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遇:（二）隔了光阴和星海
从七月初八开始，林织再也没有拔出过传感刺针。
从七月初八开始，无论晴雨，林织出门总会撑起那柄红色犀角伞。
从七月初八开始，林织的怪病好了，再也没有见到无端的幻象。
天琴星的生活真实得一如既往。
她时常去海边，她想那件黑色旗袍或许被带到了海的对面。
她会去研究院，用仪器研究红色犀角伞，发现伞中有科学解释不了的奇特能量。
当她查阅《山海经》古籍中关于“东胜身洲”的资料时，才发觉……或许隔开她和孙守义的是五千年的岁月。
天鹰座α-c，东胜身洲，南阳宫。
晴朗天气从七月初八持续到八月初七。
南阳宫后山农场，日头正盛，地面被晒的皲裂。一株株灵草耷拉着叶片，半死不活。
孙守义光着膀子，准备救南阳宫灵草于火热处境。
钻研炼金术的长老说，有术法可将空气中的元素重构成为水，可那法子消耗极大，转化率不高。孙守义觉得还是保守的布雨术比较靠谱，只需用法力将地下水抽出，在农场上空行云布雨即可。
没多会儿，大雨倾盆而落。孙守义光着膀子冲进雨中。接受自然的洗礼是种修行。
干完农场的活儿，孙守义又去后山牛棚给那头老黄牛喂草料。师父说了，俗务亦是修行的一部分。
喂完牛，孙守义又去织坊监督师弟们按仙界旗袍的样式纺制同款衣物。仙界的新式衣衫如今在南阳宫女修间非常流行。
第一件高仿品便是给了师父。师父说，师娘很满意。
傍晚时分，童子把鹊仙送回来了。师父已经解译好鹊仙在仙界采集的情报。
师父说，孙守义造的鹊仙和犀角伞具有玄妙的时空奥义，七月初七因机缘巧合，于是才会被鹊仙和犀角伞指引，跨越了时间和空间。
鹊仙的情报还让孙守义知道了仙界的真相：遥远的群星中，有一颗便是仙界；而他抵达仙界的时间点，是在距今五千年后。
孙守义看着天上渐亮的星光出神。原来，仙界和他隔了一片星海啊。而那个星海彼岸的女子则身处在时间长河的下游。
孙守义的心沉了下去，仿佛离群星越来越远，直到他真正想明白五千年到底有多远。
他曾痴迷钻研机关术几十年，也愿痴心想念一人五千年，可这肉身能抵挡漫长岁月的侵蚀而不凋零吗？
东胜身洲，人身殊胜于天，故得此名。凡人寿命过百半，寻常修士可活数百光阴，结成金丹客寿元可达千载。
孙守义心想：努力修行必能渡过五千年的时光和思念。
更何况研究机关术这么久，他已有独到的领悟。血肉苦弱，大不了机械飞升。世间修行法门千百种，机关术得道亦无不可。
从八月初八开始，孙守义不再去农场行云布雨，喂牛插秧。
从八月初八开始，孙守义日夜修行道法，钻研机关之术，偶尔看着仙界旗袍出神，聊解思念之苦。
一日，孙守义在改进鹊仙时，感应到了来自犀角伞的微弱的法力波动。犀角伞只有在被打开时才会释放灵力，这么说五千年后、星海的另一边，仙女打开了他留下的伞。而这次改进鹊仙，碰巧和遥远时空外的犀角伞建立了联系。
孙守义大喜过望。如果能多感应犀角伞的法力波动，或许可以用鹊仙和犀角伞建立时空联接，再次回到仙界。
往后的每一天，鹊仙都感应到伞的波动。孙守义仿佛每天都看到撑着红伞走在林立钢楼间的倩影。
他相信，鹊仙收集足够的来自犀角伞的能量，就能跨越光阴和星海。
……
七月初七。这个季节的天琴α-b多雨。
林织如上一个七月初七那般，穿上黑色旗袍，还配了肉丝。傍晚去嫣红阁，早早就出来了。
她站在门口金属灯牌下，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夜空，撑开红伞走进雨中，走向去年的那个方向。一直往前，一直走过去年那道晴雨分界线，才停了脚步。
雨一直下，眼泪掉了下来。
现实就是，没有人可以等另一个人五千年。
然而，有些人有些事不会等。他们或奔赴而来，或——
凭空出现。
一只铜鹊跃上林织肩头，孙守义凭空出现在伞下，雪白长袍滴雨未沾。
林织看着那副晴朗笑容，也跟着笑了。
一如既往的世界终于又变得光怪陆离。
……
氛围灯的红色暖光点燃了宽大水床上的两人。
这一次，是孙守义主动发起研究的，从丝质下装开始。
林织手脚并用，纠缠、接纳、拥裹这等待一年的真实与充实。
热情澎湃几番后，孙守义一手揽林织在怀，一手把玩着“仙界”丝制品。他说，靠鹊仙吸收犀角伞的法力，以后每年可与林织相聚一次。
林织觉得，或许通过科学方法研究铜鹊和红伞，能发现其中的时空奥秘。于是，孙守义抠了鹊仙的一只眼球留给林织。
然后，两人对穿越东胜身洲和天琴α-b的奇遇展开了玄学和科学方面的探讨。
这个夜晚，林织和孙守义的身、心、智都获益匪浅。
相聚的最后时间里，两人默默地看着彼此。将至破晓，林织便亲眼看到孙守义握着肉丝，鬼魅般消失不见。
关于这个男人，房间里只留下红伞，和铜鹊的一只眼睛。
他又回到了星海彼岸，五千年前。
