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害人的保健品
听父亲说，母亲总是听信收音机里的广告然后买药，高麦子不由发急。她不高兴地说：“妈！您怎么能信那个呢？别觉得收音机里说的就都是真的！现在有些骗子弄黑电台，专门就骗你们这些老人呢！”
姜素云刚才的情状，一则是因为病得难受，二则家里就她和高松，突然发病了心里不免有些紧张。现在她听从高麦子的话服用了降压药之后，那股难受劲已经下去了不少。而且，老闺女就在眼前，这让她忐忑的心踏实下来。所以，姜素云立刻就恢复到平时老当益壮不服输的样子。听高麦子说自己受骗，姜素云不爱听了，翻楞着眼珠子，说道：“哪有骗子？谁受骗了？收音机里面说的真真的，人家怎么是骗子呢！”然后伸腿去踹床边上坐着的高松，嘴里骂道：“你个老糊涂蛋，就你能个儿！就你明白！别人都是傻子！”
高麦子看母亲这架势，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生气地说：“行了！您也别骂我爸了！您就是什么事都不服气，不服输！我把您药箱里的药拿出来看看，就知道您吃什么药了!”
说着，高麦子把小药箱打开。只见两层的小药箱里，放着一些小玻璃瓶和塑料瓶，还有一些片剂。高麦子拿起一个小塑料瓶，上面全是英文字母。她问姜素云：“妈！这个是什么药？”
姜素云说道：“这可是个好药！这是生命研究中心心发明的活命水！能治疗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
高松在一旁听着，撇了撇嘴没说话。高麦子打断母亲的话问道：“您甭说治这个治那个的，您告诉我药的名字！”
“就叫‘活命水’啊！李大夫说了，这药可好呢！什么病都治！”姜素云神往地说。
“还有这药？”高麦子冷笑一声，说道：“要真有这药，什么病都能治，医院都关门得了！”她一边说话，一边心想，这药既然被说得如此神奇，那价格肯定便宜不。就问道：“这药多少钱一瓶？”
“六百八。”高松说道。
“什么？六百八？就这么一小瓶？”高麦子有些诧异地问。她已经看清楚，在瓶子的另一面有中文，上面写着：品名：植物酵素浓缩饮品；原产地：美国；净含量：30毫升。产地是国内某某大城市。
高麦子哭笑不得地问：“妈，这就是一个营养液，怎么就能治病了呢？而且这价格也太离谱了！我给您查一下。”说着，高麦子打开百度，很快搜索到了这个产品的条目，包装、文字都一模一样，价格只有二百四十元。她大声对母亲说：“妈！首先告诉您，这个东西它不能治病，它就是个保健品！第二，价格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一瓶只要二百四十元！”
高松惊奇地问：“不会吧？价格差距那么大？你妈买了两万块钱的……”
“住嘴！没人把你当哑巴！”姜素云怒喝道。此刻的姜素云声如洪钟，跟刚才打电话时有气无力的姜素云判若两人。喝止了高松，姜素云一脸不相信地摇摇头，对高麦子说：“你查的这个，跟我买的这个，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李大夫说了，市面上也有价格便宜的，但是跟我们这个是不一样的！里面装的东西不一样！我们这个是专门给内部人吃的！”
高麦子无语了，气得连声说好，半天才说道：“您什么时候跟他们成了内部人了？我是您的亲闺女，难道我是外人吗？我还能骗您不成？不说这个了，那这个，这又是什么药？这可不是我们给您从医院开的药！”
姜素云眯着眼看了看，说：“我看不清楚。”
