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帮小人儿
杨田笙家门前有一个池塘，池塘边种了柳树，周围的空地上种了各种果树：桃树，梨树，李树，石榴树，柿子树……
南漠村的每户人家门前都有一块空地，大多数人家都建了院墙，变成一个小庭院，院子内外种了很多果木和花草。这些果木花草一般都是靠天收，基本不费怎样的人力物力，种下去之后，就由它们自己自由生长。
繁多繁重的农活占用了人们的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他们只有在偶尔的闲暇里才会稍稍打理一下房前屋后的花草树木，尽管这些花草树木每天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与他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房前屋后有池塘的人家不多，杨田笙家比较幸运，门前有一个池塘，给平时的生活带来了很多方便。
至于池塘边什么时候长出来一棵香橼树，却没有人知道，连村里最年长的老人也不知道它的来历。当人们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长成郁郁葱葱的一大丛了。它有很强的生命力，从不需要人类的照顾。
这棵香橼树现在已经有一人多高了，每年春天都会开花，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到了秋天会结果子，青色的黄色的果子藏在带刺的枝叶中，可惜很酸很苦很涩，没有人愿意吃，任由它们从枝头脱落。
直到有一年的秋天，李芝雅将成熟的香橼小心翼翼地从树上摘下来，洗干净后切成片，用冰糖熬煮后制作成蜜饯，然后封存在罐子里，想吃的时候就拿出来尝一点，泡水喝或者蘸点心吃。
李芝雅的香橼蜜饯成了南漠村的稀罕品，逢年过节时，大家会过来凑凑热闹，吃几口点心，尝几口蜜饯。
杨田笙给孩子取名叫香橼，他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兴高采烈地跑到妻子面前，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李芝雅知道丈夫平时喜欢看书，肚里多少也装了点墨水，学问是有的，因此不管他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她都同意，也都喜欢。
在学问这方面，她从来都听丈夫的。她没念过书，不识字。后来在丈夫的耐心教学下，她才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有名字了，那姓呢？她姓什么？也跟着你姓杨吗？”李芝雅问杨田笙，心里觉得姓杨好像不妥，但就是说不出理由来。
杨田笙笑着说：“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好了，孩子肯定不能跟着我姓杨，她现在是我们的外甥女，叫你外婆，叫我外公，我们之间隔代了。现在她也是村里的孩子了，不如就跟着南漠村姓吧，也姓南。”
“姓南？那合起来就是南香橼。听起来怪怪的，像是一棵树的名字哩。”李芝雅的嘴角上扬起来，把孩子的名字来来回回念了好多遍，像是在锅里炒花生米似的，翻来覆去不停地炒，直到炒熟为止。
“还真像一棵树的名字”，杨田笙也笑了，“那就做一棵树吧，做一棵树多好，自由生长，不依赖任何人，也什么都不怕。春天开花，秋天结果，一生圆满。”
至此，这个在黎明时分的山林里啼哭的弃婴终于安定下来了，有家了，还有了自己的名字——南香橼。
杨田笙和李芝雅之前秘密商量的计划就这样被一一执行了。这个过程中其实有一种最难熬的痛苦——他们失去了可能是此生唯一一次为人父为人母的机会，但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他们别无选择。
杨田笙和李芝雅夫妇正在喂养一个女婴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南漠村。大家都很好奇，都想知道关于这个女婴更多的故事，但从叶荷香那里他们只能知道那么一点点，再也没有别的了。
不过，人们都替杨田笙夫妇感到高兴，拥有一个孩子是他们多年的梦想，没想到这个梦想居然变成了现实，真的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外甥女。有个小外甥女陪着，家里可就热闹多了。
