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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殷血溅长殿(2)

    “坏人!”安垣眼眶红红的,俨然哭过了,攥紧的小手已经有了血色。

    “对,我是。”容玦想轻抚他的头,却被他躲开了,他蹲下身,按住他的肩膀,“所以,安垣,你要学会忍耐,逐渐成长,才能打败坏人。”安垣静静看着他,眼中起了雾气。

    “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谁也不可以告诉,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打败不了坏人了,知道吗?”

    “所以,安垣,我等你,等你足够强大,等你制裁我的那一天。”

    见坏人起身,安垣退后一步,戒备地打量他,随后跑开了。

    *

    “没想到,我这么小就做了姑姑。”少女戳戳摇篮里小孩子的脸蛋,连连摇头道,“子夜,你瞧瞧,我这小侄儿也不知道像谁,虎头虎脑的,没有我皇兄皇嫂一半的伶俐。”

    像是察觉到语气中的不善,小孩哼一声,翻过身不再搭理她。

    伏音不由怔住了,没料到这孩子竟如此机敏,马上连连道歉:“侄儿侄儿,姑姑错了,你最聪明了,小安,小垣,小安垣……”

    小孩翻过身来瞅她。

    伏音尴尬一笑:“这样,安垣你这么聪明,我教你叫姑姑如何?”

    小孩睁大双眼,似是不解。

    “来——姑~姑~”伏音很有耐心,对着那孩子做口型。

    “这么小的孩子,主上你可真是……”容玦刚开口,却见那小孩把眼珠子转向他,甜甜叫道:

    “姑父——”那一刻,众人的表情可谓是五花八门,煞是有趣。

    ……

    “娘娘,娘娘,您在想什么?在想王上与羽翔宫那位的事吗?”怀素支起她的小脸,探究着伏音沉思的表情。

    伏音回过神来,敲敲怀素的头:“你这小丫头,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好痛啊!”怀素瘪瘪嘴,小声嘀咕一句,“不就是猜测一下嘛。”

    “跪下!”见自家小婢女如此不以为意,伏音不由斥道。

    怀素吓一跳,脸色泛白,奉命为之,不敢偷觑娘娘的脸色。她不明白,平时最好说话的娘娘怎么会突然间这么凶;正惊疑,却听伏音徐徐说道:“怀素,猜测事小,可宫中耳目众多,被人听了去,只怕就会演变成大事了。今日你揣测的是我,这还好说,若是他日,你不经意猜了他人的心思,难免会遭人记恨、陷害。”

    “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愿你引火上身、遭人构陷,怀素,你可明白?”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怀素恭敬道,内心却被娘娘的一声“朋友”感动得稀里哗啦。

    “起来吧。”伏音淡淡道,“现在几时了?”

    “娘娘,亥时了,早点歇息吧,”怀素道,“明日还要去迎接东芜使臣,况且……”今日娘娘太累了,早上先是去见了羽翔宫那位,回来脸色就不大对,没过多久又被太后娘娘叫去问话,当时那场面,自己想想都后怕,也亏了娘娘她能从容应对,再然后就是宫里的琐事……也不知怎么回事,所有的事都堆到这几天了,说来也怪,自从娘娘回来,王上就再也没来过凤栖宫了……

    “怀素,况且什么?”

    “没什么,娘娘您睡吧,我跟沫儿去守夜。”说完便掩门告退。

    伏音无奈地摇摇头,吹灭了烛火,却听门被风吹得咔咔响,只得前去把门关紧。

    “啊?那娘娘……”

    “嘘——怀素姐姐,你小声点,被娘娘听到就不好了。”

    “那该怎么办啊!太后若是知道了幻璃国灭,一定不会给娘娘好果子吃的!究竟是谁?是谁夺了幻璃的政权?沫儿,你快说啊!”

    “裴相,动手的据说是他的外甥。”

    “这个该挨千刀的!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娘娘……”

    后来的若干言语,伏音都听不到了,似是被风声或者是别的什么阻隔,耳膜依旧颤动,反复播放着“幻璃国灭”“动手的据说是他的外甥”诸如此类的字眼。

    都说是“据说”不是吗?这只是谣言不是真的不是吗?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谣言传出来?跟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

    “让我回去,回哪里去?”今日巳时,那个白衣女子梳着长发,对她的提议嗤之以鼻,“是回到空灵树上百般聊懒地闲挂着,还是回到危城幻璃做那个小小药师,还是回到丝萝做风雅楼的头号舞姬?”

    “回去找子夜吧。”

    “找他?为何,和他一起被西泽众将全界通缉吗?”

    “什么……”

    “怎么,你还不知道?”洛羽觞愣了半晌,对她愕然的表情颇为惊讶,“你离开丝萝的那日,容子夜杀了西城主,已被西泽列为头号逆贼。伏音,你信吗,反正我信了。”

    ……

    当时,伏音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态走回的凤栖宫,就像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应以怎样的方式应对这所谓谣言。

    子夜,我不希望这都是真的,但如若真的是你,我绝不会姑息!

    那夜,伏音一宿未眠。

    次日,晨光初露。

    “娘娘,今日想梳个什么发髻?”怀素挽着伏音的发问,“随云髻?朝云近香髻?还是……”

    “随便吧”伏音看着镜子里那个神色怔忪的自己,淡淡应声。

    “今日举办盛宴,可不能马虎,让人小瞧了去。”怀素一边打理着伏音的鬓发,一边嚷嚷着,“哎呀,娘娘昨夜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太后娘娘瞧见又得说了!”

    ……

    “你既已成为南暝王妃,就要有王妃的样子,别把你在幻璃的那些恶习带到南暝来,听澈儿说当初你的马车是被半路劫,那这三年间,你去了哪里,为何不来南暝?莫不是三年前的那场灾祸是你刻意为之?”

    “回母后,若是我刻意而为,我何必要自毁容貌?”

    “哼,”太后盯了她许久,“幻璃已不复当年光景,孤城危矣,你伏音凭何趾高气扬,又凭何执掌凤阙?”

    “母后,伏音的确没有傲然的才干,也没有能够讨您欢心的巧舌,您问我凭何,我只回答您,这是陛下选择。他囿我兄长,给我所谓荣光,将我困于此地……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妄想贪图过什么,包括这凤位,陛下若想取走,大可拿去,只求他能放过我兄长,还其自由!”

    太后恨得牙痒:“你把这凤位、这帝王的宠爱当成什么了!”

    “凤位、宠爱?母后,陛下给我这些自有他的道理和目的,我猜不透也懒得猜,但在伏音看来,这些一文不值。”