高麦子知道母亲不愿意听自己说，所以干脆装聋作哑。她本来想着算了，母亲岁数也不小，一旦让她老人家知道上当受骗了，无非是徒增烦恼，一个着急上火，万一真的病倒了怎么办？但是，看着母亲那笃定的神色，高麦子心中那股不屈不挠的斗志被激发起来了！
高麦子拿着药盒凑到母亲跟前，说：“就是这个！这个药您是从哪里买的？哦，我看看，‘全龟大补丸’”，您……您买这个药干嘛呀？”高麦子又是生气又是尴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哦，是这个呀！这个是讲课那儿的小石给我推荐的。我跟你爸腿脚没劲儿，他就给我们推荐了这个药。”姜素云爱理不理地说。
小石又是谁？还去听课？看来母亲遭遇的骗子还不止一个！高麦子叹口气说道：“您就造吧！这药是中年人吃的，您吃这个干吗？这么猛的药……说句不好听的，您难道还想跟我爸给我生个小弟弟小妹妹出来？这个也没少买吧？”她知道母亲的大手笔，出去买菜，看上喜欢的都是连锅端，更别说买这救命的药了！
“没有，这个我可没多买。”姜素云不高兴地说。
“没多买？没多买是多少？”高麦子追问。
“就买了六千块的。”姜素云说道。
高麦子听到这里，不想再多问了。她仔细看了看药箱，发现医院的医生嘱咐母亲常年服用的几种药都不在药箱里，就问：“硝苯地平呢？格列齐特呢？二甲双胍呢？怎么都找不着？”
姜素云顺手从床头拿起一个白色小药瓶，说道：“这不是硝苯地平吗？我刚吃的。在这儿呢！”
“是，你妈刚吃了硝苯地平。我刚从柜子里找出来的。”高松也为老婆作证。
姜素云听高松如此补刀，气哼哼地骂了句“多嘴！”
看来，母亲把这几种常备药都放一边了。高麦子压一压心头的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妈！我们谁也没有说不让您买保健品！萱子不是还经常让菲菲从澳大利亚给您买保健品吗？谷子也给您买，我也给您买。但是，您千万不能把一声嘱咐的保命药给停了！您跟我说，这个硝苯地平您一天吃几次？一次吃几粒？”
“这个……这个不天天吃……我就是难受的时候吃两粒……”姜素云吞吞吐吐地说。
“那可不行！这个一定要坚持每天吃！只有坚持每天吃，才能维护您的血压的平衡！您千万别觉得我今天血压没高了，我就不吃了！这样反弹最可怕了！会要命的！您听明白了吗？还有那个格列齐特和二甲双胍，降血糖的药，也要坚持每天按照定量吃！”高麦子说。
“嗯嗯，好的。我会盯着让你妈按时吃药的。”看到老婆子像个小孩一样委屈，高松赶紧打圆场。
“还有那些保健药，您愿意吃，我们也不反对。但是，还是那句话，不要上当受骗！想买哪种药了，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帮您打听一下，打听清楚了价格咱再买。咱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一遍，不管吃什么保健药，不管谁说它能治多少种病，医院里医生嘱咐的那几样药，千万不要停！”
高麦子正说着话，姜素云的手机响了，但是姜素云没有接，而是把电话摁了。高麦子问道：“妈，谁的电话呀？怎么不接？”
姜素云嘟囔道：“谁知道他谁啊！我不认识这个电话，我就挂了。对了，麦子，你下午还上班吧？我这儿没事了，你要忙就赶紧忙你的去吧！”
高麦子感觉到母亲并不希望自己在这里多呆，心里有些气愤，又不好说什么，只好说道：“好吧，那我就去单位了！您可好好注意着点！就床上多躺会儿吧！有什么事您就喊我爸！”
