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痛失至亲，放下屠刀重做人
若云到了荆州后，王玉也从襄阳赶到江陵去看望若云。若云和刘义隆在南燕失联的消息一直被刘裕封锁着。直到若云回到江南，王玉才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可是若云他们一回来，卢循就已封锁了荆州通往建康的路，所以直到现在，王玉才有机会赶来看望若云。
她来到若云的房间，若云一身道袍，闭目诵经。王玉轻声唤她，若云回过头，看到了王玉，久别重逢，若云泪眼含笑。
“檀将军，对你还好吗？”若云关切地问道。
“嗯！他对我很好，若云，过去的事情别太放心上，世道艰难，好好活着才最重要。”
若云听她这么说，黯然伤神，默然不语。王玉见状，只好转移话题，聊些其他的事情，但若云，却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两人聊了一会儿，又陷入了沉默。
王玉在刺史府住了些时日，本想好好陪陪若云，开导一下她，但若云的心结太深，王玉也根本无法化解。之后，王玉告别了若云，回去了襄阳。
经过襄阳城外的一个树林，王玉看见几个大汉在围攻一个受伤的女子，王玉让车子靠近去看，却发现那受伤的女子是红绡。王玉让车夫退到车里，她自己驾着马车冲向打斗的人群，王玉用鞭子甩开那些大汉，又把红绡往车里一拽，狠打马背，马儿吃痛，奋力前奔，大汉们追之不及，恼恨地离开。
王玉驾着马车在附近的村庄停下，她把红绡安置在一个旅舍，并请大夫为她诊治。大夫诊完后摇摇头说道:“病人伤得太重，失血过多，只怕……”王玉赶紧说道:“大夫，不管用什么样的药，我都可以承担，请你一定把她治好。”大夫回道:“我尽力吧！”
王玉给红绡上了药，替她包扎好，又亲自给她熬药，想喂她喝下。红绡躺着床上，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她看了看药，又看了看王玉，满脸疑惑。王玉劝道:“把药喝下吧！我如果想害你，又何必等到现在。”红绡无奈地摇摇头，她倒不是担心王玉会害她，只是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救她。但是她现在没有力气再去问她，只好乖乖地把药喝下。
红绡调养了一些时日，身体日渐康复。王玉抓了药，回到旅舍，却见红绡坐起来，泪流满面地想着事情。
“你怎么坐起来了？你的伤才刚好，快躺下歇着。”王玉提醒道。
“一切都是报应吧！”
“什么？”
红绡流着泪，摇摇头不说话。襄阳的那场大战，她和兄长都参与了，结果他们战败，匪兵们都被剿杀。她和兄长大势已去，不断地被百姓，被其他寨子的土匪围攻。兄长为了保护她，孤身断后，最后被土匪们乱刀砍死。
红绡擦干了眼泪，又问王玉:“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你有些地方，让我很佩服。”王玉其实一直都很佩服红绡，她可以摒弃世俗的偏见，像个男子一样，指挥千军万马。她的这种气魄和勇气，是自己和若云都不具备的。对于她的心狠手辣，王玉却相信她本性不坏，有朝一日，她一定能改邪归正。
红绡苦笑一声，说道:“我听说你和檀子伦成亲，我本想去你们府院，一把火把你们全烧干净，可是那段日子，我们寨子被其他山寨围攻，我才没有去找你们的麻烦。”
“红绡，你如果伤好了，不要再胡作非为了好吗？你我都是出自寻常人家，最能理解百姓的痛苦，你有本事有能力，应该替百姓出头才是啊！”
红绡听着王玉的话，又想起兄长临死前对自己说的话。“绡儿，找个好人家嫁了，过点平常百姓的日子，咱们做土匪，终究是罪孽深重，难以善终，为兄不希望你再步我的后尘啊！”红绡想起兄长，心里又万分痛苦。
“红绡，你怎么了？”王玉关切地问道。
“我如果不答应你，你是不是会一剑杀了我？”
“我现在不会，但是以后，一定会。”
红绡冷笑了一声，闭上眼睛不说话。王玉见状，也不再问她了。
