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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励精图治,文韬武略镇襄阳

    刘义隆想到自己任襄阳太守,心里还是有点慌,襄阳是晋国最重要的关口,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刘义隆以前一直在父亲的羽翼下成长,凡是重大事情都由父亲决策,他只要负责执行就行,如今自己要独当一面,承担巨大的责任,刘义隆也有些不自信了。但既然接下了,只有尽自己的全力去做好了。

    刘义隆任了南乡和襄阳的两郡太守,但因为襄阳更加的重要,所以就迁到襄阳去办公了。不过两郡是毗邻着,要同时管控也是可以的。

    刘义隆心想,要想把襄阳治理好,首先得管控住襄阳的军队才行,襄阳的军队有三万多军士,而且将领都是个顶个的高手,要想让他们听命于自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刘义隆到了襄阳后,拜会了当地的世家和豪强,第二天就直接搬到军营里去住了,他觉得只有和军士们一起生活,才能更好地融入到这个集体中。刘义隆到达军营后,将领和士卒们对他还算尊敬,不像李严那样盛气凌人。但他也知道,他们只是表面上尊敬,心里却并不服自己。刘义隆来这里之前,就对这里的将领进行了了解。偏将军檀道济是军队中武艺最高强的,刘义隆打算从他入手,只有把檀道济打败,军士们才会迅速地对自己心悦诚服。

    檀道济,年方十九,只比刘义隆大一岁。身高七尺三寸,皮肤略黑,彪腹狼腰,剑眉星目。

    一天檀道济从刘义隆身边经过,刘义隆故意和人开玩笑道:“听闻檀将军武艺高强,依我看来,也不过是个泛泛之辈啊!哈哈哈哈哈。”

    檀道济听了心里很不服气,直接问道:“府君这是何意?”

    刘义隆佯作惊讶,支支吾吾地说道:“檀将军怎么在这啊,额……刚刚,没什么,开个玩笑而已。”

    檀道济直接抽出宝剑,瞪着刘义隆说道:“听闻府君剑术无双,不知可否让末将领教一二?”

    刘义隆也不客气,抽出宝剑回道:“能和将军比试,荣幸之至。只是刀剑无眼,将军想如何比试。”

    檀道济想了想说道:“谁先受了剑伤,便算谁输。”

    “好!”刘义隆干脆地应道。

    二人走向比武场,互相抱拳致意,便准备开战。其他校尉都尉听闻第一高手要和新来的太守比武,也都兴致盎然,纷纷跑去比武场观看。士卒们也想去看,校尉们也不想冷场,便各自选了几十个武艺较好的士卒们前去观看。

    檀道济出剑,快如闪电,招式灵活多变。刘义隆踏正中宫,沉稳化解。檀道济一剑刺向刘义隆胸膛,刘义隆下腰后仰,横剑格住他的剑锋,檀道济加大力度下压,刘义隆手腕一翻,宝剑旋了个剑花,趁檀道济分神之际,刘义隆从侧边挺直身子,接住剑柄,并奋力踢了一脚檀道济,檀道济向右滑出几米就立马用剑撑住了自己。刘义隆趁他没立稳,将宝剑一甩,宝剑如回旋镖一般飞速旋向檀道济,檀道济身子后仰,一招举火燎天,将来势化解,并顺势将“回旋镖”飞向刘义隆,刘义隆向后滑出几丈,待它飞势收缓,旋身接住了宝剑,再挽个剑花,将剑握得更顺手了。两人立稳之后,又冲向对方,展开攻势。

    两人过了几十招后,刘义隆又开始变换招式,指南打北,指东打西,虚实结合。檀道济开始有些应接不暇,慌乱接招,待过了五十招,檀道济就摸清了他的套路,刘义隆每一次的变招他都能提前预料到,接招之前又瞬间变招,挡住来势并展开进攻,竟迫得刘义隆连连后退。刘义隆退到一根柱子前,一脚踏住柱子,俯身成90度,横扫檀道济腰部,檀道济腾身飞起,在空中转了几圈,方化解进攻。两人站稳后又继续过招,彼此都是剑势凌厉,快如闪电,腾挪闪展,你攻我挡,斗得难分难解。旁人看着都捏了把汗,因为二人招招式式,都是险象环生。二人斗了约摸两个时辰,已经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观看者虽然都已饥肠辘辘,但谁也不愿意离开,错过这场惊险绝伦的较量。刘义隆也斗到兴起,心想:“就算斗他个几天几夜,也非得把檀道济打趴下不可。”檀道济也心想着:“管他娘的太守不太守,老子的剑下就没有真正的敌手。”