高谷子拿起包，正要往出走，忽听有人摁门铃。她从门镜里望出去，只见一个快递小哥正在门口等着，就把门打开。
快递小哥抱着一个大箱子站在门口，看到高麦子，小哥礼貌地问道：“请问是姜素云吗？”
高麦子点点头，姜素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地，也从卧室走了出来。看见快递小哥，姜素云热情地说：“哎呀，是我的东西！麻烦您帮我搬进来吧！”然后，姜素云又催促高麦子：“麦子，你还没走？你赶紧走吧！要不去太晚了也不好！”
高麦子看母亲这么神神秘秘地，就没好气地说：“走什么走！也不在这一会儿！我帮您把东西抬进来再走也不迟！”
高麦子指挥着快递小哥把箱子搬到客厅。快递小哥拿出一把拆纸小刀，说道：“您这个是到付，请您验一下货！”说着，刺啦一声就把箱子上面的胶带拉开了。
箱子里面是排列整齐的纸盒，因为是竖排放着，所以也看不清是什么商品。小哥掰着盒子，想从中拿起一盒来，姜素云连忙阻止：“算了！怪麻烦的！不用往出拿了！”
小哥微笑着说：“不能嫌麻烦！这是我的职责！”说着拿出了一个盒子，递到姜素云跟前，说：“您看看，是不是您要的商品？如果不是，您可以拒绝付款，我再给他退回去！”
姜素云看也没看，匆忙说道：“是，没错！就是我要的东西！是两千八百块钱吧？给，这里正好是两千八百块钱！您数一数！”
快递小哥数好了钱，说声谢谢就离开了。
姜素云再次催促高麦子：“你赶紧去上班吧！别管我了！”
高麦子听母亲一再地督促自己走，现在又有人送货上门，联想刚才母亲不接电话的举动，心里一下子都明白了。她把包往沙发上一丢，气鼓鼓地说道：“我不走了！这是我妈家，我多待会儿还犯法吗？”
姜素云看到高麦子生气了，不由有些心虚。对这个老闺女，姜素云和高松多少是有些犯怵的。都说“末胎指婴，聪颖异常”，高麦子天生长得喜人可爱，小嘴又甜，加上姜素云生下高麦子不久，因为跟一个院子里的人生闲气，把奶水给憋了回去。小麦子没有奶吃，饿得嗷嗷叫，高松只好给她熬一些米糊糊，或者去买牛奶充饥。这些后天的被动喂养到底跟天然自带的母乳有差距，高麦子身体一直比较瘦弱。宠爱加上心疼，使得高松和姜素云在高麦子这里没有任何的规矩和威严。也是高麦子长大上学后自己明了事理，要不还真不一定就养成个刁蛮公主了！
老两口唯独提出过异议的就是高麦子和汪小涵的婚姻，这件事在母女俩之间形成了一道深深的隔阂。也就是因为自己最终还是坚持嫁给了汪小涵，所以高麦子在母亲这里才有了些许的歉意。这几年，姜素云及家里的个别人对汪小涵颐指气使，高麦子都看在眼里，虽说心中不痛快，但还是都忍了。可是，家里谁都明白：高麦子也不是个吃素的！
姜素云看闺女生气了，连忙安抚说：“没有不让你待呀！这不是怕你迟到影响不好吗？你现在大小也是个领导了！”
高麦子哼了一声，说道：“您少跟我说这个！您以为我傻呀？我还不知道您打的什么算盘？这个又是药吧？您不就是想瞒着我吗？”
姜素云嘴硬道：“谁想瞒着你了？一个家里的人，我瞒着你干嘛呀！真是的！这个就是药，是小石给我推荐的！”
又是小石！高麦子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知道，这个事情早晚得掰开了揉碎了地说，而且即便说了，母亲也可能依然故我！但是如果不说，那只能是听任母亲去上更大的当！遭受更多的欺骗！
想到这里，高麦子也不急着去单位了，反正王国庆也知道母亲身体出状况的事情，再说了，谁家没有个老人！谁家老人没有个灾了病了的！
高麦子平心静气地问母亲：“这个药叫啥？是治疗什么病的?”