几天后，红绡的伤势逐渐康复，她站在窗边想着事情。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人只有足够的心狠手辣，才能爬得够高，才有权力掌握自己的生死。可是现在她才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站得再高，也可以有人把她一脚踢下，把她摔得粉身碎骨。她的心，足够的狠足够的辣，她的手，早已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可是到头来，她还是一无所有，甚至，连自己唯一的亲人都保护不了。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她又想到了王玉，她只是一个丫鬟，可是檀道济却喜欢她，愿意娶她，甚至，连自己也真心地喜欢她，喜欢她的善良，喜欢她的大度，喜欢她，能给人带来温暖。也许，自己的选择，真的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这时，王玉从外面回来，她见红绡站在风里，忙给她披上披风，劝她去床上歇着。红绡握紧了披风，对王玉说道:“不要紧的，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也不能去吹风啊！”
“我没那么娇气的，王玉，谢谢你救了我，你的大恩，日后我一定报答。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我得尽快赶回去才行。”
“你要走？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呀！”
“一点小伤，不要紧的。”
“那好吧……红绡，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再残害百姓了。”
红绡沉默了一会儿，爽快地回道:“好！”
王玉听她答应了，喜出望外。王玉觉得，红绡一向快人快语，她这么说，一定是出自真心。王玉满心欢喜地说道:“那就好……对了，我买了些干粮，你带去路上吃。还有，这些药，你也一起带上，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呢！”
红绡从来没想过，这个世上，除了兄长，竟然还有人这样关心自己。红绡有些感动，但她又不喜欢王玉塞这塞那的，她只拿了一瓶金疮药，就抱拳说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你一路多保重。”王玉也抱拳说道。
红绡告别了王玉，便独自启程。王玉也自己回府了。
王玉一回到府里，檀道济就不满地说道:“你还知道回来啊？说好的只去几天，你这一去都快两个月了。”
王玉想到若云和红绡，心里就很是担忧。她不理会檀道济，闷声地走向自己房间。檀道济见她满脸忧愁，又追问道:“怎么了，你阿姊的情况还是不好吗？”
王玉摇摇头说道:“她现在对什么都没兴趣，一心只想出家修行。”
檀道济感叹道:“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王玉叹了口气，倒了桌上的一杯水喝，刚喝进去，她的胃里就一阵恶心，搅得她赶紧蹲下来呕吐。檀道济见了，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吃坏东西了？”
“没有啊！可能是坐车太久，给颠的吧！”
“那你赶紧去房里歇会吧！”说完，檀道济就扶她回房，可是没走几步，王玉又开始呕吐。檀道济不放心，便请大夫来给她诊脉。
大夫把完了脉，满含喜悦地说道:“恭喜府君，夫人有喜了。”
檀道济听了，大喜过望，他拉着王玉的手，感到无比的激动和幸福。王玉抽回手，提醒他打赏大夫，檀道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照办。
檀道济原本粗枝大叶的，可是娶了王玉后却变得格外细心。不过他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两人闹了矛盾从来不会主动认错，只是会在气消以后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和王玉和好如初。不过王玉也不是那种娇滴滴小家子气的女子，他不认错王玉也不生气。只会在两人和好后又好言提醒他不要再犯，檀道济表面不在乎，却会用实际行动慢慢地改正。王玉对于檀道济的珍惜和爱护，分外感激。现在王玉有了身孕，檀道济更加对她关怀备至，尽量挤出时间来陪伴王玉。甚至有时两人闹了矛盾，他还会主动认错，哄她开心。王玉见他如此，便瞬间转怒为喜了。
王玉的心里，总是充满了感激。她从前，有若云照顾，现在，有檀道济珍惜。她感觉命运对她格外恩宠。同时她也在心里默默地期盼，希望若云能早日解开心结。她甚至想着，趁着自己怀孕了，多去看看若云，若云见了，也许也会动了做母亲的念头，不再看破红尘了。王玉想到这里，就觉得更有希望了。于是她便决定，等三个月后胎儿稳定了，就去若云那里再住一阵。
