想到妹妹雪莉，想到母亲，再想想这个咿呀学语的小外甥，眼眶不由地被泪水打湿了。
张万虎很快就挂了电话走了过来。他对阿珍说道：“阿珍，那就麻烦你给张岩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就带张岩走。至于赔偿金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帮你们催着尽快办下来的！”然后他又对支书说道：“你就在这稍等我一会儿，我回大张村把我弟弟和弟媳妇接过来，让他们帮我抱张岩！”
张万虎的二弟一直在老家，二弟媳听老公说大伯子要他俩帮着送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去某地，还不让她多问，她也就不再多说。二弟媳很细心，趁着等张万虎回来的功夫，去村里小超市买了些零食小吃，想着路上哄孩子。张万虎开车到家的时候，二弟和二弟媳已经恭候待命了。
看到大哥下车，二弟迎了上去，张万虎说：“准备好了吧？那咱们就走吧！”
二弟问张万虎：“大哥，我还开车吗？还是都坐你的车？”
张万虎想了想，从严家庄翻过山，就是山南省D城市，如果自己送了张岩再把二弟他们送回来，那就太绕道了！如果事情顺利，自己送了张岩就能赶去D城。反正二弟家的孩子都跟着他在省城，他们两人也没啥事，就让二弟也开车得了。第一，两辆车送一个孩子，有气派，显得他对这事重视；第二，他一个人开车跟严华联系也比较方便。
张万虎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下午六点钟就能到达到严家庄，二弟跟弟媳妇返回大张村也不会太晚。到时候他就直奔D城了。
想到这里，张万虎对二弟说道：“你也开车吧！孩子跟你们俩坐一辆车，你跟着我！”他看一眼弟媳妇，特别强调了一句：“今天这个事，去了哪里，看见了谁，烂到肚子里也不能跟任何人说！记住了！”
严华今天有些魂不守舍。自从把小张岩的事托付给张万虎，他就开始心神不宁。他经常做同一个梦，梦见他拉着小张岩的手，在教小张岩走路。现在，张岩终于要回来了！不，以后他就不能叫张岩了！应该叫严张，不对，是严章！
严华有些兴奋，嘴里念叨着“严章”，心中灵光闪现：“严章”这个名字的解释就是严苛的规章，干脆叫“严正”好了！对，就叫严正！又好听又大气！
正在这时，张万虎的电话打了进来。严华警惕地把办公室的门窗都关好了，这才跟张万虎通话。听张万虎说一切都已办妥，他们带着小张岩正往严家庄赶的时候，严华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哆嗦了：“他从现在起叫严正。你们先往回走，我今天也尽量回老家一趟！”
挂掉张万虎的电话，严华就跟三虎联系。
现在，严正回归已成定局，但接下来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孩子的户口怎么办？怎么跟思群说？思群会不会接受？这都是严华马上要面对的事。
严华知道三虎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而且，严正回归的第一步是回到严家庄，很多事情都需要三虎斡旋。当初雪莉生下严正的时候，严华和雪莉都没有急着给孩子落户，现在看来这一步是走对了。这样就省去了一个迁出的步骤。现在只要三虎出面，严正落户严家庄不是什么难事。
三虎跟严华是光屁股长大的发小，严华三言两语跟三虎说了严正的事，他没有过多解释过多叙述，三虎也没有细问。三虎问严华：“华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孩子晚饭前应该就到了。你去我家，先跟我妈和我哥哥嫂子通通气，让他们准备一下。我也想回去一下。”严华说。
“华哥，要我说你今天就别出面了。”三虎说道。
“为什么？”严华有些不明白，三虎为何要阻拦他。
“华哥，兄弟没别的意思，我这也是为了哥哥你好。现在这人们都爱嚼舌头根子，没事还能给你编出事儿来呢！你这要是跟孩子一起回来，咱村还不炸了锅？”三虎解释道。
严华哦了一声，自己光顾着兴奋了，三虎说的这些还真没有考虑过。他低声问三虎：“兄弟，依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合适？”
三虎也低声说道：“华哥，我是这么想的，你看我说的对不对。第一，你今天最好别回来；第二，家里明面上也不要做准备，孩子需要的东西我现在就让我媳妇买去；第三，就是孩子的户口。”说到这里，三虎犹豫了一下。
严华着急地问：“户口怎么了？很难办吗？”严华本来是一个沉稳的人，但涉及到孩子，他也有点沉不住气了。
“户口好办，我去所里打个招呼，再出个证明，挺简单的一件事。”三虎说道，“不过，华哥你打算把孩子的户口落在谁的名下？是跟大哥大嫂呢？还是跟……大娘？这个关系，兄弟得先问清楚了。”
严华皱了皱眉，没想到落个户还有这么多细节！他知道三虎既然有此一问，那就肯定是想好了答案。就问三虎：“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三虎笑着说：“华哥，我觉得孩子的户口还是得先放在大哥大嫂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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