“叫‘醋什么’来着，你看看。”说着，姜素云把一个盒子递到高麦子跟前。
高麦子接过来一看，盒子上赫然写着“千千岁保健醋”六个字，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个小瓶的口服液。
高麦子数了数，一共十四个大盒子，每个大盒里面四个小盒，每个小盒里是十二支口服液。
姜素云打开一支口服液递到高麦子嘴边，说道：“你尝一尝！这个可好了！什么病都治！”
高麦子接过来，一口吸了进去，差点没把她的牙酸掉！
姜素云关切地问：“怎么样？好喝吗？我们听课的那儿许多人都买了。我没多买，就买了这十四盒。小石说了，这个东西非常管用，又便宜又好！”
高麦子酸得直吸溜嘴，她没有回答母亲很好喝不好喝的问题，而是疑惑地问母亲：“妈，您老说听课听课，是听什么课呢？这个小石又是谁呢？”
姜素云刚才的情状，一则是因为病得难受，二则家里就她和高松，突然发病了心里不免有些紧张。现在她听从高麦子的话服用了降压药之后，那股难受劲已经下去了不少。而且，老闺女就在眼前，这让她忐忑的心踏实下来。所以，姜素云立刻就恢复到平时老当益壮不服输的样子。听高麦子说自己受骗，姜素云不爱听了，翻楞着眼珠子，说道：“哪有骗子？谁受骗了？收音机里面说的真真的，人家怎么是骗子呢！”然后伸腿去踹床边上坐着的高松，嘴里骂道：“你个老糊涂蛋，就你能个儿！就你明白！别人都是傻子！”
高麦子看母亲这架势，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生气地说：“行了！您也别骂我爸了！您就是什么事都不服气，不服输！我把您药箱里的药拿出来看看，就知道您吃什么药了!”
说着，高麦子把小药箱打开。只见两层的小药箱里，放着一些小玻璃瓶和塑料瓶，还有一些片剂。高麦子拿起一个小塑料瓶，上面全是英文字母。她问姜素云：“妈！这个是什么药？”
姜素云说道：“这可是个好药！这是生命研究中心心发明的活命水！能治疗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
高松在一旁听着，撇了撇嘴没说话。高麦子打断母亲的话问道：“您甭说治这个治那个的，您告诉我药的名字！”
“就叫‘活命水’啊！李大夫说了，这药可好呢！什么病都治！”姜素云神往地说。
“还有这药？”高麦子冷笑一声，说道：“要真有这药，什么病都能治，医院都关门得了！”她一边说话，一边心想，这药既然被说得如此神奇，那价格肯定便宜不。就问道：“这药多少钱一瓶？”
“六百八。”高松说道。
“什么？六百八？就这么一小瓶？”高麦子有些诧异地问。她已经看清楚，在瓶子的另一面有中文，上面写着：品名：植物酵素浓缩饮品；原产地：美国；净含量：30毫升。产地是国内某某大城市。
高麦子哭笑不得地问：“妈，这就是一个营养液，怎么就能治病了呢？而且这价格也太离谱了！我给您查一下。”说着，高麦子打开百度，很快搜索到了这个产品的条目，包装、文字都一模一样，价格只有二百四十元。她大声对母亲说：“妈！首先告诉您，这个东西它不能治病，它就是个保健品！第二，价格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一瓶只要二百四十元！”
高松惊奇地问：“不会吧？价格差距那么大？你妈买了两万块钱的……”
“住嘴！没人把你当哑巴！”姜素云怒喝道。此刻的姜素云声如洪钟，跟刚才打电话时有气无力的姜素云判若两人。喝止了高松，姜素云一脸不相信地摇摇头，对高麦子说：“你查的这个，跟我买的这个，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李大夫说了，市面上也有价格便宜的，但是跟我们这个是不一样的！里面装的东西不一样！我们这个是专门给内部人吃的！”
高麦子无语了，气得连声说好，半天才说道：“您什么时候跟他们成了内部人了？我是您的亲闺女，难道我是外人吗？我还能骗您不成？不说这个了，那这个，这又是什么药？这可不是我们给您从医院开的药！”
姜素云眯着眼看了看，说：“我看不清楚。”
