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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深恩难忘,荆州百姓护旧主

    刘义隆估算着时间,放出信号炮,傅弘之得到指令,率军攻城。傅弘之的几千人马猛烈进攻南门,桓振也集中兵力在南门防守。而刘义隆则汇集城内一百多人,攻击西门的守兵,没多久,西门守兵抵挡不住,刘义隆的人大开西城门,西门外埋伏的军队一拥而入,将桓振杀得大败而逃。但是这次,刘义隆无论如何不会再放他逃脱了。

    刘义隆骑马追赶桓振,一直追到了城外二十多里地,这时只剩下刘义隆和桓振两个人。桓振骑在马上,手扣三枚暗器,飕地向刘义隆发去,刘义隆闪身躲过。刘义隆见难追上,手持短刀,向前一扫,飞刀如电,刷地扎在马背上。马儿吃痛,跪翻在地,桓振也滚落下来。

    刘义隆赶上桓振后跳下马来,抽出长剑对桓振说道:“桓道全,你逃不了了,还是乖乖受降吧!”桓振也抽出长剑说道:“赢了我手中的宝剑再说吧!”话音刚落,两人都开始出招。

    刘义隆运剑如风,出招凌厉。桓振逢招拆招,带守带攻,毫不示弱。但见剑光霍霍,耀人眼目。刘义隆一剑挥向桓振,桓振后退无路,脚踏身后树干腾身略起,翻身一跃,脚尖刚点地,旋即转身,举剑刺向刘义隆后心,刘义隆反手一剑,挡个正着,转过身来,又接了桓振几招。两人刀来剑往,打得难解难分。

    和桓振过了几十招,刘义隆已渐渐熟悉他的剑法套路。于是乎,刘义隆开始变换招式,指南打北、指东打西、似实还虚、似虚却实,剑法神出鬼没、奇诡莫测。桓振忙得手忙脚乱,却也只能勉强接住几招。两人过了十多招,桓振的身上就被划了七八个口子,鲜血淋漓。桓振知道自己剑法不如刘义隆,不再和他硬拼,而是凝神止躁,把一柄剑舞得风雨不透,缩短圈子,护住自己,再找机会夺马逃走。

    刘义隆看他护得那么严实,放下剑不再进招,桓振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对手没有进攻而是自己独自在舞剑,于是他赶紧夺路而逃,奔向原来刘义隆骑的马。刘义隆见他要逃,刷的又是一计飞镖,桓振听声辩器,急忙俯身躲过。但暗器刚过,刘义隆的剑光又逼近,桓振举剑抵挡。但桓振失血过多,根本不抵刘义隆。过了几招,刘义隆一个翻身掠起,一脚踢飞他的宝剑,身子落地时,剑已逼在桓振脖子上。

    “你输了。”刘义隆冷冷地说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桓振昂起头,准备就死。

    “府君不要啊!府君!”不知什么时候,一群百姓携老扶幼赶过来,跪在刘义隆面前哀求道:“府君,求求您放了桓公子吧!他是桓家唯一的血脉啦!看在桓家曾经有功于国家的份上,求求您放了他吧!府君……”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苦苦哀求道。其他人也跟着跪求刘义隆,一个个都哭得泣不成声。见到这么多人求情,越来越多的百姓赶过来哀求,情真意切,泣涕涟涟。刘义隆虽然动了恻隐之心,可是桓振是朝廷的要犯,放了他还不知又要闹出多大的麻烦出来。正在刘义隆犯难之时,几个老人家扑过来,缠住刘义隆,又有几个百姓跑过来想拉走桓振,刘义隆还想举剑去拦,一个妇人直接双手握住剑,跪在地上哀求,妇人的双手被割得鲜血直流,可是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刘义隆心中不忍,不再追赶。他对着桓振喊道:“桓道全,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为了这里的黎民百姓,不要再回来了。”

    桓振听到他这样喊,停下脚步,望着那群百姓,就那么一会儿,就有成百上千的百姓跪在那里,满脸泪痕,恋恋不舍地望着他,还有那个妇人,鲜血直流,却一直喊着要他快走。桓振痛断肝肠。“不回荆州,他如何复兴桓氏?回了荆州,又要陷这里的百姓于水生火热。”桓振跪在地上,仰天垂泪。一个百姓靠过来劝他走,桓振却抽出百姓身上的剑,大喊道:“父亲,孩儿有负众望。”语毕,挥剑自刎。百姓见了,嚎啕大哭,震天动地。刘义隆见此情景,也难过不已。他现在才明白,桓玄为什么能够篡位,桓振又为什么能够一次次地掀起叛乱。桓氏一族,确实是深得荆州百姓之心啊!

    回到了城门口,刘义隆才知桓石松已经被傅弘之于乱军中斩杀。刘义隆处理好后续的事情后,又去把若云接了回来。若云看到刘义隆平安归来,高兴得热泪盈眶,可是刘义隆被百姓哭嚎的一幕弄得满心惆怅,根本没有体会到若云对自己的在乎,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就领着她回府了。

    荆州稳定之后,官员抬出了一箱子的信件,全都是荆州百姓及官员和桓振的私通信件。官员劝司马休之将这些叛逆全部抓起来问罪。司马休之却说道:“百姓受桓氏多年恩惠,知恩图报,何罪之有?若想要民心真正归顺,靠的不是杀伐武力。而是一颗,爱民之心。”说罢,直接一把火烧毁了所有的信件。百姓听说后,都对司马休之感恩戴德。刘义隆原本以为司马休之没什么才干,如今看来,却是自己见识浅薄了。

    剿灭桓振后,朝廷将司马秀贬为庶人,刘义隆被加封为南乡、襄阳两郡太守,司马休之、傅弘之、周钦都各有封赏,傅弘之被封为将军,仍管控南乡军士。

    大将军刘裕对此非常满意,刘裕入朝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培植自己的羽翼。世家容不下他,曾经一起起义的兄弟们不甘心屈居他之下,他需要做的,就是重新培植一批年轻的将领,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当然要让他们迅速崛起的办法就是给他们机会立功。刘裕着重要培养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刘义隆,刘义隆虽然还有两个哥哥,但他们资质平平,难堪大任,刘裕也没有那个时间去慢慢地栽培他们,所以只有把希望都寄托在刘义隆的身上。让刘义隆成为襄阳太守,也是他最初的目的,襄阳乃是整个晋国的咽喉,对外可以抵御北方民族的入侵,对内可以直接威胁都城建康,而且还可以牵制荆州刺史司马休之。可谓是江南最重要的镇口,把自己的儿子放过去,对他是最有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