每当李芝雅抱着小香橼出现时，大家都纷纷围拢过来争看这个小小的新人，逗她玩耍。这是一个不哭不闹的安静小人儿，一双有灵气的眼睛总是转来转去，对身边的人和物充满了好奇。
叶荷香的家门口也变得越来越热闹了，每天都会聚拢一帮小孩子，大的会跑会跳，也会帮忙干活，小的却还在妈妈的怀抱里喝奶。
香橼倒是毫不客气，每天欢欢喜喜地跟杨龙一起喝他妈妈的奶水。杨龙现在可以吃一些辅食，不再像以前那样依赖妈妈的奶水了，于是他常常把天下最好的位置就这样拱手让给了香橼，显得极其大度。大人们常常夸他懂事，这么小就知道让着妹妹了，尽管他什么也听不懂。
杨龙的哥哥杨斌今年7岁了，姐姐杨丹5岁，他们以前从没想过哪天会跑出来一个妹妹跟弟弟抢吃的，可是自从发现这个外来的妹妹比弟弟还要可爱以后，反而产生了好感，吵着闹着要带妹妹一起玩。
叶荷香经常被这四个孩子惹得哭笑不得，不过看到他们在一起相亲相爱的样子，又感到非常欣慰。她之前担心杨斌和杨丹会不喜欢香橼，会排斥，现在完全放心了。
村里跟叶荷香家孩子差不多大的，还有杨松涛家的两个孩子，女儿杨夕雨和儿子杨明辉。杨夕雨1984年出生，比杨明辉大一岁。这夫妻俩整天忙忙碌碌的，经常顾不上带孩子，于是也把姐弟俩送到叶荷香家门口玩耍。
杨夕雨和杨明辉都还小，有时叶荷香一个人实在看不过来，只好让杨斌和杨丹帮忙。杨斌在村里有一个好伙伴叫杨月娇，比他小一岁。他常常叫杨月娇带着弟弟一起来家里玩。
杨月娇6岁了，有一个比她小三岁的弟弟叫杨玉青，她每天的任务就是把弟弟带好，陪他玩耍，喂他吃喝，哄他睡觉。别看杨月娇还小，却已经很懂事了，最会帮大人的忙。
李芝雅每天都会抱着香橼来叶荷香家取食，看到院门口一堆小孩在那里，便笑着对叶荷香说：“我觉得你可以当校长了，看，这么多学生！”
叶荷香一边笑一边摇头说：“让我当他们的校长？我才不乐意呢，他们一天至少要问一千个奇奇怪怪的问题，我可没那么好的脑筋，实在答不上来。”
这时，叶荷香的婆婆忽然跑出来插话：“你要是能当校长，那我也愿意当你的学生。只可惜你没那个好命哦！你什么也当不了，你就最适合当我们杨家的媳妇。”说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自从公公因病去世以后，叶荷香和她婆婆走得更近了，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她也很感激婆婆一直帮着她带孩子，带得很好，村里人都这样说。
南漠村的每户人家门前都有一块空地，大多数人家都建了院墙，变成一个小庭院，院子内外种了很多果木和花草。这些果木花草一般都是靠天收，基本不费怎样的人力物力，种下去之后，就由它们自己自由生长。
繁多繁重的农活占用了人们的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他们只有在偶尔的闲暇里才会稍稍打理一下房前屋后的花草树木，尽管这些花草树木每天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与他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房前屋后有池塘的人家不多，杨田笙家比较幸运，门前有一个池塘，给平时的生活带来了很多方便。
至于池塘边什么时候长出来一棵香橼树，却没有人知道，连村里最年长的老人也不知道它的来历。当人们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长成郁郁葱葱的一大丛了。它有很强的生命力，从不需要人类的照顾。
这棵香橼树现在已经有一人多高了，每年春天都会开花，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到了秋天会结果子，青色的黄色的果子藏在带刺的枝叶中，可惜很酸很苦很涩，没有人愿意吃，任由它们从枝头脱落。
直到有一年的秋天，李芝雅将成熟的香橼小心翼翼地从树上摘下来，洗干净后切成片，用冰糖熬煮后制作成蜜饯，然后封存在罐子里，想吃的时候就拿出来尝一点，泡水喝或者蘸点心吃。
李芝雅的香橼蜜饯成了南漠村的稀罕品，逢年过节时，大家会过来凑凑热闹，吃几口点心，尝几口蜜饯。
杨田笙给孩子取名叫香橼，他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兴高采烈地跑到妻子面前，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李芝雅知道丈夫平时喜欢看书，肚里多少也装了点墨水，学问是有的，因此不管他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她都同意，也都喜欢。
