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走马灯（下）
甘晓冰兴奋地站在初三（2）班门口。
一会儿要去哪儿玩？会不会是三室一厅？呃……虽然学校不允许，但去看一眼应该没事儿吧……其实玩什么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她又有姐姐了……
“甘晓冰，你下课还挺早。”刘荭薇跟她打了个招呼就昂首挺胸继续往前走。
“最后一节体育课。”甘晓冰讨好地笑了一下赶忙亦步亦趋地跟上。
跟着刘荭薇走到五楼，甘晓冰忍不住问道：“薇姐，咱们俩去哪玩儿啊？”
“别那么多事儿，少说话，跟着我就行了。”刘荭薇甩了甩马尾辫，继续往六楼走。
可是一到六楼刘荭薇就拉着甘晓冰躲进了洗手间。
玩捉迷藏这么幼稚的游戏吗？但甘晓冰当即说服自己——好多年没玩过了，在学校里玩应该会挺好玩的吧……
外面走廊上白丝丝去水房接水值日。
刘荭薇跟甘晓冰说了句“跟我来！”就快步走出了洗手间。
她冲到白丝丝跟前说道：“白丝丝，下午家里送生活费了吧，借点钱给姐们儿花花吧。”
！！！
事情跟甘晓冰想得完全不一样，薇姐拦住了白丝丝要钱！？全班都知道白丝丝家穷！从没见她穿过一件新衣服，每天中午都只买一个食堂的馒头就着凉水吃……
“薇姐，她，她是我班同学……”甘晓冰轻轻扯了扯薇姐的衣服。
刘荭薇粗暴地拍掉她的手，继续对白丝丝说：“赶快的，姐们儿没时间跟你磨叽！”
白丝丝向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栏杆上：“我……”
“别废话快点！”刘荭薇伸手去抓白丝丝枯黄的发辫。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楼下陡然传来一个男老师的厉喝！
甘晓冰吓得一哆嗦忙回身去看，左肘却撞上了白丝丝胸口！
“咔嚓”“啊……”
……
白丝丝重伤瘫痪，她说是甘晓冰推了她。
刘荭薇也把责任全推在了甘晓冰身上。
遇事鲁莽的段老师被学校勒令递交辞职信。
甘晓冰则被学校开除了，等待她的是数不尽的拳头。
……
鼻青脸肿饿得两眼发花的甘晓冰偷偷溜出屋子来到院子里背阴的墙角。
那里有几颗自己长出来的蘑菇，白白嫩嫩的……甘晓冰伸手摘了一颗……捏着感觉滑腻腻的。
闻了闻……鼻子肿着闻不到什么味儿……她张开嘴……
“别吃！狗尿苔有毒！”头顶突然传来声音。
甘晓冰浑身一抖手里的狗尿苔掉落在地，她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睛向上看去……墙头伸出个胖乎乎的圆脸，胡鹏。
甘晓冰缩了缩脖子，在裤子上蹭蹭手转身往回走。
“她们说是你把白丝丝推下去的，我不相信。”
甘晓冰僵在原地，泪水夺眶而出……
……
“慢点慢点，踩稳了……”
“哎呦……”
嘘……轻点儿！”胡鹏紧紧拽着绳子，甘晓冰颤抖着爬上院墙。
“嗵！”
“嘘……”
凌晨4点，周围一片寂静，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
两人一人背着一个背包，轻轻打开胡鹏家院门……
院门又无声地关上，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去JMS的车票我买好了，我们跟着其他人上车，坐在最后面别出声……”候车厅里胡鹏悄声对甘晓冰说道。
“嗯。”
“冷不冷？”
“不冷……鹏哥……”
“嗯？”
“你后悔吗？”
“这辈子都不后悔！”
……
狭小出租屋昏暗的灯光下，甘晓冰和胡鹏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电热杯，杯里的小红袍牛油汤底逐渐翻起了水花。
甘晓冰赶快把切好的白菜放了进去，没一会儿薄薄的白菜就煮得透亮了。
白菜一煮就变少、全捞出来还不到一碗，甘晓冰捞出最后一小片白菜把碗递给胡鹏：“快吃吧，看你最近都瘦了。”
“你吃吧，我在厂里吃过饭了。”胡鹏咧着嘴笑了笑。
甘晓冰把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就着半个馒头吃了三片白菜然后放下了碗筷：“我吃饱了，还要去赶工，客人明天来拿衣服。你都吃了吧，别浪费了！”
甘晓冰拉开壁灯拿出针线……
