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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麦子一问到听课的事情,姜素云就不愿意再说话。

    这让高麦子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在她的印象中,母亲向来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母亲姜素云则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只要母亲想做成的事情,只要是她认准了的目标,母亲都会不惜付出一切努力地去促使这个目标实现。她不知道母亲从何时起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突然发现,母亲现在不像一个母亲,倒像是个小孩。都说老小孩、老小孩,难道……母亲真的这么老了吗?

    想到这里,高麦子的心底升腾起一股柔情,同时也不由有些自责。她想,可能自己真的是关心母亲太少了!否则怎么会对母亲的生活一无所知呢?也罢,横竖今天已经来到母亲家里,也正好赶上了这些事情,那就好好弄个明白吧!母亲不愿意说也没事,高麦子有的是招。

    高麦子拿起手机,做出要拨号打电话的架势,说道:“妈,您到底去哪里听课?小石又是谁?您要是不愿意跟我说,那我就打电话把高谷子、高萱子都叫回来,我就说您让人骗去洗脑了!您现在啥正规药都不愿意吃,就愿意吃骗子给的那些破药!”

    姜素云担心高麦子真的给高谷子、高萱子打电话,连忙说道:“打什么电话呀!你看看你!总是弄得好像出了什么事一样!我告诉你,我跟你爸我们每天上午都出听课,就在凯撒小区听,坐二十六路就过去了,也就十几站地。”

    “什么?凯撒小区?那儿跟咱家这儿可是个大调角!那么远?你们每天都去?”高麦子问道。

    “不远。我们俩反正在家带着也没事儿,正好出去溜溜弯。不信你问你爸。”姜素云说着,给高松使了个眼色。

    高松心领神会,立即说道:“是,不远。有一次我们回来的时候,公交车上人太多,我们打车回来,才花了二十三块钱。”

    D城不是什么大城市,出租车起步价八块钱,二十三块钱得有多远?差不多绕着D城转了半个圈。高麦子心中的气又上来了,这是心疼老爹老妈的气。可是,看母亲的顽固样子,跟他们说这些远了近了的话也说不清楚。

    高麦子问道:“那您们去了都讲些什么课呢?这个小石是讲课的老师?”

    “哎呀!讲的东西可多了!给我们讲怎么保健,怎么吃药,怎么才能够长寿……然后就大家伙儿一起做操、唱歌……唱的都是我们会唱的歌。‘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天空出彩霞呀,地上开红花呀’……”一提到上课的内容,姜素云一下子兴奋起来,说着话竟然就唱上了!高松也跟着唱起来,一边唱一边还扭起了秧歌。

    “行行行,您二老先别唱了!”高麦子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位老人,问道:“除了上课,你们在那儿就没别的事?对了,妈您还没说呢!——那个小石是干什么的?”

    “小石就是在那儿帮忙,他不讲课,讲课的是别人,都是小石他们从全国各地请来的专家,还有中国科学院的医生呢!人家也不用我们干什么,不仅不要钱,每次去了还给我们发东西,发些米了面了油了的……”姜素云解释道。

    “真的?有这好事?啥也不干还白给东西?”高麦子故意问道。

    “当然是真的。”姜素云不屑地说,“人家可从来没有强迫过我们买东西。”

    高麦子想起有一次去办事,因为他要去的这个机构设在老城区,街道狭窄容易拥堵,所以她就找地方把车放下,然后步行去这个地方。道路两边都是摆摊的人,有卖蔬菜的,有卖廉价鞋袜的,到了一个店铺门口,忽然看见有十来个人分站在两旁,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走了过来,这十来个人一起有节奏地鼓掌并且喊着口号:“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然后有两人跑步走到老太太身边,一边一个搀扶着老太太往里走。再看看老太太脸上那满足的神态,仿佛瞬间成了女王的那种感觉,全是陶醉、全是幸福!