在学问这方面，她从来都听丈夫的。她没念过书，不识字。后来在丈夫的耐心教学下，她才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有名字了，那姓呢？她姓什么？也跟着你姓杨吗？”李芝雅问杨田笙，心里觉得姓杨好像不妥，但就是说不出理由来。
杨田笙笑着说：“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好了，孩子肯定不能跟着我姓杨，她现在是我们的外甥女，叫你外婆，叫我外公，我们之间隔代了。现在她也是村里的孩子了，不如就跟着南漠村姓吧，也姓南。”
“姓南？那合起来就是南香橼。听起来怪怪的，像是一棵树的名字哩。”李芝雅的嘴角上扬起来，把孩子的名字来来回回念了好多遍，像是在锅里炒花生米似的，翻来覆去不停地炒，直到炒熟为止。
“还真像一棵树的名字”，杨田笙也笑了，“那就做一棵树吧，做一棵树多好，自由生长，不依赖任何人，也什么都不怕。春天开花，秋天结果，一生圆满。”
至此，这个在黎明时分的山林里啼哭的弃婴终于安定下来了，有家了，还有了自己的名字——南香橼。
杨田笙和李芝雅之前秘密商量的计划就这样被一一执行了。这个过程中其实有一种最难熬的痛苦——他们失去了可能是此生唯一一次为人父为人母的机会，但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他们别无选择。
杨田笙和李芝雅夫妇正在喂养一个女婴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南漠村。大家都很好奇，都想知道关于这个女婴更多的故事，但从叶荷香那里他们只能知道那么一点点，再也没有别的了。
不过，人们都替杨田笙夫妇感到高兴，拥有一个孩子是他们多年的梦想，没想到这个梦想居然变成了现实，真的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外甥女。有个小外甥女陪着，家里可就热闹多了。
每当李芝雅抱着小香橼出现时，大家都纷纷围拢过来争看这个小小的新人，逗她玩耍。这是一个不哭不闹的安静小人儿，一双有灵气的眼睛总是转来转去，对身边的人和物充满了好奇。
叶荷香的家门口也变得越来越热闹了，每天都会聚拢一帮小孩子，大的会跑会跳，也会帮忙干活，小的却还在妈妈的怀抱里喝奶。
香橼倒是毫不客气，每天欢欢喜喜地跟杨龙一起喝他妈妈的奶水。杨龙现在可以吃一些辅食，不再像以前那样依赖妈妈的奶水了，于是他常常把天下最好的位置就这样拱手让给了香橼，显得极其大度。大人们常常夸他懂事，这么小就知道让着妹妹了，尽管他什么也听不懂。
杨龙的哥哥杨斌今年7岁了，姐姐杨丹5岁，他们以前从没想过哪天会跑出来一个妹妹跟弟弟抢吃的，可是自从发现这个外来的妹妹比弟弟还要可爱以后，反而产生了好感，吵着闹着要带妹妹一起玩。
叶荷香经常被这四个孩子惹得哭笑不得，不过看到他们在一起相亲相爱的样子，又感到非常欣慰。她之前担心杨斌和杨丹会不喜欢香橼，会排斥，现在完全放心了。
村里跟叶荷香家孩子差不多大的，还有杨松涛家的两个孩子，女儿杨夕雨和儿子杨明辉。杨夕雨1984年出生，比杨明辉大一岁。这夫妻俩整天忙忙碌碌的，经常顾不上带孩子，于是也把姐弟俩送到叶荷香家门口玩耍。
杨夕雨和杨明辉都还小，有时叶荷香一个人实在看不过来，只好让杨斌和杨丹帮忙。杨斌在村里有一个好伙伴叫杨月娇，比他小一岁。他常常叫杨月娇带着弟弟一起来家里玩。
杨月娇6岁了，有一个比她小三岁的弟弟叫杨玉青，她每天的任务就是把弟弟带好，陪他玩耍，喂他吃喝，哄他睡觉。别看杨月娇还小，却已经很懂事了，最会帮大人的忙。
李芝雅每天都会抱着香橼来叶荷香家取食，看到院门口一堆小孩在那里，便笑着对叶荷香说：“我觉得你可以当校长了，看，这么多学生！”
叶荷香一边笑一边摇头说：“让我当他们的校长？我才不乐意呢，他们一天至少要问一千个奇奇怪怪的问题，我可没那么好的脑筋，实在答不上来。”
这时，叶荷香的婆婆忽然跑出来插话：“你要是能当校长，那我也愿意当你的学生。只可惜你没那个好命哦！你什么也当不了，你就最适合当我们杨家的媳妇。”说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自从公公因病去世以后，叶荷香和她婆婆走得更近了，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她也很感激婆婆一直帮着她带孩子，带得很好，村里人都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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