    刀光剑影,两人又是斗了一个时辰,观看者们实在受不了了,都陆陆续续地吃饭去了。两人斗了这么久,又没有进食,也都有些疲乏了。

    檀道济虽然武艺高强,但心眼却没有刘义隆多,刘义隆最擅长的就是以弱示人,待人放松警惕再行反攻。现在两人都饥肠辘辘又身体疲乏,刘义隆便心生一计。

    之后,刘义隆每次接招都故意收缓了力道,让檀道济以为自己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檀道济攻了几招后一掌将刘义隆劈得老远,刘义隆的剑都跌落在檀道济的旁边,檀道济走近刘义隆只想在他身上划个口子来结束这次比试,他随意地挥了一剑,刘义隆直接往地上一躺,躲过了剑锋,一次不中檀道济反手又是一剑,刘义隆左脚踢住他的手腕,右脚奋力一踢剑柄,由于檀道济此时已经放松了警惕,宝剑轻易就被踢出,刘义隆用手一接,再起身一划,檀道济的手臂上被划出了一个伤口,不过这一招刘义隆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因此伤口并不深,但无论如何,刘义隆胜了这次比试。

    “你使诈!”檀道济不甘地说道。

    “兵不厌诈!”刘义隆得意地说道,顺势挽了个剑花,再将剑向右一掷,宝剑插入了旁边的木桩中。

    檀道济拔下自己的宝剑,插入鞘中,虽然输得有些不甘,但刘义隆的武艺他还是佩服的。

    将士们原本见太守这么年轻,都对他不以为意,但今日见他竟然打败了檀道济,瞬间都对他生出了敬意。

    刘义隆用过了午食,校尉杨进走过来说道:“府君,敢跟我比试射箭吗?”

    刘义隆抱拳作揖,伸手说道:“请”。

    杨进三十多岁,素有百步穿杨之能,刘义隆也早想见识一番了。

    二人到了射弈场上,在相距箭靶二百步的地方停下。

    杨进张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靶心,将士们高声喝彩。

    刘义隆有心在将士们面前露一手,直接一弓三箭,三箭齐飞,正中靶心,将士们看得目瞪口呆、惊叹连连。刘义隆得意地看了一眼杨进,杨进满脸不服气。

    杨进跨上了一匹马,纵马驰骋,在距离箭靶三百步的地方,张弓搭箭,三箭齐发,尽皆命中。将士们顿觉心潮澎湃,叹服不已。

    刘义隆也不服气,纵马驰骋,在距离箭靶四百步的地方,张弓搭箭,三箭全中,将士们叹服得无以言表。

    杨进更不服输,在距离箭靶四百步的地方,飞马翻身,背射三箭,尽皆命中。将士们激动得顶礼膜拜。

    刘义隆也不较劲了,抱拳作揖,叹服地说道:“将军箭术,举世无双,义隆甘拜下风。”

    杨进刚刚一味较劲,现在被太守这般夸赞,却又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说道:“府君过誉了,进受之有愧。”

    “将军过谦了!”刘义隆笑着说道。

    夜里,刘义隆在军营里随处走走,忽见一个士卒对着篝火看书。刘义隆上前问道:“别人都在休息,你怎么还在这里看书?”

    那人见是太守,便单膝跪下行礼,刘义隆让他免礼,那人便坐下说道:“平时都要忙着训练,没有时间看书,只能抓些休息时间看书了。”

    刘义隆对他颇感敬佩,笑着说道:“像你这样,爱看书的可不多了。”

    士卒看了看营帐里睡着的士卒们,感慨地说道:“不是他们不爱读书,是朝廷根本不让我们寒门子弟读书。”

    刘义隆明白他的意思,晋国上下,实行的是九品中正制,世家子弟,不管有没有才干,都可以入仕为官,世世代代享尽尊荣。而寒门子弟,家境贫寒基本上读不上书,即使有人家砸锅卖铁供孩子读书,也根本没有出路,因为他们即便再有学问,也根本无法走入仕途。入仕的门户,基本都向寒门子弟关闭了。但即便是这样毫无前景的情况下,这个士卒仍然这样发奋,刘义隆不禁好奇地问道:“那你这样发奋读书,又是为何呢?”

    士卒回道:“我相信事在人为,不管环境有多么的恶劣,自己发奋图强,用功读书,日后总会有所转机的。”

    刘义隆很佩服他的积极乐观。又问道:“你读的什么书?”