高麦子知道母亲不愿意听自己说，所以干脆装聋作哑。她本来想着算了，母亲岁数也不小，一旦让她老人家知道上当受骗了，无非是徒增烦恼，一个着急上火，万一真的病倒了怎么办？但是，看着母亲那笃定的神色，高麦子心中那股不屈不挠的斗志被激发起来了！
高麦子拿着药盒凑到母亲跟前，说：“就是这个！这个药您是从哪里买的？哦，我看看，‘全龟大补丸’”，您……您买这个药干嘛呀？”高麦子又是生气又是尴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哦，是这个呀！这个是讲课那儿的小石给我推荐的。我跟你爸腿脚没劲儿，他就给我们推荐了这个药。”姜素云爱理不理地说。
小石又是谁？还去听课？看来母亲遭遇的骗子还不止一个！高麦子叹口气说道：“您就造吧！这药是中年人吃的，您吃这个干吗？这么猛的药……说句不好听的，您难道还想跟我爸给我生个小弟弟小妹妹出来？这个也没少买吧？”她知道母亲的大手笔，出去买菜，看上喜欢的都是连锅端，更别说买这救命的药了！
“没有，这个我可没多买。”姜素云不高兴地说。
“没多买？没多买是多少？”高麦子追问。
“就买了六千块的。”姜素云说道。
高麦子听到这里，不想再多问了。她仔细看了看药箱，发现医院的医生嘱咐母亲常年服用的几种药都不在药箱里，就问：“硝苯地平呢？格列齐特呢？二甲双胍呢？怎么都找不着？”
姜素云顺手从床头拿起一个白色小药瓶，说道：“这不是硝苯地平吗？我刚吃的。在这儿呢！”
“是，你妈刚吃了硝苯地平。我刚从柜子里找出来的。”高松也为老婆作证。
姜素云听高松如此补刀，气哼哼地骂了句“多嘴！”
看来，母亲把这几种常备药都放一边了。高麦子压一压心头的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妈！我们谁也没有说不让您买保健品！萱子不是还经常让菲菲从澳大利亚给您买保健品吗？谷子也给您买，我也给您买。但是，您千万不能把一声嘱咐的保命药给停了！您跟我说，这个硝苯地平您一天吃几次？一次吃几粒？”
“这个……这个不天天吃……我就是难受的时候吃两粒……”姜素云吞吞吐吐地说。
“那可不行！这个一定要坚持每天吃！只有坚持每天吃，才能维护您的血压的平衡！您千万别觉得我今天血压没高了，我就不吃了！这样反弹最可怕了！会要命的！您听明白了吗？还有那个格列齐特和二甲双胍，降血糖的药，也要坚持每天按照定量吃！”高麦子说。
“嗯嗯，好的。我会盯着让你妈按时吃药的。”看到老婆子像个小孩一样委屈，高松赶紧打圆场。
“还有那些保健药，您愿意吃，我们也不反对。但是，还是那句话，不要上当受骗！想买哪种药了，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帮您打听一下，打听清楚了价格咱再买。咱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一遍，不管吃什么保健药，不管谁说它能治多少种病，医院里医生嘱咐的那几样药，千万不要停！”
高麦子正说着话，姜素云的手机响了，但是姜素云没有接，而是把电话摁了。高麦子问道：“妈，谁的电话呀？怎么不接？”
姜素云嘟囔道：“谁知道他谁啊！我不认识这个电话，我就挂了。对了，麦子，你下午还上班吧？我这儿没事了，你要忙就赶紧忙你的去吧！”
高麦子感觉到母亲并不希望自己在这里多呆，心里有些气愤，又不好说什么，只好说道：“好吧，那我就去单位了！您可好好注意着点！就床上多躺会儿吧！有什么事您就喊我爸！”
高谷子拿起包，正要往出走，忽听有人摁门铃。她从门镜里望出去，只见一个快递小哥正在门口等着，就把门打开。
快递小哥抱着一个大箱子站在门口，看到高麦子，小哥礼貌地问道：“请问是姜素云吗？”
高麦子点点头，姜素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地，也从卧室走了出来。看见快递小哥，姜素云热情地说：“哎呀，是我的东西！麻烦您帮我搬进来吧！”然后，姜素云又催促高麦子：“麦子，你还没走？你赶紧走吧！要不去太晚了也不好！”
