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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权谋机变,分化离间夺兵权

    夜里,刘义隆收到了细作的来信,细作告诉他,桓振目前就在襄阳城,襄阳太守司马秀已暗中和他联合,并且承诺借一万兵马给桓振,助他攻占江陵。江夏太守王钦之并没有参与此事。

    事情在刘义隆的预料之中,不过他已经有了应对之策。那些和刘义隆鬼混的豪强子弟中,有两个是他着重拉拢的,一个是傅弘之的弟弟傅应萧,还有一个是周钦,他的姨母是司马秀的宠妾。

    校尉傅弘之对于刘义隆来说,至关重要,傅弘之参与了李严的谋反,因此他肯定知道桓振计划的更多细节。而且,傅弘之是除了李严之外,可以直接掌管南乡军队的人,因此刘义隆必须要把他拉到自己的阵营。刘义隆选中他的另一个原因是,傅弘之也是寒族子弟。傅弘之颇有才干,曾经在对抗孙恩之乱时,颇多战功。但原来的太守看他只是一介寒族,便将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对他多番打压。而豪强出身的李严,有勇无谋,战功不多却一直位居傅弘之之上。因此刘义隆觉得傅弘之是个很好的拉拢对象。

    傅弘之的弟弟傅应萧,是个浪荡公子,不学无术,整日与人四处游荡。但他生得一副好皮囊,又口若悬河,花言巧语,引得无数女子爱慕。刘义隆时常约他一同出去游玩,而且常在他面前夸赞他们兄弟二人,说傅应萧是才思敏捷、能言善辩。傅弘之是武功高强、腹隐机谋,令他钦佩万分,还说等到父亲在朝中站稳脚跟,定要封他们兄弟二人为将军和军师。傅应萧受宠若惊,便将刘义隆的钦佩之意传达给兄长傅弘之,惹得傅弘之也有了投靠之意。那些和刘义隆鬼混的豪强子弟,原本看不上寒门出身的傅应萧,但奈何太守看中他,因而也都对他礼让三分,这使得傅应萧越发的自命不凡。

    而周钦,虽然也放纵贪玩,但人极聪明,做事也细致,刘义隆便准备用他来对付太守司马秀。

    刘义隆见自己多番夸赞傅弘之,而傅弘之却久未来投靠,便决定再放一把火,逼他反叛李严。

    一日,刘义隆领着那群豪强子弟去寺庙游玩。

    傅应萧说道:“府君,莫不是被你夫人吓怕了,竟领着我们来寺庙游玩。”

    “总得安分几天吧!不然那母老虎还不知又要想出什么招来对付我呢!再说,这寺庙的景色也还不错啊!”

    “要我说啊,府君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夫人如此美貌,竟还想着去外面寻欢,若换作是我,天天对着夫人也开心啊!”周钦说道。

    “貌美有什么用,泼辣善妒,心肠歹毒,看到就厌恶。”刘义隆听着同伴的羡慕,心中颇为自得,但嘴上却是不住地抱怨。

    “哎!如此蛇蝎美人,才叫人销魂啊!”白宇想入非非地说道。

    “说什么呢你!”刘义隆气得脸都绿了,狠狠踢了一脚白宇。

    白宇讪讪一笑,一个公子起哄道:“刚刚还说看到就厌恶,这会就吃醋了?”

    “再不好也是我夫人,你们想都不要想。”

    他们一边聊一边走着,忽见不远处一位貌美妇人,领着一个丫鬟,在那里赏花。众人看那夫人身段婀娜,皮肤白皙,不禁停住赞叹。刘义隆趁机对傅应萧说道:“傅兄,傅兄常说夺女子芳心,如探囊取物,不知眼前这位妇人,傅兄是否能拿下啊?”

    “这有何难!”傅应萧不屑地说道。

    “傅兄果然有气魄,不过,眼见为实……傅兄若能亲一口这妇人的额头,我等皆拜服,哈哈哈哈哈……”众人听刘义隆这样提议,都来了兴致,一致赞同。

    “这……”傅应萧想到这是个有夫之妇,又觉得有些不妥。

    “傅兄不敢了,看来傅兄所言,都是自夸,不可信不可信啊!”白宇起哄道。

    “哼!若我能亲得她额头,你等都给我磕三个响头,如何?”傅应萧气愤地说道。

    “好!一言为定。”众人一齐答道。

    见傅应萧走过去,刘义隆期待不已,其实那美貌妇人是李严新纳的妾室余氏,李严对她宠爱有加。刘义隆就是想借傅应萧的轻薄,来挑拨李严和傅弘之的关系。

    傅应萧走到那妇人跟前,对她施了一礼,说道:“小生拜见夫人。”

    “你是何人?”余氏问道。

    “在下是沈家二郎,沈世诚。”傅应萧故意借用当地世家公子的名号自称。说完,望了一眼余氏。

    余氏见他貌似潘安,儒雅风流,又出身名门,竟不觉意夺神摇。

    “不知公子找我何事?”余氏红着脸问道。

    “在下是尊夫的好友,奉尊夫之命,有要事相告,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余氏便嘱咐侍女先回寺院等候。

    “我夫君有何事相告?”余氏问道。

    “实不相瞒,我并非受尊夫所托,而是我自己有话,想告知夫人。”

    “什么?”

    “哎……”傅应萧仰着头,一脸痛楚,却一直不说话。

    “到底是何事?”