    “《论语》”

    “不看《周易》吗?”

    “读得少。”

    “哦?如今儒学早已没落,玄学方为正统,你既想有所建树,为何舍本而逐末呢?”

    “私以为,玄学虽为正统,但主张清闲避世,根本不能解决国家出现的问题。儒学虽已没落,但主张以仁为本,为政以德,仍然值得学习和借鉴。”

    “你倒是看得通透。”

    “小人浅见寡识,让府君见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

    “朱龄石,字伯君。”

    刘义隆笑了笑,起身离开。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来说道:“对了,我的营帐里也有很多书,你如果想看,可以拿去看看。”朱龄石大喜,拜谢道:“谢府君”。

    一日,将士们停止操练,站在点将台前等候太守训话。刘义隆走上点将台,铁青着脸说道:“从我来军营的第一天,就已经立下了军规,不许骚扰百姓,掠夺民财,奸淫民女,违令者斩。这才第五天,就有人想以身试法了。来人,把人给我带上来。”

    “府君饶命啊府君,我们再也不敢了……”几个士卒被捆绑着押到了点将台前,惊惶不安地求饶着。

    “饶命?饶了你们,那军法岂不是如同儿戏?拖下去,斩!”刘义隆声正辞严地说道。士卒一听,哭天抢地讨饶,有一个直接吓得晕过去了。刘义隆又看了一眼陈校尉,冷冷地说道:“陈校尉,你倒是处之泰然啊!”

    陈校尉胆战心惊,脸上却不露声色地回道:“末将不懂府君意思。”

    “不懂?村民抬着民女的尸体告你强奸杀人,你还装不懂?”刘义隆怒不可遏地说道。

    “府君,末将从未做过此事,定是他们栽赃陷害。”陈校尉假装坦然地说道。

    “陷害?死者手上拽住的布条,就和你这件衣服的缺口刚好吻合,你还想抵赖?”刘义隆说着,就把布条和陈校尉的衣服一起摔他脸上。

    陈校尉哑口无言,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来人,拖出去,斩。”刘义隆毫不留情地说道。

    甲士想来拖走陈校尉,被陈校尉一把甩开。陈校尉被他逼急了,反而不怕了,瞪着刘义隆,张狂地说道:“刘义隆,我是强奸杀人,那又如何,哪个军营不是这样为非作歹胡作非为?偏你要来管,你以为你是谁啊?救世主大英雄吗?我呸,没了你父亲,你什么也不是。”

    刘义隆怒极反笑,狠狠地说道:“给我斩!”

    “谁敢?”陈校尉大吼一声,吓得甲士们都不敢向前。“刘义隆,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吗?我的叔叔就是当地的第一豪强,陈之尚。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檀将军,就地处决!”刘义隆命令道。

    檀道济一收命令,抽出宝剑就将陈校尉枭首示众,陈校尉根本不相信有人敢杀他,根本没作防备,而檀道济的剑招又快。煞忽之间,陈校尉便人头落地。

    其他军士们看到刘义隆如此雷厉风行,吓得再不敢违抗军令了。

    陈之尚听说刘义隆斩杀了自己的侄儿,气得青筋暴起,目眦欲裂。点起五千家仆,就想去跟刘义隆硬拼。管家急忙过来阻拦。

    “家主,使不得啊!刘义隆手上有三万军士,我们拿什么跟他拼啊?”管家苦口婆心地劝道。

    “三万军士又如何,难道都会听从他的命令?逼急了,联合其他豪强一起来对付他。”

    “家主啊!就算这三万军士不听他的,他的背后还有大将军撑腰啊!大将军手握重兵,谁敢和他对抗啊!其他的豪强,难道都会和您一起同仇敌忾吗?”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任由他这样骑在我们的头上吗?”

    “以我之见,从外部攻打是不行的,只能从内部分化瓦解啊!”

    “如何分化瓦解?”

    “只有靠我们的人,一点一点地削弱他的军威了……”管家附在陈之尚耳边,细说着他的计划。

    过了几天,刘义隆继续督促士兵们习武,偏将军廖渠手下的一万军士却忽然不练了,站在那里喝酒赌博划拳打闹,不亦乐乎。

    刘义隆问道:“廖将军,为何不练了?”

    廖渠笑了笑说道:“府君,将士们也是人啊!总该休息一下吧!”

    “现在到了休息时间吗?”

    “哼,我也想让他们练啊,可是,我管不动他们啊!”