胡鹏就着剩下的半块馒头把碗里的白菜吃掉一半，然后把电热杯里的汤底喝了个干净。
他抹抹嘴站起来，拿下挂在门口的工作服：“我去加班了，晚上饿了热热菜，别吃凉的。夜里锁好门，我有钥匙。”说完走出门去。
甘晓冰回到桌前吃光了剩下的白菜，洗干净碗筷后继续回去做针线活……
……
“这是什么？”胡鹏翻箱倒柜找螺丝刀的时候，在柜子最里面翻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马口铁盒子，斑驳的盒盖上还能分辨出“罗汉果喉糖”几个字。
“啊？”正在修拉链的甘晓冰回头看清了胡鹏手里的东西立刻扑了过去，“别看！”
胡鹏脸上的笑意敛去，左臂挡着甘晓冰、用右手抠开了盒盖——里面是一截灰突突的粉笔头。
胡鹏瞪大了眼睛：“这是……”
甘晓冰满脸通红一把抢过盒子掖进褥子底下。
“原来你从幼儿园开始就暗恋我！”胡鹏浑身上下洋溢着幸福，一把揽住甘晓冰的纤腰。
“哎呦！你看你……别闹”甘晓冰扔下手里的衣服捏着指尖查看，她刚刚被针扎了手。
胡鹏一把扯过甘晓冰的手，把那根受伤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
“冰冰，我换岗了，工资涨了200！”胡鹏推开门兴奋地说。
“真的？太好了！”摆好碗筷的甘晓冰在围裙上抹了抹手直起身子。
桌子上摆着两碗二米饭、一碟糖醋蒜、一碟豆腐乳、一小盘青椒炒肉丝……尽管肉丝又细又少，但起码菜里有肉了。
胡鹏夹起一筷子青椒肉丝放进甘晓冰碗里说道：“我老婆的手艺最棒了！”
甘晓冰把自己碗里的肉丝又都挑进胡鹏的碗里说道：“我要减肥，不能吃这么高热量的东西。”
胡鹏端起碗阻止甘晓冰往里面丢肉丝，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说：“我老婆身材最标准了！不信一会我用游标卡尺给你量量！”
甘晓冰红着脸轻轻拍了胡鹏胳膊一下：“讨厌……”
……
甘晓冰面无血色地跪在父母和姐姐的坟前，她以为没有自己这个“多余的玩意儿”家人会过得更好，哪知父亲在她走后就把怒气全都都转移到了姐姐身上！姐姐也步妈妈的后尘患上了精神失常，在一个星期前的夜里偷偷拧开了家里的煤气罐……
甘晓冰回到县里料理完后事把家里的东西变买了还债，到最后什么都没剩下……
拧开煤气罐的时候姐姐是清醒的还是发病中呢？
“冰，想哭就哭吧……”胡鹏扶着她的肩膀。
甘晓冰的眼眶干干的，感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我的家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
……
“呕～”甘晓冰趴在马桶上把晚饭吐了个干干净净。
“晚上吃不干净的东西了吗？”胡鹏轻轻拍着甘晓冰的背说，“我跟你吃的一样我怎么没事。”
“去、医院～呕……”
……甘晓冰捏着试纸不敢相信……
“我要当爸爸了！”胡鹏兴奋地转圈。
“你小点儿声！”甘晓冰嘴上说着，自己脸上笑得比胡鹏还开心。
他们的日子有盼头了！
……
“冰，坐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涨工资了吗？”甘晓冰手里织着小毛衣，眉眼带笑地问道。
“我妈说让我们回去把证领了，不然孩子不好落户口……”
“真的吗？”甘晓冰腾地站了起来。
“哎呦哎呦，慢点儿诶我的祖宗……”胡鹏赶快扶着甘晓冰慢慢坐下，用手抹着甘晓冰的脸颊，“不哭不哭，有宝宝了不可以哭啊……”
……
“如果是个女儿，你妈……咱妈会喜欢吗？”甘晓冰坐在出租车里忐忑不安地问道。
“肯定喜欢啊！我、咱妈一直想要个女儿，就是他们单位不允许……”胡鹏摸着甘晓冰还未隆起的小腹说道。
“你说取什么名字好？”
“胡……”胡鹏皱紧了眉头。
“胡萝卜？”
“小坏蛋又胡说！”
“那就叫胡说！”
“我X！”司机突然大叫起来，“对面怎么开车的！我X你……”
“哐啷……”
……变形的车内，甘晓冰被胡鹏紧紧地护在怀里……
……
……
“来，123……”“嘭！”
“再来，123……”“嘭……”
弹起后落回床上的甘晓冰已经完全没有生气了。
……
原来真的有人生走马灯……如果，有，下辈子，还要跟鹏哥在一起…
她看见一只花青色的蝴蝶翩翩起舞——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感觉……