她来到若云的房间，若云一身道袍，闭目诵经。王玉轻声唤她，若云回过头，看到了王玉，久别重逢，若云泪眼含笑。
“檀将军，对你还好吗？”若云关切地问道。
“嗯！他对我很好，若云，过去的事情别太放心上，世道艰难，好好活着才最重要。”
若云听她这么说，黯然伤神，默然不语。王玉见状，只好转移话题，聊些其他的事情，但若云，却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两人聊了一会儿，又陷入了沉默。
王玉在刺史府住了些时日，本想好好陪陪若云，开导一下她，但若云的心结太深，王玉也根本无法化解。之后，王玉告别了若云，回去了襄阳。
经过襄阳城外的一个树林，王玉看见几个大汉在围攻一个受伤的女子，王玉让车子靠近去看，却发现那受伤的女子是红绡。王玉让车夫退到车里，她自己驾着马车冲向打斗的人群，王玉用鞭子甩开那些大汉，又把红绡往车里一拽，狠打马背，马儿吃痛，奋力前奔，大汉们追之不及，恼恨地离开。
王玉驾着马车在附近的村庄停下，她把红绡安置在一个旅舍，并请大夫为她诊治。大夫诊完后摇摇头说道:“病人伤得太重，失血过多，只怕……”王玉赶紧说道:“大夫，不管用什么样的药，我都可以承担，请你一定把她治好。”大夫回道:“我尽力吧！”
王玉给红绡上了药，替她包扎好，又亲自给她熬药，想喂她喝下。红绡躺着床上，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她看了看药，又看了看王玉，满脸疑惑。王玉劝道:“把药喝下吧！我如果想害你，又何必等到现在。”红绡无奈地摇摇头，她倒不是担心王玉会害她，只是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救她。但是她现在没有力气再去问她，只好乖乖地把药喝下。
红绡调养了一些时日，身体日渐康复。王玉抓了药，回到旅舍，却见红绡坐起来，泪流满面地想着事情。
“你怎么坐起来了？你的伤才刚好，快躺下歇着。”王玉提醒道。
“一切都是报应吧！”
“什么？”
红绡流着泪，摇摇头不说话。襄阳的那场大战，她和兄长都参与了，结果他们战败，匪兵们都被剿杀。她和兄长大势已去，不断地被百姓，被其他寨子的土匪围攻。兄长为了保护她，孤身断后，最后被土匪们乱刀砍死。
红绡擦干了眼泪，又问王玉:“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你有些地方，让我很佩服。”王玉其实一直都很佩服红绡，她可以摒弃世俗的偏见，像个男子一样，指挥千军万马。她的这种气魄和勇气，是自己和若云都不具备的。对于她的心狠手辣，王玉却相信她本性不坏，有朝一日，她一定能改邪归正。
红绡苦笑一声，说道:“我听说你和檀子伦成亲，我本想去你们府院，一把火把你们全烧干净，可是那段日子，我们寨子被其他山寨围攻，我才没有去找你们的麻烦。”
“红绡，你如果伤好了，不要再胡作非为了好吗？你我都是出自寻常人家，最能理解百姓的痛苦，你有本事有能力，应该替百姓出头才是啊！”
红绡听着王玉的话，又想起兄长临死前对自己说的话。“绡儿，找个好人家嫁了，过点平常百姓的日子，咱们做土匪，终究是罪孽深重，难以善终，为兄不希望你再步我的后尘啊！”红绡想起兄长，心里又万分痛苦。
“红绡，你怎么了？”王玉关切地问道。
“我如果不答应你，你是不是会一剑杀了我？”
“我现在不会，但是以后，一定会。”
红绡冷笑了一声，闭上眼睛不说话。王玉见状，也不再问她了。
几天后，红绡的伤势逐渐康复，她站在窗边想着事情。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人只有足够的心狠手辣，才能爬得够高，才有权力掌握自己的生死。可是现在她才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站得再高，也可以有人把她一脚踢下，把她摔得粉身碎骨。她的心，足够的狠足够的辣，她的手，早已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可是到头来，她还是一无所有，甚至，连自己唯一的亲人都保护不了。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她又想到了王玉，她只是一个丫鬟，可是檀道济却喜欢她，愿意娶她，甚至，连自己也真心地喜欢她，喜欢她的善良，喜欢她的大度，喜欢她，能给人带来温暖。也许，自己的选择，真的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这时，王玉从外面回来，她见红绡站在风里，忙给她披上披风，劝她去床上歇着。红绡握紧了披风，对王玉说道:“不要紧的，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也不能去吹风啊！”