    “好!其他军士继续练习。”

    除了檀道济和杨进手下的,迫于他们的压力,继续操练。廖渠手下的,则继续玩乐。其他的军士,也都处于观望的态度了,敷衍了事地练习。刘义隆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哪些是忠于他的了。廖渠见其他的军士也被自己军士影响了,洋洋得意,傲睨得志。

    刘义隆走下点将台,笑盈盈地对廖渠说道:“廖将军,说实话,我也喜欢赌博,要不要我们也来赌一局?”

    “哦?原来府君也有此雅兴,不知府君想赌什么?”廖渠神色傲岸地说道。

    “那就赌……”刘义隆话还没有说完,抽出宝剑就架在廖渠脖子上,廖渠完全没反映过来。

    刘义隆把廖渠逼到点将台上,对着廖渠说道:“你的人,玩得不够尽兴啊!让他们再大声一点。”

    “府……府君……我……我我……”廖渠慌得话也说不好了。

    “我什么?你们不是喜欢玩吗?我现在成全你们,怎么又不敢了?”刘义隆说完,又对着士卒们吼道:“玩得再大声一点啊!”士卒们被他吼得,丢了酒瓶和筛子,傻楞楞站在原地。廖渠见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跪下。

    刘义隆收起了怒气,命令道:“把廖将军绑起来。”甲士们上来依令而行。刘义隆又继续说道:“看来,是需要我再好好整顿整顿了。廖渠手下的一万军士,都伯、牙门将、军司马、都尉、校尉全部重新考核任免,按‘弓刀石马步箭’的综合成绩确定军职。偏将军廖渠,在其位而不谋其职,我会申表大将军,将其贬为士卒,成绩最卓著者,可直接升任偏将军。其他军营的将领,原职不变。”军士们听了,有些的是愁苦不已,大部分却是欢呼雀跃,斗志昂扬。刘义隆这次大换血,虽然会得罪一部分人,但是却会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谁都希望能得到提升的机会。刘义隆想通过这样的洗牌,将这支不听从自己的队伍,变得完全忠于自己。而其他军营,他暂时不想去动,免得引起骚动。

    对于这次考核,刘义隆亲自监督,以防他们舞弊。经过了三天的考核,最终出来了结果。士卒朱龄石的成绩最好,刘义隆直接将他提拔为偏将军。其他人,都按成绩任职。任免了军职后,刘义隆将新任将领召集起来,让他们分别监督原来军职的人员,一旦他们有什么密谋举动,立即上报。如果他们的监督不力,则革除职务。

    对于廖渠,刘义隆将他捆绑着,丢到了豪强陈之尚的府外,他要借此告诉陈之尚,他那里军心稳固,不要再来打他的主意。而陈之尚,一气之下,直接斩杀了廖渠。

    经过了刘义隆一系列的整顿,军心日益稳固。

    一天秋高气爽,刘义隆领着将领们随意散步。刘义隆问道:“众位将军,你们从军为了什么?”

    “为了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为了保家卫国,报效皇恩。”

    “为了一家人不会饿死。”

    ……

    大家畅所欲言着。

    檀道济慷慨激昂地说道:“为了驱逐胡虏,一统山河。”

    这话一出,他们的心都深受激荡。胡虏入侵中原,汉族偏安于江南,已近百年。朝廷以长江为天险,安于享乐,不思进取,早已丢了收复河山的信念。多少有志之士,有心却无力。

    刘义隆抽出自己的宝剑,对着将士们说道:“这柄剑,是大将军赐予我的,他希望我能带着它,永远牢记自己的使命。”说完,刘义隆将自己的剑展示给将领们看,只见一面刻着:兴兵北伐。另一面刻着:一统山河。

    将领们看完,慷慨激昂,热泪盈眶。檀道济跪下说道:“大将军若有此志,我檀道济愿肝脑涂地,誓死追随。”

    “若能兴兵北伐,我朱龄石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若能收复河山,纵然血洒疆场,也不枉此生。”

    ……

    将领们热血沸腾,豪迈异常。

    “众将们,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临。”刘义隆雄心勃勃地说着。将领们此刻同心同德,豪情万丈。

    没有什么比统一的信念更能笼络人心了,刘义隆要的就是他们的誓死追随。

    之后,刘义隆将檀道济、朱龄石、傅弘之、杨进都推荐给了父亲,大将军将他们任命为自己的参军和长史。自此,四位将才便加入了大将军的幕府,效忠于大将军。刘义隆很清楚,父亲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培植自己的势力,稳固自己的根基,以此对抗其他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