    “实不相瞒,我自几天前见了夫人,便从此幽思难忘。”

    “你……大胆狂徒,竟敢轻薄于我!”余氏佯作生气,心里却是受宠若惊。

    “我也知自己不该如此轻薄,可夫人的清绝之姿,实在令我难以忘怀。不想今日能有缘再见,故而只想一诉衷肠。”说罢,取下身上玉佩,交与余氏。“夫人,这是我的家传之物,本是留给我未来的夫人,可我自见了夫人,便觉世间女子,皆如浮尘,愿夫人能将此物收下,若有来生,愿能与夫人,结为连理。”说罢,傅应萧双眼泛泪,痛楚不已,后转身离去。那余氏似为之动容,竟叫住了傅应萧,傅应萧回过身又说道:“夫人,不知夫人可否将手绢赠与在下,让在下留个念想。”余氏犹豫了一会,又红着脸,点了点头。傅应萧便缓缓地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余氏身子为之一颤,手想抽回却被傅应萧握得更紧。她的心跳得很快跳得很乱,但她却似乎无法抗拒。傅应萧握着她的手在她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余氏紧闭着双眼不敢直视这一切。

    那群公子哥们看了,简直为之癫狂了,傅应萧调戏女子的本事,简直让他们叹为观止,其中一个公子激动地跪下来,对他磕了三个响头,除此之外,他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崇拜之情了。

    而刘义隆呢!直恨得牙痒痒,他本以为余氏会因傅应萧的轻薄而引发争执,进而引发李严和傅弘之的矛盾,可谁承想,她竟然如此轻易就上了傅应萧的钩。

    刘义隆不甘心失败,假装看不下去地悄悄走开,他给了一些银子给寺庙里的和尚,让他们赶紧去请寺庙里的田氏过来。和尚们收了银子便照做了。李严的正妻田氏本来就看不惯那贱人得宠,知道她与别人偷情,正中下怀,领着下人们兴冲冲地赶往现场。

    田氏赶到时正见他们二人搂抱在一起,田氏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余氏一记响亮的耳光。余氏见了田氏,惶恐不已。傅应萧见状便想赶紧跑开,却被田氏的仆人一把揪住,带到李严的府里。

    余氏和傅应萧一同跪在李严的面前。余氏本以为傅应萧是真心喜欢自己,便想自己揽下所有过错。可谁曾想,傅应萧竟然抢先开口,说是余氏主动勾引他,他不知道她的身份才会和她相好。余氏听了,心如刀割,羞愤难当。她原本就是不情愿地嫁给李严,遇到傅应萧便以为遇到良人,加上他是世家公子,或许能带自己逃离这里。可谁知,他竟是个彻头彻尾玩弄感情的骗子。余氏对他恨之入骨,便将脏水全部泼他头上,说他见色起意,强行搂抱自己,自己拼死反抗却不得脱,之后才引起误会。最后,余氏冲向柱子,想一死了之以证清白。李严见状,赶紧拦住余氏,好言好语地安抚她。然后,把一团怒气全部撒到傅应萧的头上,狠狠打了他一百军棍。

    傅应萧躺在床上,皮开肉绽,哀嚎不已。他的兄长来看他,见他伤得这样重,难过得直落泪。

    “应萧,你怎么这么糊涂,怎么能去招惹李严的夫人啊。”傅弘之哭着说道。

    “兄长,别人冤枉我也就罢了,难道连你也不信我?”傅应萧挨了这一百军棍,恨透了李严夫妇,便决定把脏水都泼到李严头上,怂恿兄长替自己报仇。

    “应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傅弘之吃惊地问道。

    “兄长,我虽然轻薄,可你几时见过我调戏有夫之妇,今日的事情,全是他们夫妇设计好的。我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他夫人一下,他们便借机将我抓来痛打一顿。”说完,傅应萧委屈地痛哭起来。

    “他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陷害你?”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嫉妒你我,兄长你的才干在他之上,我又得太守器重,太守的父亲是朝中的大将军,手握重权,你我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他当然要先废了我这个中间人,再来除去兄长你。兄长,你可知道?李严打我的时候还说:‘只要有他在,傅弘之永远只能是一个校尉,寒门子弟,永远别指望有出头之日。’”

    傅弘之听完,怒火攻心,狠狠一拍床檐,愤然说道:“李严,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之前傅弘之看刘义隆想拉拢自己,便已明白他的意图,但他着实担心刘义隆不是桓振的对手,到时自己站错了队,后果将不堪设想。可是照如今的情形看,即便自己帮了桓振,他们也不会重视自己。与其窝窝囊囊地过一辈子,倒不如拼了这一回,刘义隆他们一家毕竟也是寒门出身,绝不会因为出身来打压自己。

    过了不久,刘义隆也赶来看望傅应萧,看到傅应萧满身是伤,他也难过得两眼泛泪,这倒不是他装的,对于傅应萧,他也确实觉得心有愧疚,但形势严峻,他也不得不如此。

    刘义隆握着傅应萧的手说道:“傅兄,这个仇,我一定会替你报!”

    傅弘之见刘义隆这样说,更加心潮起伏,对着刘义隆拱手道:“府君,请借一步说话。”

    二人来到一个密闭的房间后,傅弘之跪下说道:“府君,末将有罪。”

    “将军何罪之有?”刘义隆严肃地问道。

    “末将私通叛逆,罪大恶极。”

    刘义隆将傅弘之扶起,欣慰地说道:“将军能弃暗投明,实乃朝廷之幸。过往种种,皆可不论。”

    “谢府君!末将愿将功补过,将所知内情一一道来。”

    “好!”

    “府君,桓振已与襄阳太守暗中勾结,太守司马秀承诺借一万兵马助桓振攻取江陵。此外……刺史司马休之的管家也与桓振勾结,相约在三日后的刺史寿诞上……暗杀刺史,助桓振攻城。”傅弘之越说心越慌,生怕太守降罪。

    “什么……”刘义隆骇然震惊,难以置信。

    “府君恕罪!”傅弘之赶紧跪下请罪。

    “现在不是论罪的时候,你我还是好好计划一下,该如何应对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