高麦子看母亲这么神神秘秘地，就没好气地说：“走什么走！也不在这一会儿！我帮您把东西抬进来再走也不迟！”
高麦子指挥着快递小哥把箱子搬到客厅。快递小哥拿出一把拆纸小刀，说道：“您这个是到付，请您验一下货！”说着，刺啦一声就把箱子上面的胶带拉开了。
箱子里面是排列整齐的纸盒，因为是竖排放着，所以也看不清是什么商品。小哥掰着盒子，想从中拿起一盒来，姜素云连忙阻止：“算了！怪麻烦的！不用往出拿了！”
小哥微笑着说：“不能嫌麻烦！这是我的职责！”说着拿出了一个盒子，递到姜素云跟前，说：“您看看，是不是您要的商品？如果不是，您可以拒绝付款，我再给他退回去！”
姜素云看也没看，匆忙说道：“是，没错！就是我要的东西！是两千八百块钱吧？给，这里正好是两千八百块钱！您数一数！”
快递小哥数好了钱，说声谢谢就离开了。
姜素云再次催促高麦子：“你赶紧去上班吧！别管我了！”
高麦子听母亲一再地督促自己走，现在又有人送货上门，联想刚才母亲不接电话的举动，心里一下子都明白了。她把包往沙发上一丢，气鼓鼓地说道：“我不走了！这是我妈家，我多待会儿还犯法吗？”
姜素云看到高麦子生气了，不由有些心虚。对这个老闺女，姜素云和高松多少是有些犯怵的。都说“末胎指婴，聪颖异常”，高麦子天生长得喜人可爱，小嘴又甜，加上姜素云生下高麦子不久，因为跟一个院子里的人生闲气，把奶水给憋了回去。小麦子没有奶吃，饿得嗷嗷叫，高松只好给她熬一些米糊糊，或者去买牛奶充饥。这些后天的被动喂养到底跟天然自带的母乳有差距，高麦子身体一直比较瘦弱。宠爱加上心疼，使得高松和姜素云在高麦子这里没有任何的规矩和威严。也是高麦子长大上学后自己明了事理，要不还真不一定就养成个刁蛮公主了！
老两口唯独提出过异议的就是高麦子和汪小涵的婚姻，这件事在母女俩之间形成了一道深深的隔阂。也就是因为自己最终还是坚持嫁给了汪小涵，所以高麦子在母亲这里才有了些许的歉意。这几年，姜素云及家里的个别人对汪小涵颐指气使，高麦子都看在眼里，虽说心中不痛快，但还是都忍了。可是，家里谁都明白：高麦子也不是个吃素的！
姜素云看闺女生气了，连忙安抚说：“没有不让你待呀！这不是怕你迟到影响不好吗？你现在大小也是个领导了！”
高麦子哼了一声，说道：“您少跟我说这个！您以为我傻呀？我还不知道您打的什么算盘？这个又是药吧？您不就是想瞒着我吗？”
姜素云嘴硬道：“谁想瞒着你了？一个家里的人，我瞒着你干嘛呀！真是的！这个就是药，是小石给我推荐的！”
又是小石！高麦子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知道，这个事情早晚得掰开了揉碎了地说，而且即便说了，母亲也可能依然故我！但是如果不说，那只能是听任母亲去上更大的当！遭受更多的欺骗！
想到这里，高麦子也不急着去单位了，反正王国庆也知道母亲身体出状况的事情，再说了，谁家没有个老人！谁家老人没有个灾了病了的！
高麦子平心静气地问母亲：“这个药叫啥？是治疗什么病的?”
“叫‘醋什么’来着，你看看。”说着，姜素云把一个盒子递到高麦子跟前。
高麦子接过来一看，盒子上赫然写着“千千岁保健醋”六个字，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个小瓶的口服液。
高麦子数了数，一共十四个大盒子，每个大盒里面四个小盒，每个小盒里是十二支口服液。
姜素云打开一支口服液递到高麦子嘴边，说道：“你尝一尝！这个可好了！什么病都治！”
高麦子接过来，一口吸了进去，差点没把她的牙酸掉！
姜素云关切地问：“怎么样？好喝吗？我们听课的那儿许多人都买了。我没多买，就买了这十四盒。小石说了，这个东西非常管用，又便宜又好！”
高麦子酸得直吸溜嘴，她没有回答母亲很好喝不好喝的问题，而是疑惑地问母亲：“妈，您老说听课听课，是听什么课呢？这个小石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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