“我没那么娇气的，王玉，谢谢你救了我，你的大恩，日后我一定报答。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我得尽快赶回去才行。”
“你要走？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呀！”
“一点小伤，不要紧的。”
“那好吧……红绡，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再残害百姓了。”
红绡沉默了一会儿，爽快地回道:“好！”
王玉听她答应了，喜出望外。王玉觉得，红绡一向快人快语，她这么说，一定是出自真心。王玉满心欢喜地说道:“那就好……对了，我买了些干粮，你带去路上吃。还有，这些药，你也一起带上，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呢！”
红绡从来没想过，这个世上，除了兄长，竟然还有人这样关心自己。红绡有些感动，但她又不喜欢王玉塞这塞那的，她只拿了一瓶金疮药，就抱拳说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你一路多保重。”王玉也抱拳说道。
红绡告别了王玉，便独自启程。王玉也自己回府了。
王玉一回到府里，檀道济就不满地说道:“你还知道回来啊？说好的只去几天，你这一去都快两个月了。”
王玉想到若云和红绡，心里就很是担忧。她不理会檀道济，闷声地走向自己房间。檀道济见她满脸忧愁，又追问道:“怎么了，你阿姊的情况还是不好吗？”
王玉摇摇头说道:“她现在对什么都没兴趣，一心只想出家修行。”
檀道济感叹道:“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王玉叹了口气，倒了桌上的一杯水喝，刚喝进去，她的胃里就一阵恶心，搅得她赶紧蹲下来呕吐。檀道济见了，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吃坏东西了？”
“没有啊！可能是坐车太久，给颠的吧！”
“那你赶紧去房里歇会吧！”说完，檀道济就扶她回房，可是没走几步，王玉又开始呕吐。檀道济不放心，便请大夫来给她诊脉。
大夫把完了脉，满含喜悦地说道:“恭喜府君，夫人有喜了。”
檀道济听了，大喜过望，他拉着王玉的手，感到无比的激动和幸福。王玉抽回手，提醒他打赏大夫，檀道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照办。
檀道济原本粗枝大叶的，可是娶了王玉后却变得格外细心。不过他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两人闹了矛盾从来不会主动认错，只是会在气消以后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和王玉和好如初。不过王玉也不是那种娇滴滴小家子气的女子，他不认错王玉也不生气。只会在两人和好后又好言提醒他不要再犯，檀道济表面不在乎，却会用实际行动慢慢地改正。王玉对于檀道济的珍惜和爱护，分外感激。现在王玉有了身孕，檀道济更加对她关怀备至，尽量挤出时间来陪伴王玉。甚至有时两人闹了矛盾，他还会主动认错，哄她开心。王玉见他如此，便瞬间转怒为喜了。
王玉的心里，总是充满了感激。她从前，有若云照顾，现在，有檀道济珍惜。她感觉命运对她格外恩宠。同时她也在心里默默地期盼，希望若云能早日解开心结。她甚至想着，趁着自己怀孕了，多去看看若云，若云见了，也许也会动了做母亲的念头，不再看破红尘了。王玉想到这里，就觉得更有希望了。于是她便决定，等三个月后胎儿稳定了，就去若云那里再住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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