    母亲说的凯撒小区这个“讲课”的地方,应该每天都会发生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场景。这些营销保健品的人,都有一套成熟的套路,他们知道大部分老年人因为儿女工作忙,不免感到孤独寂寞,一些曾经辉煌过的老人更是怀念当年的风光,所以,他们抓住老人的这种心理,刻意制造一种亲密无间的氛围,甚至有意给老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太上皇的感觉,使得老人们来过一次就还想来。至于那些鳏寡孤独的老人,更是把这里当成一个可以慰藉心灵的港湾。再加上有些老人贪图小便宜,为了那点不值钱的米面油,情愿做上钩之鱼。唉,真是绞尽脑汁啊!

    但是,母亲说他们从来不要求听课的人做任何事,这点高麦子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她笑了笑,说道:“妈,照您这么说,小石他们就是专门为了陪着这些老人们快乐生活、安度晚年的?那他们吃什么喝什么?谁养着他们?我根本不信他们有这么高尚!对了,您说他给您推荐的那药,药价比正常药价高了好几倍!您还说他好?”

    姜素云的脸色又不高兴了,她看一眼高麦子,说道:“你查的那个药跟我买的药就不是一回事儿!人家还给了我好多东西呢!你让你爸带你去看看,看人家给了我多少东西!对了,你要是想要,也可以拿点走!”

    高麦子不屑地说:“我才不要他们那破东西呢!不过,我还真想看看他们给了您啥宝贝了。”

    高松拿上钥匙,带着高麦子来到地下室。只见地下室的地上放着三四十个小瓶子,什么标签也没有,高松指着这一堆小瓶子,说:“麦子,这些都是我跟你妈领的香油,你如果要就拿上一些。”

    高麦子说:“我不要。我奉劝你们也少吃吧!谁能保证他们这香油不是香精勾兑的?对了,这又是什么?这也是发的?”高麦子指着置物架上十几摞红色的小纸盒问道。

    “是,这也是发的。这是杂粮面。”高松说。

    “嗬嗬嗬,看来你们还占了大便宜了!”高麦子挖苦道。

    然后,高麦子看到摞在一起的两个蓝色背包,背包上写着“老年爱心旅游团”,她惊疑地问:“怎么?你们还去旅游了?”她知道父亲老实,只要不在母亲跟前,自己想问父亲什么都能问出来。

    果然,高松微笑着说道:“是,我和你妈跟着小石他们出去玩了三天,在外面住了两夜。免费的。你看,他们还给我们发了这么个杯子。水要是倒进这个杯子,就变成矿泉水了,喝了就会延年益寿。”说着,高松拿起一个杯子让高麦子看。

    只见一个红色陶泥的杯子,上面印着一个名人的头像,这个名人曾经是老一辈人们崇拜的偶像。高麦子心想,这些人真是煞费苦心啊!

    高麦子心想,趁现在母亲不在身边,索性好好问一问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高麦子捧着杯子仔细端详着,说道:“看着不错啊!挺好看的!爸,这个杯子是旅行社送的吗?”

    高松摇摇头,说道:“不是,旅行是免费的。杯子得花钱,一个杯子六千八。”

    高麦子气得真想把这杯子扔地上甩个稀巴烂!可是,她又怕父亲看到她生气就什么也不肯说了,就强忍了下去。

    “爸,您跟我说实话,你们去听课真的一分钱也没花?您告诉我。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告诉我妈。”高麦子问道。

    高松撇了撇嘴,说道:“听课是没花钱,只要不是年轻人,都可以进去听。可是,我们花的钱可不少。”说着,高松指着置物架上一溜四五个大纸箱子,说道:“你看看,这些,都是你妈买的药!都花了八九万块钱了!要是按我的想法,就少买些试试再说。你妈不听我的话,人家一说这个药市场上紧缺,你妈就一下子买两年的!”高松无奈地摇摇头。

    高麦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和父亲从地下室上来,母亲已经回卧室床上躺着去了。高麦子不想再多说什么,她说了声“妈我去单位了!”就拎着包出来了。