一会儿要去哪儿玩？会不会是三室一厅？呃……虽然学校不允许，但去看一眼应该没事儿吧……其实玩什么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她又有姐姐了……
“甘晓冰，你下课还挺早。”刘荭薇跟她打了个招呼就昂首挺胸继续往前走。
“最后一节体育课。”甘晓冰讨好地笑了一下赶忙亦步亦趋地跟上。
跟着刘荭薇走到五楼，甘晓冰忍不住问道：“薇姐，咱们俩去哪玩儿啊？”
“别那么多事儿，少说话，跟着我就行了。”刘荭薇甩了甩马尾辫，继续往六楼走。
可是一到六楼刘荭薇就拉着甘晓冰躲进了洗手间。
玩捉迷藏这么幼稚的游戏吗？但甘晓冰当即说服自己——好多年没玩过了，在学校里玩应该会挺好玩的吧……
外面走廊上白丝丝去水房接水值日。
刘荭薇跟甘晓冰说了句“跟我来！”就快步走出了洗手间。
她冲到白丝丝跟前说道：“白丝丝，下午家里送生活费了吧，借点钱给姐们儿花花吧。”
！！！
事情跟甘晓冰想得完全不一样，薇姐拦住了白丝丝要钱！？全班都知道白丝丝家穷！从没见她穿过一件新衣服，每天中午都只买一个食堂的馒头就着凉水吃……
“薇姐，她，她是我班同学……”甘晓冰轻轻扯了扯薇姐的衣服。
刘荭薇粗暴地拍掉她的手，继续对白丝丝说：“赶快的，姐们儿没时间跟你磨叽！”
白丝丝向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栏杆上：“我……”
“别废话快点！”刘荭薇伸手去抓白丝丝枯黄的发辫。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楼下陡然传来一个男老师的厉喝！
甘晓冰吓得一哆嗦忙回身去看，左肘却撞上了白丝丝胸口！
“咔嚓”“啊……”
……
白丝丝重伤瘫痪，她说是甘晓冰推了她。
刘荭薇也把责任全推在了甘晓冰身上。
遇事鲁莽的段老师被学校勒令递交辞职信。
甘晓冰则被学校开除了，等待她的是数不尽的拳头。
……
鼻青脸肿饿得两眼发花的甘晓冰偷偷溜出屋子来到院子里背阴的墙角。
那里有几颗自己长出来的蘑菇，白白嫩嫩的……甘晓冰伸手摘了一颗……捏着感觉滑腻腻的。
闻了闻……鼻子肿着闻不到什么味儿……她张开嘴……
“别吃！狗尿苔有毒！”头顶突然传来声音。
甘晓冰浑身一抖手里的狗尿苔掉落在地，她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睛向上看去……墙头伸出个胖乎乎的圆脸，胡鹏。
甘晓冰缩了缩脖子，在裤子上蹭蹭手转身往回走。
“她们说是你把白丝丝推下去的，我不相信。”
甘晓冰僵在原地，泪水夺眶而出……
……
“慢点慢点，踩稳了……”
“哎呦……”
嘘……轻点儿！”胡鹏紧紧拽着绳子，甘晓冰颤抖着爬上院墙。
“嗵！”
“嘘……”
凌晨4点，周围一片寂静，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
两人一人背着一个背包，轻轻打开胡鹏家院门……
院门又无声地关上，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去JMS的车票我买好了，我们跟着其他人上车，坐在最后面别出声……”候车厅里胡鹏悄声对甘晓冰说道。
“嗯。”
“冷不冷？”
“不冷……鹏哥……”
“嗯？”
“你后悔吗？”
“这辈子都不后悔！”
……
狭小出租屋昏暗的灯光下，甘晓冰和胡鹏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电热杯，杯里的小红袍牛油汤底逐渐翻起了水花。
甘晓冰赶快把切好的白菜放了进去，没一会儿薄薄的白菜就煮得透亮了。
白菜一煮就变少、全捞出来还不到一碗，甘晓冰捞出最后一小片白菜把碗递给胡鹏：“快吃吧，看你最近都瘦了。”
“你吃吧，我在厂里吃过饭了。”胡鹏咧着嘴笑了笑。
甘晓冰把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就着半个馒头吃了三片白菜然后放下了碗筷：“我吃饱了，还要去赶工，客人明天来拿衣服。你都吃了吧，别浪费了！”
甘晓冰拉开壁灯拿出针线……
胡鹏就着剩下的半块馒头把碗里的白菜吃掉一半，然后把电热杯里的汤底喝了个干净。