从七月初八开始，无论晴雨，林织出门总会撑起那柄红色犀角伞。
从七月初八开始，林织的怪病好了，再也没有见到无端的幻象。
天琴星的生活真实得一如既往。
她时常去海边，她想那件黑色旗袍或许被带到了海的对面。
她会去研究院，用仪器研究红色犀角伞，发现伞中有科学解释不了的奇特能量。
当她查阅《山海经》古籍中关于“东胜身洲”的资料时，才发觉……或许隔开她和孙守义的是五千年的岁月。
天鹰座α-c，东胜身洲，南阳宫。
晴朗天气从七月初八持续到八月初七。
南阳宫后山农场，日头正盛，地面被晒的皲裂。一株株灵草耷拉着叶片，半死不活。
孙守义光着膀子，准备救南阳宫灵草于火热处境。
钻研炼金术的长老说，有术法可将空气中的元素重构成为水，可那法子消耗极大，转化率不高。孙守义觉得还是保守的布雨术比较靠谱，只需用法力将地下水抽出，在农场上空行云布雨即可。
没多会儿，大雨倾盆而落。孙守义光着膀子冲进雨中。接受自然的洗礼是种修行。
干完农场的活儿，孙守义又去后山牛棚给那头老黄牛喂草料。师父说了，俗务亦是修行的一部分。
喂完牛，孙守义又去织坊监督师弟们按仙界旗袍的样式纺制同款衣物。仙界的新式衣衫如今在南阳宫女修间非常流行。
第一件高仿品便是给了师父。师父说，师娘很满意。
傍晚时分，童子把鹊仙送回来了。师父已经解译好鹊仙在仙界采集的情报。
师父说，孙守义造的鹊仙和犀角伞具有玄妙的时空奥义，七月初七因机缘巧合，于是才会被鹊仙和犀角伞指引，跨越了时间和空间。
鹊仙的情报还让孙守义知道了仙界的真相：遥远的群星中，有一颗便是仙界；而他抵达仙界的时间点，是在距今五千年后。
孙守义看着天上渐亮的星光出神。原来，仙界和他隔了一片星海啊。而那个星海彼岸的女子则身处在时间长河的下游。
孙守义的心沉了下去，仿佛离群星越来越远，直到他真正想明白五千年到底有多远。
他曾痴迷钻研机关术几十年，也愿痴心想念一人五千年，可这肉身能抵挡漫长岁月的侵蚀而不凋零吗？
东胜身洲，人身殊胜于天，故得此名。凡人寿命过百半，寻常修士可活数百光阴，结成金丹客寿元可达千载。
孙守义心想：努力修行必能渡过五千年的时光和思念。
更何况研究机关术这么久，他已有独到的领悟。血肉苦弱，大不了机械飞升。世间修行法门千百种，机关术得道亦无不可。
从八月初八开始，孙守义不再去农场行云布雨，喂牛插秧。
从八月初八开始，孙守义日夜修行道法，钻研机关之术，偶尔看着仙界旗袍出神，聊解思念之苦。
一日，孙守义在改进鹊仙时，感应到了来自犀角伞的微弱的法力波动。犀角伞只有在被打开时才会释放灵力，这么说五千年后、星海的另一边，仙女打开了他留下的伞。而这次改进鹊仙，碰巧和遥远时空外的犀角伞建立了联系。
孙守义大喜过望。如果能多感应犀角伞的法力波动，或许可以用鹊仙和犀角伞建立时空联接，再次回到仙界。
往后的每一天，鹊仙都感应到伞的波动。孙守义仿佛每天都看到撑着红伞走在林立钢楼间的倩影。
他相信，鹊仙收集足够的来自犀角伞的能量，就能跨越光阴和星海。
……
七月初七。这个季节的天琴α-b多雨。
林织如上一个七月初七那般，穿上黑色旗袍，还配了肉丝。傍晚去嫣红阁，早早就出来了。
她站在门口金属灯牌下，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夜空，撑开红伞走进雨中，走向去年的那个方向。一直往前，一直走过去年那道晴雨分界线，才停了脚步。
雨一直下，眼泪掉了下来。
现实就是，没有人可以等另一个人五千年。
然而，有些人有些事不会等。他们或奔赴而来，或——
凭空出现。
一只铜鹊跃上林织肩头，孙守义凭空出现在伞下，雪白长袍滴雨未沾。
林织看着那副晴朗笑容，也跟着笑了。
一如既往的世界终于又变得光怪陆离。
……
氛围灯的红色暖光点燃了宽大水床上的两人。
这一次，是孙守义主动发起研究的，从丝质下装开始。
林织手脚并用，纠缠、接纳、拥裹这等待一年的真实与充实。
热情澎湃几番后，孙守义一手揽林织在怀，一手把玩着“仙界”丝制品。他说，靠鹊仙吸收犀角伞的法力，以后每年可与林织相聚一次。
林织觉得，或许通过科学方法研究铜鹊和红伞，能发现其中的时空奥秘。于是，孙守义抠了鹊仙的一只眼球留给林织。
然后，两人对穿越东胜身洲和天琴α-b的奇遇展开了玄学和科学方面的探讨。
这个夜晚，林织和孙守义的身、心、智都获益匪浅。
相聚的最后时间里，两人默默地看着彼此。将至破晓，林织便亲眼看到孙守义握着肉丝，鬼魅般消失不见。
关于这个男人，房间里只留下红伞，和铜鹊的一只眼睛。
他又回到了星海彼岸，五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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