    高麦子开车往单位走,心里想着一定要抽个时间,把母亲这些“异动”跟高谷子和高萱子汇报一下!她又想到中午饭局刚开始,母亲就打来电话,自己也没有好好吃饭。此时,高麦子感觉肚里有点饿。

    但是现在不是饭点,一些街边小店大部分也关着门。高麦子不大喜欢吃肯德基麦当劳一类的洋快餐,总觉得那些东西里面夹着牛肉啦、生菜叶子啦,肯定不好消化。可是,胃里实在是难受,她只好在一家麦当劳餐厅旁边停下车来。

    高麦子进去点了个法式鲜虾堡,一杯朱古力奶茶,然后就找个地方坐下来等餐。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江夏省的号码。

    高麦子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一个女声:“高经理,是我,姜玲!”

    高麦子想起来了,姜玲是发展部在江夏省的一个客户,虽说不是一级代理商,但也算是个大户。

    “哦哦,姜总,您好!”高麦子客气地说道。

    “美女高经理,太客气了!我这想要某某型号的一些货,咱们那儿有吗?”姜玲问道。

    “有啊!您要多少只?”高麦子问。

    “要三十只吧!您现在能给我报个价吗?”姜玲问道。

    姜玲说的某某型号的产品,曾经是金鹰多年来的拳头产品之一。发展部成立之后,这种产品的销售就划归到了发展部,姜玲也算是老经销商了。以前高麦子跟姜玲也合作过几次,双方都还比较满意。

    发展部销售的产品种类有几十种,每一种类下面又有许多型号,价格不一。高麦子现在在外面,自然也看不到报价单。她对姜玲说道:“姜总,您稍等一会儿,我看一下再给您报过去。”

    餐台在叫号取餐,高麦子把餐盘端过来,虽说肚子饿得咕咕叫,但她也顾不上吃,而是打通了小宗的电话。

    小宗对于发展部销售的产品都很熟悉,他那里有各种类型产品的报价单。电话接通了,小宗说话有些无精打采,高麦子想着姜玲那边还等着她回话,也顾不上理会小宗这奇怪的情绪。

    小宗告诉高麦子,这种产品的单价是五百二十元,因为是打电话,高麦子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单价五百二十元?对吧?”

    “对,单价五百二。”小宗肯定地回答。

    高麦子给姜玲把电话打了过去,告诉她产品的单价。姜玲开心地对高麦子说:“谢谢高经理!这样吧,咱俩有微信,您可不可以给我发个文字过来?我也好跟我的客户沟通。”

    高麦子也没有多想,说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都是老客户。”然后就在微信上把产品型号及单价给姜玲发了过去。

    高麦子的心这才踏实下来,拿起汉堡大口地吃了起来。

    高麦子一边吃,一边想着小宗刚才奇怪的情绪。她是一个敏感细心的人,虽然她刚才只是跟小宗通电话,但是她能感觉出小宗情绪的异样。再联想到小宗中午在饭局上的种种表现,高麦子不能不想,在自己出来之后,不会又发生了些什么吧?

    这事如果放在别人身上,高麦子也就不闻不问了,毕竟,只要人家自己不愿说,那这就算是个人隐私。探询别人的隐私,这是高麦子不屑也不齿的。但现在这个人是小宗,小宗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尤其是那一次一起去洪源市出差,小宗鞍前马后没少尽心尽力,现在,小宗一定是心里有什么事,还是问一问他吧!

    想到这里,高麦子又给小宗把电话打了过去。

    小宗接起电话,说道:“姐,我正想给您打电话呢!”从洪源市回来之后,在私下的场合,小宗都亲切地喊高麦子“姐”。

    高麦子问道:“小宗,刚从急着给姜玲回话,我也没顾上跟你聊。今天中午我半途退场了,后来怎么样?进行得还挺顺利吧?”

    “唉,姐,我就是想跟您聊一聊这事呢!也不知道怎么了,吃完这顿饭,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心惊肉跳地……”小宗说。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跟姐说一说。我现在在外面,要是到了单位反而不方便说了。”高麦子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