他抹抹嘴站起来，拿下挂在门口的工作服：“我去加班了，晚上饿了热热菜，别吃凉的。夜里锁好门，我有钥匙。”说完走出门去。
甘晓冰回到桌前吃光了剩下的白菜，洗干净碗筷后继续回去做针线活……
……
“这是什么？”胡鹏翻箱倒柜找螺丝刀的时候，在柜子最里面翻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马口铁盒子，斑驳的盒盖上还能分辨出“罗汉果喉糖”几个字。
“啊？”正在修拉链的甘晓冰回头看清了胡鹏手里的东西立刻扑了过去，“别看！”
胡鹏脸上的笑意敛去，左臂挡着甘晓冰、用右手抠开了盒盖——里面是一截灰突突的粉笔头。
胡鹏瞪大了眼睛：“这是……”
甘晓冰满脸通红一把抢过盒子掖进褥子底下。
“原来你从幼儿园开始就暗恋我！”胡鹏浑身上下洋溢着幸福，一把揽住甘晓冰的纤腰。
“哎呦！你看你……别闹”甘晓冰扔下手里的衣服捏着指尖查看，她刚刚被针扎了手。
胡鹏一把扯过甘晓冰的手，把那根受伤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
“冰冰，我换岗了，工资涨了200！”胡鹏推开门兴奋地说。
“真的？太好了！”摆好碗筷的甘晓冰在围裙上抹了抹手直起身子。
桌子上摆着两碗二米饭、一碟糖醋蒜、一碟豆腐乳、一小盘青椒炒肉丝……尽管肉丝又细又少，但起码菜里有肉了。
胡鹏夹起一筷子青椒肉丝放进甘晓冰碗里说道：“我老婆的手艺最棒了！”
甘晓冰把自己碗里的肉丝又都挑进胡鹏的碗里说道：“我要减肥，不能吃这么高热量的东西。”
胡鹏端起碗阻止甘晓冰往里面丢肉丝，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说：“我老婆身材最标准了！不信一会我用游标卡尺给你量量！”
甘晓冰红着脸轻轻拍了胡鹏胳膊一下：“讨厌……”
……
甘晓冰面无血色地跪在父母和姐姐的坟前，她以为没有自己这个“多余的玩意儿”家人会过得更好，哪知父亲在她走后就把怒气全都都转移到了姐姐身上！姐姐也步妈妈的后尘患上了精神失常，在一个星期前的夜里偷偷拧开了家里的煤气罐……
甘晓冰回到县里料理完后事把家里的东西变买了还债，到最后什么都没剩下……
拧开煤气罐的时候姐姐是清醒的还是发病中呢？
“冰，想哭就哭吧……”胡鹏扶着她的肩膀。
甘晓冰的眼眶干干的，感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我的家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
……
“呕～”甘晓冰趴在马桶上把晚饭吐了个干干净净。
“晚上吃不干净的东西了吗？”胡鹏轻轻拍着甘晓冰的背说，“我跟你吃的一样我怎么没事。”
“去、医院～呕……”
……甘晓冰捏着试纸不敢相信……
“我要当爸爸了！”胡鹏兴奋地转圈。
“你小点儿声！”甘晓冰嘴上说着，自己脸上笑得比胡鹏还开心。
他们的日子有盼头了！
……
“冰，坐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涨工资了吗？”甘晓冰手里织着小毛衣，眉眼带笑地问道。
“我妈说让我们回去把证领了，不然孩子不好落户口……”
“真的吗？”甘晓冰腾地站了起来。
“哎呦哎呦，慢点儿诶我的祖宗……”胡鹏赶快扶着甘晓冰慢慢坐下，用手抹着甘晓冰的脸颊，“不哭不哭，有宝宝了不可以哭啊……”
……
“如果是个女儿，你妈……咱妈会喜欢吗？”甘晓冰坐在出租车里忐忑不安地问道。
“肯定喜欢啊！我、咱妈一直想要个女儿，就是他们单位不允许……”胡鹏摸着甘晓冰还未隆起的小腹说道。
“你说取什么名字好？”
“胡……”胡鹏皱紧了眉头。
“胡萝卜？”
“小坏蛋又胡说！”
“那就叫胡说！”
“我X！”司机突然大叫起来，“对面怎么开车的！我X你……”
“哐啷……”
……变形的车内，甘晓冰被胡鹏紧紧地护在怀里……
……
……
“来，123……”“嘭！”
“再来，123……”“嘭……”
弹起后落回床上的甘晓冰已经完全没有生气了。
……
原来真的有人生走马灯……如果，有，下辈子，还要跟鹏哥在一起…
她看见一只花青色的蝴蝶翩翩起舞——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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